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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有恶咒或者毒药后,西弗勒斯打开信就看到了卢修斯如同他本人一样优美的字迹。
信纸足足写了三页,第一页是华丽修饰词堆砌起来的问候,最后一页是更加繁复的礼节性赞美,真正的要点只落在第二页,而且这要点本身还需要在四个复杂从句中自行领会。西弗勒斯皱着眉将信看完了,信纸在他的手里自行燃烧,迅速化为灰烬,却没有伤到他的手指。那只鹰立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还没有飞走,似乎在等着他的回信。
那封信本身代表着一个私下的邀请,深谙说话艺术的卢修斯这一次也没能在言辞中掩饰住他的急切,当然也有可能是西弗勒斯对情绪的把握太敏感了,总之他甚至从卢修斯的这份信里看出了他的惶恐不安。只要西弗勒斯赴约,卢修斯许诺他将为此欠下一个人情,考虑到他尊贵的姓氏,这的确是很具有诱惑性。但是,与此同时西弗勒斯也不得不考虑到无论是阿布拉克萨斯,还是卢修斯,他们本身都是黑魔王最大的助力。先不说老马尔福,只说卢修斯,他在学校中就已经在为黑魔王的食死徒招揽预备人才了。所以,很难说,卢修斯的邀请本身会不会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而西弗勒斯身为魔药世家的家主,正式他们想要网罗的对象。
明天就是正常开学的日子了,西弗勒斯只有二年级,一旦正式开学,他将在短时间里无法离开学校。卢修斯却又已经毕业,开学之后,他们的时间没有任何交叉点。而卢修斯的邀约是如此急迫,西弗勒斯如果真的赴约,就只能将时间定在今天下午。这样一来实在是太赶了,这在贵族之间是十分不礼貌的,因为就算时间紧迫,邀请最起码也要在前三天发出,卢修斯本不应该犯下这样的错误。贵族间流传着一句笑语,就算一分钟后是世界末日,马尔福们也会花上四十秒来打理他们的仪容仪表,剩下的二十秒用来继续保持优雅的微笑。这说明了他们对外貌和礼仪的重视,如此看来,这次邀约十有**是一场阴谋了。
西弗勒斯想到这里,对着肩膀上的金隼施了一个速速禁锢,可怜的本该在等着他的回复的金隼如硬邦邦的石头从他的肩膀上跌落下去,摔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走向斯莱特林的地窖。但是就当他走到一楼的时候,又一只漂亮的鹰隼从窗户里飞进来,而且这一次带来的竟然是吼叫信。确切地说,这是一封做过特殊处理的吼叫信,确保里面的声音只能被西弗勒斯一个人听见。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的帮助。以马尔福的名义发誓,我必定不会因此陷害与你,你将获得我,卢修斯·马尔福的友谊,直到我死亡的那一日。”卢修斯的声音中夹带着轻易就让人察觉的疲惫,但是他的口吻却严肃地不容人怀疑什么。也许某些人以自己姓氏发誓并不值得别人付出信任,但那绝对不会是马尔福。马尔福重视他们的姓氏、家族比任何其他的家族更甚,西弗勒斯因此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整个一年级,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的交往并不多,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充满了试探的你来我往。但是,如论如何,一位马尔福的友谊,而且其中还不牵扯到黑魔王,这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斯莱特林从来不会轻易将“友谊”许诺,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无疑是给自己制造一个能供他人利用的弱点,他们重视利益高于一切。
“今天下午一点,猪头酒吧四号包厢,请准时。”西弗勒斯抿了抿唇,对着那封吼叫信说。信件重新恢复成未打开的样子,但其实那已经变成了西弗勒斯的回信了。金隼叼着这封信,站在窗台上一跃,直刺天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小点儿。
当然,即使已经答应了要赴约,不代表西弗勒斯已经完全信任卢修斯了。他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巴吉里斯克从空间中拎出来,好好嘱咐了它几句。这只蛇怪虽然好吃了点,小白了点,但是它的攻击力还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它可以轻易杀死对方的眼睛。然后换了一件从斯莱特林的储藏室中找到的防御性魔法长袍,并用自己研制的魔药将长袍上所有的暗袋都填满了。西弗勒斯特意将直达普林斯庄园的门钥匙变成了一枚戒指,一旦发生突发情况,他随时可以将自己送走。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分,距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三小时二十分钟,但是西弗勒斯立刻喝下复方汤剂变成一个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平凡老头儿,通过斯莱特林的会客厅(这里是西弗勒斯找到的暂时是在霍格沃茨内唯一一个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来到猪头酒吧。四号包厢位于长廊的最末端,它的一面是墙壁,另一面是三号包厢,西弗勒斯直接将三号包厢包下来。对着房门施加了众多的警戒咒和攻击魔法之后,为了以防万一,西弗勒斯还在整个包厢里洒下了迷幻药水。然后服下解药的他静静地坐在包厢的一角,用加持咒将自己的感官放大了数倍,一心一意地听着隔壁包厢里的动静。
地点是他选的,混乱的猪头酒吧总是人流嘈杂,这虽然加大了他分析敌我的难度,但同时一旦发生事情,也让他的逃跑变得更容易了一些。时间也是他定的,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么幕后黑手只能在这段时间里动手布置。可是,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西弗勒斯都会立刻离开,不会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即使已经加了静音咒,西弗勒斯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呼吸放缓了。
上午十点二十一分和十点五十三分,四号包厢先后招待了两批客人。前者是一对情侣,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在包厢里亲来亲去。后者是一群学生,西弗勒斯认出其中两个是高年级的格兰芬多,他们的父母都是凤凰社中的一员,那么这意味着这些学生应该也不会是黑魔王那边的手下——不过考虑到复方汤剂的存在,西弗勒斯还是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
