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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所以我要再离开几天。”说完就起身闪人。
看看手中的草,昊用手指拈起一条把玩。“拿本座当试验品啊……你尽多去,不用回来更好。”
几天后,青衫人回来,见到小屋音容宛在,先小小感动一下。自从被全能佣人——全部无能的佣人,后来
才知道身份应该是自己姐姐的圣怜夕——烧炸冻撞……坏八九十次屋子;救回寒惊鸿又让小屋数次被毁后
,他基本已抱着屋子出门就当不存在,回来再次重盖的觉悟了。但显然这次救的对象还不错,已满一个多
月了,除了烧坏几个灶台外,还没发生任何天灾人祸。
或者不能放心太早,也许他这个小屋只剩下金玉其外,也许进去后就会发现……
发现一桌饭菜。
夜语昊正在吃饭。
掺着野菜的粥瞧起来莹碧可喜,饱满的饭粒与细碎的菜叶白绿相间,尚冒着腾腾热气。桌上几道小菜,木
耳竹笋黑白分明,蘑菇炖山鸡汤汁清透,竟然还有一盘烤鱼,烤得酥黄焦脆,香气扑鼻,教人食指大动。
眨了眨眼,警戒地抬头。“有谁来过这里?”
夜语昊放下碗。“这种鬼地方会有人来么?”
“那这饭菜……”魔箫想起传说中的田螺姑娘之类之类。
“除了生孩子,这世上没有难得倒本座的事啊。”昊挟着饭菜感概不已,难得看到魔箫目瞪口呆,只觉十分愉
快。
拜身边一群厨艺白痴所赐,魔箫早忘了这个世上还有正常的聪明人一事。有些不信地拿了根汤羹,抱着随
时吐出来的准备,小心舀了勺最安全的野菜粥,浅尝一口、二口、三口……
当整桌菜都被青年吃下肚下,他才确定夜语昊果然是个纯粹的天才。只是,何以进步会突然变得这么大呢
?还记得先前吃的那些有点焦的饭,有点碎的鱼,有点黑的肉,有点……
“这个么……”夜语昊沉吟着,“煮给别人吃与煮给自己吃差别是很大的。”
一言以蔽之,本座不爽。
青年改变治好外伤后就与昊分道扬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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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与昊搬家了。
这次确是无妄之灾,完全与人意无关。半夜一道天雷打下,于是,大雨滂沱,人人好睡的时刻,两位惊才
绝艳天下共倾的天之骄子们却从焦黑破碎的木屋里钻出来,大雨中到处寻找暂时的栖身之处。
一边抱紧衣物一边感概老天爷不长眼,昊抬眼看走在前面的魔箫,一脸心平气和,对意外处变不惊,全无
讶异怒容,不由对魔箫的涵养感到佩服。
半夜三更,雨横风狂,泥泞碎石满地。绕了几圈一直寻找不到合适的山洞,无奈之下,青年只得充当开山
工,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在山壁上轰出个山洞。
当两人将碎石清理出来,能进去避雨时,雨渐止,天亮。
乌云散尽,微现蓝色晨曦的天空,甚至还有一丝灿烂的阳光。
看着十分合人心意的老天爷,青年与夜语昊终于忍不住,齐齐骂了声:“贼老天!!”
绝谷不能住人了,要收拾太麻烦。魔箫出谷转了几天,回来说找到新住处。
新住处在瀑布下。
正确来说,是瀑布后面。瀑布从突出的悬崖上飞冲而下,内陷的半山崖处与瀑布飞流之间,正好有一片足
够的平台。魔箫花了一天的时间,将绝谷的小屋在瀑布后重现。
他发狠了。“这次住在瀑布后面,就不信火烧得起,雷打得到!!”
屋外大瀑布,屋内小瀑布。夜语昊忙着制作皮伞,撑在饭桌上。
吃饭时,听着窗外瀑布飞鸣,泻玉溅珠,屋内不雨常润衣,细雾袅袅,蒸腾得有如人间仙境,仙风道骨不
言自喻。
琴心三迭道初成,合适的隐居地点,美满华丽的隐者人生……
“啊嚏,啊嚏……”
浪漫是需要代价的,潮湿也是滋养病毒的合适地点。
夜语昊端了壶药出来,边倒进碗里边报告:“米好象发霉了,腊肉也长了霉菌。”
“为什么你反而没事?!”窝在床上打喷嚏的人郁闷说着。
“当然有事啊!”将药分成两碗,一碗推到青年面前,另一碗自己面不改色地一气喝完。“我的病又不只伤风
。这个症状太轻了,完全没法表现出来啊。”
瀑布下的浪漫生涯暂告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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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的伤还是不如何见好,魔箫只帮他治好掉下崖时受的内外伤,其它伤病他没开口,青年也不会主动帮忙
,只用药吊着,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了一年多。
这段时间里,搬了数次住处,夜语昊终于明白当初绝谷住处被雷劈时,魔箫为何一脸心平气和,对意外处
变不惊,全无讶异怒容……原来不是他涵养好,而在于他是一个活生生会走路的破坏瘟神。与他在一起,
搬家时永远有意想不到的理由,天灾人祸早已是等闲之事,家常便饭。
一路搬家,由南到北,再由北到南。
这日夜里,夜语昊睁开眼,叹了口气。“地震了……”
“嗯……”
站在屋外,看着倒塌的屋子,昊连叹气的心情都没有了。抬眼望着远处的大山。“那是……王屋吧?”
