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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痒。
睡梦中的乔子苹,像一条蚕宝宝似的蠕动了几下,又受到光线的刺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待她一看见床边坐著的是郎世祺,不由露出一抹朦胧的微笑。
“你回来啦?”她边揉眼睛边含糊不清地问著。
“嗯。”他凝视著乔子苹,心里却仍然在思索邢七洋丢出来的问题──如果父亲要他为了“郎氏”wωw奇Qìsuu書còm网迎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他是否会对乔子苹提出分手?
“郎?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她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你该不会现在才被我的美色迷住吧?”
郎世祺的眼角顿时抽动两下──
他为什么会那么在乎这个小不要脸的?他真的不是头脑有问题吧?
要是被他那群死党发现他居然对这种“货色”动心,八成会笑掉大牙!
“郎?”乔子苹从床上爬起来,歪著头打量他。
老实说,和他来往过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妩媚诱人,而乔子苹则是半点女人味也没有。
“你怎么了嘛?怪怪的喔……”乔子苹凑近他,不安地问。
这时候郎世祺才注意到,她的嘴边居然还有几颗饼干屑!
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他的历任女友都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别说是一颗饼干屑了,说不定连一颗头皮屑都是不许存在的,哪像她?!
“不会吧……”乔子苹忽然有些惶恐,紧张地自语著:“我真的把他迷昏啦?”
忽然,郎世祺仰首笑了起来。
对了!就是这个!
乔子苹有一个别的女人做不到的特点,就是能令他开怀畅笑。
在她面前,他永远不需要去防备什么,她的喜怒完全写在脸上,一清二楚,他用不著费劲去猜,也不必和她玩游戏。
就是这样纯粹,所以和她在一起时,他感到舒服自在,没有负担。
他忽然勾起她的脸蛋,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唔唔……”乔子苹猝不及防,连挣扎也来不及就被一记长吻堵住了。
一吻既罢,他捧住她的脸,盯著她迷蒙的眼问:“小苹果,你爱我吗?”
“呃,爱啊!”
“爱到绝对不会离开我?”他进一步勒索。
“嗯,绝对绝对不离开你!”乔子苹毫不迟疑地给子保证。
郎世祺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乔子苹的坦白,满足了他大男人的虚荣。
他将她压在身下,开始缠绵地吻她。忽然──
“啪!”的一声脆响,郎世祺好像听见什么东西断折的声音。
“哎呀!”乔子苹低呼一声。
郎世祺顿时僵住,心脏一停,“我伤到你了吗?”
“不是啦……”乔子苹不好意思的从枕头下拿出一包吃到剩下两三片的手工杏仁酥片,薄薄的饼干禁不住重量,从中间断裂。“我忘记我把饼干放在枕头下了,现在我把它拿出来,没事!”
这家伙,居然,把饼干,藏在“他的”枕头下!
郎世祺额上青筋暴跳,他瞪住乔子苹,瞪到她缩起脑袋。
“可恶!你到底要我讲几遍?不、准、在、床、上、吃、东、西!”他揪住她耳朵咆吼。
“呜啊呜啊~~”
救命啊!哥吉拉又喷火了!
第六章
郎邑饭店是上海风格的建筑,采中心对称的设计,外部是低调的清水黑砖,厚重的乌漆大门与巴洛可风雕饰的门楣,玄关外的白色石柱则撑出一个饭店应有的恢宏气派,有如一个时光回廊的入口。
走进这扇大门,景致登时一变──室内采俄罗斯风格与中国传统图腾,显示出中西合壁的细致,玄关的金箔饰面与高级石材,更衬托出郎邑饭店古典且华丽的风格。
郎邑饭店自建成之后,外观上一直维持著饭店业龙头应有的气势与格调,但在郎世祺的主导下,饭店内部却是大搬风──
他将原本在饭店左翼的精品柜挪至地下一楼,并设置咖啡酒吧;一楼左翼改由港式茶餐厅取代,右翼的义式餐厅则维持不变,中式餐厅“华园”及法式餐厅“露西亚”则分据二楼的左右翼。此外,他又在二楼增设空中花园,可在此品味英式午茶,并俯视车水马龙的台北市容。
饭店经郎世祺重新整顿后,业绩大幅成长,除了住客率比以往更高,郎邑饭店的主题餐厅业绩成长率,竟冲上百分之一百二十!
