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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一边扭了扭身子。
李大喜一张英俊的脸像蒙上了块大红布般,恨恨看了那三个无赖一眼,就低下头一言不发。
忽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江百川那张椅子应声而裂,饶是他应变奇速,也险些摔了个趔趄,于是更大声嚷嚷起来:「瞧瞧瞧瞧,这哪是受了重伤的人啊?怎么,替老婆出头啊,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情况,啧啧,我一动手指头就能置你于死地耶。」他看到李大喜蓦然紧张起来的神色以及连忙护在沈千里身前的动作,忍不住又放声大笑。
「你可以试试。」沈千里冷冷的看着江百川,不过这家伙根本不为所动,在地上飘来飘去,张狂的笑道:「大喜哥,你想救你夫君吗?那好啊,过来陪我一下好不好?只要你也对我这么温柔,我就放过你夫君,哈哈哈哈……」
李大喜气的满脸通红,又恨恨看他一眼,喃喃道:「老天爷,他这么想要俺这个土包子对他温柔,那你就保佑他将来栽在一个土包子手里吧,让他到时候被那个上包子压在头上作威作福,才现在俺眼里。」
说完聂十方凤九天还有沈千里都笑了起来,独有江百川愣住了,良久才优雅的坐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是不可能的了,大喜哥,你这个诅咒不会有用的,呵呵。」
聂十方道:「算了,千里也需要休息,他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要好好调理。咱们也先去歇着吧。」他也忍不住笑看向李大喜:「何况大喜哥和夫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们何必在这里碍眼呢。」
他说完,和其它两人都狂笑起来,恨的李大喜牙根儿都痒痒:「你们都等着吧,老天爷有眼,迟早叫你们都裁在比俺还土的土包子的手里,哼哼。」
笑归笑,江百川等人倒的确是要出去的,忽听沈千里道:「等等,告诉我,你们怎么一齐赶来这里的?还知道有人要害大喜?」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沈千里知道自己是不能够好好沐养的。
汪百川等人还可,独聂十方一听到这话,便连忙退了回来,指着沈千里的鼻子道:「呸,你还敢问,你怕把你的踏雪累瘫了,就把我的逸云给抢了去折磨,说,你给我说,我的逸云到底怎么样了?」
他捶胸顿足做哭天抢地状:「我那可怜的逸云啊,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你放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主子我一定把那踏雪给宰了,送去和你做伴啊,我的逸云啊。」
沈千里额角上一滴汗滴了下来,呐呐道:「别……别这么说,逸云它……应该是还活着吧?毕竟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它也不过只吐了一点白沫而已……」
不等说完聂千方已经跳了起来:「啊?吐白沫了?还而已?沈千里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没完,没完,逸云要死了,我就拿踏雪去陪葬,你听到了没有?」
江百川笑着拉开聂十方:「不过一匹马而已,何必认真呢?千里伤重,赶紧解了他的疑惑让他好好休息。」他说完聂十方就又跳起来道:「呸,敢情不是你的追月对不对?哼哼。」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坐了下来,接着便告诉了沈千里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聂十方自那日沈千里去后,便飞鸽传书给凤九天与江百川,询问他们是否要去凑一脚,四人此时肝胆相照,因此凤九天和江百川一接到信,便星夜赶往万宫山,三人在路上会合了,一路急赶而来,也是巧合,将近万宫山下的时候,竟被他们看见了孙阿娇和菡芳仙子。
既然碰面,没有不拜见长辈的道理,江百川便顺便打听两人往何处去,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谁知一问之下,菡芳仙子立刻支支吾吾不说,连孙阿娇的面色都变了一变,虽然立刻便恢复如常,但哪能逃得过三人的眼睛。
待她两人去后,聂十方凤九天等一商量,他们都是绝顶聪明之人,立刻便推算出这一切大概都是因为菡芳仙子而起,因小时候都在万宫山上淘气过,对山上的道路也熟悉,便挑了一条近便小道过来,刚好经过练武场的时候看见沈千里在闯阵,李大喜在大石上,于是三人现身,并给沈千里示警,谁想到那孙阿娇武功实在不俗,竟和他们同时赶到,到底还是险些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沈千里至此方全部明白了,他当然知道这事绝对和菡芳仙子脱不了干系,于是认真看向聂十方等人道:「此仇不报,算什么大丈夫,但你们这样的帮我,却也实在不能对你们的妻子下手,这样吧,若菡芳将来嫁给你们其中一人,得你们好好管束,这口气我便忍下来,若你们将来都没有娶她,哼哼……」
他没有往下说,但眼中流露出的冷酷肃杀之意却让江百川等都心底一寒。
凤九天耸耸肩膀,嘟囔道:「说实话,这女人现在看起来真是倒胃口极了,不过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整个红衣派,唉,我是个利欲熏心之徒,这事儿……到时候再……看吧。」他说完,其它两人也都点头赞同,三人便一齐告辞出去了。
沈千里的神情立时委顿下来,他是个高傲的人,先前不过是不愿意在三位好友面前示弱而已,如今身边只剩下李大喜,那是自己最贴心的人,在他面前不必强装什么坚强深沉,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因此沈千里再也倚不住,又「呼哧呼哧」喘着气滑了下去,慌的李大喜连忙起身要去叫人,还以为他伤势恶化了呢。
