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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花灵瑶住的小院里,想瞧瞧这丫头会不会在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点儿什么纪念品。然而推开房门,他却愣住了。
在灯火下,花灵瑶正耐心地教导水灵月学做女红。她们,没有离开。
“段大哥!”水灵月放下手里的绣衣,欣喜地起身道:“你回来了!”
裴潜兀自在发愣,望着花灵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花灵瑶嫣然一笑道:“我和铃铛在等你回家。我相信你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你看,我不是猜对了么?”
裴潜下意识地抱住了扑入自己怀里的水灵月,讷讷道:“万一错了呢?”
花灵瑶悠悠道:“要是那样,我也可以每天为你送牢饭。”
裴潜翻了下白眼,就听水灵月憨憨道:“天上打了好大个雷,段大哥你听见了么?”
裴潜得意一笑,轻抚水灵月的秀发道:“那雷就是我打的,怎会没听见?”
水灵月一下抬起头,满脸敬佩与敬畏地望着裴潜道:“原来段大哥就是雷公公!”
裴潜刚要说话,院外有下人禀报道:“大人,有一位晋王府的贵客来访。”
晋王府?裴潜的心一动,轻轻松开水灵月道:“我去瞧瞧是谁?”
他走出院子,只见一位缁衣女尼正静坐在小厅里,正是菡叶。
看到裴潜走近,她超凡脱俗的美丽容颜,在烛火中徐徐展露出一抹温柔欢悦的笑意,就像一朵开在夜晚的昙花。
裴潜的心不由醉了,隐隐约约听见水灵月在向花灵瑶抱怨道:“我就是想让段大哥抱抱嘛——”一霎间,所有的硝烟都在眼前散尽,心底里却有一缕柔情脉脉升起。
于是凝望盈盈含笑的菡叶,裴潜也快乐地微笑起来,轻轻道:“又见到你了;真好。”
第五集 皇子与痞子·上
本集简介
尘埃落定,脑袋落地?
无间道Ⅰ、Ⅱ、Ⅲ,都在告诉我们这件事。
从仙剑神曲到剑谍到贱谍──牛语者转变型态之作──
晋王似笑非笑盯着裴潜,一字一顿道:“段悯,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本王。你要想明白了,人家是如何委罪於你的。你跟着他越陷越深,值得麽?”
裴潜被盯得心里长毛,心知这是皇子与痞子之间的讨价还价,容不得一点闪失。只不过,裴大公子从来不是拿鸡蛋碰石头的主儿──
他必须尽快善後,绝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身分与实力,三十六计走为上!
脖子洗乾净,等着吧!……
第一章 晋王
晋王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后,翻看着来自云中兵院的军情急报,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那个图谋刺杀的二等绣衣使。
现场除了这个死鬼外,没有晋王的心腹肱骨,也没有形影不离的风云八骑,只有陪同裴潜进屋的菡叶。
“你来了?”晋王露出欣慰一笑,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忧色,用目光示意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问道:“看得出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么?”
裴潜在来时路上,已经把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话在脑子里反反复覆过了三遍,他弯身仔细审视死者面门上那个碗口大的血窟窿,回答道:“像是被什么东西轰开的。”
晋王眼睛闪闪发光注视着裴潜,追问道:“你觉得是什么东西能把他轰成这样?”
裴潜想装傻,但晋王不给他装傻的机会,自问自答道:“火龙铳,我也有一支。”想到自己身上也藏了支云中兵院院主裘火晟送的火龙铳,裴潜连忙撇清道:“他可不是我杀的,卑职的枪法那是指东打西神乎其神。”
听到裴潜的解释,晋王笑了起来。
不能不承认晋王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好看得裴潜很想一拳打上去,在这笑容之上添加一朵鲜艳娇红的花儿。
“我查过了,是裘院主。”晋王悠悠说道:“我找你来,是要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手下?”
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泰阳府绣衣使的大当家正是裴潜。
裴潜模棱两可道:“启禀殿下,这死鬼卑职从未见过。不过卑职到任也只有十来天,泰阳府绣衣使足有几百号人,也难保还有我没见过的。”
晋王淡淡道:“他的修为很不错,起码也是金丹级的高手。”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一针见血地点指在要害上,裴潜眨巴眨巴眼睛,苦笑道:“如果每个二等绣衣使都有这样的修为,卑职晚上睡觉都会笑出声来。”
晋王又笑了,似乎发觉和裴潜谈话是件很愉快的事,他继续问道:“既然不是你的人,那他为何装扮成绣衣使趁乱刺杀本王?”
“是山中贼一伙儿的吧?”裴潜有了装傻的机会,“上午这伙儿不就是假扮成官兵混进泰阳军械所,伺机行刺殿下的么?”
晋王不笑了。他叹了口气道:“段兄,看来你对本王有所保留啊。”
裴潜也晓得自己糊弄不了这个精明之极的当今三皇子,索性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晋王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徐徐道:“如果不是今天上午你托菡叶师妹警告本王有人意图行刺,仅凭这具尸体,我就可以先将你打入大牢,定个谋逆之罪!”
裴潜心里一点儿不怕,晓得晋王声严色厉不过是在吓唬人,可裴潜不是被吓大的,他委委屈屈道:“殿下英明,那是有人存心想嫁祸给卑职,让我替他背黑锅。”
晋王一下笑了,语气温和道:“终于说实话了,那个想让你替他背黑锅的人是谁?”
裴潜点到为止,接着扮迷糊道:“当然是那些跟卑职有仇的人,譬如说山中贼又或红盟的人,他们一直视卑职为叛徒,总想置我于死地,这点殿下也是清楚的。”
晋王发现裴潜还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摇摇头道:“我再提醒你一下:就在这奸徒掷出云中雷的前一刻,有些人有意无意躲到一旁,这是巧合么?”
