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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是生吗?你知道为什么会死吗?你知道世上万物枯荣盛衰和日月盈缺的奥妙规律吗?你又可曾懂得白鸟淹没秋水连天?是的,这世上有一种无形无影的神奇东西。它无处不在,却又让古往今来数不胜数的天纵英才们孜孜以求一无所获。如果能够掌握到它,就能够了解这世间所有的奥秘,通晓自然界所有的规则。
这东西就叫“道”。十年前老鬼亲手替他打开了一扇门,门外浓雾弥没,视不见物。然后他就走了出去,主动又或被动地在无边无际的大雾里找寻通往终点的路径。后来钱沛懂得了,原来在这扇门外根本没有一条既定的路,更没有所谓的终点。包括老鬼在内,每个人都是探路者。他们艰难地向前,小心冀冀地走每一步,每一步都可能有收获,每一步也都可能是歧途。
幸运的是他拥有一枚奈何钱,前人们遗留下的经验与教训,思索与明悟尽在其中。
于是他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可以比别人看得更远更清楚,却依旧是迷雾中的一员。
路在哪里,道又在哪里?!我曾坐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为何又在转瞬间家破人亡亡命天涯?我曾穷困潦倒身处绝境,为何又能叱吒风云笑傲王侯?这人间百态世事冷暖,所有所有的悲欢离台生离死散我都已一一品尝,又为什么还要苦苦折磨夺走我的所有?
“轰——”钱沛的灵台突然燃起一点灯火,照亮了漫天的迷雾。
一霎里,他看见了“道”。不在天涯海角,不在虚无空幻,就在自己的心中。
随心而动,随意而行,自己走过的路,便是道。万法自然,天道人心本为一体。
什么“去人欲存天理”?什么“四大皆空,无喜无悲”?
去他妈的“去人欲存天理”!人欲即是天理,何必再去,何必再分?
钱沛眉心的奈何钱骤然黯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金色的圆融之光。
遍布全身的紫色光线在瞬间发生变化,犹如万流归海百鸟朝凤,霍然汇入了这团金光中。金光急遽转高,发散出绚烂多姿的紫金色,竟从钱沛的额头凸起,形成团立体的光球,在他的眉心之间徐徐转动。
道心初成,金丹始凝。这一步跨出,便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通玄妙境。
从今往后他将拥有双能够穿越迷雾的彗眼,去寻找只属于自己的“道”!
奈何钱终于百分百地被炼化,与他的身心水乳交融,共同结成了一颗玄丹。自踏入金丹境界起,他的丹田便已化为熔炉朝夕修炼,但那时用罡气结成的内丹,仍属有形之物,在历经融光、合虚二境不断磨砺炼化后,终于步步跨越了光丹、虚丹之境,升华为颗无形无影、无处不在的玄丹!
渐渐地,钱沛眉心间的玄丹盛开出三朵美轮美奂的紫金色光花,分为玉华、金华、九华!与此同时,身不动则精固而水朝元,心不动则气固而火朝元,真心寂则魂藏而木朝元,妄情忘则魄伏而金朝元,四大安和则意定而土朝元。五色炫光冲顶而出,如藤蔓枝叶环绕三花,拱卫在紫金色的玄丹四周。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钱沛缓缓睁开双目,感受著正发生在身体与灵台间的翻天覆地的剧变,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改为一种奇妙的坐姿悬浮在空中。
山一程水一程,几朝风雨满霜衣。山亦绿水亦清,万古长空一念间。
他徐徐收功,察觉到体内的鬼狱真罡已发生了质变。如果说以前流走在经腑里如同波涛汹涌的长江大河,现在则是风轻云淡往来于望无际的碧空无拘无碍。
他落回床榻,玄丹纳入体内,一切恢复如常,重新回到刀光剑影的现实里。
他披上外衣来到石室门口,推门问守在外头的黑衣仆从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黑衣仆从用并不怎么纯熟的大楚官话回菩道:“外面刚刚掌灯。”
这么说自己只睡了一天?钱沛为保险起见,还是追问了句:“今天是初四?”