“不错。”
“这次你不要再盖房子了!”
“哦?”
“我决定,去找个私塾当西席,就不信这样还没办法平安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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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下,柳园庄。据说当初曾被绿柳环绕,还曾是什么什么名人隐居过的山水好地,如今就只剩村头一
株大柳树,其它全种了桑麻。
这是个几与世绝,民风淳朴的地方。
灰衣青年容貌平凡,温文尔雅。“学生承蒙庭训,幼读诗书,虽不曾乡试及第,但启蒙之学,也甚有研究,
无论四书五经,皆可略通一二。”
屋外,青衫人有些无趣地转着竹箫,一身清雅风流不染纤尘,与整个村庄都格格不入,孩子们都只敢远远
地看着他。
老村长是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之前私塾一直由他教导着。他眯着晕黄的眼。“能得先生迂尊降贵,小村之
幸。不知先生为何要来小村当西席呢?”
“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故学生与家弟以邀游天下名山为趣。今见王屋风光独好,地杰人灵,不
由心喜,愿多住一段时间,惜盘缠不足,故毛遂自荐,冒昧打扰了。”
老村长听得很满意,捻须笑道:“不是老朽自卖自夸,我们这村子的确是地杰人灵,代代出名人,象前朝尚
书齐念祖,便是由小村而出。”
灰衣青年一脸讶容。“齐尚书执掌兵部,纪律严明,的确是人人传颂,没想到却是来自柳园庄,看来学生今
日真是捡到宝了。”
“哈哈……”老村长大笑,十分得意,拖着青年又谈了好一会儿齐尚书的往事,这才想到主题,问道:“不知
先生对圣人之学有何见教?”
灰衣青年闻言,转头看了看屋外那人,脸色微微扭曲了下,语音铮铿,掷地有声。“学生最信亚圣之言,天
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泛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益增其所不能……”
王屋的日子意外地平静,或许这次住的屋子不是魔箫所盖,什么天灾人祸都没发生。
身为天下第一人,昊有的是手段让学生们对他服服帖帖,却不至与他太过接近。只是有时,有些意外的确
非人力能解决的……
“先生先生,小狗子被秀秀家的狗追着,好惨……”
“先生先生,二丫头尿裤子了,好脏……”
“先生先生,毛毛摔跤摔到牛屎上了,好臭……”
“先生先生……”
山里民风淳朴,学生们从牙牙学语的幼童到调皮摸鱼的少年都有,此时又逢农忙,那些家里田多要忙的村
妇,有时把能下田的大儿子带走,刚学会走路还在流鼻涕的小儿子留下,塞上几个鸡蛋,加上一句先生拜
托你了。
山里民风淳朴,不能强求礼仪……
山里民风淳朴,尊师重道表现在村民们热情送来的土产上……
山里民风淳朴……灰衣青年不知第几次帮小孩子换着裤子,拿着扫帚处理地上秽迹,带学生手把手洗尽手
上泥污,为他们脸上伤口上药……
“柳园庄找的应该是乳娘,而不是西席!!”开始找针线为孩子补撕破的衣服时,灰衣青年大彻大悟。
“何不挂冠求去?”坐在树上吹着竹箫的青年抛下一句。
“我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得容身之地养家糊口,已然知足。”
“哦?决定与过往一切划清界限?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娶房媳妇,养几个孩子?”魔箫斗笠下的唇弯出薄薄的弧
度。“我瞧村里碧云对你挺有兴趣的,不嫌你来历不明容貌平凡,不如我去为你下聘娶了人家?”
灰衣青年手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十二年前,青城之颠,那位带着疏离和温柔笑容的锦衣少年。接
到自己的死讯,他该明白自己当日许的只是哄人之诺罢?可曾为此而愤怒么?
垂下睫,淡淡道:“我是个命若残烛,随时会死去的人,岂可误了人家姑娘终身。”
“你若愿意,你还可求我救你两次。”
灰衣青年摇了下头。“不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性。”魔箫一笑,不再往下说,他原便不是多事之人。翻身下树,往山里行
去,边走边吟。“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确。
一场大雨过后,发生泥石流。左右住家都无事,只有两人住的房子被冲垮了。
看着再次消失在泥泞里的小屋,灰衣青年只想到四句话:不是不报,时刻未到。时刻一到,万事皆报!
睨眼看向一旁青衫青年。青衫青年用竹箫压了压斗笠,咳了一声。
“听说惊鸿照影在雁荡开了个小店,我们去打秋风吧……”
辞别了柳园庄村民们殷勤的挽留,梵与昊再度踏上奔波颠沛的流浪之路。
此时,正是大德奉天十年秋。
半路在茶馆打尖时,魔箫遇上了一位芳姓为柳,芳名依依,白衣胜雪,凌波微步,翩然若仙的绝代佳人。
冤家路窄是嘲笑他人的报应。连话都不及交待一句,魔箫转身就跑。
无辜被抛弃的灰衣青年在原地等了两天,确定虚夜梵此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