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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和完全,另外一小拨看守我。
玹芜的马车行在队伍的最前方,押我的马车在最后,相隔遥远。
车厢外用贴条钉住窗框,黑漆漆地不见光,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反正我也不关注。
每天,到达目的地以后,守卫都会把我从黑色的马车里转移到黑色的屋子里,然后送饭菜给我。
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十几天了,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也不怎么睡觉,只是呆呆地坐着,两眼空洞。
人整整瘦了一大圈,眼睛看起来更大了,皮肤也白了,下巴越来越尖,标准的瓜子脸。
如若活着已毫无意义,不如就这样慢慢死去。
月色缭绕,清辉满地,春虫低鸣,万籁无声。
我坐在一堆枯草之上,凌乱的长发倾泻在肩后,窗棂上透进来的光影在地上黑白交错。
良久,门口突然传来声响,铁链落地,门被推了开来。
两个灰衣走了进来,然后又有两个灰衣走了进来,手里提了灯笼,毕正站在门边。
灯笼照亮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慢慢走了进来,屋内顿时升起巨大的压抑感。
我抬起头,玹芜。
这是大战之后我第一次见到玹芜,他还是一袭紫袍,外面披了件黑色的风衣,头发依然被宽大的帽檐遮住。许是烛光的跳动,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看上去非常虚弱,眉梢眼角失了妖媚之气。
他站在光影里,俯视着我:“你那么想见我么,要我亲自来跑一次。”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
他的眸色逐渐冰冷,一步步走过来,俯身,粗暴地扣起我的下巴,捏得格格响:“我说过的,我要你看着你所拥有的一切,一点点崩坏!国家,亲人,朋友,爱人,我要你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为你而死去。呵呵,很心疼吧,告诉我你很心疼,木韩井从悬崖上掉下去,又中了我的毒箭,绝无生还可能。如何?这场为你准备的盛宴,还可口吧。”
他盯着我的眼睛,恶魔般的恣意。
我的目光笔直穿过他,如死灰。
他放开了我,慢慢往后退,退到光影里停了下来,冷冷开口:“听说你不肯吃饭。我可没说过准许你死。”他拍了拍手,“来人,喂给他吃!”
“是!”一旁的灰衣端了碗饭走上来,强行扒开我的嘴,一勺一勺王我口中硬塞。
我的嘴里都是饭,毫无感觉地被迫往下吞咽,饭菜的油腻划过喉口,阵阵恶心涌上来。
然后,我突然推开那灰衣,趴到一边开始往外吐,大口大口地吐。
先是满嘴的饭菜,然后是胃酸,直到吐无可吐,吐出来的都是水。
“再喂!”玹芜命令。
这次灰衣只塞了我一口,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又全数吐了出来。
“再喂!”玹芜道。
又过来两个灰衣,押住我的身体不让我动,喂饭的灰衣先点了我的穴道,再往我嘴里塞饭,这次好些了,我咽了下去。
很快,喷了出来,还带了血。
胃开始痛,我的眉头皱成一团,人蜷缩起来。
灰衣们慌了,转过头等主公的请示。
玹芜没站稳,虚弱地左右晃了晃,立刻有灰衣一左一右搀扶住他。玹芜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长袍扫过地面,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两天后,我开始发烧。
一开始只是低烧,玹芜吩咐灰衣取了药喂我,烧退了下去。很快,再次爆发出来。
整个人火烧一般,我歪躺在马车上,一个梦接一个梦地做。梦境里,我穿过一条长长的黑色的通道,看见木韩井在向我招手,再走近一点,洪水飞卷上来,光怪陆离的嘲笑声击破我的耳膜,无数怪诞的手伸出来抓我,我张开了手臂,然后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人已经不在马车上了。而是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床头,一个老大夫正在把脉。
呵呵,我是要死了吧。我虚弱地撑着眼皮转动眼珠子,这似乎是一间干净的客房,阳光透过薄纱似的帘子洒进来,飘着安谧的气息。
不远处,玹芜抱着手站在房间一角,冷冷地望着这边。他身后,绫衣也在。
那大夫诊着诊着,手微微开始发抖,眼里带起不可思议的恐惧。
“他情况怎么样?”过了一会儿,玹芜问。
那大夫颤颤巍巍站起来,浑身发抖,深深地伏在地下,万分犹豫:“禀主公,病人他……他……”
“别跟我说你治不好他,我要他活着。说!”玹芜冷冷道。
“是……”大夫艰难地咽了记口水,“病人持续高烧不退是因为他……他有喜了。”
55、chapter 49 怀孕 。。。
“他情况怎么样?”过了一会儿,玹芜问。
那大夫颤颤巍巍站起来,浑身发抖,深深地伏在地下:“禀主公,病人他……他……”他艰难地咽了记口水,“病人持续高烧不退是因为他……他有喜了。”
一阵诡异的沉默。
大夫的声音很轻,那声音飘过我的脑海,我茫然地想了想,又想了想,像一道霹雳击中心脏,眼眶骤然惊恐地撑大。
有喜……有喜……我怀孕了?不!!怎么可能?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有孩子!!
“开什么玩笑?”绫衣上前一步,却被玹芜止住。
玹芜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诧异,他只是加重了语气:“你确定么?”
那大夫颤抖着点点头:“病人没有食欲,恶心呕吐,虽然脉象很弱,但有明显的双脉,能确定是喜脉,已两个多月。但是,照常理……”
“够了,我知道了。”玹芜打断了他,“他有危险吗?”
