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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救他,自己去便是,放心,就两只苍狼。我要看看,你怎么救他。”殇流景一把提起络熏朝场中扔去。
络熏无暇和殇流景计较,迅速拔剑刺向迎面而来的恶犬。
两个人对战两条狗,不让自己受伤很简单。但是,想要脱身,似乎很困难。这恶犬体力了得,反应灵活,似乎知道斗不过络熏和夙湘,便盯着二人不动,只要二人一有异动,便飞快地飞身阻拦。
络熏和夙湘被缠住,进退不得。
络熏明白,饥饿会使他们的力量流逝,却只会使恶犬越来越凶残,拖下去,他们没有任何便宜可占。
望着恶犬,络熏的握剑的手紧了紧。以络熏的实力,杀一条恶犬,完全没有问题。然而,不知为何,每次剑尖要洞穿恶犬的身体时,络熏都是有些怜悯,不忍地将剑收回。
络熏望一眼站在场边的殇流景,看着他眼里嘲讽的笑,络熏明白,恐怕,这还是殇流景的一场考验。
络熏咬咬牙,看向恶犬的目光锐利了一些,身形一动,剑尖挽出一朵剑花,向恶犬攻去。
恶犬灵敏一闪,却不料络熏做的是假动作,下一瞬,络熏的剑从另一个角度直挑恶犬咽喉。
“吼——”恶犬发出凄厉一吼,从半空直坠而下,落在络熏面前。
络熏看着喷溅在衣袍剑尖的血愣愣地看着恶犬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一双碧色的眼睛直直看着络熏的眼眸。
守在场外的两只恶犬似乎异常愤怒,发出嗷嗷声,不停地踮着爪子,想向络熏扑来。
络熏回头,望向站在场外的殇流景,果然看到殇流景的眼眸褪去了愤怒之色。然而,忽然,殇流景眼眸一变,络熏还没还得及看清,忽然胸前一阵剧痛,络熏回头,看到垂死的恶犬拼死跃起,一爪子扣在络熏胸前,想要撕裂络熏的胸膛。
络熏因剧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处理,却忽然感到胸前一轻,挂在眼前的,就只剩下半截血淋淋的狗爪。
“杀敌,最终要的就是置之死地,只要他没有死,就不能停下手中的剑。记住了吗?”殇流景一边飞快地为络熏点穴止血,一边忍着怒气教训。一挥手,攻击夙湘的恶犬停下来,虽然愤怒,但还是退到一边,回到另两只的身边。
将络熏带回房间,阁中的大夫已经候着了。大夫为络熏处理着伤口,殇流景在一旁看着络熏,恨不得将络熏一寸一寸地绞死。
“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络熏不惧殇流景阴冷的目光,问出心中的疑问。
殇流景做这些,络熏似乎看出些眉目。殇流景是想要让他明白一些东西,他以前不曾想过,也不懂的东西。络熏以前不曾杀过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殇流景很明显在提醒他,以后难免会遇到不得不杀之人,也有许多不得不为之事,这些,他必须学会去忍受。
“现在你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吗?”殇流景在旁边的座塌上坐下,问道。
络熏沉默了一瞬,答道:“还是那样。救,是为除强扶弱,不救,是力所不及。”
“弱者就该受到帮助,强者不可以恃强凌弱。这就是我的看法。”即便经过刚才一事,络熏的想法有些改变。但是,络熏还是坚持。当然,络熏早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会令殇流景满意,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殇流景本身就是个恃强凌弱之辈,络熏怎会期待自己被认同。
“何谓强?何谓弱?恃强凌弱的界限又是什么?”殇流景又开始了他的特有的讽刺,“没有人天生是强者,也没有人注定是弱者,在成为强者之前,他也是一个艰难爬行的弱者,即便是生而高贵,不努力,最后也会被人踩在脚下,任人宰割。”
说这话的时候,殇流景的目光落在络熏身上,毫不隐藏地昭示:说的就是你!
