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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麟有些恍然,道:“你在为这事伤心?”
小刀在他肩上胡乱地摇头,孙麟连连问道:“秦大哥不理你?你没去帮他,过意不去?”小刀不断摇头,泪水流得少了一些,语声却是更加哽咽了,先还说得出话,此刻却只能不断地叫他名字。孙麟大为烦恼,这孩子已经是第三次在他面前流泪,却跟第一次一样,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伤心难过,孙麟只当秦诗魂做了什麽让他伤心的事,他又只是摇头,可不为难死孙麟了。
孙麟努力回想了一遍他哭出来的缘由,猛地一震,脱口道:“小刀,你……你不会是害怕我不喜欢你了吧?”
小刀摇个不停的脑袋在他肩上停了一下,孙麟简直大喜过望,道:“是这样对不对?”
小刀倏地又摇了摇头,孙麟心脏一沈,却听小刀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孙麟长舒了一口气,温言道:“傻瓜,我怎麽会不喜欢你?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没法不喜欢你。”小刀茫然地抬起头,道:“是……是吗?”
孙麟道:“我要不是动不了,现在一定要亲你一下。”
小刀忽地醒悟,急忙坐直,抽出一只手揩了揩泪水,道:“你又乱说!”
孙麟“唔”了一声,道:“不难过了?”
小刀默然不语,想了一会儿,脸颊发烫,声音仍止不住哽咽,却确实没了半分难过之意,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孙麟叹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小刀本该要斥责他口出无状,但听到他再次说喜欢自己,心中一种踏实安心之感竟胜过了平时的厌憎,整颗心便似给他这句话温软地包裹起来了似的,哪还有先时悲恸之情的容身之处。他面孔绯红,讷讷地道:“你喜欢我……我,我很感激……”
孙麟啼笑皆非,道:“你要是感激,就亲我一下好了。”
小刀本也该骂他一顿胡说八道,可是这会儿不知为什麽,竟并没有对这句话动怒。他心里也是奇怪之极,但借著越来越亮的天光瞧著孙麟满不在乎的苍白脸孔,突地兴起大胆一试的念头,低头下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个吻仓促之至,然而孙麟固然惊得大叫一声,小刀却也吓得急忙扭头,脑海里几个乱七八糟的想法盘旋不已:糟了糟了,我怎麽会真的亲他,又为什麽偏偏要碰他嘴唇!甚至觉得那轻轻一触十分舒服……
孙麟大叫一声,当然是惊喜莫名,一颗心几乎没立即跳出胸腔,反复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小刀回过神听见,大惊道:“没……没事吧?”
孙麟闭著眼睛摇了摇头,道:“头好晕,心跳得好厉害,小刀,小刀,你是不是给我喂了毒,不然怎麽我快要闭过气去了?”
小刀定睛看他脸色,呼吸急促,面色赤红,果然晕晕乎乎,神情上却是喜上眉梢,显见开心极了。小刀反应过来,窘迫地道:“不要胡说。”
孙麟扯了扯他袖子,张眼道:“你快喂我解药。”
小刀瞠目道:“哪有解……你!”陡然明白他这是在向自己索吻,顿时面红过耳,抬手想拧一下他那厚厚的脸皮,却又停住,只听孙麟道:“没有解药,毒药也可以,只要你喂我……哎哟!”小刀咬牙在他面颊上揪了一把,跟著一手掩住他眼睛,一手托起他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便即放开。
孙麟欢喜得几乎要手舞足蹈,道:“小刀,你怎麽忽然想通了的,不想你秦大哥了麽?”
小刀皱著眉头侧过脸嘟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麽会……觉得你不讨厌了。”
孙麟道:“只是不讨厌?”
