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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师哥。”
苏澈冷冷的说完,欲再转身,我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泣不成声:“师哥,我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只有一句话是在撒谎,是容止危强迫我的,我绝对没有跟他勾结……”我不知道怎样他才会相信,只是抱着他的腿不停摇晃着:“师哥你原谅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说谎了,我其他的话都是真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澈抬起腿来,对着我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将我踢到一边,我两手发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爬起来哭着看着他:“师哥,求求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苏澈没有回头,也没再与我说话,我听见浮剑山庄的大门缓缓关闭,铜闩插紧的声音,心已经沉入了绝望的谷底。
身边不再有一个人,只听到风声在林间呼呼的回响,吹到脸上,化作冷冰冰的痛感。我擦了擦眼泪,呆呆的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
烟络横林,山沉远照,依稀黄昏钟鼓。叶蔽帘栊,蛰鸣机杼,无限清秋枫露。眼前像出现了幻觉似的,三个少年并肩走在一起,笑笑闹闹的在我面前走过。
少年们的眼睛是未经世事的清澈,黑亮的长发在风中飘起,欢声笑语传出了老远。青草在夕阳下一层一层的轻轻摇晃,被染成金色的叶间似乎都带着甜味,一直甜到心里。
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浮剑山庄,我从小就在这里习武练剑,同师哥师弟在一起,十几年来,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从未想过,浮剑山庄还在,而我却不能进去。师哥还在,而我却不能接近。而师弟,我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
我的手无意识的抓着地上的草叶,天渐渐黑了。月亮照在山林间,四周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十六章
寒江千顷,冰雕玉琢。银丝般的江树,玉带般的巷陌,白雪掩映下的红栏,凝冰结霜下的华灯,虽是冬季,运河之上却早已破冰,来往的官船依然络绎不断,丝竹笙箫照样不绝于耳,江南此时别有一番风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坐在酒馆里,身穿着破旧的单薄布衫,一双手冻得冰凉,捧着刚烫好的热酒很是舒服,喝上一口,身体也慢慢暖了起来。看着窗栏外的浩淼烟波,记忆漂浮到很久以前——似乎也只是过了一两年,但对我来说已经很久很久了——当年师哥曾经带着我一同来过江南,一叶轻舟在碧水间穿梭而至,清秀俊美的少年立在船舷边,一双清澈的眼睛远远的便看着我,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师弟,以后我一定会再带你出来,陪你好好看看江南……”
“你知道不知道,浮剑山庄的那个华其欣,被逐出师门,还偷了秘笈的那个?”
旁边一桌坐着四五个年轻人,看上去都身负武功,边吃东西边低声说话。声音很小,但仍然一清二楚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这谁不知道啊,那家伙无耻至极,跟魔教勾结,害死了那么多人,而且据说他还是个娈童,专喜欢被男人上……”
“对对对,就是他。前些天,有人在屽江见过他!穿的破破烂烂,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要做什么邪恶勾当!”
“操他的!既然看见了怎么还放他走?这种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要换作我就一剑杀了他!”
“你说的倒轻松!谁敢?你去试试?!你不知道那厮的武功有多高!他可是偷了师门的无上秘笈啊,有人亲眼看见,他只要一拿起剑,内力便会在剑身上形成一尺来长的剑芒,只要稍被剑风带过,那就是皮开肉绽,筋断骨裂,死无全尸啊!”
我脸上肌肉抽搐,哭笑不得。江湖上以讹传讹,传闻越来越离谱。我做过的“坏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递增也就算了,没想到武功竟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小二,结帐。”我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摸出荷包。
“好嘞,大叔!要不要带点儿香云酥回去?这可是本店的名点,到了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啦!”
香云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尹康肯定喜欢,要是他还在,带一盒给他,他肯定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样想着,我便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好的,替我包三盒过来。”
提着酥饼回到客栈,我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床边发愣。
要是以往,肯定还没进门,酥饼就被人抢去了。
算啦,别想了,练功吧!我对自己说。
“气沉于心,力伏于脉,下停中极,中朊,中渚,随至太白,太溪,太渊,而转阳白,阳池,阳陵,突起天枢,天突,天宗,回溯承伏,承泣,承山……”
一年多来,我一反过去的懒散,每日勤奋刻苦的修炼,已将《绝心录》练至了第七重。我知道,唯一洗刷自己冤屈和污点的办法,就是及早铲除魔教,带着容止危的人头去向师父师哥请罪,请求他们让我重归师门。
重新回到浮剑山庄,得到师父的原谅,洗清自己的耻辱,和师哥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梦想。然而要杀容止危谈何容易,没有人肯帮助我,正道邪道都将我视为仇敌,我只能靠自己,唯有加紧练功,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内息在体内轮转了三个小周天,我只觉得左腹部一阵绞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窒息——绝心录练到第五层以上后,各种不适症状明显加剧,发作的一次比一次痛苦,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过去几个月身上才会痛一次,现在每个月都会痛上好几回——而我之所以依然死心塌地的练下去,一来因为那是浮剑山庄的绝学,无论怎样都想练好;二来《绝心录》确实博大精深,越练到后面越是令人沉迷不已,它的威力则更是强大至极,师父说那是无上的秘笈,果然没错,我的武功比离开浮剑山庄之时不知进益了多少。江湖上人人都说华其欣是武林败类,人人诛杀有责,而我却没遇到一个武功足以杀我的人。
“唔……”我咬紧牙关,硬是让内息又走了两遍,冲破阻碍,这才停了下来,额上的汗涔涔的流了下来。掀开衣服看了看,刚才痛的时候我用手用力按住侧腹,竟然把那里按的又青又紫。
不过按照我现在的进境,最多不过四月,便可再练到第八层了。心里又不禁有点欣喜。
要是自己以前就那么努力,师父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要是自己以前就这么用功,师哥一定会多喜欢我一些,要是自己以前的武功就那么高,师弟一定就不会死,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他们……
想着想着,苏澈温柔端正模样似乎又浮现在眼前:“其欣,练功别那么急躁,还痛不痛?我会担心的。”
只是稍微这么想一想,眼睛就又热了起来。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我真没出息。
“其欣,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惊愕的抬起头来,烛光中的少年明眸皓齿,言笑晏晏,不是苏澈又是谁?