当然,这幕后最大的功臣,就属乔子苹了。
饭店里只要是标上价格贩卖的餐点,每一样都是通过乔子苹舌尖的严格把关,唯有经她点头认可的餐点,才能够被列入菜单中,送到客人的面前。
饭店的菜式,大致底定了,乔子苹的忙碌总算可以告一段落,她再也不必像过去两个月一样,每天都要试十几道菜,只有在特殊节庆,像是针对情人节、端午、中秋、圣诞节之类推出特殊菜式时,乔子苹才必须整天待在央厨里。
郎世祺对于任用乔子苹作为顾问的结果感到很满意,他决定要好好犒赏这个第一功臣。
“小苹果,你表现得很好,为了谢谢你,我想要送你一件礼物。”
听见有礼物,乔子苹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真的?你要送我什么?”
“一个承诺。”郎世祺道:“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你尽管开口。”
乔子苹灵活的眼珠转了转,接著欢欣地一拍掌,“那我们找一天到北京吃全聚德的烤鸭好吗?”
一年半前,乔子苹随父母去了趟北京,尝了闻名中外的全聚德烤鸭后,便一直对这道美食念念不忘,一直想著要再找机会去大快朵颐一番。
郎世祺瞪她一眼,“吃的东西除外。”
这家伙,显然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礼物的意义?居然随随便便就把这个承诺用掉,而且还是用在“吃”上,有够没心眼的!
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早就狮子大开口了,豪宅、股份,或者是成为郎家少奶奶……哪像她,竟然满脑子只有吃!
“吃的东西除外啊!”乔子苹皱起眉头,努力想、用力想,半小时过去了,她哭丧著脸,抱著小脑袋道:“我……我想不出来!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去吃全聚德的烤鸭啊!”
除了吃的东西以外,她还真的想不出来想要什么。
“那就慢慢想,我既然说出口了,这个承诺终生有效。”
这下,可害苦了乔子苹!
向来少根筋、无忧无虑的乔子苹,因为郎世祺的一句话,陷入了无止尽的烦恼中……
阳明山区,郎家祖宅。
郎东进看完了郎世祺呈上来的报表,清臞瘦削的脸上浮现了难得的笑意。
“世祺,你做得很好,总算不枉我对你的期许!”郎东进翻动著纸页,频频点头,看起来非常满意。“看样子,今后我可以放心的把郎邑饭店都交给你,不必再过问了。”
“谢谢爸。”郎世祺垂眸敛目,对于父亲的赞许,他的神情一迳如常。
将报表递还给郎世祺,郎东进燃起一根烟,透过淡淡的氤氲看著自己的次子。
郎世祺有一张酷似他母亲赵怡华的脸。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特别破例让世祺认祖归宗,并改“赵”姓为“郎”。
赵怡华从来就没有入郎家的门──尽管她是郎东进心中最爱的女子。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郎东进迎娶了李氏财团的千金为妻,因为有了李氏财团的资金挹注,郎氏扩展得更形迅速。
但,商业联姻终归是商业联姻,郎东进与妻子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婚后一年,妻子为他生了长子郎世睿之后,两人便分房而睡,再也不必勉强彼此去履行什么夫妻义务,郎东进也乐得轻松。
婚后,他有过不少女人,也让其中三个女人怀了孕,她们共给他添了一男四女。对于这三个女子,郎东进每个月都固定给予安家费。
他的妻子不在乎他在外头养小老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准让他们进郎家门,因为,她要他的儿子郎世睿将来继承郎家的一切。
但是,郎东进却为赵怡华破了例──她希望他认了他,这是她临终唯一的遗言。
为此,夫妻俩发生严重的冷战,在妻子的逼迫下,郎东进只好立下正式法律文件,确保郎世睿的继承权,而郎世祺将没有资格分到任何属于郎氏的财产!
