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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能赚一点是一点,我才不亏。
我不想留着他的东西在身上,半点都不想。
掌柜的算罢了钱便开当票。赎期半年,签字画押按手印,一样不缺的办完之后,我心满意足的怀揣三百二十两银票走了出去。
得意洋洋的打馒头摊前经过——既然有了钱,自然是看不上馒头了,到对面的细点铺吃灌汤包去。
一边吃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包子,一边想着自己该去哪里。
浮剑山庄是回不去了。经过那场武林大会和血尘上中的争斗,估计我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师哥不会信我,别人就更不会信我。
“华其欣,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回去?”
“华其欣,你自己好自为之……”
脑海中回响着他曾说过的话,鼻子不禁一酸。
当初同我一起长大的他,原本只是温柔体贴的兄长,现在却已是可望而不可及武林盟主。从小他就端正正直,而我却离他的教导越来越远。
他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其风光。就算他信了我,我回去也只会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叛出师门,与魔教勾结的十恶不赦之徒,又如何能再回去连累他的清白名声。
我埋下头,吸了一下鼻子,大口大口的将包子塞进嘴里。
原本回到浮剑山是我最大的夙愿,人生的理想,然而过了这半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愿望竟也渐渐的淡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终于明白了不会希望,也许是因为长年流落在外已经习惯漂泊。现在想到自己没法回去,已没了当初那种锥心噬骨的痛,只是觉得伤心。
现在对我来说,我最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康儿和师父的死,我的内力全失,这一切究竟埋藏了怎样的隐情?《绝心录》和《封喉诀》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而这一切的背后,又到底有什么秘密?
非查清楚不可!我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走了一夜的路,显然是饿的不行,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五笼汤包,也才不过花了一小块碎银。往日银钱满荷包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抹抹嘴,便去集市上买布。这柄雾影剑虽是宝贝,放在身上却是苦不堪言。藏在衣服里连腰都没法弯,藏在裤子里便只能直着腿走路。
买了一块最不起眼的粗土布,顺带为自己从里到外买了一身新衣服,便继续赶路。好容易行到荒僻无人的地方,便将雾影拿出来,粗布裹住捆紧了,用麻绳穿好背在身上。
绕进树丛里,换新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细软的缣丝,穿着甚是舒服,我却迫不及待的扯下身换上布衣,可只是往自己身上瞥了一眼,便立刻僵硬了起来。
自己浑身都是淡淡的吻痕,从胸口到腰际,从小腹之下到双腿之间,一片点点玫红,甚至还有浅浅的牙印。
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眼前全是自己同他激情时的画面,急促迷乱的喘息,萦绕鼻端带着汗味的甜甜香气。
那时候两个人都动情的要命,天塌下来地陷下去都顾不上。我比他还激动,在他身上留下的印子恐怕比这还多。月光透过薄雾般的帐幔,落在交缠的身体上。他骗我,哄我叫他的名字,还问我如果他不是我师哥我还爱不爱他。
我恶狠狠的将那丝衣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看它沾满了灰尘泥土还不解气,直到踩的破成一团了才罢休。
第四十二章
《封喉诀》是武林中多年来,口口相传的最神秘,最高深的武学典籍。然而一切只是传闻而已,所有人见过的都只是两次武林大会中,魔教教主容止危惊鸿一瞥的出手,封喉诀究竟是怎样的来历,又有何渊源,却是没人能说的清楚了。
容止危是唯一练过这本秘笈的人。那么至少在十五年前,便已经有了《封喉诀》。
《绝心录》是师父口中浮剑山庄的家传心法,然而却从来没人听说过。别说是别派的人,就连师兄苏澈过去都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套心法。
这门心法练起来甚是艰难,不但气息不畅,障碍重重,还非常容易走火入魔,伤及五脏。然而练成之后却是威力极大,与《封喉诀》竟是如出一辙。
原本只有我练过《绝心录》,后来师父进一步练到第十层,而现在只有苏澈才拥有绝心录的内力。
那么,究竟《封喉诀》就是《绝心录》,还是《绝心录》就是《封喉诀》?
我越想越糊涂了起来。这一团乱麻该从何查起。
“客倌,你的面条来了~”小二吆喝着,将一大碗盖着肉块的面条放在我面前,我端起碗筷,吸了吸鼻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在血尘山周边境地都没敢雇马车,一路上自己偷偷摸摸的拣小路逃跑,足足行了一个多月,才到了相对安全的彭州城。
说来也奇怪,虽然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虎口被玄鸟震出的裂伤却还一直没好,原本以为这点小伤几天也就没事了,然而裂口却始终不见愈合,不管涂什么药膏怎么包扎都没用。好在小伤也并不大碍事,我也就不加注意。
吃的正兴起,外面噼里啪啦一阵脚步声,走进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高声嚷道:“小二,上一坛酒,四斤牛肉!”
我一听那声音就吓了一跳,不敢抬头,悄悄转过眼珠子看看。
五个男子都穿着一色的蓝色道袍,身后背着长剑,面带飞扬跋扈之色,拉开长凳围桌坐下来,拍着桌子喊:“快点!快点!咱们都有事呢!”
冤家路窄,竟是九剑堂的弟子。为首的正是被我教训过的薛鸣,另外四个虽然叫不出名,但看着都脸熟。
我埋下头来吃面。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只是心中暗自奇怪,他们怎么竟会到这里来?
