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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一把抓住柳逸然的衣袖眼角含泪呜咽道“公子该怎么办,公子可一定要救救徐大人,徐大人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没了呢”
柳逸然拂袖替她揩泪,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徐大人的,让我想想”
柳逸然面上镇定心里却是暗自盘算,他朝那搁置药材的偏殿瞧了眼,思忖片刻眸光一闪心中已是有了大致计划,对小翠道
“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我想见他。”
小翠有些担忧的问道“皇上会答应吗?”柳逸然摇了摇头。小翠不知如何是好,领了命就去请皇上。
不多时方问青踏进庆宵殿毫无表情的看着站在树下的人儿,负手站立,淡淡的问道“听说你想见朕。”他特地将那个想字加了重音。
柳逸然没有回头,悲怆的回道“不错,我想见你”
方问青被他这几句“想见你”说的心头一软,放柔声音上前一步柔声问道“说吧,见朕何事。”
柳逸然不回他,问道“你说这树为何不会死。”方问青同他一起看这这棵海棠花,也不回话。
日过正午,暖日恰恰,映的房上积雪荡漾,波光粼粼。
二人相对无语,谁也不说话,良久柳逸然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他,无比坚定的看着他“放了徐大人”
方问青早就想到他找自己必是有事,也猜到了会是为了徐君墨,虽然早就有准备,但此刻从他口中听得,还是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喷涌,剑眉一挑,别有深意的瞅着他。
柳逸然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微微煽动,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上前一步抱住他,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无比疲惫的重复道“放了他,我以后会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半步。”
方问青不可置信的推开他,脸色惨然一边,轻视的朝他吼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徐君墨如此求朕,你把朕当什么,柳逸然,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他这么对朕,你,你。。。”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方问青脸色陡然一变,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脚步轻浮的向后退了几步,本就俊美的脸再次因为不可置信而拧在一起,无力的抬起手想要抓住他,有气无力的厉声问道“你,你给朕,吃了什么。”
柳逸然转身毫无表情的一字一句回道“三日醉”,这药是柳逸然专门用来对付方问青的,只要轻轻沾上不过三日是决计不会醒来,他本已计划好了一切,只要时机成熟他就可以凭自己之力离开这里,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徐君墨会为了救他竟是连性命也不顾的状告天子,希望皇上会顾忌天下百姓和群臣而放了他,徐君墨待他如此他怎好弃他不顾,恨只恨自己没有事先告诉他自己的计划,恨只恨造化弄人,注定了他一生要和这个男人纠缠不休。
方问青暗自运转体内气息,想要用内功逼出,可是竟是连一点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嘲讽的扯出一抹笑,原来那吻是别有用处,他竟毫无知觉的就上了他的当,访问青提力怒吼道“解药”只是这两个字已是废了他巨大的力气,话刚出口,扑哧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柳逸然缄默不语也不看他,方问青何曾失算过,自从当了皇帝何曾有过今日之辱,他暗自聚集真气至丹田,勉强费力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口齿不清的怒吼道“解药。”柳逸然见他不要命的运用内力,有些心痛的回道“皇上还是不要再反抗了,救了徐大人我会回来任凭皇上处置。”
药劲渐渐袭击全身,访问青再也支持不住,神色狰狞的栽倒在地,柳逸然转身弯腰晃了晃方问青,喊了几声“皇上,皇上”,见方问青丝毫没有反应,便放下心来,在他身上仔细的摸索了一番,才在他的衣襟里搜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柳逸然将令牌藏在袖子里,伸臂将方问青扶起架着他将他挪到内室,二人虽身高差不多,但方问青毕竟自幼习武身子自是比他硬实许多,等柳逸然将他放到榻上时自己已是薄汗涔涔。
柳逸然脱下方问青沾了血迹的龙袍,又取来湿毛巾仔细的擦去方问青唇角的猩红,才拉过旁边的丝被温柔的给他盖好,唤来小翠,嘱咐道“皇上可能要睡上个两三天,我出去办事,你在这看好,就说皇上在此歇息,不许任何人打搅”
小翠连连点头,担忧的回道“公子也要小心。”
柳逸然朝她柔柔一笑,又深深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方问青随即转身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段是计划写,晚上方问青再次跳窗而入,不经意间中了柳逸然为他下的药,但迫于严打的无奈,只好换了场景,大家不要嫌弃啊
☆、第二十一章:三日醉
柳逸然刚踏出前门还未走五步开来,突然眼前一晃,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跃身而下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柳逸然大吃一惊,后退一步,还未开口,那人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回道:“公子请回。”他看向来人,一身黑衣劲装,浓眉鹰眸,只看刚才那身影就知道是个习武之人。这宫中暗处竟有如此高手,还是隐匿在庆宵殿外,莫非?思及至此,柳逸然神情大变,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恭敬回道:“属下是奉皇上之命特来保护公子的。皇上有旨,公子不可擅自离开。”虽然心中早已知晓结果,但仍是让柳逸然心痛不已,他没想到,贱命一条,还会劳他如此费神。保护,说的倒是好听至极,只怕是为了防止他离开吧。
柳逸然深吸一口气,从衣袖中掏出从方问青身上拿下的令牌给他看,凉凉回道:“这是皇上让我出的宫,很快就会回来。”那黑衣人仔细瞄了几眼令牌,复又垂头拱手回道:“公子请回。”柳逸然气结,厉声道:“这是圣旨。”
黑衣人道:“属下只听命于皇上。”
柳逸然从不对别人发脾气,可这次算是真的惹恼了他,他以为有了令牌就可以方便行事,却不知方问青竟真要话话把他困死在这里,况且此刻他救人心切。明日午时徐君墨就要被处斩,时间宝贵,不可儿戏。想到那个暴君,想到那个还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大哥,又想到徐君墨那么老实的人,为了他此刻正在受那地狱酷刑,柳逸然百味回涌,徐君墨他是拼了命也要救的。
柳逸然脸色一沉,眸光一凉,瞄了那人一眼,侧身从一侧就要迈出。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后退一步,快速伸出一支手臂拦住他,回道:“请不要为难属下,公子有何事属下可以替公子办,请公子大殿等候。”语气恭敬却也寒意刺人。
柳逸然已知他是皇上亲信,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眸光一闪,将手中令牌交到那人手中,悠悠回道:“那好,你出宫去一趟沈府,皇上有急事召见沈大人,要他立马来见。”
那黑衣人疑惑的抬眼看着柳逸然,不敢多做停留便垂下了头,思忖片刻回道:“属下这就去办。”柳逸然这才放心的踏入院内,那黑衣人见他伸手关了前门,才收回目光,纵身一跃消失在一片空寂的殿外。柳逸然侧目斜睇一眼,朝殿内走去。
日暮微斜,昊天潋波,天地如华,清风弥烂。
柳逸然推门而入,室内暖气熏熏,小翠听到声响,慌乱回身看向来人。但看清是柳逸然后诧异的唤了声:“大哥。”小翠怕给他带来麻烦,二人人前以主仆相称,人后以兄妹相待。
柳逸然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不确定的回道:“现在就看沈大人肯不肯帮忙了。”
“小翠,大哥送你出宫可好?”
