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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的结结巴巴的问,这个混蛋的记性怎么这么好?那些话连自己都没法子记这么准啊,没错,大概是一个字不差,自己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当然不一样,我要亲口听你说出来啊,当时的情况多混乱,我根本没时间仔细品味,现在就不同了,屋外的风景不错,屋内的气氛不错,就咱们两个人,有的是时间你侬我侬,我当然要听,你知道我等这几句话等了多长时间吗?」
沈千里拽住要下地溜走的李大喜,虽然是受伤期间,不过他的力气仍是要比对方大的多了。
「俺没说,俺什么都没说,你……你听错了。」情急之下的李大喜开始耍赖:「你放开俺,俺什么都没说,俺才不会说那么羞羞的话。」
「可我明明听见了,大喜,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嘛!」沈千里发挥蟑螂精神死不放手,不再听一遍这令他心花怒放的爱语誓不甘休。
「放手,俺没说,俺都说过俺没说了,放手,啊,你这只色狼,唔……」
「嘿嘿,你以为耍赖就会有用吗?说过的话怎么能当作没说,何况我都听见了,怎么样,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用另一种方式补偿我,反正要嘴不说话,还有别的用处。不能做爱,我还不能亲你吗?」
「唔……唔唔……唔唔晤……」
门外十丈远的地方,三个各有千秋但都属于帅的伤天害理的少年在大树荫下潇洒的摇着纸扇,摇了半天,凤九天不耐烦起来,嘟嘟嚷嚷道:「不是吧,不过是亲嘴而已,到现在也没亲完,算了,我们先去喝茶,等下再过来吧。」对于他的意见,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刚刚离开树荫下,忽然一只花尾巴喜鹊唧唧喳喳叫着扑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江百川的肩头上。
这下三人惊得目瞪口呆,喜鹊主动扑人,这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末闻,又不是经过训练的禽鸟能够认主。凤九天和聂十方愣了半天,那喜鹊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似乎对他们的呆样颇为不屑,接着振翅飞起。
「不是吧?喜鹊?喜鹊,七夕节……」聂十方看向还在呆愣中的江百川,忽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百川,我的好朋友,看来你的命中恋人就要出现了,可千万别应了大喜哥的话,栽在一个土包子的手里啊。」说完凤九天也跟着他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传出很远很远,碧空万里,又一个土匪和土包子的爱情传奇即将在这万里晴空下欢喜匕演。
番外一回家
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蛾;从此剪刀闲一月,闺中针线岁前多。
临近新年,碧青山上一片热闹景象,弄玉花蕊等带着丫头们赶制新年的被子新衣等等,李大喜每日里没事儿,看她们忙禄,不由得就奇怪,说新年后那么长时间,你们再干好了,现在大家都忙,为什么却做这些费功夫的东西?一句话问得弄玉等都笑了,花蕊便道:「大喜哥,难道你不知吗?正月里是忌针的,所以我们将针线活都赶出来,正月便不用动了,奇怪,你们家不是有妹妹吗?」
李大喜奇怪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乡下没有这样的规矩呢,不过兰花儿正月里好像也确实没有缝过东西。」他吃了桌上盘中的一块百合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道:「对了,今天是初几了?」
弄玉忙按下他道:「什么初几,今日是初三,再过五天便是腊八了,大喜哥你有什么事情吗?」话音刚落便见李大喜奔到窗前,向外伸长了脖子看着,一边道:「弄玉,从这里到碧青山,要多长时间?」
「嗯,快马昼夜不停的话,大概怎么着也得二十天左右吧。大喜哥,你怎么了?」弄玉放下针线,也来到窗前向外望着,却什么也没发现。
「嗯,弄玉,你去厨房,让他们做几十张葱油饼,弄上十几斤的熟牛肉。」他说完又回头去床底下翻着,不一会儿翻到秋天时沈千里给他带的一个超大葫芦,将房间中的上好竹叶青一气倒满了,又吩咐花蕊去准备水袋。
众人都被他指使的团团转,弄玉一头雾水,吩咐些小丫头去把李大喜要的准备齐全了,这才奇怪问道:「大喜哥,你干什么呢?准备这些走远路的东西,慢说你未必能回你二叔家,就回去,也用不着这些啊。」
李大喜嘿嘿一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吓得弄玉直摇头,连道不行,李大喜也不管她,带着东西兴冲冲往前院而去。
适逢沈千里和属下们已经忙完了分红等事情,出得门来。见李大喜牵着自己的踏雪在廊檐下等他,不由忙上前道:「你怎么不进屋,有什么事情吗?你牵了踏雪干什么?」
李大喜见杨绍等人都以各种借口赖在门口不走,一个个耳朵支棱得老长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贴着沈千里的耳朵说话,只好小声道:「在江南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嘛,我们今年回你家去过年,就是你京城中的家,你二叔也肯定很想你的,你看看,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葱油饼,牛肉,酒,水,还有马。」
他说到这里忽然低下头去,期期艾艾道:「我也不知为什么那么笨,学到现在还是不会骑马,所以就只好委屈踏雪了。」
话音刚落,旁边牵着的踏雪就扬起蹄子嘶鸣了一声,似乎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抗议,可惜面对着心里眼里只有李大喜的主人,它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