“已经九月初六了。”黑衣仆从纠正钱沛错误的时间观念,“你足足睡了三天。”
那岂不是说迦兰已经走了两天,唐朝升也早就被移交给了刑部?
钱沛呆了呆,不知道这三天的修炼究竟是福是祸。“丢丢在哪里?”他问道。
黑衣仆从将他带到另一间宽敞的石室。一个奶妈正抱著丢丢哼唱童谣哄她入睡。
丢丢长得更像迦兰,长大了注定又是个美人胚子。钱沛抱过女儿,丢丢被惊醒躺在他怀里哇哇大哭。钱沛只好把她还给奶妈,小丫头立刻合上眼睛,眼角挂著泪珠子又香香甜甜地入睡了。
“这下迦兰不能再埋怨老子没抱过女儿吧?”钱沛不由自主又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水灵月母子,叹了口气问道:“迦兰离开前对你们有什么交代?”
黑衣仆从回答道:“公主命我们将丢丢交给你。如果你不方便收养,就自我和奶妈带回南荒交给族长。”
“你们知道她去干嘛了吗?”钱沛问,黑衣仆从和奶妈点点头,面露悲伤。
钱沛深吸口气道:“丢丢留在这里,你们也起留下。我会带迦兰回来!”
他俯下身子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喃喃道:“丫头,长大别像你妈那样天真,也别像你爹这样犯傻。”
他走出石府,有仆从牵来乌云盖雪。钱沛纵身上马,朝永安城方向疾驰而去。
他没有回寓所,直接来到晋王府。把乌云盖雪丢给门口的侍卫,钱沛也不等通禀阔步闯了进去。晋王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不知是他回京后的第几个不眠之夜。风云八骑守在书房外,伸手欲拦。不料一股雄浑的鬼狱真罡从钱沛体内涌出,震得几人气血翻涌蹬蹬倒退。钱沛长驱直入推门走进书房。书房里晋王正召集包括叶彗山、石思远等人在内的朝中亲信举行密会。
众人的目光愕然望向站在门口的钱沛。钱沛关上门,微笑道:“诸位大人晚上好。”
“钱兄,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晋王望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钱沛,语气里微带一丝不悦。“知不知道京里出了多少大事?”
“不知道,但猜也猜得到。”钱沛慢条斯理坐在了晋王的对面,瞅了眼桌案上张张来自全国各地耳目送来的情报资料,说道:“所以咱们得好好聊聊。”
晋王稍作迟疑道:“好吧,正好大家也都有些累了要歇一会儿,我们去隔壁。”
钱沛和晋王来到隔壁的房间,点上了灯火,各自看茶落座。
“父皇决定亲自主持秋祭,时间就定在九月初九。唐朝升到刑部便推翻了原先的供词,改口说是受了你的胁迫和唐青瓷的欺骗。而且那颗藏有密函的蜡丸也是你栽赃嫁祸,他从来就没见过什座罗刹族女子,更不知罗松堂父子走私过茶盐。”
晋王神情凝重,摇摇头道:“是我心软了,当时就该让唐朝升畏罪自尽!”
钱沛晓得晋王在拐弯抹角责备自己没听他的劝告及早弄死唐朝升。
“幸好刑部尚书甄英明是唐王死党,朝中不少大臣都对唐朝升的翻供心存疑窦。郭清的几个知交和同僚昨天上书陛下,要求举行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的三法司会审。陛下已经同意,就等郭清养好伤后再次提审唐朝升。你和唐青瓷作为案中人届时也将前往刑部大堂接受调查,与唐朝升对质。”
晋王接著说道:“目前罗松堂父子已被软禁在自己的府中,家产也被查封,但并未发现任何勾结罗刹族走私茶盐的证据。不过这也是意料中事,毕竟从唐朝升案发到他们被软禁,当中隔著两天,足够销毁转移所有证据。”
钱沛听下来禹澄清是各打了唐晋两党各五中大板,大有和稀泥的意思。但他为什么还要搞个三法司会审,而且特意要等郭清伤愈后?钱沛隐隐约约感到,老皇帝这么做定隐藏著某种企图。他问道:“迦兰是吾找过你?”
