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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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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悲怆问天 第一节 初遇天机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山献(音yǎn)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北宋大词人柳永醉游钱塘所作的这首《望海潮》,虽只寥寥数语,但西湖美景、江潮壮观、民心安定的繁荣景象,无不流于笔下。钱塘自三吴时期起就是一座经济繁荣的城市,几经岁月变迁,现已易名为东华,历经吴越之地人们数千年的辛苦经营,早就成为了中国第二大都市,繁荣昌盛远胜任何历史时期。
东华有许多闻名天下的胜景,西湖暂且不说,单说这雄伟宽阔的钱塘大桥,绝对能算上其中一处。桥上人行道每隔一百米便有个半圆形的看潮台,以供游人每年八月十八观看闻名天下的钱江潮。
这一日尚是凌晨时分,看潮台上游人稀少,只有十余个老者神情肃穆地静坐吐纳,在微弱的晨光下显得高深莫测。在他们身后,一个百无聊赖的长发青年正学着他们的样子盘腿打坐,显得不伦不类。看到他不时耸肩挪臀挥臂的古怪姿势,任何人都会露出惋惜的笑意。年青力壮的大老爷们,却跟着这些老得掉牙的老头练气功,岂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年华!
长发青年名叫赵大少,洛城人氏。他出生前夜母亲梦见一道金光入腹,惊疑之下请了洛城最为知名的算命先生给他算命。算命先生一看他的面相,便知此子不是凡物,细算之下,更是大吃一惊,于是对刚做父母的态度热情起来,并自告奋勇地要给婴儿取名。人生在世,这名可不能乱取,有赛半仙之称的先生自愿免费取名,自然难得。
算命先生心想取名太过卑微世俗委曲了他,太过猖狂响亮又怕滋生他的狂傲之气,两下权衡后,更是来了个简而化之,给他取名为赵大小,取能曲能伸之意,以消无妄之灾。但事后那位中学老师的父亲嫌小字不好,自作主张地在小字下面加上一撇,取名赵大少。
赵大少自小怪异,平时虽和常人并无不同,但暴怒起来,神智就有些不对,如颠似狂,而且力大如牛,致使儿时的玩伴一见他神色有异时无不退避三舍。好在有父亲的严格管教,他五岁就学,十五岁就考进了洛城大学,成了远近知名的才子。他少年得志,各类杂学又无所不通,狂傲之气却也见涨,不想因此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打击,于是还不等拿到毕业证就只身来到了东华。
八年里他换了很多工作,但无一例外地干不到三个月。自负才高?不尊敬领导?大多数公司不需要这样的人。他们需要的是诚实听话、没有叛逆精神的老实人,能力那是其次的问题。五六千年来沉淀下来的文化底蕴,岂是随便可以改变的?幸亏他好歹也是个高级程序员,所以失业的时候就写写程序,做做网站,倒也不至于衣食无着。
不过,他现在混得还很不错,经朋友老罗介绍后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公司的老板正值用人之际,所以格外能忍受他的狂傲。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了销售部经理,做了老罗的领导。做小领导本来也风光得很,只是不小心在钱江大桥上碰到现在的师父,霉运便开始了。每天凌晨五点不到就被师父从热乎乎地被窝里拉出来练气功不说,还要交学费、买护身符,所以近来手头紧得要命,这几天正准备厚着脸皮向老爸要几块钱来交房租。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一声悠长的叹息把他惊醒。张眼看去,只见一个干瘦得没有几斤肉的老和尚正看着他师父在叹气,眼光中满是悲天悯人之意。春风拂面生寒,一大早就听这老和尚的叹息声让他更是心底发冷。人生虽然多有不如意之处,但让人留恋欢欣之处更是不少。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在,用得着如此消沉悲观吗?
在前端坐的师父回过头,平静地说道: “大师有何指教?”师父毕竟是个有修养的高人,就算是一大早听到老和尚的长叹声脸上也古井无波。
“物各有命,天道不改。这些人哪能帮你改变早已注定的命运?还是早作打算吧。”老和尚秃头轻摇,缓缓说道。
师父站起身来,小心地整理好运动服,躬身行礼后强笑道:“天道不改?天道就一定是对的么?天道为什么不能改?大师,我生性愚劣,还请指点迷津。”
老和尚摇头,又是一声长叹:“只有顺应天道,方能修成正果,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无不如此。你如果违背天道,逆天而行,就只会落得个魂魄无存的结局。从哪里来,还往哪里去吧!天意如此,何苦强求?”
师父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低吼道:“我不愿从天道,更不信有天意这东西。不要说我们那些终日不见天日的可怜虫,就以人类而言吧。辛苦工作营营役役一生者有几个能活得开心快意?投机取巧溜须钻营者哪一个不过得风风光光?身居高位者又有几个不以权谋私?难道这些也都是天道么?难道这些也是天意?大师,多言无趣,你还是请回吧。”
大少很惊异,师父一向气度沉稳,说话中正平和,很少象今天这样失态过。虽然他不是非常明白师父话中隐藏的深意,但最后几句话倒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只不知这老和尚到底要师父往哪里去?