小刀恨不得将他脑袋扭上三转,顿足道:“有……有点喜欢。”
孙麟满足地道:“你初见我可是非常讨厌,现在已经有点喜欢,再过一阵子……嘿嘿!”他手上无力,但轻轻抚摸著小刀抱著自己的手,把小刀一颗心也给抚得软和了起来,也没反驳他这番得意之辞。两人搂在一起,好半天都没想起身在何处,直到大殿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锐鸣,方才记起这还是在枫林之中,其他人好像还在拼命厮杀。
小刀“啊”了一声,道:“什麽声音?”
孙麟抓著他不放手,道:“我听是烟花火炮。”
小刀一惊,道:“枫林用烟花传讯,他们不会还有援手可召集吧!”急忙探过手将窗户推开去看,天已经亮了,他仰望天空,见到的却不是那次在萧家看到的枫叶,而是一柄银光闪闪的剑。这个图案在空中停留了好一阵子方才星星点点散去,虽是白昼,也为人看得清清楚楚。
小刀和孙麟都看见这烟花,然而相互看著对方,都奇道:“这是什麽讯号?”跟著一起摇头,知道对方也不清楚,又一起笑了起来,一笑过後小刀不由面现忧色,道:“不知二叔他们怎麽样了。”
孙麟道:“你担心就过去看看,反正这里没人来。”
小刀摇头,道:“二叔不会有事,我陪著你。”
孙麟大乐,随著愁眉苦脸道:“怎麽我现在偏偏动不了!”
小刀道:“动得了又怎样?”
孙麟嘿嘿笑了几声,还没说话,小刀已经白了他一眼,道:“动得了便跟我一起去给二叔他们帮忙,难道还能让你好好地躺在这里偷懒?”
孙麟语声为之一塞,叹气连连,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了。
第一杀手(八十二)
马蹄飞践,冲破黎明时分的薄雾,亦踢飞道上草叶露珠。
晨曦还未出现,东方仍是一片暗沈,道上的三匹马却是迫不及待,不知多早便已上路,匆匆奔驰。当先一骑一面纵马飞奔,一面道:“魏公子,其实我们大可以放缓速度,慢慢赶去。萧家与官兵人手众多,总会保护大夥儿安全。”
紧跟其後的人一身白衣,双目微闭,只是“嗯”了一声,却并不放慢速度。
他既然不放慢,在前引路之人当然也不能当真慢下来,仍旧不断催马。萧杨派了两名仆人护送魏凌波前去枫林,说是护送云云,实际上他们未必能保护得了魏凌波,不过是在前引路,照顾饮食罢了。魏凌波性格冷淡,不喜多言,三人这几天又是马不停蹄地一路奔驰,更是没怎麽说过话。萧家这两名仆人知道他和司空关系非同一般,虽然疲累不堪,但既然他催得这麽急切,却也不好不听他的话。
前面那人又道:“魏公子莫不是担心那枫林君主?他们赶路比我们更急,路尽头可是几千官兵和萧家子弟等著,除非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又怎能解得了枫林之围,更遑论与第一杀手对上。”
魏凌波皱了皱眉头,道:“不能通天,或者便将天掀翻也未可知。”
这话说得令两名仆人有些骇然,道:“魏公子……”
魏凌波道:“昨日在路边店中见到的枫林印记,当然是他们沿途在聚集杀手。枫林杀手虽众,不过真肯回来送死的怕也不是特别多,自然不能冲破官兵们的重重包围。”
他们纵马太快,两名仆人说话便需要大声喊叫才盖得过耳旁呼呼风声,魏凌波语声平平,声音却清晰地送进二人耳中,两名仆人皆是一怔道:“正是如此。”心下均想,即使枫林所有在外的杀手都忠心不二地回来,也未必就能冲破。
魏凌波道:“可是他没必要去冲破重围,千军万马之中,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足以掀翻我们这边的天。”
“长庆郡王?”
“长庆郡王身周必然也是重重保护,他未必近得了身!”
