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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间,本想就此回房整理思绪,临出大厅门,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告诉两老。
〃爹,娘,不知姚府被灭门,昨夜,宋世伯。。。。。。宋府也被一把火烧得干净。〃
说完,便再没有了言语的能力,他听得见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後的震惊和哭泣,也听得见父亲的仰天长叹,哀声连连。可他自己。。。。。。
他不知道为什麽心里面有一个角落突然之间空荡荡的,就像硬生生被人抽走了一部分。
回到房里,迎面就是一张美丽的蝴蝶风筝,那麽女儿气的东西,这麽多年了,他都没有丢,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因为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觉得漂亮,也就不在乎送这个给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了。
是啊!那是宋幕雨送给他的,在知道了他是男孩子,在知道了他们不能结为夫妻,在知道了他对他的厌恶後,还是送给了自己这个。
他记得那时候,他好像还感染了风寒,天天鼻涕眼泪的,喉咙疼得要死,娘亲又不让出门,他只能我在房间里。宋幕雨来看他,悄悄潜进他这个病患的房间,看看没有人进来,才跑到床边红著脸庞对自己说,朝来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个大风筝,好漂亮的。
他那时候因为生病而脾气暴躁,怒冲冲地说,拿走拿走,没看到我生病了吗?生病了,不能出去玩儿这个了。
小小的宋幕雨却不依不饶,没关系没关系,风寒会好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放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希翼,那是个容易染风寒的春季,也是个放风筝会很惬意的春季,前者让人恼,後者让人很开心。如果只有前者,那它柳朝来一定会郁闷死,现在多了後者,他的心情便截然不同起来,他也开始希翼,乖乖地吃药,晚上盖好被子睡觉,很快的,他的风寒就好了。
他拿起风筝去找宋幕雨,却得知宋幕雨也病倒下的消息,他气得不轻,怪责宋幕雨不守信用,事实上他们之间没有建立任何关於一起放风筝的承诺,可他就是把怪责都给了宋幕雨。
从此,这盏风筝只停留在他的房间,提醒他宋幕雨那一次的失约,提醒他永远也不要喜欢宋幕雨,直到长大成人的现在。
他要成亲了,他没什麽感觉,因为他知道他总会回到京城,到时候他还可以看到他,还可以恶意地欺负他,即便他有了与他更亲的妻子,只要他一句话,宋幕雨就一定会来到他身边。
可现在,宋幕雨不见了,跟水蒸气的挥发一般,消失不见了,他有种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感觉,很可怕。。。。。。
空落的可怕。
6
京城扬起了不多的谣言,本来经常留连青楼的柳家公子不再,只剩下一个打理家中事业的柳少掌柜,虽说不似老掌柜那麽熟捻刺绣,却是个经商好手,柳家在他的打点下,非但刺绣的工夫日渐提高,生意更是越来越好。
更有留言传起,柳公子正到适婚年龄,京城四方媒婆争著抢著往柳家大门挤,就怕错过自己那自认为最好的介绍。
只是朱门酒肉臭,路上就不知道是个什麽情形了,世人皆说京城繁华,然自从宋府惨遭灭门,京城的繁华也只是外人没有见到的虚言,街道上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多了那许多南方流窜到此的乞丐。都是今年久旱未雨造成了饥荒,朝廷拨下的救济粮也不知道怎麽没见多大作用。反正,只要一出门,必会看到一小撮乞丐聚在墙角,见是达官贵人便一拥而上,想从中捞点好处。
柳朝来今日要陪著家人给下葬不久的宋家两老上坟,早早地起了床,还是没避免那些比他们更早的乞丐,吩咐小涛把提前准备的馒头分派下去,车子才算勉强前进了一点。
〃少爷,馒头可能不大够了。咦?〃小涛拿著盛馒头的篮子为难地说,忽然又被什麽吸引了注意。
〃不够了就给他们一些钱吧,这麽耽搁下去,也不知什麽时候能到雀山。。。。。。〃见小涛半天没反应,疑惑地问,〃小涛?〃
〃少。。。。。。少爷,我。。。。。。好像看到宋少爷了。〃小涛迟疑不定地说。
〃什麽?在哪儿?〃匆忙探出头,却什麽也没有看到。w
柳朝来希望能够看到宋幕雨,可这一个多月过去了,竟是没有一点儿消息。只知道他在杭州那里出了事,派出的人查了半天,也只是看到一个乱葬岗,哪里还有骁勇健壮的宋幕雨,他不相信,一个人怎麽可能凭空消失,半月前快马加鞭赶去祸後的姚府,挖了那所不知道是谁匆忙建起的坟堆,认了一堆的尸体,竟真的没有一个是宋幕雨。他本想偷笑,没有他只能说明他还活著,可既然活著,为什麽不在自己面前出现?他不是最喜欢自己吗?