裴潜义愤填膺道:“他们是谁?居然敢将殿下独自置于险地不顾,只管自己保命,若教卑职查了出来,一个个抓进绣衣使大牢里,先定他个临阵脱逃之罪!”
晋王似笑非笑盯着裴潜,久久没说话,裴潜被盯得心里长毛,咳嗽声道:“就怕卑职的庙太小,容不下那么多大和尚。”
“到现在你还想维护唐胤伯、黄炜么,即使他们出卖了你?”晋王决定不玩虚的了,直接拿这小子的命门开刀。“本王遇刺,军械所被炸,总需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你以为这个人会是谁?”
裴潜心里暗骂,嘴上却说道:“军械所是由威山营驻守的。”
晋王道:“事情发生时,威山营统领樊晓杰,不正被你关在绣衣使衙门大牢里么?”
裴潜慌忙道:“殿下,这纯属巧合,卑职怎么晓得山中贼哪天会炸军械所?”
晋王一字一顿道:“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本王,你要想明白了,唐胤伯是如何委罪于你的,你跟着他越陷越深,值得么?”
裴潜心道孙子才想跟着唐胤伯,但此话不可说,于是他道:“殿下明鉴,如果没有唐将军,卑职早就被镇南将军费德乐和报国寺的和尚给害死了。”
他当然知道晋王又打又拉,是为了降住自己为其效命,进而掉转矛头对付唐胤伯和黄炜等人,其实这和裴潜心里想的不谋而合,问题在于裴潜不能把自己给贱卖了。
既然是抢手货,那就得待价而沽,最后捞钱走人。
果然晋王拿起毛笔刷刷写了一封文书,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裴潜上前两步,望了眼笔墨未干的文书,愕然道:“委任状,我又升官了?”
“正四品绣衣使主办。”晋王道:“我奉圣旨总督云中山战事,有青阳郡大小官员将领提升罢黜之权,这份委任状,从本王落笔的一刻起,即已生效。”
从四品往上变成了正四品,乌纱帽是越戴越高,但裴潜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叹了口气道:“殿下,您这不是把卑职摆炭炉上烤吗?”
晋王微微一笑道:“你连本王都不怕,又为何要怕个小小的唐胤伯?”
裴潜尚未开口,晋王已将委任状递给他道:“收好了,什么时候想拿出来,由你自己决定,今晚我特意在书房里接见你,而且除了菡叶师妹,更无第四人在场,就是为了表明本王的诚意,同时,也是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话。”
裴潜很想告诉晋王,自己确实有句心里话——老子就是想借你的刀砍黄炜的头。
接过委任状,裴潜又听晋王道:“那么职责所在,我希望你尽快查清楚,这名刺客究竟是受什么人的指使妄图刺杀本王,顺便告诉你,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本王刚召见过黄炜,已让他停职回家听参了。”
裴潜的眼睛眨了眨,很明白晋王已经开始对唐胤伯、黄炜这伙儿人动刀了。
他恭恭敬敬地收起委任状,离开了晋王的临时行辕,骑上大黑马回返泰阳府城,这时候才察觉到,在自己和晋王交谈的时候,菡叶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皇子与痞子之间的讨价还价。
突然,裴潜的心头生出一缕极不舒服的感觉,就像被针扎了下一样,那是种极度危险正向他迫近的警兆,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身子从马鞍上腾空而起。
大黑马骤然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仍向前疾驰而去。
“哧哧哧!”从左侧的密林里激射出一蓬绿莹莹的寒光,从马背上走空。
四名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如同火云般从左侧的林子里掠出,最先到的是个高个和尚,手中的方便连环铲横扫裴潜腰腹。
夜很黑,但并不妨碍裴潜认出这四名僧人,在几天前的雄远大师火化仪式上,这四个人就站在了洞山寺高原方丈的身后,好像叫做什么高德、高慈、高远和高静,都是智藏教的五花法师。
裴潜心一凛,无暇去想这四个贼秃为什么截杀自己,掣出神棍砸在扫来的铲头上,同时身子借力横移,遁向右面的树林。
“呼——”从高慈和高远的袖口里,激射出两条银闪闪的软鞭,分别套向裴潜的脖子和双腿。
裴潜无法判定暗处是否有人正在窥觑,但轻易显露自己的真正实力无疑后患无穷,身躯后仰避开了缠向脖子的软鞭,双腿一紧已被高远挥出的软鞭锁住。
高远运劲回带,裴潜与他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正当高远准备举起左掌结果这个年轻人时,却骇然发现对方的袖口里飞射出三根淬毒的逍遥神针,直袭自己的面门。
趁着高远急忙变招,左掌荡开毒针时,裴潜趁机挣开软鞭急速下坠,同时高静大师的降龙棍扫过他的头顶。
裴潜落在山道上顺势一滚,逃向右侧的山林,四僧在后穷追不舍,然而三晃两晃,裴潜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四僧站定身形,多年的同门修炼令他们达成了常人间难以企及的默契,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换,四个人立即散成扇状,缓缓向林深处推进。
他们听不到风声,更没有满地落叶被人踩响的动静,这说明裴潜并没有走远,躲藏在附近的某一个地方,也许是树后,也许是树上。
“簌——”极轻的一声微响从距离高静大师左侧不到五丈的地方传来,像是有什么物事触动到了茂密的枝叶,并且正飞快地向东飞逝。
高静大师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距离最近速度也最快,腾身挥棍跃上三丈多高的树梢,像一束游动过林间的火蛇奋起直追。
蓦然他的瞳孔无限放大,察觉到自己所追的,竟是一只用细链连接的飞虎爪,当高静大师的脑海里泛起一丝疑惑时,他的脖颈右侧已被一柄淬毒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