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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你也拿不定主意,不若这样,它们现在既然都已经能够化形,就让它们化成同一形象,每日轮流出去。这样一来便无偏无颇了。”墨离又笑,他在刚才分明看见小徒弟的耳朵耷拉下来了,小大人似的脸上也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情来。
安持和银舞还好,带着最贪吃不过的雪渊以及如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火殇……西弗勒斯深深地觉得,他的求学过程虽然还没开始,但其中二分之一的日子已经被毁掉了啊!他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虚掩的门缝淡淡一笑:“我觉得这个创意不错,就这么决定吧。”四个被盯着的小家伙瞬间觉得寒流过境,呜呜呜,怎么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它们素来乖觉,倒是在你面前还略微听话。”墨离瞧着四个小东西现在的模样,忍不住取笑了一番。他现在的笑容比之以前会更明朗一些,终于不似从前那般,笑起来时也如秋阳散过枯枝,落在旁人身上时已经失了温度。
“主上,火殇尊客一气之下又将琉璃阁烧去了半边,小人实在是有力无心了……”
“雪渊尊客,白术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大人明示,这般取闹反叫白术难做了……”
“安持尊客在正殿的门前睡去了,且现了原形堵了正门,这可如何是好啊……”
“凡间四季自有定时,土地干涸也罢,洪水泛滥也好,自有天道来论断。银舞尊客擅自布雨有违旧例,还请主上施以惩处……”
记忆中,白术似乎永远和四个小家伙相处不好,他越严谨,小家伙们越闹腾。墨离情绪淡淡地将这番记忆掀过去,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从前的那些事情了。现在的日子明明也安静如常,也无波无澜,却总还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接下去的几天,西弗勒斯每天都会用时间转换器跑去奥利凡德魔杖店做学徒。奥利凡德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可他在盯了西弗勒斯很久之后,还是将他放进了自己位于后院的工作室。不过奥利凡德并没有承认他的学徒身份,而且,在此之前,西弗勒斯还被迫发了一个不以所学牟利的誓言。这没有关系,西弗勒斯只不过不希望有别的人来触碰墨离的发丝,他所学习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亲手将墨离的发丝做成杖心。
在开学之前,西弗勒斯终于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他握着刚完成的魔杖轻轻一挥,一幅水墨山水从他的杖尖肆意挥洒而出,那是属于墨离的记忆,无论是位于悬崖之上的辉煌宫殿,还是他曾走过的千山万水,只有景,没有人,始终是清清冷冷淡淡的一片。西弗勒斯能够察觉到魔力如同水流一样在他的体内得到了最佳的引导,与此同时,他却也能感觉到那幅水墨记忆中带着的淡漠寂寥。那是墨离曾经的生活,千百年后再叠加一个千百年,一眼望不到头却又永恒不变。
“……多么完美的魔杖啊。”在西弗勒斯表达了感谢并离开之后,奥利凡德喃喃自语。
这是属于西弗勒斯的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桦木,发丝制成的杖芯,预示着纯洁的爱情、坚强的信念和永恒的守护。
☆、双面人
真正的贵族,他们的高贵不在于仗势凌人的强权,而在于低调的奢华。真正的贵族精神,它的实质便是荣耀,这是一种以荣誉、责任、勇气、自律为核心的传承。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请随时保持你的风度。当然,我们不是任人欺凌的,我们的骄傲将和梅林永存。如果有人敢侵犯到你,那么请以普林斯的名义加以驱逐。
——这是西弗勒斯提着准备好的行李,向众多祖先画像道别时,菲洛蒂告诉他的最后一段话。这一刻,在这片挂着祖先画像的墙壁上,所有的祖先都守在他们的画框里,向他们唯一的后人,普林斯最年轻的家主,西弗勒斯·普林斯告别。一旦西弗勒斯踏出这个庄园,意味着他正式融入了魔法界。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年仅十一岁,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的身份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家族的代言人。从此以后,他需要一个人面对那些试探、拉拢、恶意、伤害,或者荣耀。西弗勒斯对着画像祖先们行了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告别礼,然后提着他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背虽然还显纤弱,却挺直如一棵不倒的松柏。
“你曾祖父对你真好,他的意思明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哼,我用家族的名头砸死你!”窝在西弗勒斯怀里的雪渊欢呼雀跃地说。作为西弗勒斯的宠物,它化成了一只幼年的白色长毛猫,慵懒而优雅,这很符合西弗勒斯对宠物的畅想。当然,作为它们想要给他的生活制造一场麻烦的惩罚,雪渊的脖子里挂了一只恶搞的红色斑点蝴蝶结,把它“公”属性生生掰成了“母”的。雪渊和火殇为这一形象反抗了很久,西弗勒斯斜了它们一眼并表示可以把它们从宠物中剔除出去之后,雪渊立刻闭嘴不言了。
西弗勒斯对此没有反驳什么。这几年也陆陆续续出过庄园,都是通过门钥匙往来,倒是难得如今天一样,从庄园的正门走出去,一辆马车正等候在那里。驾驶马车的人来自安科密家族,这是一个隐世的小贵族家族,同时也是普林斯的附属家族。一般真正历史久远的大家族都会有一些特定的附属家族,有些是摆在明面上众所周知的,比如克拉布家族和高尔家族就是马尔福家族的附属,但有些却是放在暗处不为人所知的,却能在关键时候成为主人的利剑。这些附属家族的祖先在千年之前其实是大家族的家臣,他们慢慢繁衍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但或出于那个时候的效忠契约,或出于心甘情愿,直到现在还为大家族所用。
驾车的人是安科密家族的管家,看上去五十岁上下,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带着一种严谨的作风。马车中已经坐着一位短发的小男孩,他的发色是安科密家族特有的淡紫色,带着银边眼镜,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有些怯弱。