也因此,郎东进对于这个注定什么都无法得到的儿子,有一份私心的偏爱。
“世祺,你几岁了?”郎东进询问儿子。
“二十八。”
“嗯……”郎东进应了声,兀自沉思起来。
郎世祺没有追问,静静地等著父亲再开口。
“把下个周六晚上空出来,那天是‘菊屋’浅野集团四千金的生日宴,我要你和我一同出席。”
郎世祺的黑眸,对上父亲的老谋深算。
他不会不懂父亲的盘算,他也知道宴无好宴,这顿饭必然不会太好吃。
然而,对于父亲的要求,他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我会空出时间。”
周五的晚上,郎世祺结束了一天行程回到饭店顶楼的房间。
进房后,郎世祺将公事包往沙发一扔,将自己投入单人沙发里,扯开领带往茶几上一丢。
累!他闭眸轻捏眉心。
重新整顿后的郎邑饭店,事情并不比起整顿前的少。
之前他将主力放在饭店事务本身,但如今却是将主力放在宣传,每天想著如何利用哪些人脉或活动增加郎邑的曝光度与新闻性,还有──台中的郎邑饭店也已开始规画重整计画了,不知道设计图定稿了没有……该死!事情堆积如山,时间却永远不够用!更别提他已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和乔子苹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忽然,他感觉房间好似暗了下来,仿佛有片无形的乌云飘来。
郎世祺一睁开眼,就对上乔子苹那张上下颠倒的放大笑颜。
“世祺,你回来啦?”一张甜润的脸儿笑得像阳光也似。
“我回来了,”郎世祺瞥了眼与乔子苹房间相连的那扇门,唇角扬了起来,“你的耳朵还真灵啊,我才刚坐下不到三十秒呢!”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呀!”她绕过沙发坐到他腿上,像看见主人的欧弟一样兴奋不已。
“等我?”郎世祺见乔子苹笑得一脸谄媚,他心里马上又有不祥的预感。“说吧,你又想吃什么了?”
“世祺~~你真了解我!”乔子苹感动地“啵”了他一下,兴高采烈的提议:“星期六晚上我们去赖记吃蚵仔煎好吗?听说赖记的蚵仔煎用的是东石的蚵仔喔,非常新鲜呢!鸡蛋选用的是士鸡蛋,还有那中间软嫩,外缘煎得又酥又脆又薄的芡皮──”
“星期六晚上?”郎世祺想起和父亲的约定,“不行。”
“啊?”乔子苹的笑颜顿时失去光采,“为什么?”
“我有事。”他语带保留地说。
“我问过大军了,他说你明晚没有安排行程啊!”
郎世祺黑眸一眯,两手掐住她麻糟般软嫩的脸颊。“你胆子还真不小,居然开始查我的勤了?”
“呜啊呜啊~~哇几系水口旺旺阿……”我只是随口问问啦~~
“现在只是女朋友就这样,将来还得了?嗯?”他捏著她的脸颊玩。嗯,没想到弹性比麻糬还好!
“唔、唔要勒哇ㄎㄎ……咳咳!”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乔子苹呛咳起来,一张小脸都涨红了。
郎世祺忙松手,眸色关切,“没事吧?”
“厚~~不要再捏我的脸了,我的脸已经够肿了,再肿下去就不能看了啊!”乔子苹的脸皱成一颗小肉包,对郎世祺发出严正的抗议。
郎世祺搓著下巴,将她上下扫过一遍,然后慢慢说道:“除了脸,我想不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