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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我听听!”
雁声大爷一样吩咐他。
陈西燕眉花眼笑的答应。
“雁声~~~我的亲亲好雁声~~~~”
後来他们做完了就出了地窖,也没什麽顾忌了,偷了匹马和干粮就跑出五里地。
为什麽是五里,因为过了五里,才有个遮风挡雨的破庙。
陈西燕在马上哼哼唧唧的,嘀咕什麽技术真是不行。
雁声横眉瞪他,陈西燕又眉花眼笑叫亲亲雁声~~~
在破庙里窝著,雁声就一直一直的抱著他。
有时就是抱著,有时又是狠狠的做。
他摸著陈西燕越来越麻木的皮肤,听著他喘气,知道他真的不行了。
他眼泪一滴一滴,滴在陈西燕以前会泛光的指甲盖上。
陈西燕还是很高兴,就是喘也很高兴。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又不知道有你,知道了还把你给做了。
“但是现在既然你也做过我了,那麽天打雷劈都在一起,以後死了也不寂寞了。”
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哭。
陈西燕说。
“这就是报应啊,报应啊,我真是不想死啊……”
他们在庙里呆了三天,雁声心惊胆战,怕什麽时候他就死了,但是他一直好好活著。
又过了一天,陈西燕突然不见了。
雁声前前後後的去找,终於在江边上看到用炭条写在石头上的字。
“我喜欢你,雁声。”
雁声想,他一定是犹豫了半天,从“再见”,“好好活著”,还是写了这个“我喜欢你”。
雁声捂著脸呜呜的哭。
真是妖孽,死都死不干净!
再後来,他被陈西燕的那些仇家又抓到了,他们不管陈西燕真死假死,要他把财宝和秘籍交出来。
雁声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他一定会给他们的。
人都死了,他护著那些东西有什麽用……那些东西有什麽用……
楚江,陈西燕要是跳进去,被鱼吃掉,真真叫死无全尸,到了下面说不定还能抵些罪过。
这是不是就叫恶贯满盈啊。
雁声被他们用鞭子抽著,又出了会儿神。
☆、'番外' 雁声 7
後来有人来救他,他迷迷糊糊的趴在他背上,感觉很熟悉。
“西燕……”
他想起来,他还没有叫过他名字。
他都是叫他,喂,混蛋,王八蛋,衣冠禽兽……
哪怕在他身下的时候,他也忘记自己是否叫过他“西燕”。
那是他特地又罗嗦又下流的跟他解释过的名字。
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个人趴在他身上。
他发现自己被包扎的挺好,受伤的地方清凉又有点甜甜的香味。
然後有个男人,大概是救了他的人,正趴在他身上,好像打算迷奸他。
他叫了声。
“喂。”
那个男人抬起头,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眉毛浓的像墨染过,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灿然,如日正当空。
他挑了挑眉毛笑。
“醒啦?”
雁声看著他,他很好意思麽?
自己怎麽老碰上那麽厚脸皮的人……
“其实是我救了你。”
男人终於爬起来,擦了擦口水,用一副很好人家的样子跟他说。
“为什麽呢?”
雁声问。
“呃,大概因为你很好看吧……”
男人搔搔头,终於有点不好意思了。
雁声想,像陈西燕那麽无耻的人,毕竟还是不多的……
後来他知道他叫晏琼关,以前帮陈西燕逼毒的人就是他。
“那天我听说绝迹了六年的大盗陈西燕原来是在岭南老家,就想去看看他。”
雁声问。
“你们是朋友?”
看著不像。
“恩……神交……”
後来雁声才知道,这个静日宫是个什麽样的门派,什麽样的门派会知道陈西燕的老家,而这个门派的南宫之主又是在什麽地方仰慕那个劫财劫色,声名狼籍的衣冠禽兽。
这个时候他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那人便说。
“那时我进了他家的门,好不容易在静室里找到他,他已经快不行了。不过我才见著他的面,怎麽可以让他死。所以我用碧玉功帮他逼出七分毒,然後要他自己选,要怎麽活。
“第一条,就是我把剩下的毒也给他逼出来,但这要震断他的经脉,活过来以後四肢残废,也不保证可享天年。
“第二条,就是我传他碧玉功,他自己来逼毒。但是这毒十年後必渗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碧玉功修行不易,他要是十年内不能大成,也是死路一条。”
雁声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选了第二条?”
晏琼关笑。
“那是当然,陈西燕是什麽人,何况他要是选第一条,活著也是废物,我又何必浪费功力救个窝囊废,还不如干脆送他一程。”
雁声骇笑。
“後来我帮他逼了毒,又找了个地方让他闭关。
“去年他给我留信,说虽然碧玉功未练成,毒也只逼出两分,但余下的一分已经被他用真气牵引在经脉里,只要经脉通畅,毒便不会复发。
“他说已经十六年了,有些人也逍遥够了,他毒反正已经是这样,便要趁还活著的时候去报仇。”
雁声默然。
晏琼关看著他。
“我去过你昌平的家中。你父母已经死了。”
雁声恍惚。
原来第一次在码头时见他,却是他杀了他父母正回来的。
他问。
“我妹妹和周平呢?”
