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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老皇帝外忧内患、焦头烂额,为了腾出手来全力对付罗刹族的入侵,这才想到跟大魏休战。”
“可大魏为什么会答应和谈?二十多年前就是老皇帝发动兵变,夺了大魏的天下。大魏朝廷不得不流亡海外,只剩下几万红旗军孤军奋战,盘踞在云中山里。”
小杜皱眉道:“按理说这两家仇深似海,压根没可能坐到一起。”
“所以说你小子不懂政治,只知道跟人玩命。人是很现实的,因为吃不着月亮,于是发明了月饼。”钱沛不以为意道:“虽说三年前红旗军取得舞阳城大捷,大楚损兵失地,还赔上了镇南将军唐胤伯。可毕竟树大根深元气未伤。凭区区几万红旗军和一帮乌合之众组成的红盟,想要复兴大魏势必登天。大魏皇帝想过舒心日子,既然复国不成退而求其次,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小杜不无同情道:“那你怎么办,就甘心眼睁睁看着尧灵仙被当成砝码扔出去?”
钱沛把身子陷在宽大的椅子里,翻翻白眼道:“她爱嫁谁是她的事,老子管得着吗?”
“如果,她是身不由己呢?”小杜穷追不舍道:“又或者,她还被瞒在鼓里呢?”
钱沛望着小杜,那张发财被他弄在手里一丢一接的,皱皱眉头道:“林家当铺的后台老板是谁,啥时候你陪老子去逛一圈?”
“花城府绣衣使主办高宣,他是二皇子唐王的人。”小杜回答说:“唐王主张平定内乱而后攘外,因此极力反对太子与大魏和谈。也难怪,为了日后谁做老大,太子党和唐王系这些年明争暗斗,你来我往都整死对方不少人。老皇帝隔岸观火死不表态。自打去年冬天大病一场后,干脆连上朝也少了。跟你一样,都在混吃等死。只苦了我们这些下人,累得皮包骨头还落不着一声好。”
钱沛低声嘟囔了几句,说道:“记得老子出海前收到京里传来的消息,说黄炜的旧宅要出卖,如今有人买下它了么?”
黄炜,曾经的兵部侍郎,红极一时的朝廷要员。三年前在泰阳府军械所被炸一案中,不小心被拉出来顶了个玩忽职守罪。在押解前往京师的途中,遭仇家劫杀,惨死在荒郊野外。
他死后府宅被抄没充公,家人被发配到北疆军营充当苦役。
“应该没有吧,那是座凶宅,”小杜回答说:“谁都怕住进去会招惹晦气。”
晃了晃手里的玻璃镜子,小杜又道:“这东西挺管用,送给我好不好?”说着便把它和麻将牌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钱沛伸手道:“少来,这可是老子费尽心机刚搞到手的宝贝,还回来。”
小杜嗤之以鼻道:“你出去游荡半年多,是谁没日没夜地帮你打理生意,看护老婆,还外带守家护院的?你不给加班费就算了,拿点免费小礼品也心疼?”
“你说得轻松,老子在外面九死一生,哪件东西来得容易,你说喜欢就抢啊?!”钱沛从书桌后一个虎扑抓向小杜的袖兜,“快还给老子!”
两人在地上扭打做一团,小杜好不容易挣脱了钱沛,连滚带爬往门外逃。
他的手还没够到门闩。就听“哢吧”一声,房门颤了颤,胳膊粗的木栓应声断成了两段。“有贼!”小杜吓得一骨碌起身,冷不丁被钱沛抱住后腰,两个人又如滚地葫芦般倒在了华丽昂贵的绒毯上。
“快放手,外面有贼来了!”小杜拼命挣扎,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知道——有家贼!”钱沛不管不顾,伸手往小杜袖口里掏。
房门无风自开,屋外站着三个人。当中的是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他的左右是两名年纪稍小些的白衣人,各自端着一张弓弩,对准在地上翻来滚去的钱沛和小杜。
“咚、咚!”中年男子将手里两颗滴血的脑袋丢在了绒毯上,低喝道:“起来!”