小翠有些心喜的问道:“大哥是不是也要走了?”
柳逸然柔柔一笑回道:“你去收拾收拾,如果可能,今晚就送你出宫。”
小翠追问道“那大哥呢”
柳逸然怕这丫头也像徐君墨一样犯了糊涂,点头回道“那是自然”
闻言,小翠欢喜的连连点头回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柳逸然等她离开怆然一笑,离开?他,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开了吧?柳逸然走进内室坐在床边看向那熟睡之人,那人虽是睡着了仍是眉头紧锁,留着昏迷前的愤怒。柳逸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人的眉眼为他展眉,眼光向下,来到方问青的唇上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俊美无铸的脸庞渐渐在发丝间朦胧,酸涩了眼眸。
沙漏流逝,已是一个多时辰已过,冬日的天即使是阳光普照仍是冷气凛凛,半分凉意,半分心酸。
沈千亦得了圣意便匆忙赶来,一路上都在盘算这该如何求皇上赦免徐君墨死罪,忆起昨天早朝之事,他真是追悔莫及,再过几日徐君墨本就要上任山西河都御使之职,他千不该万不该又对徐君墨说了气话,竟是没有想到徐君墨那执拗的脾气竟是把他的话当真,以为自己就是那种登徒子,竟真的为了柳逸然,为了他自以为是的情而在临走之时犯下忤逆之罪,沈千亦面上无情,心下却是凉然一片,无可奈何的嗟叹一口加快了步伐。
到了庆宵殿,沈千亦拿眼瞄了几下空无一人的院落,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人气儿,院内那株海棠却是刺伤了他的眼睛,没想到这大寒之月这花竟是开的越发妖治,诧异之余也不禁打了个寒战,这禁宫他还是第一次来,宫中传言他也知晓一二,虽是同情柳逸然但皇家之事岂是他们可以随便说的请道的明的。
收回眼线,沈千亦来到大殿玉阶之下撩衣跪下道“微臣沈千亦参见皇上。”
柳逸然早就在内室等候多时,听到外面声响立刻回道“沈大人请进”
沈千亦听那陌生的男音,微怔,随即起身推门进去,殿内繁花似镜,如坠云殿。沈千亦循着重重帘阁走进内室,在最后一层帘外跪下恭敬道“微臣参见皇上。”
柳逸然柔声回道“沈大人不必拘谨,请进”
沈千亦疑惑万分道了声“是”才敢走进去,入目便是那一抹白,空灵飘幻,继而循着目光落在踏上似是熟睡的人脸上,心中已是有了几分明了,问道“不知柳公子找在下何事”
沈千亦的为人柳逸然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二人虽无交情但菊宴一面柳逸然可以看出沈千亦亦是性情之人,便不和他打哑谜,开门见山问道“不知沈大人是否愿意助我救出徐大人?”
沈千亦知道柳逸然是个极为通透的人,此刻听他说此必是已经有了周密计划,但考虑道皇上亦是个精明之人,还是不禁问了句“皇上?”
柳逸然道“沈大人放心,皇上三日之内之内不会醒来”
沈千亦虽知他不会对皇上怎么样,还是忧虑的微皱眉头,思忖片刻挑眉问道“怎么帮?”
柳逸然起身转身盯着他看了半晌,诡异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营救(上)
太平日久,人物繁阜,皇朝的京城更是一片繁花似锦,车马粼粼,金翠耀日。
沈千亦出了宫,见天色还早,闲来无事便在大街上闲逛,卖包子的婆娘扯着嗓子吆喝,那声音颇具穿透力,香味四溢,丝丝缕缕的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转着弯的钻进了路边行讨的小乞丐鼻子里,那本饿的发恹的小乞丐顿时两眼冒金光,可着劲的吸着鼻子一路顺着香味寻去,瘦小的身子钻过人群偷偷猫腻在包子笼旁,趁着那卖包子的婆娘转身之际,探出两只贼贼的小眼,伸手抓起一个包子揣在怀里就跑,那婆娘见慌神之际让那小崽子又偷吃了包子,一手掐着肥桶大腰,另一只手高举菜刀“咚”的一声砍到砧板上,扯着嗓子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