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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混迹在人群中。
“本次列车,方向……”
列车到了,随著人流涌上,随著人流涌去角落。又有谁在叫骂著,来不及下车的人,错过这趟车的人,隔著没有情感的门各自咆哮。
不需要说话。
名正言顺的可以拥抱在一起,他的头抵在他的胸前,他的风衣可以给他遮挡。幸灾乐祸的人们乐意看怒叫的人来消减自身被压迫的痛苦,而这个角落里没有人觉得是痛苦。他们乐意被压迫在一起。
当觉得痛苦的时候一定是他们被分开觉得无所凭依的时候。与其那样不如用自己柔软的地方来承担对方坚硬的地方,用自己坚实的地方承受对方的惶恐,让两种温度融化在一起。
渐渐车厢变得空旷。崭新的白光依旧照耀著他们,把他们照成角落的一个阴影。
还在车上的人瞌睡著,或是呆若木鸡。
“终点站!终点站!”
隐秘处不为人知的纠缠终於停止下来。
“诶……”
互相嘲笑。
“要坐回去吗?”
空无一人的站台上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突然间想潜逃。
不知道要去哪里。
* * *
赵雁声始终觉得,工作的最大好处是可以自由支配金钱。
比如现在这个时候,要脱离困境,只要叫一辆车,找一个旅馆,订一间房间。
“够麽?”
谢复一靠在他背上问,他其实不介意拿自己的信用卡刷一刷。
赵雁声数钞票。
“唔,只够一间,委屈你和我挤一挤。”
谢复一低声笑,指尖又跟他勾在一起。
他好象迷上了这样的交流,纯粹的肢体的贴近使一切烦恼都简单了。
有什麽呢?当对方回应他的指尖时,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打开房门,懒洋洋的眯著眼睛。
“不错啊……”
赵雁声拉开窗帘远眺。
“前面是海滨乐园。”
谢复一靠著他。
“是在那个地方……?”
赵雁声搂住他。
“下次我们一起去玩……”
气息又是缠绵。
只是想在一起,即使什麽都做不了,即使什麽也不想做,只是想紧贴著,像从出生就残缺的那部分一样,像前世注定的孽一样,粘在一起,睡在一起,在暖和的被窝里共同呼吸。
“不打电话回去不要紧……?”
谢复临从那以後就开始派车准九点停在赵雁声楼下。
谢复一已经迷迷糊糊,对赵雁声提醒的他大哥可能有的反应完全不感兴趣。
嘴角勾出笑容。
再把这个小孩子搂的紧一点,让两具彼此交托的身体连结的更紧密一点。
只要和他在一起,任何心中的黑暗,永远无法活过来的那一些死去的部分,即使要永远忘记,也没有关系啊……
即使要从此放弃所有自卫的念头,如果是为他。
离黎明还很早,远处摩天轮的光还有闪烁的光点。
唯一明白的是,迷惑人的幻影都会泯灭,身边的人是永恒。
☆、1999夜未眠 之 睡。5
城市的清晨是很美妙的,特别对於眼看著它从混沌的红色清醒过来的人来说,颜色上的漂白已经有种呼出一口气的轻松感。
当然空气也会清新不少,不过这个是传统说法,苏童生坚持在科学上是没有根据的。
这天已经是赵雁声进入这个公司的第三个年头。
两年前他以实习生的身份成为这里的设计师助理,後来跟随几个同校出来的师兄,至今仍然非常感谢他们对他进入这个行业加注的推力。当然也许也是他们不愿意放过捉弄新人的乐趣,赵雁声想。
“完成了?”
苏童生从里面走出来,赵雁声将屏幕侧了点给他看,看到苏童生勉为其难的认同。
“那麽,我先回去了?”
这个人和他不同,还得熬两天,赵雁声於是决定不和他计较。
“……别忘了明天去H市。”
苏童生嘀咕。
赵雁声敷衍著应声,收拾桌上狼籍的茶杯、文件,恩,还有一个纸盒子。
这是昨天复一来探他的时候带来的巧克力蛋糕。
明明对甜食无感,但还是记得他喜欢的蛋糕店的牌子和口味,那个小孩得意的拎了这个过来的时候十万分的邀功姿态。
“再晚一步就没有咯。”
限量生日才有的华丽纸盒不知道他是怎麽向店员要来的。那些姑娘应该也很为难吧。
但是也许也是很情愿就给他了,毕竟是那样漂亮的一个小孩。
“笑的很恶心……”
恩……苏师兄又在嫉妒了,不用介意不用介意。
这样的嫉妒也使他更有真实感不是吗?
这样漂亮的小孩,是他的爱人。
赵雁声连纸盒一起收起来。
一年的时间已经到了,说起来他也应该向这个小孩提醒一下,今天也是他正式转变身份的开始。
只有一年的时间,因为每一步都很顺利,於是觉得没有隔阂,想要更近一步,是自己太心急了吗?
只是希望更接近一点,希望更多一点自己的生活中有这个人,希望睁眼的时候可以永远看见这一个人。
其实以谢复临的作风来说强制性的压迫远比不上长线战术,这也是最可以利用的地方。因为绝不会正面阻止,那麽所有侧面的障碍都是可以清除的。
但是最大的障碍还是这个小孩自己……
这次,准备好了吗?