人头骨碌碌滚到钱沛的面前。钱沛眨巴眨巴眼,认出了其中一颗脑袋,属于下午刚和自己分手的那位船主的。
“这不是当铺的林老板嘛,”小杜瞅着另一颗脑袋脸色发白,“身子怎么没了?”
“你们……是什么人?”钱沛咽了口唾沫,趴在小杜身上问,“打劫的?”
中年男子漠然道:“我叫麻天荒,是邱大贺的师兄。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钱沛茫然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道:“要命不能给,要钱好商量——”
麻天荒皱了下眉头,冷笑道:“少跟老子装傻,智藏教的高远生和笛青珠从海外带回的那份密件,是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蜜饯?”钱沛慌忙道:“没有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他们又怎么可能送蜜饯给我?如果你想吃蜜饯,我柜子里有。何必为了蜜饯杀人呢?”
“没知识,”小杜不屑道:“你听不出来,这位英雄好汉的口音是漠北一带的么?那地方连草都不长一根,当然也就没有蜜饯。人家为了吃口蜜饯,万里迢迢跑来花城府,又是杀人又是闯宅,好玩吗?”
屋外三个人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左边白衣男子低喝道:“戏弄我们,找死!”扣动弩机,“哧哧哧”一排弩箭钉在了钱沛和小杜的面前。
钱沛推推小杜道:“看见没,人家就是想要蜜饯嘛,不给蜜饯就杀人。都说绿林好汉盗亦有道,可这三个也太霸道了。”
小杜叹道:“我警告过你多少次,财不露白少在外头显摆。人家深夜登门拜访你,不光是要吃蜜饯,还要你手里的那叠银票,这还不明白嘛?”
钱沛恍然大悟道:“好,好,银票在这里,都给你们!”甩手抛洒出银票。
麻天荒恼羞成怒道:“少来——”两个字刚出口,他就发现来的是他无法拒绝的。
上百张银票犹如薄如蝉翼的锋刃嗤嗤劲响,铺天盖地向他们三人激射而至。
总算麻天荒是金丹级的高手,电光石火之间拔地而起,推出双掌。
耳听身旁闷哼,两名白衣男子猝不及防被银票切中,衣衫破裂泛出数十条细细的血口瘫软倒地,没了鼻息。
小杜骤然从钱沛的身下贴地飞出,身子像是有丝线吊着般猛然抬升,扑向麻天荒。
麻天荒骇然飞退,却绝望的发现小杜的身速快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噗!”一柄紫金匕首从小杜的袖口里冒出,精准地扎入麻天荒心口。
钱沛手里甩出飞虎爪,抓住麻天荒的腰腹,将他的身子拽回书房里。
小杜收起匕首,双手提起白衣男子的尸体凌空倒翻,落回屋中。
“砰!”房门被他一脚踹上,就见钱沛手忙脚乱,正飞快地在地上捡银票。
小杜丢下手里的尸体,开始搜身。钱沛一边捡钱一边问道:“漠北金沙门?”
“嗯,三个小角色。”小杜翻出三人的腰牌,“就这麻天荒还有点儿身份——罗刹族的四星军机武士,和你在船上碰到的邱大贺半斤对八两。”
“罗刹鬼子喜欢凑热闹。”钱沛点数银票,“来惹老子干嘛?”
“说不定水手中有罗刹鬼子的奸细,也说不定是有人想挣外快提升生活品质,还有可能,是有人对自己的老板不满趁机告密。不管那么多,这三具尸体两颗人头怎么办?”小杜问道:“拿药水化了,来个毁尸灭迹?!”
钱沛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儿还缺了一家?”