“话说,盟主也不知上哪里去了,这人一走就这么长时间,连影子都没有,大师兄,你真的确定他会来这里?”
“我也只是推测罢了。他跟他师弟有一腿,这是咱心里都清楚的事,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自打他当上盟主之后,成天魂不守舍,这下子又突然人影不见,你说他还能做什么去了?哼哼,这次非能抓到他跟魔教勾结的把柄不可。”
“真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继任武林盟主,当真是中原武林的潜藏祸患……”
“浮剑山庄上下没一个好人,他爹便是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儿子也一个样,表面上一本正经,私下里什么丑事都做,连那武功都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心里涌起一股怒火。若换成以往,听到别人这样说苏澈,我早就冲上去大打出手,揍的他满地找牙了。可是现在我只能暗自捏紧拳头,把怒气咽进肚里。
我呼啦呼啦的将面条拨进口中,心想还是赶紧吃完离开这里为妙。听这些混帐话只会让肝火越烧越旺,万一让他们发现了我就更是大大的不妙。
“那还用说吗,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当初在武林大会上的时候,他那两下子武功谁没见识过?充其量也就跟咱不相上下。你想啊,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内功一下子飞升数十倍?这不是出了鬼么?”
“别是吃了什么药吧?”
“吃药?什么药能有这种功效?我看是练了封喉诀!”
其他三人不作声了,一人问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封喉诀其实在浮剑山庄?”
“没错,你记不记得在武林大会上,那个魔头说苏鸿正的内力便是封喉内功?”
“记得是没错,但那个魔头的话又如何能信?”
“他的话倒是未必信得。不过三年前,在无名山围剿魔教,那魔头出手的时候,浮剑山庄的三弟子说过一句话,不知你们听到没有,”薛鸣说道,“他当时说:‘咦!他出手的样子跟二师哥练的那个功好像!’当时我就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那小子死了,现下死无对证。不过,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怀疑《封喉诀》就在浮剑山庄。”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他说的是康儿吗?当时我被困在容止危的寝宫里,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说的是真的吗?不知道康儿还说了什么?
面条已经吃光了——原本我想赶紧吃了走人的,现下却停在那里走不动路了。我一心想知道康儿那时还说了什么,当时外面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只盼着他们再多说一点。
然而他们只提了这一句便没再继续下去,又回到原先的话题,开始大骂苏澈如何假仁假义,胡乱揣测他怎么跟魔教勾结。
“客倌,您东西吃完了怎么还一声不吭的坐着,有事招呼俺别客气啊,还要加点菜么?”小二上来殷勤的上来招呼。
我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九剑堂的五个人目光齐刷刷的转了过来,看向我这边,我的头埋的更低了,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
“那边的小子,你在听我们说话吗?”
“没有啊?我含含糊糊的应道,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掷在桌子上,别着脸站起身,便想溜走。
“慢着!”其中一人冲上来,拽住我的胳膊,“现在急着走做什么,你是……”
声音突然顿住了,另外四人一起惊道:“华其欣!”
“你们说啥,俺不认识你们啊?”我装傻。
“不认识我们?我们倒是认得你!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走狗华其欣么?”
薛鸣刷的抽出长剑,冷笑一声:“既然让我们撞见,那就抱歉了,用你们浮剑山庄的说法就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我们五个对你一个是天经地义的。”
我心中暗暗叫苦,他们还不知道我没了武功,就算是一对一我也不是对手。
“大、大哥,那个大叔,你们认错人了吧?俺,俺就是来吃碗面条,钱也给过了啊!”我操着一口顺口学来的土话搪塞。
“别人能认错,我还会认错你么!”薛鸣冷笑道,“混小子,别想耍什么花招,今天你是别想逃了!”
只听刷的一声,长剑倏然刺出,我慌忙躲闪,只是没了内力,身体也不如从前灵活,这一下闪避便没闪开,嗤啦的布帛撕裂之声想起,但觉手臂一凉,鲜血便涌了出来。
我心头一紧,滚倒在地,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啊!”一下子碰翻了桌子,顿时杯盏碎落,汤油四溅。店中食客大为惊吓,纷纷夺路而逃。店小二和掌柜的大喊大叫,一边躲藏一边连连跺脚相劝,四周乱作一团。
其中一人问道:“大师兄,是要杀了他,还是活捉回给盟主发落?”
“送回去还正是遂了他的心愿!这小子跟苏澈之间不清不楚,我为了这件事还莫名其妙的丢了一根手指,这口气我怎么咽的下去!”薛鸣一边说,一边又是一剑砍下。
我慌忙想跑。然而无力的身体却仍是不听使唤,心里明明清楚该如何闪避如何还击,却就是没有那个力量和速度。
眼前白光一闪,另一个人同时也一剑刺来,我奋力滚开,小腿上一阵剧痛,转头看去,裤子上已是一片鲜血洇湿的痕迹。
那五个人仍然没有丝毫放过我的意思,一剑接一剑的攻来。我顺手抓起倒在地上的木桌挡在身前,没挡两下,又是一剑砍在我的手上。
我抓着桌子,一脚将木椅踢了过去,转身就向门外逃跑,大喊道:“青天白日的强盗杀人啦!杀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