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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物冲出水面便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立于水中露出一截身体。
光线昏暗,他那双明若星辰的眼在夜中显得更加水亮。
是个人。尤清洄大松一口气,不是别人,正是顾松知。
看清人后,尤清洄又不禁恨得牙痒痒,提剑直指河中之人,“上来!”
顾松知却是全无反应,只睁着那双亮到不可思议的眼紧紧盯着他。
尤清洄方才放下的心倏忽又提了起来。他想到了许多问题,是谁引他过来的?引他过来有什么目的?为何说顾松知会死?顾松知又发生了什么?
诸多疑问一个个砸在他心上,猛烈又疼痛。
尤清洄不由大喊:“喂,顾松知,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河中依旧全无动静,顾松知似已在河里站成了雕石。
尤清洄有些急了,“松知,你能上岸吗?松知?顾松知!……”
奈何无论尤清洄说什么喊什么,顾松知就是一动不动,即使尤清洄叫了他的名字,还是去掉姓的那种。要知道,这可是过去几月里,无论顾松知怎么哄,尤清洄也是不肯叫出口的。
不安愈发扩大,尤清洄深吸一口气,将软剑卷回腰间,看着沉不见底的河水,一咬牙,一步一步向顾松知走去……
河水冰凉,迅速浸透了亵裤,紧粘在身上,寒的刺骨。
尤清洄抖了抖,缓缓的向顾松知靠近。
未知、担忧、焦虑、迷茫、害怕…种种情绪在脑中盘根错节,搅得他的心神平复不能,身体微微战栗。
仿佛历经了几个春秋,才终于站至顾松知的面前。
尤清洄细细打量一番,近看之下,顾松知的表情很平静,不可怕也不狰狞,倒像是被人定住了身体……只是浑身湿透,显得很是狼狈。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心中蓦地一跳,怎么连眼珠也定住了么?
迟疑着抚上了那张精雕的脸,凉里透着温热,有生命体征,只是吹多了风。
尤清洄还在纠结顾松知再搞什么时,身体却陡然落进一个凉湿的怀抱,某罪魁祸首的手正紧紧的缠在他腰间,还在不断收紧着,似乎要将他的腰勒断。
很快他的胸前也湿了一大片,凉凉的腻在身上很难受。此刻,透着热度的皮肤便显得异常吸引人,若不是时机不对,尤清洄定会贴着取暖。
惊愕后,尤清洄狠狠的挣扎起来,怒道:“混蛋,耍我很好玩吗?”
“别动,抱会儿”手间的力道又加了一分,交贴的部位发出灼人的烫意,顾松知的嗓音沙哑一片,话间带起的热气打在尤清洄耳边,烫进他的心底。
见顾松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尤清洄也叹息一口,放软了声音,“先上岸再说吧,怪冷的。”
尤清洄将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想搀住,谁知却在转身的瞬间踩了空。幸而顾松知反应快,势勾着他脖子一用力,两人一同往前了一大趔趄才险险站住,尤清洄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了。
此处河水只及腰,不代表别处就不能有个几丈深。
顾松知苦笑:“清洄,你要是现在摔了,我可抱不动你。”
尤清洄横了他一眼,“刚才是失误。”他倒是很期待,顾松知这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其中有何‘隐秘’?是否与那个神秘人有关?
尤清洄搀着顾松知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岸边,两人身体的重量都是他在支撑,他一卸力,顾松知便像脱了线直直倒在地上,尤清洄一个躲闪不及被拽着扑到顾松知身上。
身体再一次紧贴,没有了水的干扰,结合的更为紧密,尤清洄这才发现顾松知竟是没有穿衣服,浑身赤…裸。
黑暗中虽然看不太清,尤清洄也不禁红了脸,“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脑海不禁浮现顾松知被神秘人这样那样的情景。
顾松知闭着眼胸口起伏的有些快,似乎用尽全力才吐出一个字,“冷。”
尤清洄深有体会,湿透的衣衫黏在身上异常难受,风一吹,心神巨寒。
尤清洄爬起身,脱了外衫和中衣,只留里衣穿在身上。
又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找来一堆枯枝枯草,其中艰辛暂且不论。干草铺好把顾松知弄上去,枯枝围成一堆。尤清洄掏出湿哒哒的火折子,费了好一番力才点燃柴堆。
尤清洄这才得以闲暇烘烤湿衣。
火光下的顾松知紧闭着眼,显得很平静,若不是脸色苍白的紧,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纵有万般话要问,此时却显得不太合时宜。
顾松知的身体依旧不着寸缕,尤清洄不小心扫到某部位又迅速转了头,看不出来,挺大的么……
尤清洄执起顾松知的手,探着脉息,发现顾松知体内真气凝滞,筋脉阻塞,大有修为流失之兆。
然而奇特的是,他丹田中好似有一股小型的气流,这股气正循着某种规律在体内缓缓游动,将旧的真气逐一吞噬,包裹融合,形成新的真气,如此循序渐进,逐步充斥全身。这些新的真气不仅更为鲜活强大,还将筋脉塑造的坚韧宽阔,短时间内便能将修为提升一个境界。
所以,顾松知这是在修炼?只是…这般功法却有揠苗助长之嫌……
手被反握住,顺着手上的力道躺倒在顾松知身边,对上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
尤清洄想他现在的语气应当很是温和,“没事了?”
顾松知得寸进尺地往尤清洄那里挪,口中还不忘调笑,“清洄怎可趁我没有力气时,扒了我的衣服呢。”
就不能给流氓好脸色看,尤清洄没好气,“你确定不是你有裸身的癖好?”
顾松知又言:“更过分是,清洄扒了我的衣服竟然什么都不做,就把我晾在这里接鸟屎。”
尤清洄:“……”
看着苦恼的很坦然的某人,尤清洄咬牙:“顾松知你脑子被鲨鱼踢了么?”
