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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声音忽然有些颤抖,道:“你说什麽?枫林地势偏僻险要,机关丛丛,朝廷就是派来几千几万人,除非将山夷平,否则怎麽进得去?”
司空轻叹一声,煞是不忍地道:“枫林为我之事,已经出动许多好手在外,留下的人手只怕并不算足。”
君主厉声道:“枫林对你来说,就是这麽不值得一顾麽?”
司空怅然道:“枫林对我到底算什麽,其实我也不很明了。我过去也曾将它当做家一样,可是除了您对我的宠爱,我在那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君主,枫林即使不在了,您是否还是放不下这一切,还是打算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君主咬著牙道:“你这回做得实在太过,我就是想放过你也不行了。”
司空苦笑道:“我不这麽做,您不是同样不打算放过我。”说著一抖缰绳,纵马驰向回路。
君主听见他离去,面具虽无神色,袍袖颤动,却显现出内心的愤怒,陡然道:“钩玄,放出信号烟花,著所有在外杀手全速返回枫林。隐狐,控制阵法的机关必然在你们那边,仔细找出毁掉,我们必须回去枫林!”
隐狐与钩玄各应一声,行动开来。
月色偏低,几乎已落於水中,天色将明。
第一杀手(五十八)
司空与魏凌波三人才刚离开,便听得烟火尖啸之声直冲九霄。他抬眼望去,但见夜空中赤红一片五瓣洒下,恰似一枚巨大的枫叶。雁轻也正仰头观望,啧啧惊叹道:“这个烟花放得好看,不知是哪家老爷在做寿?”
紧接著那片烟花,远远的天边亦接二连三有烟花飞天绽放,便似接力一般。司空道:“这是枫林的传讯烟花,我其实几乎没见到过,还是小时候贪玩点著放来的。”
魏凌波忍俊不禁,道:“你小时候玩的东西可危险得紧。”
司空点头称是,道:“这烟花拿来玩儿,简直堪称‘烽火戏诸侯’,不过我没有褒姒那麽倾国倾城也就是了。”
雁轻手里将那透明细索赏玩够了,顺手揣进怀里,赶上前来道:“糟糕,他们讯号传得这样快,二爷他们现在才在调兵遣将,也不知还赶不赶得及在那些杀手回去之前先一步攻打枫林。”
司空安慰道:“长庆郡王昨天就已经飞马传报,枫林沿途均有官兵把守,他们要回去也没那麽容易,少说得绕个几百里路程。”
虽然如此,两骑均是四蹄翻飞,马力放尽,两边树木草丛一道线也似的直往後退。雁轻毕竟一人一骑,略一使力便越过他们,急急地道:“就怕二爷看到这烟花也加快行动,我还没回去他们就开拔走了,那我可亏大了。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来。”
司空抱紧魏凌波,见雁轻越过前去,便趁机俯头深深吻了他一下,轻声道:“你回去萧家便好好休息一阵,我和萧俟把枫林那边处理好了再来接你。”
魏凌波轻轻皱了皱眉头,道:“我跟你一起去。”
司空立即摇头,道:“我不放心。你留在萧家,一来可以布阵,二来也正好调息身体……哎哟!”他说到一半,大腿已被魏凌波狠狠拧了一下,不禁龇牙咧嘴地道:“乖乖听话。”
魏凌波恼羞地道:“都是你作怪,非要……非要那样做!害我这麽难受……”
司空眼瞅著雁轻那匹马在前面跑得快没影了,便咬著他耳朵悄声道:“我那麽做的时候你可没说难受。”
魏凌波气恼地又要拧他,却给他一把抓住,嘻嘻笑道:“我们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对我还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尽管留在萧家,等我办完事回来抱你就是了。”
魏凌波挣扎了一下,又消沈下去,咬著下唇道:“我……我就是舍不得……总是和你相聚不长。”
司空听了,心有戚戚焉地将他再搂紧一些,道:“我和萧俟现在是要赶时间,在君主没回枫林主持大局之前先行攻破枫林。你要是实在担心,等过两天身体好了,赶过来与我汇合就是。这样可好?”