大夫垂手道:“病人身子很弱,加上高烧,气血亏损,脉象细软不滑利,再迟一步,一失两命。”
“无论用任何办法,给我保住他和孩子!”玹芜说。
“是……是……”老大夫颤颤点头,“我这就开药,当务之急是退烧,次而安胎。”
“赶快去。”玹芜挥挥手,立刻有灰衣陪着大夫推门而出。玹芜又回过头吩咐绫衣:“秋总司,传我命令,所有人在此休整数日,等他恢复些再上路。”
“这……”绫衣的目光里闪过些诧异,然后乖巧地点点头,“是。”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离开房间。
屋里只剩下我和玹芜。
琼窗春断,檀香袅袅,三两支菡萏插在花瓶中。
我的眼神惊恐地张大着,看见玹芜慢慢走近,走近,弯腰,绝美的脸庞放大,放大,他的表情含着恶意,又有那么一点奇怪。
我看着他,人火烧似的难受,脑子一团乱,混沌的思路理也理不清楚……什么时候,究竟他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怀孕,思绪一层层转,回放着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黑暗、鞭打、□、血迹……我的目光一闪,狠狠地盯着他:“是那颗药丸……”
“你真聪明。”玹芜直接承认。
我的心冰凉,怒意、耻辱、不甘、悲愤……一层层涌上来,不,我死都不会要这个孩子!我咬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向自己的小腹。
他从容地伸手,捉住我的拳头,邪恶的笑意荡开,一如往昔:“我不会让你杀生的。我说过,你父亲曾如何对待我父亲,我都会加倍奉还在你的身上。”
“你个畜生!”我恨极,却毫无还手之力。
他冷笑,一手抵住我的动作,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脸庞,将沾着汗的发丝从脸颊上拨开,手指慢慢划过我的肌肤。玹芜凑近我:“忘了说,那药丸叫‘石破惊心’,有催孕的效果,速度是普通孕期的一倍,也就是说,四个月后,你就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好养身体哦~~”
他伸手点住我的穴道,翩翩然站起来,笑意尽敛,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大夫每天三次来看我,替我针灸,尽管我不吃不喝,却绝望地发现,高烧依然渐渐退了下去,不再瑟瑟发冷,或是热火钻心。
玹芜派了一堆灰衣看住我,以防我做出任何傻事。除此之外,每天还有一项巨大的工程,就是吃饭。灰衣每天强迫喂我三餐,尽管还是会吐掉大半。
如此又过了两天,高烧退去,继续启程。
这次马车车窗外的铁条全数撤去,车上加盖了厚厚的垫子,方便我躺着休息,像是为了安胎而特别准备,更配了两个灰衣全程在车里照顾我。
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一言不发,双目空洞地望着车外的风景。
大地初春,嫩柳新芽,东风起,倒泻半湖金光。
翠云千叠,忽断一缕花风,幔帐掀起处,鸳鸯交颈。
看着看着心又抽痛起来,帘外美好的风景,统统与我无关,像是天地黯然失色,呵呵,鸳鸯鸳鸯,我曾经无数次看着鸳鸯戏水,执着要找到一个心爱的人,如今找到了,他却已远逝……
我抽紧手指,残念如香烛成灰,这肮脏不堪的身子,这罪恶的腹中灵魂,留有何用?
第无数次,抡起拳头,疯狂地击打小腹,妄图杀死腹中恶魔。
第无数次,被灰衣阻止。癫狂而残存的气力渐渐用光,瘫痪在车厢。
泪一滴一滴无声落下,朦胧了视线,花深无地,不觉窗外东风又恶。
又行得两日,风景慢慢开始变化。细雨如丝,打湿斑驳的古道城墙,千年老树缠绕着大地,落日夕阳,敲击着沧桑的时光。
这一切是如此熟悉,我却恍然若失,直至一刹那回过神来,看见城门上三个风蚀的石字:青鸾城。
笔力苍劲,一如这古朴而寂寞的地方。
马车徒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命令:“时辰已晚,今夜留宿青鸾。”
我动了动薄唇,轻轻叹了口气。有生之年,竟还能再回来这个地方。
玹芜已包下了整个青鸾最大的客栈,我的房间在二楼朝北。照例,又是随行的大夫过来把脉、开药,然后是强行喂食,等到所有的事情完成,已然入夜。
我静静地坐在床头,窗外,雨已停,竹影摇晃。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看不见鸾池,破旧的潮湿的青石板路,斑驳的落了粉尘的墙壁,一间间破旧的小石屋互相逼仄,昏黄的烛火一盏盏亮起。
思绪如哀伤的炊烟散开,很小的时候,在那一作堆的破屋里面,也有一栋,是我的家,如今房子几经易手,却早已辨认不出它在哪里,家不成家。
如果,当初我和母亲不曾离开,现在,大概还是安安静静地在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灯火,忽然开口说:“我想去看看鸾池。”
看守我的灰衣没想到我会说话,都惊得一惊,面面相觑,然后一人飞快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对另几个人点点头:“我请示过主公了,他说,只要他不寻死寻活,一切要求都满足他。”
出乎意料的,顺利来到鸾池。
我原本想绕着鸾池多走几步的,可惜身体太虚弱,走不到百步便再走不动,就近找了一座凉亭,靠着栏杆坐下,眺望着面前的池水。
微风一阵阵吹,水兰色的衣衫随风摆动,单薄,瘦削,如静夜的幽兰。
凉亭各处都站着灰衣,为了防止我自杀,我的双手被反扣,用铁链锁上。周围百米之内不得有人靠近。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某家公子闲庭望景。
嘴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