“那又如何,这和不欺凌弱小一点关系也没有吧?”络熏反驳,他承认,殇流景让他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羸弱,他会努力成为一个强者,不被殇流景看轻的强者。
“怎么没有关系?这世间,弱肉强食本就是不变的真理,你在断定兔子是弱小的同时,也该想到,那条狗也可能被欺凌,你要救那只兔子,可想过那条饥饿的老狗就失去了唯一的食物,即将饿死。如果你够仁慈,何不学那神佛割肉喂狗?要将老狗辛辛苦苦得来的食物夺去?”殇流景停在络熏的面前,微微低头强迫络熏接受他嘲讽的目光。
“人和动物不一样,不必靠欺凌弱小而生存。”络熏不知如何辩驳,只得如此说道。
“有何不同?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欺凌,而是为自己的生存争取一丝空间。你刚刚也看到了,如果,刚刚攻击你们的是那样一个人,你还是不得不杀了他。并不是所有的兔子都会被狗吃,并不是所有的狗都会饿死。如果不想被吃,只要努力不被追上便是,不管面对的是狗还是虎狼都一样,就是这么简单。这只兔子连老狗都跑不过,今日不死,早晚有一天会死,救来何用?”殇流景的态度强硬,强硬到没有一丝人心。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相互帮助,就不会有那些残酷的事,不是吗?”络熏承认,殇流景的话,直指核心,但是,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
“你愿割肉喂狗么?当然不愿。那么,你又如何让别人相互帮助?”殇流景站到络熏面前,盯着络熏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要将什么印进络熏的心里。
“看到了吗?苍狼和夙湘。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算互不相容,也不得不停止厮杀。要让别人不相互欺凌相互残害的唯一办法,就是,征服,然后成为他们的主人。支配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你现在是皇帝,但是,你的伪善和无用的仁慈,正是他们悲惨的根源。”
第 23 章(修文)
新科状元夜景枫上奏,表示一案已经高振群告一段落,经查属实。络熏下旨将其于西市菜市场斩首示众,络熏亲自监斩。
大略,代祁是没有想到络熏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面临亡国的处境。因而,络熏作为储君,从小,被太傅教导的都是如何成为一个仁善的明君,被教导的,只是宽厚仁爱,却不知,今日,面对满目苍夷,这宽厚仁爱,会成为他的弱点和阻碍。
络熏承认,殇流景的话,即便无法颠覆十几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但是的确在他心里产生了惊涛骇浪。
决定亲自监斩,也算,给自己一个重新正视的机会。他要亲眼看着,自己的权势是如何将想要除去之人杀死。
而且,希望这一次的斩首示众,能让已经失去信念的百姓,再次对这个破落的王朝,恢复一丝信心。虽然,络熏觉得悲哀,居然沦落到要以杀戮来博取信任的地步。
行刑时刻定在午时一刻,陪同的还有刑司司长徐宏和本案主审夜景枫。
有了上次被行刺的经验,络熏加强戒备,增加了士兵,但是,由于一队暗卫几乎全军覆没,络熏只好减少暗卫,只让一名暗卫以护卫身份跟在身边贴身保护。现在,络熏的一言一行,深受殇流景的影响。不知是不是他的讽刺和轻视太深刻。
西市菜市场人头攒动,百姓们激烈地议论着。待到侍卫高振群押上来之时,百姓准备好的脏水污泥一个劲地朝着高振群招呼,甚至连旁边的侍卫都未能幸免。甚至,有个情绪激动的老人巍巍颤颤地哭喊着还我孙儿来你这畜生之时,一瓢粪浇在高振群的头顶。
侍卫想要制止情绪暴躁的群众,络熏挥挥手示意不必,面色坦然地看着如同刚从地沟粪桶里爬出来的高振群。
经过了前一天的阴沉,憋了许久的老天下起毛毛细雨。漫天的油纸伞让刑场更加拥挤不堪。
徐宏不时盯着计时的沙漏,望着跪在中间的高振群,眼眸里泛着精光,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夜景枫坐在络熏的身旁,小声地说着高振群的有关处理。
高振群犯的不是滔天大罪,络熏自然不会残忍地要抄了高家,至少,那些妇孺是无辜的。
络熏知道,高振群这样的无能之辈也能做到卫安省的户司,不仅因为他和江左相是姻亲,而且,高家是开国功臣,一直受了皇家的优待。
高家在高振群入狱之后,就散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夜景枫派人查过,却是没什么头绪。只好封了卫安左大臣府邸。
这些情况夜景枫在奏折里面已经说过,络熏点头。他还下旨,将高家的地,收回充公了。
跪在场中的高振群没有什么表情,和当时在刑司叫着冤枉截然不同。
“皇上!时间到了!”徐宏略带欢喜地叫了一声,兴奋地搓着手掌。
络熏点点头,徐宏勾了死刑的牌子,往地上一扔,便故作正经地朗声道:“时间到,开始行刑!”
刽子手举起大刀,正准备想高振群砍去,忽然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大刀上,一柄厚重的大刀居然应声而断,紧接着人群里忽然飞起一群蒙面人,趁着侍卫不备,飞快地连下杀手,一排排的侍卫倒下。
这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护驾护驾!”徐宏惊慌地叫着,自己却连滚带爬地滚到桌子下。倒是夜景枫一介书生,腰杆笔直地站在络熏身边,身子微侧,想要为络熏遮挡什么。
络熏倒是没有惊慌,身旁的护卫手放在剑上,随时准备杀敌。络熏镇静地看着地下的百姓惊慌失措地逃窜,那群杀手的目的不在杀戮,倒是懒得对百姓动手,然而,惊慌的百姓相互拥挤,为了自己逃命,不惜将他人踩在脚下。络熏看到那个泼粪的老头被推到然后无数的人从他干瘪瘦弱的身上踩过,络熏略带急切地朗声道:“侍卫听令,维护秩序,保障百姓安全。”
络熏自嘲地笑,恐怕这件事,又是狼狈收场。乱乱乱,络熏觉得自己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混乱,毫无安息之所。
劫法场的人功夫不弱,比上次行刺的人要多,这些曾以为在宫中混个好差事的侍卫们一个个砍瓜切菜一般被砍翻在地,不住呻吟或直接死去。那些人很快就接近高振群。
比起高振群,络熏更在意百姓的性命。被劫去的罪人可以再抓,然而,百姓枉死,要如何补偿?
即便被劫法场有损朝廷尊严,然而,北冥的尊严,早就支离破碎。
“先疏散百姓!不要抢,一个个来!”络熏听到噪杂的哭泣和呻吟,看到有的人被踩踏的血肉模糊,顾不得许多,朝着乱成一团的士兵和百姓大喊,只可惜,声音淹没在人海。
“皇上,危险!”夜景枫看着络熏向外走,急切地叫道。
“阮近卫,带领你手下三个小队先疏散百姓!”络熏走到中间一些,对着一个侍卫大声喊道。
“是!”那侍卫应声,立即指挥着几个队去梳理百姓。然而,百姓却并不明白络熏的用意,自以为是皇帝派人来抓他们,反而更急,拥挤和踩踏一瞬之间更甚。
络熏着急,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人群的边缘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