魏凌波委屈地垂著眼睫毛,双手穿过司空腋下分别抱住他两只胳膊,道:“也只好如此了。”
司空低头再在他脸蛋上啜了一口,抖缰驱马,精神振作地道:“这件事过後,我们可有的是时间相聚。想想将来,你更不用这麽难过了。”
魏凌波默然不语,马驰飞快,风声自两人耳畔呼呼掠过,他往司空怀里缩了缩,低声道:“司空,你心中虽不想为难君主,可是动手过招再不能有所犹豫,不然……”
司空心中一暖,温和地道:“我省得的,我想著必须得回来见你,自然绝不会再犹豫不决。”
魏凌波颔首,展颜一笑,道:“答应得虽好,可前面的话却说错了。”
司空“咦”了一声,道:“哪里错了?”
魏凌波将额头抵在他下颔,狡黠地道:“你刚才说,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司空大惊道:“这些话你不用记得那麽牢,更不用理解得太细致,回去睡一觉忘掉好了。”
魏凌波微笑道:“反正在你中还没有我之前,我是绝不会忘记的。”
司空懊悔道:“我不该多嘴加上那一句……你累了这半天,赶快睡过去,醒来便万事大吉了。”
魏凌波脑袋在他怀里钻了钻,果然埋下头香甜地睡过去。只是醒来後是不是如司空所望的万事大吉,可就不得而知了。
萧家内外灯火通明,一队队仆众全副武装,鱼贯而出,乘船上马,水陆并进,有条不紊地行动著。
萧俟与小刀并排立在码头,神色凝重地看著己方人马行动,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自然也看见了那朵血红的烟花,虽然距离很远,可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数十朵烟花相互呼应,谁都看得出这是在传递讯号了。小刀数著烟花数量,道:“二叔,这附近杀手不少。”
萧俟慈爱地看他一眼,道:“你四叔留在家中,自然会好好应付他们。”
小刀心下略定,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果然是有些紧张。”
萧俟叹气道:“其实我也没见过。”
小刀讶异地道:“二叔?”
萧俟深锁著眉头,道:“我们家与人交锋,其实很少这麽大规模动武的。一店一铺,一村一镇之争,哪用得著派出这麽多人手。这一次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若不先下手,枫林便要找我们麻烦了。那个蜘蛛的身手你见过了,趁夜偷袭更是令人防不胜防,何况枫林中还有许多其他杀手。”
小刀点头道:“不管怎麽说,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萧俟摸摸他的头,道:“正是如此。反正没有退路了,紧张也没用啦,想看就多看几眼吧……”
小刀才要笑出来,背後忽地钻出一个声音嚷道:“怎麽回事,你们这是要去做什麽,怎麽也没人叫我一起?”小刀笑容不由一敛,回过头去,孙麟跟只大猴子似的直蹿上来,一张刚睡醒还迷糊著的脸孔凑在小刀与萧俟中间,打著呵欠道:“二叔,这麽热闹是干什麽去的?小刀既然去了,那我也只好去了是不是?”
萧俟看看他,又看看小刀,却见小刀皱著眉头退开一步,还是被他一把揪著了衣袖,神色轻怒中含著忍耐,显见很不乐意让他跟著一起去。
孙麟自然不知退让,恬著脸继续笑嘻嘻地道:“我也要去。”
小刀低声呵斥道:“放手!”
孙麟委屈地道:“我功夫比你只有更好的,去了难道不能帮著你们打一场?”
小刀气道:“你不给我们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孙麟眨著眼睛放开小刀袖子,一转身,又跟萧俟磨蹭起来:“二叔,带我去吧。”
这小子缠起人来就跟小孩子要糖果似的,居然丝毫也不怕丢脸。小刀在旁看著都脸红了,好在萧俟气度闲雅,只是微笑道:“你要去就去好了,但是跟著小刀,不得到处乱跑。”
小刀哀叫一声:“二叔!”
