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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在马上,呆呆的看着连默。
连默用力拍着大腿,大笑不止:“哈哈,哈哈,看你这傻样,这你都信,我逗你玩儿呢,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外,上哪儿去见你那盟主师兄?你一听到‘师兄’两字就笨成这样……”
我恼怒道:“你这混蛋!竟拿这种事开玩笑!你怎么知道我师哥过去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连默说:“你师哥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会说什么话用脚指头都猜的到。”
被连默这样一打岔,我原本心中的郁结也去了大半,提议道:“连兄,既然还有一月的时间,我们就去少林寺如何?”
连默说:“为何要去少林寺?”
“武林中的烟尘旧事,恐怕没有比了尘大师知道的更清楚的了,去找大师一询,怕是会有结果也说不定啊。”
“你说的有理,可少林寺方丈又凭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事呢?”
我笑着指了指连默手上的折扇:“就凭这把扇子!”
连默道:“愿闻其详。”
我说:“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宁舒在中原武林曾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因为某些事情突然销声匿迹,不再露面了。想找到他下落的人,只怕也不少。”
连默说:“我不知道想找他的人多不多,但了尘大师是得道高僧,对武林中事向来看淡,只怕他倒是未必想找。”
我说:“过去他也许不想找,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中原武林正道和魔教的关系日益紧张,苏澈又一直计划攻打魔教,正邪之战一触即发,在这个节骨眼上,宁舒这个人就显得尤其重要了,他曾是正道中人,却又是容止危的养父,若是能知道他的下落,说不定能影响整个局势……”
连默笑着看我:“你果然比以前聪明了好多,只是,就这样把宁舒的下落泄露出去,岂不是……”
“我当然不会真的泄露他的居所。这柄折扇咱可以再画一把,略作改动,诗咱就不用提了,我这里还有他所炼的丹药,如假包换,不由得别人不信!”我抓了抓头,“不过,我画画写字的水准实在那个上不得台面,还是有劳连兄你了。”
连默啪的一声打开那柄折扇,端详着上面的山水,皱起眉头,愤愤的说:“这柄扇子半点都不适合做兵刃,又是雕花又是画画的,我连默带着这种扇子跟人交手,还不给笑掉大牙!姓叶的混蛋,这压根就是女人用的扇子!”
第六十二章
七日之后,我们便来到了少室山脚下。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却是甚是宽阔——那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的八里山道,石级层层叠叠盘绕而上,宏伟壮阔,非同小可,令人叹服。我与连默将马栓在山下,一路步行,委折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滚滚奔泻,飞流直下,迸珠溅玉,声势滔天,再俯视群山,已如蚁蛭。顺着山道转过盘旋数里,遥见黄墙碧瓦,好大一座寺院。
连默道:“弘扬佛法和武学,一直保持醇正刚烈之气,不受武林权术之争污染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少林了。只是在当下的局势下,不知少林会有何作为。”
我说:“既然来都来了,就算是查出结果是难于登天,我也要试上一试。”
山坡下寺院边门中有僧人出来行礼,双掌合十躬身道:“施主来此有何贵干?”
连默奉上拜帖,说是“炎珠门灵炎师太座下弟子连默,及云南哀牢山石门峡伏虎拳派大弟子苏欣,身负要事前来拜谒觉明方丈,叩首以盼。”
随拜帖奉上的,还有一柄折扇。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少林弟子过来传话:“方丈有请二位施主。”
我与连默互看一眼,站起身来。方丈既然肯见我们,便又多了一成的把握。
我们在僧人的引领下,往寺中行去。
但见少林寺前林木森森,远处则是一片碑林。石碑大多都已古旧不堪,字迹模糊,最大一块大碑上刻着唐太宗赐少林寺寺僧的御札,嘉许少林寺僧立功平乱。
碑文中说唐太宗为秦王时,带兵讨伐王世充,少林寺和尚投军立功,最著者共一十三人。其中只昙宗一僧受封为大将军,其余十二僧不愿为官,唐太宗各赐紫罗袈裟一袭。
少林寺向为天下武学之源,一片恢宏肃穆之气,令人一见便心生仰慕。我心中暗想:隋唐之际,少林寺武功便已名驰天下,数百年来精益求精,这寺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好手!
我一路跟着引路的弟子,一路观察,默记路线,倘若今天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日后说不准便得独自前来探察。少林寺中殿堂院落,何止数十,东一座,西一座,伴着群僧齐声诵经之声,散在山坡之间。行到高处,只见少室山层崖刺天,横若列屏,崖下风烟飘渺,寺中钟声随风送上,令人一洗烦俗之气。
引路僧将我们带到一座大殿之前,殿头横书“证道殿”三字。殿中空空荡荡,青灯檀香,殿上并列着三尊佛像,下首则是三个蒲团。
一个老僧盘膝坐在中间的蒲团之上,白发苍然,满脸皱纹,形容枯槁如同一堆朽木,眉宇间却是端严肃穆,慈和安详,似有宝光流动;面前的地方放着一张薄笺,一柄折扇,正是我们呈上的东西。
我同连默双双躬身行礼:“觉明方丈,晚辈冒昧求见,如有叨扰还请原咎。”
觉明方丈说道:“二位施主不必拘礼,请坐。”
我与连默一人拉过一个蒲团,双双坐下。
觉明方丈说道:“连少侠,老衲多年不问世事,止步少林,跟诸位武林同道都疏远了。令尊一切都安好吧?灵炎师太也还是老样子吗?”
