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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三天……每天钱沛过着大口吃饭,大碗抽血的日子。在他的眼里,易司马俨然就是传说中的抽血狂魔。
可有什么法子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一天赖一天,多活一天算一天;今天抽明天抽,能抽一天是一天……人生总会经历黑暗,这就是了!可光明在哪里?
◇◇◇◇
这日如同往常一样,钱沛吃过易司马送来的饭,瞧着他从药箱里取出针管和银碗,忽然问道:“你那小姑娘的病怎么样了,她喝了老子的血有没有好转?”
“好多了。”易司马回答,“差不多可以走两步了,很快就能……咦?”他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妥,伸手指点向钱沛胸口的膻中穴。
“轰——”钱沛举掌劈开指风,一团浓烈的紫色光芒从体内迸发出来。缠绕在他身上的稀金锁链霎时碎裂,在汹涌澎湃的光澜席卷下四处飞溅。
易司马猝不及防,口中鲜血狂喷,身躯像断线的风筝高高抛飞。
宛如一条挣脱枷锁的怒龙,钱沛衣衫炸裂露出精赤的上身腾空而起。他习惯性地探手摸向后腰,却抓了个空。尽管牛皮带还在,可诸如紫金匕首、神棍等物却早被易司马搜走,连银票都没给他留下一张。
“喝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钱沛愈发恼怒,飞扑易司马。
“易先生!”一条人影掠入牢房,接住翻飞不止的易司马。由于光线幽暗,钱沛一时无法看清来人容貌,只隐约觉得对方的口音颇为熟悉。但瞧这人的身法造诣,修为肯定不亚于被自己炸了个半死不活的易司马。
如今钱沛手边没有一件趁手的家伙,加上为了施展“紫罡爆”轰断锁链,功力耗损大半。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身形骤转夺路而逃。
那名救下易司马的男子拦截不及,朝着门外扬声喝道:“抓住他!”
钱沛的身影几乎和这人的话音同时到达门外。两名守卫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撞飞,让出了屋外的通道。
这是一条不算太长的地底秘道,顶头有一扇紧闭的暗门。钱沛扣动机关暗门开启,外面居然是一幢放满奇珍异宝的巨大地下库房。
要放在平时,这无疑是老鼠落进米缸,可惜眼下老鼠要命不要米。钱沛身速越来越快,随手抓起一大把珠宝掷向身后。
那名男子刚抱着易司马冲到门前,眼看一蓬珠光宝气迫面而来,又被逼入屋中。
钱沛顺手抄起一柄黑鞘宝刀,打开纯铜浇铸的厚重库门,抢在护库守卫阻击之前风驰电掣冲出地道。
地道上方又是一座藏宝阁。钱沛看得眼花缭乱垂涎三尺,不禁沮丧地意识到相形之下自己这个花城府首富实在不值一提,登时忿忿然心道:“没想到易老狗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下次有机会,老子要劫富济贫!”
第四章 卖血与卖身
钱沛踹开窗户蹦了出去,一下却傻了眼——这里不是易司马的府邸,这里是明玉坊的总号!夜色清朗,一轮明月正在中空。藏宝阁外寂静无声,却有一双双惊愕警觉的目光朝着钱沛望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连串密集的弩箭破空声。
钱沛可不想在无遮无拦的夜空下给明玉坊护院当练习箭术的活靶子,当下毫不迟疑地朝对面小楼冲去。
“铿!”他从鞘中拔出宝刀,舞作一团光华炫目的雪球。射来的弩箭被刀锋劈断,纷纷坠落。这时候明玉坊的管家翟臻横抱易司马也冲出了藏宝阁,高声喝令道:“停止射箭,抓活的!”却见钱沛风驰电掣已迫近小楼,当即暗叫“不好”!
“喀嚓!”钱沛手起刀落,劈开二楼的一扇窗户,纵身入内就地翻滚。
“哧哧哧——”十数点寒星打空,两名仆妇挥舞金索封住钱沛去路。
钱沛身子抱作一团挥刀就剁,刀锋电闪竟将两条用黄稀金打造的长索削成四截!