魏凌波淡淡道:“他手下易容本领十分高明。”
“郡王手下护卫的定是精挑细选的亲兵,也不是易容就能混进去的。”
魏凌波叹了口气,道:“他们也没必要扮成官兵。”
两名仆人先後“啊”了一声,道:“他们假扮我萧家之人!”“他们要嫁祸萧家!”
魏凌波道:“所以我们早到一刻,对谁都有好处。”
那两名仆人听到事关萧家与朝廷关系好恶的问题,哪里还敢放慢速度,各自又加一鞭,只恨不能背插双翅飞到枫林。魏凌波紧紧跟随,只不过他当然并不怎麽关心萧家好坏,只是让君主得逞,枫林不灭,自己和司空绝无好日子。
司空身中之毒未解,与君主正面对上赢面多少,司空在攻打枫林中又是否真能平安无事,这些纷杂烦恼的事情只在他心中一转,便即抛诸脑後。
当须眼下尽力,方有日後甘辛。
大帐中烛泪流尽,大帐外旭日东升。
杨英怀中趴著郡王,简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吵醒了他难得的好眠。他除了一开始情不自禁偷吻一下,此後便没再动弹,时而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郡王那略含笑意的安宁睡颜,却总在他面上几寸距离停住,隔著空气顺著他面庞轮廓温柔地抚摸著,并没有碰到他的肌肤。
他这麽傻乎乎地比划了一会儿,又搂住郡王腰身,目光上移到大帐顶上,又柔和又烦恼。他微微张了张嘴,仿佛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大半夜後一直抱著郡王,同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饶是身手很不错,也不由得有些腰酸背痛,手足僵硬。帐外也已经明亮起来,但他一看郡王那温顺俊美的脸孔,却怎麽也舍不得将他叫醒。
霜华郡主也没有回来,不知是觉得会打扰到大哥睡觉呢,还是就在他的帐中睡著了,当真叫人松了口气。
杨英熬了一整夜,也有些累了,头垂下来打著盹,忽然听见帐外卫兵传报:“王爷,萧二爷求见。”他差点一惊跳起,郡王模模糊糊地“唔”了两声,在他怀中蹭了蹭,转过脸来张开眼,微微一笑,跟著提声道:“请他稍等片刻。”
杨英傻眼地看著他,道:“王爷……”
郡王手撑著他盘坐的大腿坐起来,道:“我不是说一起休息麽,你怎麽不睡?”
杨英脸孔一红,依然定定地瞧著他,又道:“王爷……”
郡王抚著右边脸颊,道:“还没洗漱,不过萧二爷来见我,难道是那条路已经打通?”杨英也伸手捂住他右边脸颊,著急地道:“王爷,你脸上……”
“脸上?”郡王不明所以,杨英想起怀中镜子,急忙取出来给他一照。郡王朝镜中看了一眼,不由一呆,道:“怎麽会这样。”
他右边脸颊埋在杨英怀中,一道硌得鲜红的弧形印痕从耳至颐,实在有些失仪。杨英讷讷地道:“我忘记怀中揣著镜子,您……您也没觉得硬得很麽?”一面满怀歉意地帮他揉著脸颊痕迹,只盼淤血立时散去,别让郡王就带著这样一脸痕迹接见萧俟。
郡王将镜子一翻,道:“这不是霜华的镜子,你怎麽揣在身上?”
杨英挠头道:“这个……”
郡王皱眉道:“霜华送你的?”
杨英只得点头。郡王忽然瞪他一眼,道:“她送你,你就收了?”
杨英惴惴地道:“有什麽不对麽?”
郡王手一翻,将铜镜“啪”地盖在杨英面上,气冲冲地站起来道:“你又送了她什麽?”
杨英“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将镜子拿下来,愕然瞧见郡王满面的怒气,完全不知他怒从何起,张口结舌地道:“我……我为什麽要送她……哎哟!”给郡王捏著耳朵不得不跟著站起来,本来想跪下请罪,却也无法达成。郡王瞪著他,咬牙切齿地道:“她送你的东西,你这麽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