“太子?”小杜的眼睛发亮,“据我所知揽月楼就是太子的家奴开的。”
钱沛没说话,看着小杜。两人一起点点头,拎起尸体和首级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夜里揽月楼就着了一把大火,跟着林家当铺也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花城府绣衣使衙门每天都会收到十几具倒毙街头的无头尸,一时间花城府内鸡飞狗跳。众绣衣使不眠不休埋头苦干,收尸、验尸、认人、抓人。抓的人多了,口供乱七八糟写了一堆,也没个肯认罪伏法的。于是乎牢里哭爹喊娘人满为患,外头场面火爆也没见消停。可怜的绣衣使们正无计可施,突然有一天,街上冲动的人群突然归于安静。具体表现在,酒楼饭馆重又灯火辉煌酒菜飘香,当铺里重又人来人往银进银出,类似于某种停火协议最终达成并签字生效。
这时候钱沛早已辞别妻儿,独自一人悄然溯江北上。临走前,他设家宴招待管家小杜兄弟,对他前段时间任劳任怨的工作表现大加赞赏。但对于小杜提出增加基本工资、职务工资和计算加班费的要求,继续漠视之。席间,钱沛提到自己不日将外出,归来的时间未定。因此,花城府生意和为自己照顾铃铛母子的重任就全部托付给小杜了。
三年以来钱沛在船上的时间,几乎比在陆地上还多。起因是三年前,他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又顺利地挖出了一批宝藏,原以为从此自己也可以在这花花世界中有了玩耍的资本。但没想到在宝藏中又发现了一张航海图,在海天的尽头,标注着一个名叫“天擎”的小岛,这又勾起了钱沛对航海探险的兴趣。
三年间钱沛几次扬帆出海,可惜始终没能找到这座神秘的天擎岛。最近一次,反而遭遇千年罕见的飓风,险些把自己淹死在茫茫大海里。
他只好暂时放弃到海外寻宝的念头,决定先去京城了结一桩等了十年的心愿。
京城,老子来了!这是钱沛埋在心底整整十年的一个秘密,妻子不知道,小杜不知道(其实钱沛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但他无意于告诉任何人,更无意于同任何人商量。因为,人活一世,总会有些秘密,也总有些事情得自己亲手解决,譬如复仇!
从花城府到京城的路很远,坐完船还要骑着马走将近一个月的陆路。
好在路总有走完的时候。这一天傍晚钱沛来到了距离京城仅一江之隔的太平渡。
他在渡口惟一的一家客栈找了间上房住下。吃过晚饭,钱沛在镇里转悠了一圈,失望地发现这里既没有赌场也没有青楼,干净得就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
他扫兴地回到客栈,刚进自己住的小跨院,就听见客房里隐约响起了二胡声。
静夜、江涛,月明、风清……伴随着琴音徐来,这该是怎样一个如诗如画,如痴如醉的良辰美景天?钱沛一动不动站在门外,像是听得呆了。
许久许久之后,隔壁屋里猛然有房客高声骂道:“小二,你们客栈搞什么鬼,半夜三更杀猪,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
焚琴煮鹤,太煞风景了!钱沛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月光从敞开的房门洒照进屋里,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坐在钱沛的床上,正浑然忘我地拉奏二胡曲。他的身材欣长,相貌英俊,微微合起的双目遮掩住了来自眼底的湛寒精光,神情有些冷漠有些孤僻。黑夜中,他的身影似鬼影般融合在空气中,。
据钱沛所知,来的这位目前而今眼下有三重身份。老鬼,鬼狱门门主,大魏皇叔。
十年前,就是这个喜欢为人师的老家伙强迫钱沛做了自己的弟子。说是强迫,一点儿也不冤枉。至少钱沛是这么想的。因为在这十年里,尤其是最初的七年,他饱受老鬼非人的折磨与荼毒,从一个心地善良天真烂漫的乖小孩,成功堕落为皮厚心黑五毒俱全的失足青年。
屈指算来,他已经有三年四个月又十天没见着老鬼了。毋庸置疑,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也是他自跟随老鬼学艺以来,所拥有的最快活幸福的日子。
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鬼狱门的鬼气(光听这名字就晦气),准备改头换面迎接新生活的时候,这家伙竟然阴魂不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