“找过,然后她就去了郭清的府上主动投案,供出自己刺杀太子是受了唐王唆使。郭清坐在担架上,将迦兰亲自送到诏狱囚禁,随即直奔皇宫。奇怪的是他出宫后什么也没说,父皇那边也同样毫无反应。“
晋王回答道:“我已命人将迦兰投案的消息散播出去,并组织了一批人上折要求提审迦兰,查明太子遇刺真相。如今满朝皆知,纵使父皇有心庇护,唐王也难逃弑兄夺位的嫌疑。如果父皇再想把帝位传结他,也不得不考虑朝野的非议。”
钱沛终于弄清楚了迦兰的现况。至少这丫头现在还没死,但明里暗里想整死她的人车载斗量,说不定其中就包括眼前的晋王。诏狱更不是什么么假胜地,钱沛小时候跟母亲曾被绣衣使邀请入住过段日子,至今对这里头的滋味记忆犹新。
“这件事多亏了你,刚才我有点急,对你发了火,希望钱兄别往心里去。”晋王把谢意和歉意一起打包,用最恳切的语气道:“父皇的态么越来越暖昧,我就像置身在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里,身边又找不到个可以信赖的人商量。好在你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也能稍稍松上一口气。”
是的,我们都在巷子里,而禹澄清则隐身于它的上空,用一双冰冷的眼睛默默注视著所有人。唐王和晋王的小动作,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奇怪的是,他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忍耐与低调,任自两个儿子翻云覆雨大打出手。
只是因为禹澄清心无旁鹜地修炼乾坤一境诀,无暇旁顾吗?钱沛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天来老皇帝的种种举措,看似息事宁人,但每一步都又意味深长,宛若高手落子,在不动声色间完成了布局。
——我是皇帝,我在修炼乾坤一境诀。我有可能修炼成功,从此返老还童由男变女,并凭空多出六中年的宝贵光阴,我也有可能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丢下亲手挣来的江山和两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儿子撒手西去。”
钱沛在猜想禹澄清的处境与心思:“无论修炼成功与否,我都将离开那张坐了三十余年的龙椅。我的江山该交给谁来继承,变身少女的我又将何去何从?!”
实然一道电光掠过脑海,钱沛心神剧震,问道:“秋祭就在大后天?”
“是,”晋王察觉到钱沛的脸色有些古怪,讶异道:“有哪里不对吗?”
“我还有一点小问题没有想通。给我一天时间,或许明晚这个时候,咱们就能走出黑巷子了。”钱沛站起身道:“不要去管唐朝升和迦兰的事了,尽快搞定玄机真人和戚封侯,有时间别忘了去结太子爷请安。人家虽然倒下了,可毕竟还是你大哥吧?还有,曾蕴嘉是对的——罗松堂父子确是不是唐王的人。”
晋王怔怔地望著钱沛,苦笑道:“为什么我越听越糊凉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螳螂捕蝉黄崔在后,孰知树下还有一张弹弓引而不发!”钱沛说完,出门离去。
钱沛消失了两个时辰以后,出现在了诏狱的大门外。守夜的绣衣使认出是他,纷纷躬身行礼。钱沛问道:“今晚谁当值,苗秋月.黄花娇她们几个去了哪里?”
一名绣衣使恭恭敬敬回禀道:“今晚在牢里当值的是贾主办,苗秋月她们听说被派了外差,我们也有好几天没见著了。”
钱沛点点头,估计苗秋月等人是到阎王爷那里办差去了。他走进诏狱,找到今晚当值的
绣衣债主办贾天成道:“迦兰关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她。”
贾天成面露难色道:“钱兄,不是我不买你的面子,实在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会见迦兰。如果我开门放你进去,搞不好就得脑袋搬家。”
“把守在迦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