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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冲动,吃过晚饭后,就关起房门认真地研究仇人的行踪,不到两个小时,一个诛杀仇敌的计划就出现在他脑海里。
第三天就是农历八月半,这是中国自古以来万鬼重回故地之日。一早,他便只身出门去了,不过他没有拿上那两把枪。说不上什么原因,他对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短刀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心。
如果要在这世界上找出十个最懂得生活的人,东城老杜绝对能算上一个。
他从不舍得委曲了自己。开最好的车,住最漂亮的房子,有着最漂亮的女人,还有一大群身手最厉害的保镖。他平时有很多好习惯,不和陌生人打交道,不喝醉酒,不要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甚至只抽一个牌子的雪茄。正因为他有这些好习惯,所以他才能好好地活得到今天。想杀他的人不少,但每每都是血本无归,只因他严谨得从不给任何人机会。
但他也有个不好不坏的习惯。每逢农历八月半,他总要单独到城西的公墓呆上一天,几十年来风雨无阻,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所有的保镖和亲信都得远远避开。
今天他象往年一样,独自一人来到公墓的一处坟墓前,焚香祭拜。点好三炷香,他便靠在墓碑上喃喃低语,神情快乐而又满足。这里埋葬着他那去世已有二十年的结发妻子,虽说他一生阅女无数,但总无法对妻子忘怀。
远远地有一个手提酒瓶的醉鬼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束白花。他看了一眼,只是那长发男人的脸被头发挡住,脸面看不太清切。但他还是有点奇怪,因为这人很象八年前他的一个忘年之交。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注视那个酒鬼。他那个朋友早在八年之前便失去了踪影,今天又怎么可能在这里相见?
但那酒鬼竟直向他而来,然后而在他身旁的坟前坐下,慢慢地往坟头上插花。就在那酒鬼插完最后一朵花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气迎面扑来。
他霍然起身,但为时已晚。一柄短刀带着尖啸声已经飞向他的咽喉!刀势之快,让他全然没有了逃避的念头,只得闭目等死。他已经很多次在爱妻的坟前遭受刺杀,但从未有过如此的危险,每每都有贵人相助幸运得脱。但这次远近空无一人,还有谁能救得了他?
但良久之后他感觉到咽喉处并无异样,阳光照射着依然温暖如旧。身前有一个黑影正在与空中的一把兰光闪烁的短刀拼搏,丝毫不落下风。
又是那个救过他数次的神秘黑衣人!他心中大定,于是去细看那个酒鬼。
酒鬼此时一点都没有了醉意,正在死死地盯着他,满脸都是刻骨的仇恨。
老杜猛然大叫一声:“大少兄弟,是你吗?”说着张开双手,直扑上前。但迎击他的是一只强悍的拳头,让他不得不收住脚步。
他无奈地苦笑,突然大喝一声,双手如网,竟将那拳头牢牢地困住。正当对方的拳头在网中拼命挣扎之时,他伸手在对手脑门上重重地拍了一掌。他是洛城最为知名的散打高手,大少在神智未复之前哪是他的三合之敌?
第一部 悲怆问天 第五十节 真相大白
龙帮的议事厅里,数十人大气也不敢出。杜老大在抽雪茄的时候就是他心里不舒坦的时候,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大可不必。
老杜终于放下手中的雪茄,问道:“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老六站起身道:“八年前我与大少相交不浅,深知他并非善恶不分之辈,这次他暗杀帮主一定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我看那个厉大福嫌疑最大。”
老杜点头表示同意:“当年与大少狂醉一场,至今还让我怀念不已。那日便是他护送我回家的,如他若要杀我,举手之劳,又何必等到今天?”
“人总会变的。八年不见,谁知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负责处理这类暗杀件的张雷已忍耐不住。他想不通为什么帮主对仇敌竟是如此的妇人之仁,以他之见不如立即乱刀砍死,除了后患才是真。
“长耳,你的眼线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老杜并不理张雷,转头问负责探听消息的长耳。
长耳早就胸有成竹,只是他向来慎重,所以一直等老杜问起时才起身说道:“青帮老大厉大福家中近日来了一个陌生人,听说是他的亲兄弟。让我奇怪的是,厉大福唯一的亲兄弟五年前已死在老八的手下,这时又从哪里冒出个亲兄弟?而且我的手下明白地告诉我,那人也是长发披肩,相貌不俗,只是好象得了失忆症一般,想必是赵大少无疑了。”
众人听了,心中立时豁然开朗。张雷一拍桌子怒吼道:“老大,我今天就带人端了厉大福的巢穴!”
“不要急在一时,此事由大少兄弟来决定。厉大福就是当年累及他女友惨死的主谋,我看还是由他来主持此事为好。”他向来欣赏大少,有意借此把大少拉进龙帮。自己年过半百,膝下无子,这帮主之位也得物色一个合适人选了,免得手下明争暗斗,乱了规矩。他掌管龙帮数十年,逐渐使得一个黑帮走上了正道,在洛城正当的产业多得自己也记不起来,实在太需要一个能干又能服众的后继之人了。而赵大少文才武功无不是杰出之士,胸襟也宽阔容人,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六子,你留下,我有话问你。”老杜等众人发表了见解之后说道,于是众人立即散去了。
两人商量了几分钟,然后老六出门而去。他要去请一个与大少相关的人前来,这人是洛城的知名人物,身负奇术,定能治好大少的怪病。
大少很快就醒了,毕竟老杜并没有下重手。他摸了摸腰间的破月刀,硬硬的还在,心中顿时安定了些。正想起床间,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壮汉满脸微笑地走了进来,正是东城老杜。
他在三天前看了大哥给他的资料才认识老杜,此刻见了仇人,双眼血红,立即从床上翻身而起,手中破月刀直刺向老杜喉间。
老杜大急,叫道:“兄弟,先听我说!”正想避间,只觉喉间一疼,一阵寒意顿时涌上心头,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屋内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一掌击退大少后转身抱起老杜,看他并无性命忧,忙帮他止了血,低声说道:“此人留着必是个祸端,杀是不杀?”