“大家主,这是柯西·安科密,现任安科密家族族长的二子,同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从家族中派遣出合适的人作为大家主的跟班,这是在进一步加强大家族与附属家族的关系,也是当大家主有什么事情不方面做的时候,多了一个可以倚靠的心腹。西弗勒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马车就一路无言地朝前驶去。这已经被施展了麻瓜驱逐咒,所以即使走在麻瓜的路上,也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许是在家里被嘱咐了什么,小男孩似乎有些害怕西弗勒斯,一直低着脑袋,在西弗勒斯坐进马车离去之后,他还往自己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缩了缩。喵——雪渊窝在西弗勒斯的怀里懒懒地叫了一声,它在说,原来这是一只兔子呀。
到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安科密先下了马车,他会先去霍格沃茨特快上找好包厢。稍后,西弗勒斯和他会做出在特快上初见的假象,如前文所述,其实安科密家族就是普林斯家族一个隐藏的附属家族,不为人所知,等着在关键时刻化为一柄利剑。
“大家主,很抱歉,但是请允许小人多嘴一句。小少爷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性格太内向了。他虽然挂着二少爷的名头,但族里族外,大家其实都知道他是兰狄小姐的私生子……兰狄小姐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过世了,小少爷从小受了太多的苦……”管家口中的兰狄小姐其实是安科密现任家主克顿的妹妹。私生子在大家族中向来作为一种耻辱的存在,即使克顿对柯西一直不错,甚至将他在族谱上记在了自己的名下,但是兰狄曾经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经不住他人众口铄金,柯西一直都知道自己本来的身份,并且一直很守本分。
这些话带着私人感情的话不该由管家来告诉西弗勒斯,但是他既然已经说了,就意味着他的确很心疼这个小少爷。西弗勒斯慢慢顺着雪渊身上柔软的长毛,平静地说:“能带着一个走远的,从来都不是他的身份。我不会看重这些的,只要柯西在我面前拿出让我满意的能力和忠诚,我会将他视为我的助力。”
这样的保证已经够了,管家微笑着鞠躬,看着西弗勒斯走远,消失在站台的那堵墙后。
西弗勒斯很快就找到了柯西所在的包厢,尽管这个包厢被施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忽略咒。当西弗勒斯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正在看书的柯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西弗勒斯抽出自己的魔杖,对着房门重新来了个锁门咒以及忽略咒,和刚才柯西用过的如出一辙。西弗勒斯朝柯西挑了挑眉:“很高深的忽略咒,加了不少自己的小创意。”
“能得您青眼,这实在是我的荣幸。”柯西摘掉眼镜,他有着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比起在马车上,柯西现在的表情从容了多。既然已经被看出来,就没必要继续做戏了,不是么?
只是一副眼镜,却偏偏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这是懦弱和自信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没有人会觉得摘掉眼镜之后的柯西是一个软弱的担着私生子名分的可怜虫,他十分随意地坐在西弗勒斯面前,朝他坏坏地一笑。
“认识你很高兴,安科密先生。”
“同样,大家主。”
两个年轻的孩子,迟来的握手,严肃的气氛。雪渊却从西弗勒斯的怀里跳了出来,蹦到桌子上,对着柯西的便当殷勤甩着尾巴。
“……可儿有些贪嘴,它似乎看上了你的点心。”西弗勒斯嘴角抽搐,无可奈何地解释,他就知道带着雪渊会出现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的!
“哦,我母亲的手艺一直很不错,我和哥哥都很喜欢。”柯西口中的母亲其实指的是他的舅母,他们其实关系不错。在他把便当盒打开的同时,雪渊已经从西弗勒斯的行李中把自己的专用碗翻了出来,并咬着碗沿放在了柯西的手边——为什么我觉得这只看上去万分优雅的长毛猫其实有着一颗狗狗的灵魂啊,柯西在心里泪流满面。柯西的宠物是一只小雏鹰,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卖萌,但骨子里却和他主人一样的扮猪吃老虎。
下车之前,两位对彼此已经有了不错的了解。尽管,斯莱特林足够谨慎,在他们眼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但是,鉴于安科密对于普林斯无可背叛的忠诚,使得西弗勒斯愿意将柯西称为他的第一个朋友。
过黑湖的过程也很顺利,和他们同船的小女生在未来的教授大人的冷气之下,连自我介绍都没敢说出口。哦,毫无疑问,这一定会是两个小赫奇帕奇——这是西弗勒斯对于他们仅有的印象。不过,在他们被麦格教授带着走往大厅的时候,终于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没有找到她“第一个巫师朋友”的莉莉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西弗勒斯,她可劲地朝西弗勒斯挥着手,并尽力地挤到他的面前来。
“嘿,西弗勒斯,我找了你好久呢,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你!他们也是贵族,可我向他们打听你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敢嘲笑你的名字!”莉莉用手指了指跟着她挤过来的那几个小男孩,“哼,这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我才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朋友呢……”
在列车上对莉莉一见钟情的詹姆斯热烈地邀请莉莉坐到他们的包厢里去,但是这位漂亮的红发小女孩却一直向他打听另一个男人(詹姆斯自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的消息。哼,一个叫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