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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河--君请相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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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路过一间大宅,只见门外路上停着一辆辆板车。不断有人从门里搬东西出来,放到车上。
  乍看,那板车上什么东西都有,桌子椅子被子,只差没把整栋宅子放上去。
  显然这户人家是在搬迁,只是,为什么偏偏挑在下雨天来搬,这不免有些费解。此外,除开那些搬运东西的人,宅门旁还站着一家子男女老幼,看来就是这宅子的户主。
  自古就有「乔迁之喜」的说法,然而这家子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反而一个个愁云惨雾的。
  疑惑归疑惑,当时单纯只是路过的裴惜远一行,倒没有十分在意。
  到了下午,雨势变大,瓢泼而下,几乎砸得人睁不开眼。他们不便再赶路,就近找了家客栈落脚,打算等到雨势缓下来再走。
  在客栈里,他们听见其它客人的议论,说的就是先前他们看到的那搬迁的一家人。
  那家的户主原本是官,官职不低,在当地也算有点威望。据说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朝廷革职流放。
  而关于他究竟说了什么,那些议论者七嘴八舌,每人都有不同的说法,其实谁也不确定哪个才准。
  唯一明确的是,那话所触犯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上。
  其实按理来说,如果哪个官员在言语上真有大过失,犯了龙威,绝不止是被革职流放如此宽贷。所以,要说那人的话语有什么过失,多半也只是捕风捉影捉出的诟病,这才给了他一个不重也不轻、半吊子的发落。
  忽然有人提了一句:「这已不是第一个了,听说上次连隋将军都差点……唉,皇上这是不要人在他跟前说话了么?随便讲上一句都……」
  「嘘。」离他最近的人撞一下他的肩膀,他瞬即安静下来。
  其它人也看看周围,不再言语。
  不远处的裴惜远他们,将那些谈论听进耳朵里,也不作声,各自思索。
  早在出发到东凰之前,他们便有过耳闻,有关东凰国君沈泽的种种作风。
  其实民间对沈泽的风评并不全是负面,至少他是确实有才能,作风也相当铁腕。只是,他铁腕得实在有些过了,不容半点忤逆,尤其近来更是变本加厉,简直得了疑心病一般,好像觉得全天下人都会想着对他不利。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个多疑的君王,更是如猛虎,危险得紧。
  「我常想,若是靖王还在,或许就会好多了。」那群人中又有人说道。
  「你是说是那位曾号称龙子睚眦的靖王?」旁人接口。
  「正是他。」
  「为何他在就会好些?」
  「过去人们常说,靖王豪气干云,不忌讳言,而且他是当今皇上的胞兄,说话自然比其它人有分量。若是他在皇上身边,必要时说说话,多少会有一些影响吧。」
  「唔,我也曾听过靖王豪爽大度的说法,不过我还听说,他若冷酷起来,其实比当今皇上更要冷酷。
  「都说他不止才学好,武艺更好,曾多次带兵征战,因此他身上带有武将的豪爽这是不假,但也少不了武将的凛冽霸气。听说他一个不高兴,便挥剑将人脑袋砍下来,连革职流放的机会都不给。」
  「这……话是不假,可无论如何,他总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砍人脑袋吧。」
  「始终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再加皇上,两位不好惹的人物在一块儿,那不是成倍的不好惹么?」
  「哎呀,说不过你。我只是觉得,靖王怎么说都算一位豪杰,比起听别人谗言,他最相信的还是自己。他再不好惹,至少不会半点禁不得惹。」
  「这倒也是。只可惜,唉,正如红颜薄命,靖王是英雄,偏偏英年早逝。」
  「是啊,想我曾经多想能亲眼看上靖王一面,可惜再没有机会。听说三年前那一战,我军一败涂地,最后只剩靖王一人,被众多敌人围击,万箭穿心而亡。」
  「是么?我听说的却是,他被敌人乱剑砍杀,不得全尸,后来还被扔下悬崖,连一片衣角都找不着。」
  「唉,有关当时的情形,其实谁也不清楚。各种传言,一个传一个,最后众说纷纭。」
  「不管情形如何,靖王惨死确是事实,真真令人扼腕呀。」
  那些人议论到这里,一阵唏嘘。
  而裴惜远他们那边,也有人被这话题勾起心思,向莫忆问道:「你不是世遥人么?世遥是王城,平时说不准有机会遇上王族中人。你可曾亲眼见过那位靖王?」
  问题一出,其余人均齐齐向莫忆投去目光。
  包括裴惜远在内,也相当好奇。那位靖王以骁勇闻名,在歙嵋也是名气颇响的人物,偏偏如此人物不得善终,连真正死法都是谜,更添了一层神秘面纱。
  莫忆沉默了一会儿,颔首:「见过。」
  「他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就像外界所传言那样,目如火,唇如刀,不单长得凛冽,气势也更是凛冽至极?和普通人相比起来,他不同在哪儿?他是不是非常高大,不然如何能以一敌百?」
  一串问题抛出来,看来这个靖王,真是名气又大又多,让人揣测重重。
  「他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以一敌百的本事。」莫忆却答得淡漠,眼帘微垂,视线落在桌角,教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
  「一介凡人罢了,如今,也只是个死人。」一语将话说绝。
  至此,众人有再多好奇,也只得憋了回去。
  到了晚上,在客栈大厅用饭时,众人点好的饭菜都已上桌,却迟迟不见莫忆、叶盛下来。
  正商量是否要上楼叫人,叶盛终于出现,却只有他一个。
  「先吃吧,莫忆身体不适,在房里休息。」叶盛说道,在桌边坐了下去。
  「怎么了?」裴惜远问,「是淋了雨,受凉了?」
  「不是。你知道,寻常人若是重伤了筋骨,逢阴雨天伤处便会酸痛,此情形可轻可重。更遑论断了手脚,自然就更……」
  叶盛顿了顿,摆手道:「唉,总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必太过担心。等过一阵子自然便会好的。」
  听他这样说,众人便不再多问。
  只是嘴里嚼着东西,裴惜远却完全食不出味道,心思全记挂着留在房里的莫忆。
  他的伤处是不是很痛,痛到不想进食?可如果一点东西都不吃,夜里不会很饿么,饿坏了怎么办?