也该有点觉悟了吧?
其实,谢复一的觉悟比赵雁声设想的要早的多。
早在他提出之前,在更早之前,就希望在一起。但因为太希望,所以当解决的办法由赵雁声“同居”那样简单的提出来的时候,他反而难以正常心情去接受。
不禁患得患失这样跨出一步会有什麽糟糕的後果吗?会让他看不起他吗?
无论如何自己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啊……
哑然。
於是忘记了自己,平常是什麽样子。忘记了单纯的爱他的时候是什麽样子。忘记了当爱他的时候,他也希望永久的伴随他。
呆楞楞的看周围忙碌成一团,毕业啊,好夸张啊。对於学校生活本来就没有什麽特殊感,今天毕业了,也只是觉得,太阳和昨天也没有什麽不同啊。
捅捅捅。
“干什麽!”
到底也会痛的啊。谢复一怒目。
罪魁祸首纸刀师兄鄙夷。
“脱离群众的人今天会被灌醉在操场正中示众的。”
冷冰冰的说出这样的威胁到底是想他做什麽??
大师姐来解围。
“乖,表现点悲伤的样子给大家增加气氛嘛。”
喂虽然我比你们都小但不是观赏类宠物啊。
“要离开了……十几亿人当中我们从陌生到熟悉最终化到人群中可能再也无法相见……这样也无所谓吗……”
“师姐!”
居然有女生痛哭起来。
“小谢,谢谢……”
大师姐的拥抱和她平时的凌然完全不相称。
“我有做过什麽吗……”
“只是想感谢……”
纸花、啤酒、喇叭。
这个团体中的人比想象的还要会闹腾啊。
男生开始跳脱衣舞,大师姐豪迈的拉场子,纸刀师兄默默坐在一边。
还是,无法有真实感啊……
也许因为自己一直熟悉著这个地方,远在自己进入这里之前……因为大哥的关系。而在这些人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在大哥的安排下铺好前路。研究生什麽的会一直读下去吧,一直会留在这里,课题是什麽无关紧要,出路是什麽无关紧要,唯一关心的只是雁声……
人世间的事,使这些人雀跃或悲伤的前途,从很早以前已经剥离了他的世界。即使这些人也带给过他和家人、恋人不同的记忆……
“谢谢……”
谢复一嘀咕。
大师姐回头看他一眼。细长的眼睛波光潋滟。
☆、1999夜未眠 之 睡。6
对赵雁声来说他的校园生活很久前已经结束了。当然学业也会继续下去,但过早的接触了那些无良师兄的结果就是对同期的同学和课程缺乏兴趣了,即使是毕业也与他无关似的。
赵雁声很无聊的坐在操场边。
毕业典礼应该已经结束了,其他PARTY都可以推掉吧?
很困啊……没有露天睡觉的习惯,但是真有点撑不下去的感觉。
“毕业典礼是在……”
恩?是和我说话吗?
赵雁声强打起精神。
美妙的香水味,豔丽的女性。
睁眼看到果然如此他笑了。
“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你看。”
操场上到处是飞奔的狂人,留下最後青春的记忆。
那是拔掉最後一个制动装置的人才会有的恣意。
“呃,那要到哪里去找呢……”
女性困惑的表情似曾相识,让赵雁声莫名好心情的提议。
“还是和你要见的人个人联系一下吧。”
“是吗?”
应该已经超过四十岁的脸上出现孩童样的表情,奇异的也十分融洽,更有有别於其他成熟女性超越年龄的魅力。
“谢谢。”
礼貌的道谢,修的很漂亮的红指甲掏出手机,“大官,在哪里呀?”
打电话的语调也很神奇。
赵雁声有些好笑,目送她随著电话那头的指示恩恩的向前方找过去。
那自己呢?等在这里做什麽呢?
也许只是一种心情,希望在这个时刻看到他飞奔而来。
自我嘲笑,太不切实际了。
拨电话,语音信箱。
恩……谢复临在身边?
没有关系。
“有空的时候再见吧。放了东西在你车里,给你的回礼。”
* * *
坐进车里就前後看,即使谢复临就在後座,谢复一也一点没意思稍微克制一下。张驰见状不著痕迹的把那个盒子推了推。
做他这个职位也是很为难的。像这样的情况难道真要把东西交给他吗?但如果不交,想到刚才那个人似笑非笑的敲车窗拜托自己“请交给他”,又会觉得後患无穷……
看到以後就镇定下来。谢复一也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嘴边笑出一朵花。
“怎麽了怎麽了?”
豔丽的女性风风火火坐进来。
“哎,大官,你怎麽不把蓬打开吹吹风。”
谢复临好脾气的回答。
“姑姑,这边不是欧洲。”
“那你买这个款是做什麽?”
谢四太太不满。
“妈,会吹乱你头发。”
谢复一没好气。
谢觉馨当下拿了镜子出来又梳头。
“哎,你们的学校太大。”
谢复一不理她,眼睛瞟那个盒子。
回礼?
牛皮纸包起来的盒子,在几个角上包了一圈,用线绳扎了,特别似老电影里西点店的做派。
面向他的方向有深蓝色的笔迹画了两支兰花。
噗,好有心情。他不是很忙吗?
“噫?什麽东西?”
谢觉馨也瞄到。
“妈!”
来不及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