十一点三十分,四号包厢的房门被敲响,酒吧的服务生对那批学生说,这个包厢接下来的时间被一个人预定了,如果他们愿意换包厢的话,他们的消费将全部由那位包下包厢的先生承担。这帮学生虽然为有钱人的如此行径感到愤愤不平,但是想到可以节约一笔钱,他们还是同意了换包厢。十一点四十六分,所有的学生都已经撤离四号包厢,与此同时那位服务生开始了打扫的工作。
西弗勒斯已经了然,直接幻影移形。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大家晚安。猫猫去外面叫chun了,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家卡卡是公的啊,公的……
☆、血统觉醒
当西弗勒斯通过幻影移形出现在四号包厢的时候;门还是关上的。那个服务生在做最后的打扫整理工作,不过他的打扫过程显然十分不合格。见到西弗勒斯,服务生一怔;随即摊了摊手,坦然地将脸上的伪装除去,卢修斯露出他精致的面容,微笑着说:“西弗勒斯,你总是一再地给我惊喜。”
出于谨慎,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都是提早来到相约地点的,卢修斯本来想以服务生的身份掩盖他在包厢里做手脚的事实,比如说在西弗勒斯之前首先布下一些隐秘的防护咒。不过,显然;西弗勒斯捷足先登了,他比卢修斯来得更早,并且识破了卢修斯的伪装身份,这就是卢修斯说他觉得惊喜的原因,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加深了卢修斯想要和西弗勒斯合作的决心。至于西弗勒斯,他现在可以确信卢修斯是孤身前来的,而且卢修斯布下的咒语基本上都是防护咒防窃听咒,却没有反幻影移形咒,在也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西弗勒斯对他的信任。
“我现在需要一种……比较有难度的魔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以和你定下牢不可破誓言,然后我们离开这里。”这一次卢修斯没有用咏叹调般的语调慢吞吞地说明自己的意图,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贵族间的谈判一般来说总是徐徐图之,那原本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不动声色地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是正如吼叫信中所说的那样,卢修斯这一次愿意付出自己的友谊,那么他自然就收起了那些生意场上惯有的伎俩。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谨慎地问:“什么魔药?”
“我们先立下牢不可破誓言吧,我想你现在更需要我不会背叛的保证,而我也需要你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程保持沉默。”卢修斯当然知道西弗勒斯的顾虑,他也有着自己的顾虑,这个时候牢不可破的誓言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卢修斯召唤出了他的家养小精灵,将自己的魔杖交给了那个小精灵,然后他首先向西弗勒斯递出了自己的手。尽管西弗勒斯已经在他身上闻到了过于浓郁的精力魔药和荣光试剂的味道(虽然这味道已经被卢修斯用香水巧妙地遮去了,可是依然瞒不过未来的魔药大师的鼻子),但是卢修斯的眉宇间依然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西弗勒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递出自己的手。
“我以魔力发誓,必定不会背叛西弗勒斯,使他陷入他人的泥沼之中。”卢修斯说,火舌从魔杖中飞出,环绕着他们相握的手,最后隐入手腕之中。
“我以魔力发誓,必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它可以被公开的那一刻。”西弗勒斯放慢了语调,如此说道,然后又一道火舌从魔杖中飞出。
看着牢不可破誓言的成立,卢修斯脸上的表情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我现在迫切地需要血统觉醒药剂,虽然按照书上记载,这种药剂早在五百四十年前因为圣·狄安斯托花的灭绝而彻底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我想作为魔药世家的普林斯家族,你们一定有血统觉醒药剂的药方,如果我可以提供圣·狄安斯托花,你能制造出血统觉醒剂么?”
听到卢修斯可以提供圣·狄安斯托花,西弗勒斯眼睛一亮,他对于魔药材料的痴迷程度永远不会弱于雪渊对美食的喜爱程度。不过西弗勒斯也没有因此过分托大,只是以退为进地说:“据我了解,血统觉醒药剂根据觉醒生物的不同种属,制造方法各有不同,我必须看到相应的魔法生物,才能做出判断。”
“这是通往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到了哪里之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西弗勒斯所说的,卢修斯也是知道的,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支精致的羽毛笔。西弗勒斯抿着嘴唇看着他,然后和卢修斯同时握上羽毛笔的一端,从包厢中消失了。
落地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空气中带着一点久久未通气而形成的腐霉味。四周墙壁湿冷布满了青苔,很像贵族地下室中关着背叛者的私人牢房。西弗勒斯将魔杖从袖子中弹出来,用大拇指紧紧地扣着,只要一有异变,他都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发动反击。卢修斯却好像没有想那么多,他直接上前用某种复杂的手势推开了一扇门。门那边与这边截然不同,空气干燥,且连墙壁都装饰得金碧辉煌,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床,阿布拉克萨斯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我的父亲,去年他就已经有血统觉醒的征兆了,但是在血缘日渐稀薄的现在,又缺乏血统觉醒药剂的支持,父亲很可能没法撑过这一过程。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这个魔法阵能够使他体内的新陈代谢降到最低,但是如果没有血统觉醒药剂,这种方法也无法使他撑过三天。”卢修斯压抑着痛苦,向西弗勒斯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