“乌金宝刀!”两个仆妇勃然变色,见钱沛宝刀泼风舞动锐不可当,急忙往上跃起。钱沛从两人脚下滚过,合身撞入里屋。
里屋的大榻上帘幕低垂,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娇弱的倩影正缓缓靠坐起来,纤手在枕边的机枢上一摁,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罩向钱沛。
钱沛宝刀在手有恃无恐,劈裂巨网弹身扑向大榻。榻上少女正打算再次发动机关,不意依稀看清钱沛的面容,登时惊诧道:“怎么会是你?”
钱沛二话不说钻进帐幕,左肘一顶封住了她的经脉。
他呼呼低喘道:“是我……”猛觉脑后生风,赶忙扭身一刀劈出。
“叮!”翟臻的软鞭侧击在刀刃上,险些令钱沛宝刀脱手。他胸口淤滞,眼前发黑,全身乏力,身子趁势往后一倒将刀口顶在舜煜颐胸口道:“都出去!”
翟臻的第二鞭已经攻到了距离钱沛脑袋不足一尺之处,硬生生刹住鞭势。
钱沛稍松口气,方才发觉自己的脑袋正靠在舜煜颐纤细的玉腿上,当中只隔了层薄被。她本已睡下,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玉体曲线毕露,却被钱沛封了经脉不能动弹,又羞又恼低声道:“龙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钱沛望着舜煜颐较从前红润些许的秀容,气不打一处来。“喝了老子那么多血,你说我要做什么?!”
舜煜颐怔了怔,凝眸望向翟臻道:“臻叔,你和易伯伯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翟臻瞪视钱沛道:“为了给小姐治病,易先生从他身上抽了一点儿血用来炼药。”
“放屁!”钱沛勃然大怒道:“要不你家小姐喝下去多少也还给老子多少试试!”
翟臻惊怒道:“龙显庭,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小姐根本不晓得你的事!”
舜煜颐听两人问答,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问道:“臻叔,易伯伯呢?”
翟臻恨恨道:“易先生被他打成重伤正在急救,幸亏功力深厚才没被打死。”
舜煜颐情不自禁“啊”了声。易司马的修为有多高,她是知道的。钱沛居然能将他重伤,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钱沛恼道:“你怎么不告诉她,老子被稀金锁链五花大绑,关在黑咕隆咚的地牢里每天被人抽血差点抽死?今个儿咱们一五一十把账算清,别说老子不讲道理。”
舜煜颐微蹙秀眉,说道:“龙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会对你加倍补偿。”
“好啊,”钱沛人质在手,天下我有,不假思索道:“你说来听听,老子的血,能卖多少钱?”
舜煜颐垂眼瞧着胸前的刀锋,缓缓说道:“这柄宝刀刀名‘天下’,无坚不摧,是家父的遗物。既然先生喜欢,就送给你了。”
翟臻面露惊诧之色,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钱沛嗯道:“还有呢?”
他是识货的,这柄宝刀通体用乌金锻造,还加入了世所罕见的雪玛瑙,使得真气不仅能在刀身中通行无阻,而且威力倍增,比起自己惯用的那把紫金匕首,要远胜出不止一筹,堪称极品里的极品。
舜煜颐一怔,没想到钱沛的胃口如此之大,反问道:“还有什么?”
“多了去啦!首先,我要易老狗登门赔罪,再送给老子十颗‘起死回生丹’补气活血。”钱沛滔滔不绝道:“其次,我要那幅》。最后,从老子身上抢走的东西全部归还,少一文也不成!”
“除了第一个条件之外,我都可以答应你。”舜煜颐根本不多考虑便一口答应下来,爽快超乎钱沛的意料之外,“并且三天之内我会代易伯伯登门向先生赔罪。”
比起易司马那张臭脸,舜美女亲自上门道歉自然更令人舒心。可就这么白白放过易司马,可不是钱沛的风格,哼了声道:“那十颗起死回生丹呢?”
舜煜颐沉吟须臾,问道:“我用一瓶西域‘金浆玉液’替代好不好?”