孙麟已经贼忒兮兮地转回他身边,口中赞道:“二叔就是二叔,这麽有气量,你就该多跟著学学。”说著歪头道,“不过这到底是要干什麽去,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小刀板著脸不理他,萧俟含笑道:“去枫林。”
孙麟点点头,霍然大惊道:“枫林?你们去那个杀手窝干什麽,还这麽大张旗鼓,总不可能是去跟他们谈生意的!”
小刀冷冷道:“你害怕了就快回去躲起来,我们是去找枫林麻烦的。”
孙麟左顾右盼一阵,两旁人手都已就位,肃然静待,可不像是开玩笑。他摸著鼻子讪讪地道:“二叔,早知道您为了那个第一杀手要去挑了枫林,我就绝没有那麽不自量力来找他麻烦了。”
萧俟一笑,向小刀道:“我且随船队先行,你在这里等著了司空,再带著大夥儿一同行动。”
小刀无可奈何地应声,萧俟纵身一跃跳上最後一艘船,抬手挥下,喝道:“出发!”
船只相继驶进芦苇丛中,暗夜里只闻橹桨划水之声,船队两侧长长两串风灯摇曳,便如一群巨大的萤火虫,纷纷投入湖中去了。
小刀也是手一挥,便有人给他牵过马来。他翻身上马,孙麟可就没人给他准备,急忙一跳,跳到小刀马背後紧抱著他腰道:“二叔要我跟著你,我可不能不听话。”
小刀一拉缰绳,几乎回肘要就要将他击下马去,怒道:“你总是来跟我捣乱!”
孙麟正色道:“哪有,我只是比较听二叔的话。”
小刀给他这一通折腾得头晕脑胀,想到接下来几天必须得跟他同行就更是头大,一时居然想不出什麽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好在有仆人知机,急忙给孙麟也牵了一匹马过来请他移驾。
孙麟恋恋不舍地磨蹭著从小刀马上下来,左面马蹄声怒激,循声望去,雁轻一骑飞溅著草叶露水闪电般驰来,司空与魏凌波一骑也紧跟著他出现。小刀好容易才从孙麟掌中摆脱,急忙催马迎上去以免再受骚扰。
孙麟这回却没有捣乱,慢慢吞吞地上了马,瞧著他们交代事情,自己则偷偷地靠近了一个人。
秦诗魂奇怪地回过头来,眼中便是孙麟若有所图的笑脸。他瞟了一眼小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孙麟的举动,只是稍稍驱马,挤进了队伍前端。
孙麟满意地点点头,开心地抱著双臂等著小刀回来,也好齐驱并驾一番。
第一杀手(五十九)
天朗日清,四月末五月初的气候,虽还算不上太热,却也绝不是温暖的了。
通往山脉的官道早就给数十名官兵牢牢把守,对过往行人细致盘查。杨英坐镇关口,头顶一把巨大伞盖给他遮著太阳,左右两个捕快拿著蒲扇前後送风,还有个机灵的小夥子捧上茶盏。杨英在这坐得惬意,意满志躇的,更是舍不得离开了。
他实在高兴,赶来这边一天光景,赫然已经在这个小小的临时哨岗上截获了三四个杀手,所以前些天当著第一杀手的面还不得不放弃的那份不痛快已给他完全抛在脑後。这会儿他心情正好,日头正亮,估计到天黑之前还能赶上几拨生意,也就更不把这点风吹日晒放在眼里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拿起茶杯,盖碗拂了拂茶叶,正要呷一口,忽听得车轮辘辘,一抬眼果然山隘口转过来一辆马车,正自悠悠然地朝著这边驶来。
那马车背著日头,杨英眯著眼睛也看不太清楚,只是赶忙放下茶碗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