  如此东想西想着,一顿饭草草用完,又坐了一会儿,裴惜远终于按捺不住。
  「我上去看看大哥,你们吃完饭就各自休息吧。」说罢转身上楼。
  其它人并不多问,目送他离去。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看得出他们的都殿,与这位萍水相逢的莫忆,颇为投缘,否则又如何会以大哥相称?再者,他们也觉得莫忆甚好相处,便不奇怪裴惜远与之称兄道弟了。
  上了二楼,裴惜远先回了自个儿房间,从之前莫忆友人所赠与的酒坛里,倒了一壶出来,再来到莫忆房门前。
  推开门,看见莫忆坐在床上,一条腿弓着,一手环着膝,正望着窗外,脸色深邃,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才移了视线过来。
  「大哥。」裴惜远走上前,本想问他身体感觉如何,却注意到他的床是靠在墙边,墙上便是那扇开启的窗。
  裴惜远连忙将酒壶放在地上,脱了靴子跨上床,将窗户关起来,也将窗外的风雨就此阻绝。
  而后他看向莫忆,无奈道:「不是身体不适么,怎么也不知道关窗,雨丝会飘进来。」伸手捏捏莫忆的衣裳,「湿了么?好像有一点,你真是……」
  「不碍事。」莫忆微微一笑,将他的手拉下来握住,「抱歉,要你担心了。」
  裴惜远但觉手里一暖,却像是被什么烫着了般急急抽回手,脸色古怪地嘟哝:「既然也知道抱歉,就不要做让人担心的事。」顿了顿,又问,「你的手脚,是不是十分难受?很疼么?」
  莫忆摇头:「倒不算十分疼,只是有些胀麻,感觉不似是我的。」
  「本来就不是……」
  裴惜远脱口而出,忽然觉察到有所失言,赶紧转口,「啊,胀麻么,揉揉兴许会好些。」说完,也不待莫忆同意,自觉地将他的手拉过来,一边拿捏着力度,一边在他胳膊上的断臂处按摩起来。
  过了一阵子,发现莫忆只是静静看他,裴惜远便说:「你不是还有一只手闲着?可以自己揉揉脚,就像我这样。」
  莫忆伸出手去,却没有按裴惜远说的那样,而是捉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拽。
  裴惜远没有防备,身子往前一跌,原本是蹲着的腿坐了下去,坐在另一个人的腿上。
  「啊。」裴惜远的第一反应,是怕这样会压伤了莫忆,赶紧试图起身。
  然而那只扼在他胳膊上的手紧得似钳,让让他的试图成为徒劳。
  这下他才真的愕然了。
  他扬起脸,向莫忆直视而去。目光对上的瞬间,心中便咯噔一下,身体彷佛被那目光定住了般地不能动弹。
  莫忆此时的眼神,他并不陌生。
  在多少日之前,他就曾看到过,也是如此深邃如此温柔,却又莫名地强硬,就像对某样事物宣称着势在必得……
  其实那晚之后的这些天来,两人并没有再亲密的接触。一直都是一群人在一起,白天赶路,基本没有独处。
  而夜晚若是入宿客栈,莫忆都是与叶盛同在一屋,裴惜远也不是每次都会睡不着跑到外头闲逛,所以,有关那天讲到的什么「慢慢来」,至今还没有来。
  「大哥?」他犹豫地唤道,拿不准主意,是否该立即跳下床去离开这里。
  因为如果任事态发展下去,似乎会变得不可收拾。   
  慢慢来……还有什么,是可以慢慢来的?
  「惜远,你这么关心大哥,大哥很高兴。」像是在告诉他不必太紧张,莫忆露出温柔的笑,「其实你无须如此辛苦费事,只要你在,我便感觉好多了。」
  「大哥……」
  一阵暖意涌上裴惜远心间,竟是暖到发烫,彷佛有谁在他胸中燃起一团火,倒不会燥热,只是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开始蠢蠢欲动……
  「惜远,留下来,好么?」莫忆轻声问,松开捉住他胳膊的手,转而抚上他的面颊。
  裴惜远的喉咙骤然紧缩,讲不出半个字。
  留下来?留在大哥房里,留在大哥床上?
  这……意味着什么?
  未等他想出结果,后颈已被莫忆用手圈住,将他揽过去,低头吻住他的唇。
  不是没想过要避开,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微扬着脸,接受了这个吻,心怦怦的跳,他几乎能清楚听见。即便在从前,面临最凶残的野兽时,他也不曾如此紧张。   
  手足无措中,感觉到有一只手探进腰间,往下而去,握住他的分身。
  他猛然一凛,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结果,也只是被抱得更紧。
  颈窝落下一个个吻,有时会被莫忆用牙咬住,咬得很轻,并不会留下痕迹。
  安静的缠绵间,越来越多的热,往下半身聚集而去,源源不断,永无休止一般。
  亟欲从这甜蜜又辛苦的煎熬中解放出来,裴惜远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这时,莫忆收回手,转而抱住他的腰,将他缓缓在床上放平下去。
  「惜远,手抬起来。」莫忆道。
  裴惜远茫然地跟着去做,举起双臂,然后莫忆便拖住他的衣袖,扯去他的上衣,接着是裤子,很快就将他剥得不着寸缕。
  之后,莫忆并未立即做什么,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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