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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此时的定力,外面那震动想来是不小,唔,应该是坚罗人不屈不挠地又杀来了……我睁开眼,一眼看到的,正是战士们忙碌的身影。
「坚罗鬼子又打上来了吗?」我换了一件衣服便跑到阵地上,阵地上遭受的首轮炮击和轰炸已经过去。
现在在地面,双方陆军可说是针锋相对,纵然是在较为险峻的山道上,但只要有一个较为平缓的地方,坦克装甲车也充斥了它们力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天空中,数十架乃至于上百架的战机正激烈交战着,活动范围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视野范围。
天空中也不时地爆起火球,炸开一条又一条黑烟拼凑的轨迹,看起来倒是天空中的战斗最为激烈,但现在看,我方倒也不落下风。
不过,为什么这些老大人的脸色,一个个的都那么难看?
老头子正在用高倍望远镜观察敌情,我没打扰他,只是把疑问的目光转向带伤上阵的李团长,他苦笑了一下,仍裹着绷带的手指向高峰阵地,纯以目测,那结果就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高峰阵地上狼烟四起,那炮火严密到了连个蚊子也飞不过去的地步,峰上溅落的沙石都飞到了低峰阵地上,像下了一场陨石雨,坚罗人下了血本了……
「再仔细看看!看炮弹轨迹!」
李团长重重地叹着气,再更深层次地指点了我一下,我依言看去,却发现,那轨迹……开玩笑!那是从后面炮兵团射过来的!他们都发疯了吗?
我瞪大眼,望向阵地上一个个深沉如水的面孔,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还没有形之于口,爆炸声已在身边响起,冲击波被我的护体真气排开,我的脸绷了起来,抬头再往上看,这下子就全明白了。
炮弹的起点,不偏不倚,正是高峰阵地,从上面飞下的呼啸,爆炸的弹花,冲击波的强度,从眼前飞掠过的弹片,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推断出炮弹的型号,进而推断出上面的那放炮的部队的番号。
「沙尘」大面积开花榴弹,世界上至今还只有坚罗陆军才会配备……这也就是说——高峰阵地,失陷了!「见鬼的,我入定了多少天,为什么我醒来高峰阵地就易手了?坚罗人怎么办到的?」我一口气连续问出了三个问题,而李团长回应我的只是苦笑,阵地上是一片沉闷的气氛。高峰阵地上可是一个营的兵力啊,还有低峰阵地在下面守门,说陷落就陷落,简直就是往大家的脸上打耳光。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咱们还可以把它给抢回来嘛!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死了爹娘的蠢样?
「你入定的那天凌晨,阵地就莫名其妙地失陷了,今天是大年三十……」
李团长终于把我所不知道的信息给说了出来,我默默地听着他详尽的叙述,心中也在盘算合计着坚罗人可能的手段。
那天凌晨,也就是那次禁忌的改造人们的古怪行为之后……有预谋!
我只能这样想,可是,比起对预谋的恐惧,我倒宁愿相信是坚罗大兵被气得发了疯,导致战力大增,一鼓作气,连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把山头阵地给攻了下来……禁忌……他们正式介入了半岛战事了吗?见鬼的所谓的「三大制约」,全是吃软饭的?
「他们是早有预谋啊!」一直没回头的老头子转身叹息。圆圆的老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是沉重了一些。
不过看到我,他却又露出了笑,招呼着我,全是一些伤势怎样了,肚子饿不饿之类的废话。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和他纠缠,开口便直切正题,道:「怎么把阵地夺回来?」
老头子眼睛眯了眯,再射出来的光芒,已经是森森然地十分锋利,脸上虽然还是笑吟吟的,但那气势已经有根本性的不同,这时候的他,才真正具有三军总参谋长的气息。
他指着我,露出一种早有预定的阴谋色彩,道:「等你醒过来,咱们就可以下手了!」
等我醒过来……我腊八入定,三个星期的入定时间里面,你们竟然没有一点有效的攻势吗?
