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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文华殿内,整整齐齐地站满垂首肃立的大臣,左边文官,右边武官,最前排站着恒亲王、允亲王和恭亲王。
我高高地端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面带微笑地扫过面前的所有大臣。
“在过去的半个月中,大司王朝发生了很多事,‘念王’的辞世、皇宫的政变、登基大典,在场的各位卿家都一一见证,并且跟着朕忙到废寝忘食。在这里,朕想首先说一句,众位卿家,辛苦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的声音如洪钟般嘹亮。
我微笑,略略抬手止了声音:“很幸运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繁忙,大司王朝的一切政务已经进入新的轨道。今天所有在场的,帮助过朕走过这一困难时期的大臣,将全部得到朕的赏赐。”
“谢寻王恩典。”
我眨了眨眼:“众位卿家也知道,经历了彭亲王叛变一役,朝内损兵折将,不少职位都有所空缺,鉴于不少将士当日所立下的功劳,朕今日将重新任命这些职位。”
我的眼睛环顾了一圈,朗声道:“墨弯。”
“在。”墨弯翩然走到中央。
我道:“墨弯听旨,从今日起接替杨童,担任禁军统领,以后直接向我汇报。”
“是!”
“李全听旨,即日起升任北宫门总领兵。”
“谢主隆恩。”
“周子龙,当日护驾有功,朕任命你为西宫门副总领兵。”
“是!”周子龙激动地满眼放光。
我赞许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最后排一个着白衣的少年身上:“丰羽听旨。”
“臣在。”丰羽静静地走上前来。
“当日你为朕挡了一剑,现在伤势如何了?”我问。
丰羽低头:“已无大碍,多谢寻王关心。”
“恩。”我点点头,放下了心,随即道,“丰羽听旨,朕任命你为兵部右侍郎,即日上任。”话一说完,整排武官全部惊讶地抬起了头。从一个刚从“武试”出来的无名氏,到掌管军队的兵部右侍郎,级别已不止三级跳,这在本朝是绝无前例的。
“寻王……”有人开口,我伸手打住,“凭丰羽的性格,绝对有能力带领一支军队行军打仗。当然,如果他没有能力,我也会即刻换人。”我双眸炯炯地俯视着大殿,堂上再无人表示反对。
“谢寻王。”丰羽眸色平静,一鞠身淡淡地返回原位。
“其他的文官职位,我会与几位亲王商讨之后再下旨意。”我道,堂下一片寂静,我环顾四周,稍稍吸了一口气,“今日召各位前来,还有一件事。”我顿了一下,“来人,带彭亲王上殿!”
台下忽然一阵骚动。
没多久彭亲王被侍卫押了上来。从那日被擒之后,司彭慕明显憔悴了不少,眼眶深陷进去,走路也有些跌跌撞撞,完全没了当日大将军的威武。
“跪下!”走到大殿中央,侍卫厉声说。司彭慕完全无动于衷,押解的人有点慌,两个人拼命压住他的肩,弄了几次才迫使犯人跪下。
我的目光注视着殿下的人,正碰到他抬起的视线,砰地撞在一起,他发出一阵冷笑:“哼!这就是侄儿对待亲叔父的方式吗?绑起来,在众人面前羞辱一番,好显摆你的威严?就像21年前你父亲对待他的亲兄弟一样?”
堂下数百双眼睛从彭亲王身上齐刷刷转到我身上。
“无寻从没有想过令你难堪。”我盯着他,“父皇生前对皇叔礼敬有加,封大将军,金银财宝从不待薄,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然而父皇离世不到半日,尸骨未寒,你就集结军队意图谋反,究竟情何以堪?”
“对我好?呵,对我好就不会把帝位留给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屁孩!”
“不得对寻王无礼!”数位文官夺声而出。
我的拳头握紧:“我只问你一句,你认不认罪?若是认罪……”
“认罪?”司彭慕睁大眼挑衅地看着我大笑起来,“我有什么罪?欺君之罪?哈哈,寻王?寻王?在我眼里,你根本不配成为一国之君!你只不过是皇兄从外面带回来的人,谁知道有没有我们大司皇族血统,弄不好只是一个野种!”
“放肆!”椎水大喝道。
我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司彭慕玩味地看着我:“无寻侄儿,试问你对你父亲又有多少了解?你真的那么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勾着眼睛冷笑,我只觉一股冰凉的冷水突然浇上背脊,脸上却火烧似的可怕。
“住口!”椎水再次冷喝。
“哼,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罪我不会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司彭慕硬道。
思绪忽然变得很乱,不安、疑惑、愤怒,像是炸弹塞进脑子里要爆发一样。突如而来的问题,将我问得哑口无言。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如千盏灯探照着我,我的手指握住两边的把柄,指关节抠得发白。我盯着他,慢慢,却优雅地笑起来。
“放心,朕不会杀你的。”我道,抬起头,目光里是执着的冷贽,“人犯司彭慕,勾结叛党,扰乱朝纲,证据确凿,现撤去亲王爵位,撤去大将军头衔,从即日起,永禁冷宫,不得探视。”我的眼睛不眨一眨,“彭王府所有家眷,全部贬为庶民,即刻发配边疆,永不返朝。”
司彭慕用杀人一样地目光抬起头来,我毫不避讳地一笑,“墨弯,宣我旨意,本王新政,将大赦天下,当晚所有被俘将领,只要认罪,全部降三级处理;所有被俘士兵,只要归顺我大司王朝,一律释放,既往不咎。”
“臣遵旨。”
我最后看了一眼司彭慕:“来人,将他押走。”
“是!”两名侍卫一人一边将彭王押起来。
“好!好!司无寻,你够狠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好……我就等着这个王朝如何毁在你手上……”司彭慕气急败坏地吠起来,被侍卫一口布塞住了嘴,架着拖了出去。
我镇定地看着他走远,目光平平地收回来,转而看向允亲王:“允皇叔。”
“臣在。”允亲王轻咳一声,跨前一步。
我微笑道:“彭王先前掌管吏部、兵部,现吏部上下事务就要麻烦允皇叔代为看照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允亲王道。
我点点头,又转向恒亲王:“恒皇叔,卫国一役中幸得皇叔相助,现加封大将军一职,位列朝首。”
“谢寻王。”
我转开视线,面对所有大臣:“至于另一半兵权,将由本王亲自监管。如无他议,退朝!”