“不杀。”老杜大笑,脖颈间鲜血飞溅。
“你算什么东西?我用得着你来说杀是不杀?”大少狂啸一声,手中光芒暴长,一刀斜砍,直取杜老大的脖颈。
黑衣人冷冷地起身,袍袖一拂,兰色的光芒便如碰到强大的屏障,再也不能进得一步。“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十秒钟之内还不在我面前消失,我就要取了你的性命。”黑衣人说话的声音不带有一丝人类的情感,仿佛大少在他眼里和一只蚂蚁并无分别。是的,以他之能,常人在他看来和蚂蚁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你去死吧!”大少怒喝一声,尤如晴天霹雳,让黑衣人愣了一愣。就在此时,大少已连人带刀扑进他怀里。这一段时间里他失去了记忆,但内心深处的狂暴并未稍减,此刻见黑衣人如此轻视自己,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让他的力量和速度大增。
黑衣人惨笑一声:“你杀不死我的。”说完一掌击在大少的胸膛。
大少只觉胸膛一阵剧疼,猛地跌坐在地上,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慢慢流出。黑衣人这一掌虽未出全力,但也是他所不能承受得起的。
黑衣人缓缓站起,胸膛处只有衣服破碎,连刀伤也未曾留下。大少登时忘了胸膛的剧疼,呆呆地看着黑衣人说道:“你不是人!”这一刀明明已经深至没柄,是人如何能不死?
“本想留你一命,但你自找死路,休是怪我!”黑衣人一声长叹,手掌尽化为手茸茸的兽爪,慢慢逼向前去。
老杜大叫道:“老八,不要伤他!”
黑衣人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杜老大。好,我再听你一次。”
“你是妖怪,我就怕了你吗?”哈哈狂笑,大少长身而起。虽说他功力全失,但傲气未改,听得老杜之言,心中傲气一发,登时便要挥刀杀敌。
黑衣人眼里现出一丝敬佩之色,说道:“破月刀在你手里,确是没有辱没它。但以你现在之能,还远非我的敌手,还是坐下好好听杜老大说话吧。”
“拿命来!”大少已经战意狂涨,手中的刀带起万道兰光。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使出这一招,只觉得刀随意动,不知不觉中使出来了这般精妙的刀法。
黑衣人措手不及,身体已被斩成数段。但大少才收了刀,那残破的身体又迅速复原,然后化成一股烟雾消失不见。大少也不理他,一把抓起杜老大,怒喝道:“你为何要害我茹花的性命?”
老杜苦笑道:“哪有此事?你误听人言,误会了老哥哥了。”
“放屁!我大哥岂会骗我?”大少一刀便插透老杜的肩,重重地钉在八仙桌上,他不想让仇人死得太干脆。
老杜喘了一口气,怒道:“你是家里的独子,哪里来的大哥!你认贼为兄也罢,还认错了生身的爹娘,岂不丢人!”他见大少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心中怒火大起,在生死关头竟是破口大骂!
大少冷笑一声,缓缓拔出破月刀,就要往老杜喉头刺下。
“慢!”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房门慢慢地开了,一个相貌清雅的老者走了进来。
大少眼中一亮,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亲近之意,只觉得这老者是自己极为亲近的人一般。他是谁?大少又觉得脑子里糊涂一片,手也不由放松了老杜。
老者微笑道:“大少,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不记得了?好,你先收起刀,看着我的眼睛。”他的言语恬淡平和,让大少狂乱的心逐渐安静下来,竟依言将刀收起。
那双眼睛犹如春水般清澈,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又似有无限生机。慢慢地,大少在他眼里似乎看到了自己童年时光的天真烂漫,少年时期的年少轻狂。他看到了生命中的幸福和快乐,也看到了他最不能接受的残酷现实。原来如此!他大叫一声,登时坐倒在地。
这老者虽然是洛城知名的神算,确有常人不及之能,但也不能将大少的失忆症轻松治好。只是大少本经江海流治疗过,多少恢复了一点记忆,又在洛城遭受了不少的刺激,所以竟在这洛城神算的回天眼功之中恢复了记忆。
当大少站起身来后,才发现身边已空无一人,太阳也已西斜了。他苦笑了一声,然后走出内间。一切都已经过去,要面对的又何需躲避?他已经不再惧怕任何痛苦。
大厅里,一个壮实的汉子正背对着他在独饮,颈项之间缠着一块带血的纱布,举手投足之间无不萧瑟寂寞。他下首放着一只倒满了酒的海碗,摆了一双象牙筷。
大少看到那背影,心里升起一阵温暧,大笑道:“老哥哥,喝酒也不叫我一声?”
老杜霍然回头,击桌叫道:“好兄弟,我等你等得好苦!此番不杀我了吧?”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时候我要杀你了?”大少神智一清,脸皮立时就厚了起来,端起海碗敬老杜道:“老哥哥,今天只和你喝一碗,改天再来尽兴。”说完一饮而尽,摔碗于地,狂笑而去。远远地有龙帮的帮众看了,无不目瞪口呆,敢在他们老大面前摔碗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但老杜只是一饮而尽,微笑着看着那人龙行虎步而去。
大少坚决拒绝了老六他们的护送,独自打的往家中行去。要是被老父亲看到自己与黑社会的人有牵连,只怕立时就要翻脸。老父亲平生最恨黑社会,嫉恶如仇,平常老是拿拿孟子的名言教导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