“师哥!”我揉了揉眼睛,心一下子乱跳起来,原本平稳的呼吸急促起来,连烛光都在乱抖,晃的苏澈的面容都模模糊糊看不清。
“刚才练功怎么了,让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在我身边坐下,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将我的衣服掀开,在侧腹青紫的印记上轻轻来回抚摸着:“怎么会这样?痛吗?”
“不……不……不痛……”我的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的声音发抖,喑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师哥竟然就这样将我抱在怀里,还这样抚摸我光裸的身体……我想说“不要”,结果说出来的却是“不痛”。
听到我说不痛,苏澈便轻轻将我抱起来,我颤声说道:“师哥,你……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的……”
“我是不喜欢男人,”苏澈柔声说,“但我喜欢你呀,其欣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轻巧的解开的我裤子,握住了我两腿间的东西,来回抚摸着。我的脸羞得通红,顿时什么都忘记了,任由他不停玩弄着,身体在一阵阵的发颤,火热的快感从下身不断涌来,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师哥,师哥……”
他的手缓缓移到我的□,突然用力的捅了进去,动作粗暴的让我浑身一震,撕裂的感觉猛的袭遍全身。我惊愕的看向他的脸——邪侫,冷酷,绝美的眼睛里透出的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那不是苏澈,那是最让我惧怕而痛恨的人的脸!!我仿佛一下坠入了冰窖,嘶声叫喊:“不!不!!放开我!!”
凄厉的叫声把我自己都惊醒了。我睁开眼睛,蜡烛已经燃尽,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我仍然是一个人靠在又冷又硬的板床上,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想到刚才的梦,一阵心有余悸。我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从漆黑,再到灰黑,灰白,渐渐变亮……枕头凉冰冰的湿了一大片。我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肚子不失时机的咕咕叫着,向我表示该吃东西了。
我掏出荷包,打算等一会儿到铺子里买几个包子吃。一摸之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到昨晚喝酒,把钱花光了。看来又得去赚钱了。我洗了把脸,打点好精神,带上长剑出了门。
客栈不远处便是集市,上午时分,人便渐渐多了起来。江南繁华似锦,熙熙攘攘,人来车往,到处都是讨生活的好去处。
我从前在浮剑山庄的时候,师父从来不吝啬,总是给足我们师兄弟银子,我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直到被逐出师门,独自生活,才知道赚钱生存的不易。我一路前行,遇到茶馆酒肆,便去说书唱戏,遇到商铺集市,便去杂耍卖艺,虽然技术差劲,总是博得阵阵倒彩,但出力之后总也能在地上捡些好心人扔下的铜钱,渐渐的技艺磨练出来了,赚钱倒也日渐轻松。
我站在集市中央,见人越来越多,便拿出铜盘,当当当的不停敲着,朗声说道:“小人乃是吴州府人,家乡离此地千里之遥,此番流落贵地,一言难尽,身无盘缠,寸步难行,只有家传绝艺在身,可博众人一笑,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见看热闹的众人在周围围了一圈,我从背后拔出一柄特别锻造的长剑出来,长约五尺,不过半指宽窄,又薄又细,宛如一根长针。众人纷纷讶异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恭恭敬敬的答道:“这是小人家传的铁剑。虽不值钱,但大有用处。”
众人问道:“什么用处?”
我说:“小人的绝技便是用此剑穿铜钱。只要你把铜钱扔过来,我就能用剑穿住。要是有人扔的钱我穿不住,落了地,那所有的钱我都给他。”
众人一听都乐:“竟有这等好事?说话可算话?”
我说:“当然算话。但是如果我用剑穿住了,那铜钱就是我的。”
说话间一枚铜钱便从人群中抛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我眼疾手快,出剑往铜钱中心的小孔刺去,稳稳当当的就穿住了一枚。
众人叫了一声好,于是又一枚铜钱直飞过来,这次铜钱来势又快又急,明显是砸来的。我却挥洒一剑,又穿了过去。
于是人群中四面八方的铜钱不断的同时抛了过来。我东一剑,西一剑,穿的分毫不差,一枚都没落下。倘若师父看到我用浮剑山庄的绝技来卖艺穿钱,非气得吐血不可。随着铜钱的增多,剑也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