纵是如此想,也还是没有丁点儿他的消息,江湖上的人也派了,但结果可想而知的一无所获。
〃小涛,你看错了吧?〃柳朝来失落地退回马车,想必小涛也想那个人想得紧了吧?那麽好的一个人。
宋夫人在里面看著坐在靠近外面的自己的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初,我们也没想过要反对你们,只要你一个愿意,就什麽都好了。可现在。。。。。。〃
〃娘,别说了。我对他不是。。。。。。〃柳朝来想要辩解,然这些日子的思念不是假的,这时候,如果宋幕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能做出些什麽。
宋夫人摇摇头,儿子是自己的,什麽个性自己知道,嘴硬得好比蚌壳,谁都别想锹开。吩咐小涛继续赶路,又似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阴阳两隔了。〃
柳朝来只是低著头,一句话也不说。他除了追查宋幕雨的下落,也在调查这两家人无辜惨死的原因,究竟是谁这麽心狠手辣,非要置人家一家人惨死火场。可得来的结果,却是让他心惊的,他们毕竟只是平头老百姓,被怀疑了,只能闷头挨打的份儿,又有几个青天包老爷,能够替他们申冤?
他是不甘,可又能如何,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宋幕雨,问清楚在杭州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而不是愣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怪了,那个人还真是像宋公子,可又不是宋公子,穿得那麽。。。。。。〃耳听到小涛的自言自语,本没有多加留意的柳朝来也只是思考自己的。
〃什麽地方怪了?〃柳朝来突兀地打断小涛,这小涛有些时候总像个中年妇人似的,唠叨个没完。
〃那个人,嗯。。。。。。〃小涛扬著手里的马鞭,此刻他们正行走在城外的林地里,〃怎麽说呢,很。。。。。。妖,就像醉春楼的云仙,虽然不是扭腰摆臀的,可穿著打扮一看就是个。。。。。。〃说到这里,小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地傻笑起来。
〃呵呵,真看不出来,小涛还知道这些。〃宋夫人闻听这样的比喻,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後开始取笑起小涛。
〃娘!〃柳朝来恼恨地瞪了一眼小涛,又轻斥自己母亲在下人面前也不给自己留点面子。
车上的中年妇人掩嘴笑了起来,连贴身丫环也跟著笑了,小涛虽在驾车,也跟著笑了起来。
〃好了,不取笑你了,许是小涛看错了。幕儿你还不知道,就是夏天也把自己裹得严实,真要像小涛说得那样,也别指望他能出得了大门呢。〃觉得自己笑得差不多了,柳夫人赶紧说。
〃唉!〃柳朝来叹口气,〃只怕现在他就算穿得严实,也是躲在哪里不见人的。〃宋幕雨可能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爹娘已经不在了,依照他的性格必定要守孝,如今这情况,守孝已不可能了,他却必定不出门,独自舔舐伤口了。
闻言,柳夫人也只是低著头不说话,他们两个的个性真应该颠倒过来,柳朝来的个性更开阔也放得开,而宋幕雨却是个闷葫芦,什麽都藏在心里。追溯他们父亲辈的,这样的两个个性,前者正好是宋镖师的,而後者是自己相公的。
7
宋家祖坟在遥远的千里之外,不过几年前全家人迁址京城後,老一辈的人也就没有运回家乡,而是葬在京城附近的雀山,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那日柳朝来的父母得知宋府遭难後,没过几日便将宋老爷宋夫人安葬到这里,时隔今日也不过一个月,仍旧是新坟。