真的假的,不是在哄老子开心吧?钱沛觉得舜煜颐大方得有点过头。像他这样自认天下第一贪心的人,听到这句话后都忍不住替对方叹气。
金浆玉液,号称不死灵药。倒不是说它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只要在真气匮竭时喝上一小口,就能瞬间恢复功力。往后跟人玩命,便不用害怕车轮大战了。
可这玩意儿比乌金雪玛瑙更加稀罕,万两黄金也买不到那么一小滴。假如舜煜颐真肯送给自己一瓶,那还要易司马的臭丹药干嘛?
钱沛将信将疑,瞥向呆如木鸡的翟臻道:“听见你家小姐的话没有,还不赶紧去办?别忘了,替我问候易司马,祝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翟臻怒视钱沛,犹疑道:“小姐,你真的要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他?”
舜煜颐庸懒一笑道:“臻叔,你都看到了,他用刀顶着我。为了保命,恐怕只好这样了。”
钱沛非常佩服舜煜颐还能笑得这么优雅。然而不管他怎么看,舜煜颐都不像是贪生怕死的败家女。他更不相信,她这么做纯粹是出于歉疚。
过了一会儿,翟臻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送到了屋里。
平生第一次,钱沛感觉自己占了人家那么多便宜,心里也会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过意不去,问道:“舜小姐,你真的想明白了,不后悔?”
舜煜颐道:“东西在此,我想后悔怕也来不及了。”
钱沛点点头,眼睛一转看见面色蜡黄的易司马在两个小童的搀扶下走进屋里。
舜煜颐关切道:“易伯伯,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伤得这么重。”
“我没事,只是想和龙先生说几句话。”易司马摇摇头,视线转到钱沛脸上。
“龙先生,你我的恩怨过了今晚便一笔揭过。我会替你继续保守这个秘密……”易司马沙哑的嗓音缓缓道:“相信你还可以在京城舒舒服服地住上一段日子。”
在舜煜颐和翟臻听来,易司马所说的“秘密”指的便是钱沛体内的迦楼罗宝血。
惟有钱沛心知肚明,易司马想干什么。略微一考虑,就算自己的天良小小地展露一把,道:“既然易神医这么够朋友,鄙人也不能太小气。你让翟臻每天早上到我府里来取血,不过多少得老子自己定。”
翟臻想不到钱沛竟然会主动提出愿意继续向舜煜颐献血,不禁对他的恶劣印象稍稍改观。虽说用量不足难免会影响药力,可有总比没有强。倘若能够连续服用一个月,舜煜颐的绝症依然有痊愈的希望。
舜煜颐摇头道:“先生误会了,我并没有再向你索取迦楼罗血的意思。”
翟臻一急,抢过话头道:“小姐,这是龙先生的一片好意,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钱沛瞪了眼翟臻,心道:“老子若不放点血,往后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易司马萎顿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徐徐道:“龙先生,我们一言为定!”
天亮后翟臻亲自带人用八抬大轿把钱沛送回家。失踪了四天的龙老爷突然回府,下人急忙将这喜讯飞报内宅。尧灵仙进屋的时候,钱沛正在摆弄他的战利品。
“天下刀,这不是明玉坊的传家宝么?”看见钱沛兴高采烈地把玩着宝刀,尧灵仙大吃一惊,不假思索地问道:“你出去这么多天原来是为了偷这个?”这真是天大的冤枉,钱沛满脸愤然地瞪着尧灵仙。尧灵仙“哦”了声,理所当然道:“那就是讹诈来的。”
“我就那么卑鄙么?”原来在尧灵仙的心目里,自己除了坑蒙拐骗便是无赖下流,钱沛感觉很受伤,郁闷道:“这刀是舜煜颐心甘情愿送给老子的。”
尧灵仙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钱沛,但那眼神却分明不信。
钱沛瞅着尧灵仙诚挚道:“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渴了。”
尧灵仙出奇地没有拒绝,替钱沛倒了一杯凉茶。钱沛一口气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