沈千里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忽然深深的笑开来,轻声道:「大喜,只有你会对我说出这番话,没错,我们今年回家去过年,我要把你介绍给二叔,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他说完叫过杨绍,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抱着李大喜上马,还不待杨绍说什么,踏雪已经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一路上沈千里顾着爱人和爱马的身子,并没有拼死赶路,因此直到年三十的中午,两人才来到京城中庆王府的门前。
沈千里勒住了马,就在马上痴痴望着这个已经十五年没有回来过的家,心中于百般滋味一起涌了上来。李大喜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也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
府门外站着几个家丁,见他们直着眼睛瞅着王府,不由得都议论起来。沈千里被议论声惊醒,这才翻身下马,又扶着李大喜下来,苦笑道:「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唉,二十年来,早已物是人非,恐怕就连二叔站在我的面前,也认不出我来了呢。」
李大喜也看着王府,良久才对沈千里严肃道:「沈千里,你二叔是一个好人,你看他堂堂一个王爷,王府的面积和规模都要比你的上匪窝差呢,可见他是一个好官。」
这话沈千里也不反对,揽过了李大喜:「好了,咱们进去吧,大年三十,中午的团圓饭大概要开席了呢。」
言罢忽觉袖子被爱人扯了扯,他不解看向李大喜,就听他悄声道:「那个,等一下进去的时候,你还是不要说我是你媳妇儿了,那个,你二叔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别因为刺激太大,再把他在大年三十气出个好歹,那我们就万死难赎其罪了。」
沈千里心中本是百味杂陈,所谓近乡情怯,他离开王府十五年,就算他现在已经是成熟稳重的一方霸主,可面对阔别了十五年的家和亲人,心中难免忐忑。谁知李大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他实在忍不住笑,倒把心里那份难言的滋味去了不少。
于是整整衣裳,左手牵着爱驹踏雪,右手拉着李大喜,来到府门前,对其中一个家丁道:「你进去通报王爷一声,就说不孝的侄几千里回来绐他磕头了。」一语未完,眼角中已微微有了些湿意。
「不孝侄儿千里」六个字就如霹雳一般,登时将门口几个家丁都震的呆住了,片刻后一个年纪较大的青年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哦,好……好,小的……小的这就进去通报。」说完跌跌撞撞的就往府里跑,一路上也不知栽了儿个跟头。
不到片刻功夫,只见随着那家丁出来一个人,十分的年轻英俊,头发只以一根白玉簪子挽成发髻,身上一袭宝蓝色的袍子,身材虽不甚高大,却十分的瘦削挺拔,给人一种干练威严的感觉。沈千里一见此人,往事历历都涌在心头,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目中含泪,颤抖着喊了一声:「二叔」,便再也说不下去。李大喜一看见这情景,忙也有样学样跟着跪了下去,嗫嚅了半天,却终于因为不知道该叫什么而作罢。
好在沈儒全副心神都在自家的侄儿身上。也没注意到李大喜,只是盯着沈千里,一边抢上来扶起他细看,口中喃喃道:「千里,是千里吗?没错,是千里,一晃眼的功夫,都这么高这么大了,二叔却还想着你当年的孩子模样,真是老糊涂了。」一边说,也早已是泪流满面。
沈千里此时也是哽咽难言,只知重复道:「二叔不老,一点儿也没老,还是当年千里心中英姿焕发的样子。」说完了又去仔细看沈儒,叔侄两个分别十五年,此时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好在没有兰州催发,否则真是断肠滋味了。
李大喜见沈千里站了起来,他山便站起,此时见两人情难自禁,在府门口便这样你扶着我我扯着你,看的旁边的家丁们都呆住了。于是连忙道:「大家进去说话吧,总之沈千里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儒看了一眼李大喜,疑惑的问沈千里:「千里,这位是……」
不等说完,李大喜就抢着道:「啊,那个……哈哈……那个……我是……是……他的……嘿嘿,对了……是大哥,我是沈千里的哥哥了。」他一边说一边猛点头,似乎这样就能让沈儒跟着他点头似的。
沈千里看了爱人一眼,明白他的心思,叹了口气回头去看看震惊的二叔,轻声道:「是我的结拜哥哥。」
沈儒这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笑容,将两人都往里让,于是沈千里便牵着李大喜的手走了进去,沈儒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停了一下,便倏然收了回去。
进到大厅里,只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盘蜜饯果子,李大喜看见那精致的或绵软或酥松的点心,就觉得口水有点控制不住。沈儒见他的眼睛都掉在了点心上,忙亲自捧了一把递给他,温和笑道:「好了,慢慢吃吧,一路奔波定是饿了,只可惜午饭还要再等一等。」
沈千里也满眼宠溺的看着爱人,柔声道:「你慢点,就着茶水,别噎着了。」然后和李大喜还有沈儒都落座了,方才笑道:「二叔,我们家以前不都是午时准时开饭吗?难道这些年你把规矩改了。」
沈儒无奈道:「不是我改的,是皇上,自从他登基后,每年都借口说先皇太后都不在了,他在皇宮中每逢佳节倍思亲,又说把最好的厨子都赐给了我,所以过来吃团圆饭也是应该的,因此这两年的午饭都是午时二刻开始的,这时候想必他已出了宫吧。」话音未落,就见家丁进来报说:「公公们已经到了,皇上不刻便到。」
李大喜早听得呆了,手里还有一半点心没吃完,腿便软了下去,直拉着沈千里的衣角颤声道:「躲,躲……我……我们躲躲吧。」古代的封建等级制度森严,皇上的龙颜对于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