连默说道:“家父和家师都一切安好,多谢方丈。”
觉明方丈看着我,又道:“这位少侠,连同尊派我都是未曾听说,切莫怪罪。江湖上新派纷呈,新人辈出,老衲是老了,孤陋寡闻了。”
我连忙说道:“在下来自边远地区,小门派不足挂齿,得以见到少林方丈,幸甚之至。”
觉明微微颔首,拿起扇子,缓慢展开。
“阿弥陀佛。敢问两位,这扇子从何而来?”
“方丈师父,这柄扇子上的图,其实是指明了一个人的所在,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觉明方丈道:“‘梅欲放,柳将舒。清心堂下围红处,剩有长生酒满壶。’老衲想到了两个人,不是对否。”
我点了点头:“方丈大师说的没错。一人现已经溘然长逝,另一人销声匿迹。”
觉明方丈的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折扇,平和的开口:“那么,为什么要将这地图拿给老衲看呢?”
我深深一拜:“方丈师父,我身负师门家仇,所以希望能了解到当年武林中一些事情的真相。此人事关重大,牵连甚多,相比方丈师父也想知道他的下落。”
觉明方丈摇了摇头:“善哉善哉……都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了,还有何人再去纠缠不放。宁舒在哪里,老衲也并不想寻找。”
我说:“方丈师父,三年前贵寺的了尘大师圆寂,整个武林为之哀悼震惊,到现在凶手依然杳无音讯,逍遥法外。”
觉明方丈沉声说到:“了尘之死确实是为武林一大悬案。当年各大门派高手纷纷遭遇刺杀,凶手疑是使用阴阳锐的高手,这件事一直是老衲心头之痛,三年来我少林寺一直在寻找机会稽查真相,只盼能有一日能得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我说:“当初很多人都怀疑是魔教所为,而了尘大师十多年来一直潜心修佛习武,又如何会引来杀身之祸?想来一切皆由旧怨而起。”
说到这里,我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家师也在三年前为人所杀,晚辈整理家师遗物之时,发现了这柄折扇,想来家师之死必与魔教,与三十年前的旧事有关,还请觉明大师告知晚辈当年的一切!”
觉明方丈一动也不动,只是看着我。
我心头有点发虚,虽然只是被看着,但这老和尚的目光就如同有压迫力一般,看得我几乎不敢抬头。
觉明方丈淡淡的说:“那么,你想追查师父的死因,为何怀疑跟魔教有关。”
我咬牙道:“魔教作恶多端,与我武林正道有不共戴天之仇,家师的死与一众武林名门别无二致,想来是魔教做的手脚。”
觉明方丈道:“中原武林已经平静了数十载,魔教与正道互不往来,为何在多年以后突下杀手,这原是不合常理。”
我怔了一怔,我原以为正道中人提到魔教都会咬牙切齿,深恶痛绝,而少林寺的方丈则更应嫉恶如仇才是,没想到觉明方丈却并非如此,甚至对当年的悬案,他的意思竟似并非魔教所为。
连默此时接口道:“方丈大师,我们怀疑魔教是有其道理的。三十年前的武林盟主梅予锋突然自刎谢世,到底为了什么原因却是谁也不知,只怕是因为跟魔教勾结才导致身败名裂。若是这样,梅予锋之死,魔教必然要向武林正道讨还人命,这一连串的血案,也就说得过去了。”
觉明方丈说道:“当年那件事,并非是什么秘密,在武林中也是人尽皆知。只是梅予锋自刎谢世,逝者已矣,夫复何言!所有的人在那之后缄口不语,也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好过罢了。只是现在,当初活着的人也已不在人世。”长叹道:“三十年,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说:“没错,那么长的时间过去,原本知道真相的人相继离开,知道的人也缄口不语。现在武林中正邪两方的矛盾愈演愈烈,家师之死的帐在下也非记载魔教头上不可。方丈大师既然是最了解当年实情的人,何不说个清楚,不然误会越来越大,那不是……”
觉明方丈说道:“阿弥陀佛。若说一切事情是由魔教而起,倒不如说,一切是由《封喉诀》而起。若说一切是由《封喉诀》而起,则不如说是由‘权势’二字而起。死者已去,而今日武林中所以风波迭起,纷争不已,还不是为了那‘权势’二字。”
我心中一凛——他说到正题了,当下摇头:“《封喉诀》在武林中早有传闻,听说魔教教主容止危正是因为这个才可武霸天下,其他则无人修过此功,晚辈不明之处甚多,还请方丈大师指点。”
觉明方丈说:“三十年前也好,时至今日也罢,每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为的是什么?正邪不两立,而正道与魔教的根本矛盾又是什么?”
连默说道:“自然不会是为了武林正道的传承,多半是为了权力的夺取吧。”
觉明方丈道:“三十多年前,亦是如此。”
我说:“愿闻其详。”
“《封喉诀》原是一个文士写给当时朝廷写的一封奏折。那时中原为扩展国土,与匈奴开战,却偏逢国内内乱,正值兵荒马乱,军凶战危之际,那人提出了很多策略,其中有一条,便是说此时时机尚未成熟,建议朝廷富国强兵,莫要大兴扩张,待到水到渠成之际,自可降伏匈奴,平国安邦,其中有一句话叫‘面壁十年,封喉一剑’。然而这本奏折并未传到皇帝手中,文士便因触怒了当时的将军而被杀死了,这封书简却流传了下来,遗落在民间。”
“之后,就必须说到云剑派了。原本此门派在江湖上寂寂无名,但却有三个极为优秀的弟子,一个是梅予锋,一个是苏鸿正,一个是宁舒——这三个人的名声,在三十多年前的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
“梅予锋是云剑派的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