我很想这样质问他,可是想到了那里可能存在的禁忌人员,心中便没了半点儿火气……或许他们没把低峰阵地也失去,便很了不起了……炮火在高峰阵地上久久不息,为我们的反攻做了最大的掩护。
反攻之事是不得不做,不只是因为坚罗人会在我们头顶上往下拉屎,更重要的原因是——刚刚开发出的基地,是绝不容有失的。
当年,长链人既然把整座山都挖空了做基地,那么,他们也不会放过高峰阵地,我们都能知道的东西,坚罗人这群满世界跑的大耗子能不知道?这无疑是横在所有低峰阵地指战员心中的一根利刺。
至少有三条通道连接着高低峰阵地,也就是说,坚罗人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三条通道中杀进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直接扔几发温压弹下来,把整个低峰阵地内的人全数抹杀!
这三个星期以来,低峰阵地上没有人睡了一个好觉……如果不是怕对山体阵地造成毁灭性的创伤,大概老头子他们早下令把三个通道炸塌了!
老天庇佑!通过基地的扫描,还没有发现坚罗人活动的迹象,此时不反攻,更待何时?
这次反攻共出动五个连的兵力,这已是低峰阵地上将近一半的实力,佣兵连也在其中。
从里面抽出两个连从前山压上,三个连从连接高峰阵地的三个通道处进入,近四百人冲上去,如果顺利,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是,绝对不能够排除坚罗人的凶猛拦截。所以,在这个计画内,才有我存在的价值。
在大部分人都还在摩拳擦掌、准备一小时后的攻坚行动时,我却已经静悄悄地潜往后山,身后是佣兵连中当之无愧的十名精锐。
来之前,林伊本来是想跟来的,只是老头子下了死命令,让她率领一个连负责主攻任务,硬把她留在了阵地上,否则我又要叫头痛……从这个地方抬头往上看,高峰阵地仿佛是耸立在绝壁之上,连天石壁垂直而下,望之弥高,几不可攀。
想来,此刻那些高层将领正为当日选了这个地方做阵地,而感到万分懊悔吧。
高峰阵地前山平缓,后山陡峭,方便了敌人的进攻,却干扰了己方的支援,如果不是阵地的战略性因素高于一切,这些将领参谋,大概一个个都要撞山自尽了!
看了看几乎与地面成九十度角的山壁,库拉塞的黑脸上,做出了一个很夸张的求助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我,看那样子是想让我带他上去。
我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同时借着力道上跃,轻烟般地向上飞腾,瞬息间已升了百余米。
在这里,倒有一个凸出来的可容停身的长形石台,一眼望去,停下十人倒也宽裕,这儿便是中途站了。
垂下绳索,让这几个家伙攀援而上,我刚仰头往上看,此时距高峰阵地,至少还有近五十米,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位置比低峰阵地还要低上那么二十米。
我再次诅咒做出这个战略决定的高层将领,如果到高峰阵地途中,没有了像这样中途站,那么,这些无法如我一般飞腾而上的佣兵伙伴们,势必要抓着绳子攀上来,如果上面真有禁忌人员的存在,要保护绳索不被破坏的我,在这段时间里,大概够死上一百次了……
在心头流过高峰阵地的地形图,如果在这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内,坚罗鬼子在我方的炮火中还不太勤快的话,那么,地表阵地以及传统型的环型阵地,应该还保存着原来的样子,这种阵地对后山的防护应该不及格才对……但愿如此!