顾松知却是未再回话,反而重又闭上眼仰躺在草垛上。
额前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眉峰因为紧蹙拱起一坨,垂在两边的手紧攥着干草,骨节突出发白似要冲破血肉而出,看起来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尤清洄愣住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耍流氓么……
扣住他脉搏想要为他输送内力,谁知手刚一碰到,便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猛然弹开,直接相触的手被弹震的阵阵发颤。
顾松知也因尤清洄的动作而骤然蜷起了身子,仿佛遭受了猝然加剧的痛苦一般。
尤清洄内心焦躁,却是不敢再动他,唯有祈祷顾松知能自我调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尤清洄满腔的情绪快要破发时,顾松知蓦地放软了身体。
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尤清洄忙道:“如何了?”。手刚碰上赤…裸的肌肤,便汗湿了一片,顾松知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顾松知吐了口气,“不碍事。扶我起来烤烤火。”
尤清洄将顾松知扶得离火堆近了一些,面上凝重一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禁忌的秘籍……走火入魔了?”
顾松知愣了愣,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哪有之前半分萎靡。
“…清洄你真是可爱。”顾松知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尤清洄身上,尤清洄只是僵了僵身体便随了他去,顾松知勾了抹笑,很享受两人的亲密,“此为家传的炼气大法,名为‘攻心换气’法,需得在水下修炼,若是成功,便能换得更为浓郁的精气,只是,效果与风险成正比。五年习一次,这回便叫清洄你赶上了。”
以前尤清洄便想,忽略顾松知时不时的抽风,从他衣着谈吐举止便可知,他定是出生名门。如今看来,更有可能是武林世家。只是顾松知自己不说,尤清洄自然也不会过问。不过若是姓顾,据他所知,四大派之一的云山山庄家主,便是姓顾。江湖中有这么一句话:苍山既出,云海翻涌。傲因培情,战无所负。一言,足见四大派地位。
此事另作商讨。
尤清洄也有些赧然:“不是练什么邪功就好。”
火光打在他莹润的面庞,耳根处透着可爱的粉红,看得顾松知止不住心神荡漾。
情不自禁的抚上他光滑的脸颊,不断缩短唇与唇的距离,“清洄呢,是赶来拯救我的么?”
尤清洄抵住顾松知肩膀,往他手里塞了张团成一团的纸,煞风景道:“有人给我扔了纸条。你看看字迹,可是识得?”
纸藏在怀里,只晕湿了边角,顾松知眯了眯眼,好像是挺眼熟的。
不过…潇洒的将纸团往火堆里一掷,顾松知唇角带笑,“识得,便是清洄的字迹。”
既然顾松知心里有数不愿说,尤清洄也懒得理,只道:“该回去了吧。”
顾松知疑惑,“去哪?”
尤清洄莫名,“回去睡觉啊。”
顾松知忽而敛了嬉笑,正色道:“清洄有所不知,这竹林很是诡异,白天便是个普通竹林,一到夜间便会变得诡谲难辨,极易迷失其中,只怕我们得留宿一夜了。”
尤清洄不信,“真的?”
顾松知认真,“真的。”才怪。
看着严肃无比的顾松知,尤清洄暗自好笑,面上却是澹澹,“既然如此,我再去拾些枯枝,你先休息吧。”又特别强调,“放心,我就在河岸边捡,保证不会迷路。”
顾松知:“……”
望着渐渐隐匿在夜色中的身影,顾松知扒拉了尤清洄的外衫盖在身上,小叹一口气,只觉得一个人的夜里,寂寞空虚冷,无比伤感。
“起来。”小腿被踹了一下。
顾松知翻了个身,不理。
“顾松知,你就准备这么光着屁股在草垛上睡一晚上么,也不嫌扎的慌。”
顾松知:“……”乖乖站起来挪一边。
尤清洄将烤干的中衣铺在干草上,自己躺了上去,瞥了眼光着身子抱着他衣服眼巴巴看着他的某人,好气又好笑,故意放柔了声音:“快过来睡了。”
眼前一亮,顾松知迅速在铺着衣服的另一边睡下,外衫展开盖住了两人。
尤清洄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衣服呢?”
顾松知漫不经心道:“丢了。”
尤清洄:“……”
后背上贴着的滚烫躯体,像一个天然的火炉,抵御风寒。问题是,没人喜欢把火炉放身上吧,后肘轻轻撞了撞贴得越来越紧的某人,
“睡过去点。”
顾松知得寸进尺的从后面搂住尤清洄,呼吸交缠在颈间,直烫到了心底,“衣服不够,冷。”
脖间酥…痒一片,尤清洄挣扎着掰开顾松知的手,一个转身便站了起来。
眼中划过失落,顾松知垂眸,心头微苦,被嫌弃了啊……
尤清洄自是没有感受到顾松知的情绪,他只顾低头解衣带。有些别扭的脱下里衣扔给目瞪口呆的某人,背过身又躺了下来。
刚抬眼就看见美人宽衣解带的画面,岂是活色生香可以简单形容。顾松知已是完全呆滞,直至身边再次挤上个温热身躯才反应过来,尤清洄躺在了他旁边,裸着的…裸着的……
嘴角的弧度不可抑制的扩大,顾松知先用里衣盖住了两人,继而用外衫裹紧了他们。
双手缠在尤清洄纤瘦的腰间,怀中的身躯僵了僵又放松了下来,顾松知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放下,感受着两具光裸身躯相贴带来的美好触感,喟叹一声,简直快幸福死了。睡得盖得都是尤清洄的,怀里还抱着本尊,鼻息间萦绕的全是他的味道,顾松知脑中不可抑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