老和尚老脸一红,沉思片刻才笑道:“你怎能就说人类行事就没有遵从天意?你不见昨日黄金满箱的贪官,今日便两手空空蹲监牢?大恶大奸如秦桧者,如今还不是僵立西湖岳坟旁?冥冥之中,自然天意,这等黄口小儿也懂的道理,你却不懂,实在让我好生费解。”他略微一顿,眼中怜悯之意更盛,轻叱道:“去吧!跳下去吧!回到万妖之王身边你就解脱了!”话语中充满诱惑,连一向意志坚定的大少也不禁心神动荡,不自觉地走向河面。但脑子里总觉得有些不对,碰到护栏时才猛地回过神来。
妖法!他心里大叫一声,慌忙站定。正想提醒师父时,但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之后江面水花四溅,师父已经纵身跳进了钱塘江!他的师兄们显然还未从妖法中清醒过来,有几个已经迷迷糊糊地爬上了护栏,准备义无反顾地步师父后尘。
他厉啸一声,把几个要跳江的老师兄唤醒,瞪视和尚怒骂道:“你这老秃驴!为何在这里用妖法害人?”要不是看到那和尚老态龙钟之象,他真想把对方饱以老拳。
老和尚笑道:“施主休得胡言乱语,老衲并无伤人之意。你师父是个妖怪,只是未得大道,所以我劝他到一个地方躲过天灾。不信,你看江面。”他随手指向江面。
突然之间,只见江面如镜,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生物如箭一般地穿越江水,消失在远方。
大少冷笑一声:“你不要再使妖法骗人,我自然会找到师父的。先给我老实地呆着!等警察过来再说。”说完招呼众师兄把和尚围住,然后纵身跳下了钱塘江。他对自己的水性有着无比的自信,很小的时候他便能在水里闭气五分钟,使得无数的游泳教练慕名找上门来。
在江底摸索了大半个时辰,除了摸到几件江边人家丢弃的旧衣,一无所获。人到哪里去了?江流不急,肯定没有飘远,何况师父一身武功,脑子清醒后定能自救,就算是不会游水的人也会挣扎几分钟的。怎会如此?
他湿淋淋地爬上岸,发现老和尚正在大桥上讲得口沬横飞:“老衲现在说第八遍,你们要听明白了。你们的师父是个妖怪,他想借你们之力渡过千年天劫。千年天劫知道吗?就是每隔千年,上天必降天雷天火,将那些成精的妖怪杀死,免得他们为恶人间……警察先生,请你不要给老衲带手铐,出家人戴上这劳什子成何体统?”
警察才不听他的胡话,利索地给他戴上手铐,叫了几个证人准备回警局。大少连忙上前说道:“各位警官,我有一事要请教这个老和尚。”
带队的警察眼见他大冷的天敢下水救人,敬他是条汉子,于是笑道:“你尽管问就是。打捞艇三分钟后便到了,活着见人,死要见尸。不过你放心好啦,何师父神仙中人,不会有事的。”原来他也认识何师父,素来对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少点点头,走上前问道:“你说我师父是个妖怪,我怎么看不出来?我生来一双天眼,从没有妖邪之物能逃得过去。你这和尚倒大有问题啊,我得好好看看。”说完定睛细看。
这个老和尚果然与常人不同!虽说身材干瘦,面色苍白,但他身体里似乎流动着无限的庄严宝气,让大少几乎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生出些许敬佩之意。原来这和尚并不是个寻常的江湖骗子!但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和尚看了看大少一眼,脸有惊异之色,说道:“施主请了。老衲是天机寺的主持,世人谬称为天机大师。适才无法可想之下,老纳才出此下策逼走你师父的,还请施主莫要怪罪。天道遁回,万物一理,众生都有自己的归宿,这道理你总懂的吧?你师父的事就算了,他几千年修为,区区钱塘江还淹不死他。还不如让老和尚给你看看手相,替你算个前程,如何?”
大少心中一动,但想起自己还得赶回去上班谋生,当即笑道:“你还是先给自己算个前程再说吧。妖言惑众、骗人自杀的罪名可不轻,至少也要个十年二十年的。”
老和尚笑了一笑,手上好端端的手拷竟自脱落,左手闪电般地抓住大少的脉门,闭目作沉思状。
大少奋力一挣,竟不能稍动分毫,于是怒喝一声,蛮劲一发,登时将老和尚的手弹开。警察见老和尚竟能脱困,还以为手拷没有弄好,忙围上前来大喝道:“举起双手!不要顽抗!否则后果自负!”
老和尚还没来得及探脉,就被大少弹开了手,心中更是惊奇,哪有心思答理警察,只是温言劝道:“施主,我和你打个赌,你让我把把脉,我能推知你的过去和未来。如有不对之处,我情愿跳进这钱塘江,以死相谢你师父。”就在此时,几双大手已经按在了老和尚的肩膀,想把他按倒在地。但老和尚不动声色,只是巍然不倒。可笑那几个大男人抱着老和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犹如蜉蝣撼柱,不可动得分毫。
大少觉得有趣,笑道:“啊哈,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嘛,你得去警局做笔录,然后等着坐监吧。没关系,二十出来后,如果你还是个有道高僧,就和我儿子孙子赌也未尝不可。”说完转身就走,反正有大帮的老师兄们在,让他们上公安局好了,自己还是上班谋生要紧。
回到公司,他很快忘记了师父的事,毕竟相交尚浅,何况在内心里他也没感觉师父真的对他好,最主要的可能还是看着他口袋里那几块少得可怜的人民币。最为重要的是,他亲眼见过师父赤手火上烧,随意断石栏,这种高手会在钱塘江淹死?打死他也不信。
虽说如此,在接待客户时他还是闹了很多笑话。还好,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客户很大度,就算大少抽烟时倒点了她也只是笑笑,没有怪罪之意。看着那女人美貌如花的笑脸,大少洋洋得意起来,毕竟是帅哥一个。帅哥就是帅哥,再怎么样也还是帅哥,岂是那些满脸青春痘的傻小子可比?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满脸青春痘的财务经理一眼,心中大是不屑。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