一批一批大臣有规律地退下,犹如海水退夕般离去。我巍然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人满为患的大殿渐渐清冷,直至最后一个大臣离开,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迅速凋萎下来。
“公子……”椎水在一旁轻轻唤我。
我摆摆手,才发现手心里全都是汗。是谁说,越是在敌人面前,越是要摆出最大度的笑容?可知道,笑容退却时,也伤了自己。
怎么也没有想到,简单一个殿审,会横出这样的波折。帝位资格,身世猜疑,让我几乎血气上冲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公子,彭王那些中伤的话,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椎水安慰我说。
“不。”我轻轻说,很多被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东西,当头地一问,却连我都没法回答自已。对于过去,我只是模糊地知道自己是一场叛乱的受害者,最后也终于回归了原位。可是,过去,究竟是怎样一段历史呢?我想了想:“椎水,你替我去调一下那段时间的史卷,我想阅览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朕……其实我还是想写成“我”的……
26、chapter 24 史卷 。。。
连日的操劳,忙到今天终于清闲了下来。下午允亲王和清隆觐见,一起商讨出了空缺文官的就职名单,到了这一步,算是平安过渡了非常时期。
弄完名单,看看天色还早,逮了墨弯,决定去一次紫鸾殿。
先前在早朝中,很多官员上奏提议我从现在住的紫辰殿移往紫鸾殿,因为那里是世代帝王安榻之所,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尽管如此,有些遗物还是要整理一下。
紫鸾殿外把守的侍卫不多,殿内一如从前的华贵,厚红地毯,黄金垂幔,父皇走了之后,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没有移动过,宫女也每天来擦拭房间,闻得到百花的清香。
我踏进书房,偌大的檀木书桌上堆满了书卷,仿佛桌子的主人离开一会儿就会回来,只桌角那坛砚内凝固的墨迹昭示些蛛丝马迹。
“这些都要收拾吗?”墨弯走上前去,“显然,你的书桌要干净很多。”
我横了他一眼,也跟着整理起来,很多书打开着,或是翻在某一页,经济的文学的地理的都有,有些还有笔勾画过,这些书父皇是不让别人随便碰的,我一本本拾起来叠好。记得小时候我最怕就是跨进书房,总希望父皇案头的书堆得高一点再高一点,这样就看不见他的样子。天,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父皇读过那么多书。
桌上的书一本本清理掉了,最底下还压了两本书,却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的。我拾起来,一本是《列王传》,很旧了但是保存的很好,里面我所学的每一篇文章父皇都在旁边认真注释过。还有一本书像是外行装订的,翻开却是一片空白,只在封面的角落里写了两个字,字迹已模糊不清,只依稀辨认出第一个是“苏”字。
“公子,我先把这些抱出去了。”墨弯看看我的样子,借口离开。
“恩。”我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帮我查一下关于‘血菩萨’的事,我想知道来龙去脉。”父皇在逝世前提到了它。
“是。”墨弯退了出去。
我的目光在那本蓝色封面的“列王传”上注视了良久,轻轻将最后两本书叠放上去。杂乱的桌面看上去终于干净了。我笑笑,走出书房,踱到玻璃花园。午后的太阳已接近日落,橘红的残阳照在玻璃上,金黄色的小雏菊笼着七彩的光晕。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从旁边拿起水壶仔细为它们浇水,这些小雏菊是父皇生前最爱的花朵,珍视如他的生命一样,好几次我都看见他亲自为其修剪枝枝叶叶,盯着它们失神,那是怎样的情感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见这些花,就如同看见了父皇。
很久,我放下水壶,转过身,看见墨弯已静静靠在花园门口,安静地守着我。
天晚的时候,椎水将史卷送了过来。
21年前,也就是“念王5年”,我找到相应的史卷,上面记录简洁明了:“念王5年,酉亲王反,烧西宫,挟和妃为质,离都。时和妃身怀六甲,念王震怒。”再翻到后面一点,又写到:“念王5年9月,酉王伏,狱中自尽,和妃下落成谜。”
我又翻到“念王11年”,上记录道:“8月,念王亲往青鸾城,寻回和妃及子无寻。”
关于我的身世,史卷上只有这三条记录,照时间推算天衣无缝,也从未遭人议论,但似乎过于简单,难怪彭王有机可乘。我又翻到前面,不觉奇怪:“念王1年至5年的记录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都在这里了。”椎水点头确认。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1至5年的记录只有十几页纸?我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些事件零落地分布着。
“2年,武盟成立,赤、青、白、苍、紫五州各推一派,成连横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