心中想着事情,便觉得有些压抑,心神也就有些飘移,就连有个家伙来到我跟前也没发觉。
「喂,在这儿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声音不算大,但绝对可以达到震聋发聩的作用。
我心神立刻回流,心神的波动牵引着身体,我的手大大地抖了一下,力道一松,拽在手上的绳索突然下滑。幸好我反应得快,及时地再抓紧,否则我一定会成为谋杀战友的恶魔。
即使如此,下面仍隐隐地传来了几声惨叫声,感觉中是没人送命,但必定是很狼狈了。
我狠狠瞪着那祸害的根源,这刚刚从大海的那一边飞过来的朱红色小鸟,刚回来就给我找麻烦,本来见到它应该有些欢喜,但现在,没一口把它吞掉,便该感谢我心胸宽阔了。
朱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不待我骂出声来,便自觉地飞到下面去看情况,不一会儿便又飞上来报平安。
我先松了一口气,心中忽然又有了些计画,眼睛为之一亮。
朱翎此时来到,真可谓天助我也。
有它这个世界超一流的侦察兵,对高峰阵地的情况绝对可以把握清楚,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便把事情的大略交代清楚,再不客气地将这闲到骨头生锈的色鸟扔到上面去,心中已开始盘算新一轮的计画。
用了半个小时,将所有人都带到了只距高峰阵地边缘两米左右的地方,运气真的很不错,在这里有一个凹下去的岩槽,位置隐蔽,向上一使劲便可爬到阵地上去,朱翎飞了下来,拍拍翅膀,做出了一切OK的样子。
这也就是说,并没有发现禁忌人员,且上面碍眼的家伙都清理了,也只有朱翎这个目标小能量大的怪物,才有能耐做出这样的事。对这点,我自认不如!
最后,对伙伴们布置了一下任务,我便开始计算时间,总攻时间逐分逐秒地接近了。
当前山的两个连开始明攻之际,便是我们这个小分队的行动之时。而准备通过连接双峰之间的通道来进攻的其他三个连,则需要在我这个小分队把敌人拖住之后,才会杀上来。
三波攻击务必要丝丝相扣,不可有丝毫漏失,这一点,对我们这些佣兵来说,不算是什么问题。
所以,伙伴们在熟悉了任务之后,都在一边说笑,在这片山壁上,气氛非常轻松,直到我轻拍手掌。
「好啦!准备……行动!」
话音方落,阵地前方已经炸开了一片又一片的爆炸声,炮火尽数集中在阵地前沿,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最有力的支援。
只见十一个人以最敏捷的身手跳上了高峰阵地,通过了早印在脑中的阵地布置地形图,瞬间跨越了地表阵地,来到了内层的环形阵地中,这时才遇到了抵抗。
没有人停下脚步,只是让手中的枪管喷出火舌,吞噬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朱翎在我们突击上来的时候,便立时冲进了环形阵地内,这时候已经到了地下的某处。
我与它玄妙的联系,便是最准确的指路明灯,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发出信号。
十一个人散得很开,但是却隐隐地组成了一个兼顾四方的小阵型,开路机一般杀了过去。
只见约瑟夫一马当先,超绝的反射神经和强猛的火力放射总能,使他先一步地比敌人快一步开火,把想对他不利的家伙给毙掉,有他开路,在左翼的我都有些闲散了。
朱翎的感应,就在前方那一个折向的通道内,约瑟夫当先冲了过去,也在这时,我心中突然升起了寒意,像是一阵从脚底刮起的寒风,在一剎那间冲到我的心脏,大半个身子都凉浸浸的。
约瑟夫雄壮的身影只剩下衣角,我狂叫了起来:「约瑟夫,退回来!」
一声沉沉的闷响,再一声朱翎尖厉疯狂的长鸣,约瑟夫狂喷着鲜血倒跌回来,手中的枪柄猛烈后撞,清脆的骨碎声在他胸口响起,枪柄硬生生地撞进去两公分深,他的脸一瞬间变成了紫色。
我冲了上去,一掌印在他后背上,助他化去那毁灭性的大力,他再度喷血,身体像没了骨头,软软地倒在我怀里。
我目眦尽裂,刚刚我印在约瑟夫背后的一掌,固然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