“你那个朋友可好运气,你走後便与令妹成亲,三天就带著她进京赶考去了,要不是这样,必也躲不过这一劫。”
雁声“恩”了一声,又道。
“我妹与我双胞而生,这是稳婆接生时很多人都看见的。既然如此,她就也是他的女儿,他也会手下留情。”
晏琼关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纵使是一母双胞,父亲却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你妹後来我去看过,相貌与你迥然不同,绝非陈西燕的骨肉。血缘这个东西,真是最最妙不可言。”
雁声默然。
晏琼关见他再不说话,便说你好好休息,看在陈西燕的面上我也会好好照料於你,那些贼子绝伤不了你一根寒毛。
雁声苦笑,什麽贼子,那些才是真正的苦主,虽然也是贪图陈西燕之财,却个个吃尽他苦头,父债子还,死在他们手里都是应该的……
他终於还是问。
“我父母是如何死的……,死状如何?”
晏琼关顿了一顿,慢慢道。
“以小刀割喉而死,好像割的很慢,房间里都是血。”
雁声捂住脸。
“陈西燕……”
晏琼关见他如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其实他并不恨她私奔,只是她去前那碗砒霜坏了他十六年青春,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出关时已是不惑之年……十六年内隔绝世间,每日受析毒之苦,……他的胳臂本没有那麽容易坏,也是毒在他身体里滞留太久,血脉变脆,普通刀伤也不容易复原。”
雁声还是捂著脸。
晏琼关道。
“他纵然死有余辜,对你总是好的……。或者你也知道他多行不义,其实这一报现在来,容他报了仇,又和你相处这半年……已经是上苍垂怜了……”
雁声的指缝里析出泪珠。
晏琼关拉开他手指,让他抓著自己的背,靠在胸前。
☆、'番外' 雁声 8(完)
在这里住了几天,雁声的背上已不再需要敷药。他知这药物必昂贵,对晏琼关言辞间就越发客套起来。
晏琼关见他如此,知他是不愿欠他人情,便说不如去岭南陈家老宅看看,也是个念想。
雁声不语,良久道。
“十年不住的空宅,能有什麽念想。就是里面有人的时候,也不过是人心鬼蜮,不看也罢。”
晏琼关便问那你有什麽打算。
雁声道。
“本想去寻妹妹……不过她既然已经成家,又是客居他乡,我这一去於她未必是福。……我还是先到处看看。”
“行走江湖?”
雁声莞尔。
“我有什麽本事可以行走江湖?不过是流浪江湖而已……既没有归处,便随波逐流吧。”
晏琼关道。
“既如此,何不拜我为师?”
雁声大奇,直截了当道。
“晏先生,雁声醒来时,先生正欲何为,雁声还是记得的。先生若仍是图此,直言便是,雁声并非不解风情之人,知恩图报的事还是会做的。”
晏琼关大窘。
“你那时伤口实在好看,便有些忍不住……其实我派确是个邪派,贤侄不入也是好的……”
晏琼关竟是讪讪的样子。
雁声又奇。
会这样说自己是邪派的,终究不多。
於是这一天,晏琼关便把静日宫的来历给他讲了一遍,连同西风决的种种诡异之处也一并叙尽。
雁声大笑。
“果然邪门的紧。”
晏琼关嘿嘿一笑,转脸又恢复坦然的样子。
晏琼关此行是去见爱徒苏同生,雁声是听他说过的,但是等车子停下来,打开车帘,居然又看到西风楼的招牌,雁声讶异之後,百感交集。
晏琼关没有将他交给管事的亲信,仍是带他进了内院居所的翠馆。苏同生正在书房临字,见师尊亲来,出馆恭迎。
雁声眨眨眼看苏同生。
“原来你便是西风楼主。”
苏同生笑。
“西风楼是静日宫产业,同生是宫中弟子,不过协理杂务,不敢以楼主自居。”
雁声笑,这便是命吧,转来转去,他还是回到了西风楼。
那天晚上他去了晏琼关居处。
他说,你们门派的势力这样大,医药也是极好的,你能救我,救陈西燕,武功想必也是顶尖的。苏楼主不过是你门中弟子之一,却才干出众,风度融融如月。你这样厉害一个门派,要收我做弟子,既不似可怜我身世,也不必看重我相貌,那又是为何?
晏琼关看他披发裸足而来,站在月下质问自己,声音清晰的不容自己有任何掩饰,於是直言道。
“大概是缘分吧。我见了你便喜欢。”
雁声笑。
“果真好。那今天你便让我试一次,以你们那派的邪门功夫,要是这一关过不了可不行。”
晏琼关笑道。
“任君尝试。”
这一夜雁声是在晏琼关身下过。他抱著他宽厚的背,承受著他的冲击,心里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化作眼泪流出来。
至少是暖和的吧,雁声想。
自己已经无处可去,这里还有这个宽阔的後背,有“缘分”和“喜欢”。他还可以学武功,碰到仇家时跑的快一点,这麽大个门派,他也可以要一间书房。
雁声闭上眼睛,眼前是那个下流无耻的人,狭长的一双桃花眼上两条斜飞的眉,他在叫自己。
“雁声……我的宝贝雁声……不要哭……”
雁声埋著头。
“再叫一声……”
“雁声……我的亲亲宝贝雁声……”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