沈千里抓住他,勉力笑道:「大喜,没事儿,我没事儿,不过就是内息不稳而已,你陪我在这里躺一下就行。」他搂住李大喜在身边躺下,满足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没错,你就在这里陪我躺着,这一辈子都别无所求了。」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终不可闻,李大喜抬头一看,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夕阳的余光顺着纱窗照射进来,沐浴在这层淡淡光华中的沈千里俊美的让人不敢逼视。李大喜痴痴的看着,丰晌才失魂般的喃喃自语道:「沈千里,你咋就长得这么好看呢?你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是有一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儿配你,可你……怎能看上俺呢?怎么会对俺这么好?还为了俺去拼命呢?」他淳朴的脸上泛起一道红霞,嘴角边是掩饰不住的窃喜的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俺……让俺也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也愿意为你去拼命。」
这句话的声音几乎听不到,说完了,明明知道不会有人看见听见,李大喜还是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拱啊拱啊,最后拱进了沈千里的怀中,不一会儿也安心的睡着了。
这相拥而眠的一觉真是香甜无比,等到睁开眼来,已是大天光了。沈千里调整了一下内息,自觉稳定不少,只是肩头上的伤口还疼的厉害,稍微活动一下就痛得龇牙咧嘴。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身来,却发现怀中夹着一颗脑袋,低头一看,李大喜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呢。
沈千里错开身子,几缕阳光照上了李大喜的眼睛,让他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看得沈千里心中一荡,连肩头伤口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一只手轻轻抚摸上爱人的脸,忍不住在他鼻头上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还没等往修长的脖颈上进攻,忽听身后一声咳嗽,接着医长老的身影便出现在床前。
沈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家伙倒会挑时候儿,又听医长老笑道:「千里啊,这情不自禁浅吻轻啄是可以的,就怕你血气方刚,闹到干柴烈火的地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可都是不宜进行房事的。」
饶是沈千里的脸皮厚度已经锻炼到非常人能及的地步,此时听见医长老这么说,也不觉面上发烧,咕哝了一句,他恶狠狠道:「谁说我要和他做那档子事了,你不要胡说。」
话音未落,肩头上忽然传来一股剧烈痛楚,医长老一边运气一边若无其事的笑道:「你这孩子竟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呵呵,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砧上之肉吗?」
沈千里咬紧牙关,哼也不哼一声,喘着粗气道:「哼哼,这倒是不假,不过那两棵大雪参嘛,一棵我用来炖汤,另半棵要给凤羽配灵丹,嗯,剩下的半棵怎么办呢?干脆我自己炖了给大喜好好补身体吧……」
话末说完医长老就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什么什么?那憨小子还用得着补身体,嗯,就算要补,人参就够用了,竟然要把千年雪参给他吃?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吼完了,忽听李大喜的声音冒出来道:「沈千里,俺不吃,你把那半棵给老人家吧,让他给你好好治病。」
原来李大喜在医长老咳嗽时就醒了,只是自己拱在沈千里怀中,这姿势实在太过丢人,因此他只有继续装睡下去,此时生怕医长老因为这棵雪参而不给沈千里好好治病,才不得已出声。
当下看着医长老给沈千里用内功疗伤,又施金针又是推拿又是输气又是按摩的。他在一边看着沈千里的气色渐渐又好了一些,心中不由十分欣慰。
不一刻医长老治疗完毕,对沈千里笑道:「好了,没有什么大碍了,羽儿过两天就能赶过来,到时候把他的补丹吃上几颗,功力还会大有进境呢。哼哼,那小子的补丹也就是你还能抠出来,奶奶的,老子白教他那么多年的医术了。」老头子说到后来,怨气冲天,忍不住连闯江湖时的粗话都冒出来了。
当下医长老出去,屋子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沈千里注目看着李大喜那副刚睡醒的散发慵懒模样,看的李大喜一颗心突突直跳,半天才气恼的低吼道:「好了,别看了,俺脸上又没长花长草,有啥好看的?」这个混蛋真是欠揍,身上还伤着呢,就开始用这种色狼眼神看自己了。
沈千里笑了一下,忽然拉住李大喜的手认真道:「把昨天你在大石头上说的话再说一遍好不好?」
「什?什么话?」李大喜不解的问,然后他猛然想起自己在沈千里闯阵时说过的那些话,一张脸不由得「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忘……俺都忘记俺说过什么了。」
不行,不能承认,这么羞羞脸的话怎么可以说出来,当时那是情况危急,自己又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和现在根本不一样的。
「忘了?没关系,我可是全记着呢。」沈千里邪佞的一笑,将李大喜拉近自己:「嗯,其实也不用你全部说出来,只要把那最关键的两句清清楚楚的再告诉我一遍就行了。」
他装模作样的抬起眼望天:「哦,让我想想,你好像是这么说的,『沈千里,俺喜欢你,俺一开始恨你,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俺现在仔细的想想,俺发现俺也很喜欢你。虽然俺不会为了你舍弃二叔和全乡人的性命,但是俺的性命可以给你。』嗯,没错,就是这么说的,我自信一个字都没有记错。」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道伤痕:「为了能够听清你这几句话,我可是付出了代价的哦。啊,你最后好像还说让我停下来,要看一眼……」
「你,你别说了。」李大喜的头几乎要埋到腿弯里:「你……你都记得,干什么……还要俺说出来?」
他气的结结巴巴的问,这个混蛋的记性怎么这么好?那些话连自己都没法子记这么准啊,没错,大概是一个字不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