可当柳朝来下了马车,看到粪堆上松散的土,眉头紧皱起来。四下打量一番,图是新翻的,又不像有人要跟棺材里的死人过不去一般,因为那土充满得很仔细,墓碑朝南立著,在墓堆旁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柳朝来刚要往四周转转,就听小涛一声惊呼。
〃咦?怎麽除了咱们还有别人来祭奠宋老爷一家麽?〃柳朝来闻声过来,看到的正是墓碑前放了有些日子的黄色小花,像是就近在四周采的。
〃许是有人也如我们纪念著木姐姐吧!〃木,是宋夫人的名字。柳夫人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又说,〃倒也有心,记得木姐姐说过,孩童时候最喜欢采些这样的小花放在屋子里,长成後忙著女孩子家的课业,後来嫁了人又要带孩子,也就不怎麽见过这样的小花了。〃都是家大业大的家庭,院子里哪儿还有那样的盛满童趣的小花儿,都是些看著雅观大方的牡丹月季。
柳朝来却是凝眉深思,这麽私密的个人爱好,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他们两家都是独子,自然没有女儿这样的〃贴心小棉袄〃记挂著娘亲的爱好。母亲知道,还是因为他们两人是闺房密友,这个来祭奠的人也著实厉害。
〃唉!〃柳夫人仍旧沈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次朝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是幕儿陪著我们老姐俩儿逛得院子,说到那花儿,木耳当时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约摸半个时辰回来了,他还真带了那样的乡间小野花回来,你们两个孩子里头,还是幕儿最贴心。〃
果然是,他回来过,回来过。可回来了,为什麽不到柳府找他?宋幕雨他明明知道他爹不可能不管他,就算拼了和那些实力抗衡也不可能不管他。
〃娘,今儿天气不是十分好,您早早回去歇著吧!〃体谅母亲因为宋家的事情哭了一回又一回,加上自己还要在这里好好看看,只好劝母亲先回去。
柳夫人红著眼眶看了柳朝来一眼,放下最後一叠冥钱,再把那些枯萎了的花抽走,放上他们预先准备的。今儿个是宋夫人生辰,可现在,也只能对著冰冷的墓碑为她庆祝了。
见母亲坐上马车了,柳朝来才开始仔细观察著墓穴周边的情况。墓碑左前方的草好多都倒著,像是曾经被什麽人压过,又不是压了很长时间,因为根那儿有很大一部分没被压倒。柳朝来走进草丛里,再仔细地查看,他记得在走二十多不就是一条河。他一直低著头走,生怕错过什麽,到了河边,他仍旧没什麽更多的发现,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他只好回去,刚一转身,脚好像踩到什麽了。
低头一看,是一只鞋子,看样式应该是男人的鞋子,可能是因为走的路太多的关系,鞋底有很多泥,加上正好在河边,那些你都粘糊糊的,鞋面是灰色木料做的,可仔细看又有些奇怪,有些深色的东西一块一块的。
柳朝来刚要伸手拿起那双鞋仔细看看,忽然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奇怪,不过是一双鞋子,他这是神经过度过敏了。
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父亲这一个月不知道怎麽了,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若不是这样,他也不用把家里的生意扛到身上。说老实话,他从来都不喜欢做生意。
走在回城的林子里,柳朝来的心思还是围绕著宋幕雨,直到走出去好一会儿了,他才惊觉空气里有股不对劲儿的味道。
刻意放慢脚步,手里还漫不经心的抓著刚才离开芦苇林时,揪著的芦苇。
眼看离城门没有多远了,柳朝来猛地一转弯,转向一条往林子深处走的路,感觉到周围安静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