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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视四周,那一张张染血的脸,心里纵有千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下最合适的命令。
他狠狠攥起拳头,从牙缝里吐出这句命令,“传令,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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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教兵败的消息终于传回教中,唐煜听了事情经过,神色一变,脚步匆匆地跑向议事厅。教主不在,齐飞宇赞掌烛龙教,现在正在那里翻看从岭南分舵传来的卷宗。
“小蜓!你知道烛龙教兵败的事了么?”
齐飞宇抬眼看了看四下,确定没有人,才点了点头。
“我们今晚就离开!”唐煜走上前来,双手撑着石桌的边缘,“今晚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齐飞宇手下动作一顿,“可是……”
“可是什么?”唐煜紧紧盯着齐飞宇的脸,“虽然烛龙教并没能攻下瑶山,但是凤歌也损失惨重,听说现在还有性命之忧。左擎苍会从天镜湖进攻的消息是你传给瑶山的吧?所以他们才会把兵力都集中在后山。可是你想想他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从正门进攻?”
齐飞宇面色微变。
“他早就怀疑你了!”
“可是……我可以说是高阳将信息传给瑶山的不是么?”
唐煜沉下声音,“这种险不可以冒。你今晚就随我离开,不然我用迷香也要把你带走。”
“我……”
“你已经为正道付出够多了,没有人会责备你的!”
齐飞宇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抬起头,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好,我跟你走。”
当天晚上,夜色深沉,由石洞组成的宫殿里陷入寂静。大部分的教众都入睡了,只有值夜的侍卫偶尔成队经过。
此时,教中只有教主能进入的禁地——无上窟前,两道黑影一闪而过。
无上窟是记录了烛龙教圣典烛九阴经的洞穴,平时严禁除教主以外的人进入。但是唐煜借着来接左擎苍的机会查探过几次,凭着他对气味异于常人的敏感,感觉到这里的空气间的味道与别处不同,有着几分开阔新鲜的感觉,应该是有出口存在。后来又趁着夜间守卫比较松进入探查,终于找到了那处暗道。
并不算宽广的洞孔,却十分清幽寂静,深蓝色的光线晃动在石壁上的字迹间,中正一大块平坦的石座就是左擎苍每日练功的地方。
齐飞宇看着唐煜在石壁上敲敲打打,忽然听到一处的声音有些空,便停下来,在凹凸不平的石砺间摩挲,忽然按住一点用力。只听一阵机械运转班的粗糙声响,面前的一大块石壁忽然向里凹去,然后缓缓挪移开来,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齐飞宇面现惊讶,“你是如何找到的?”
“这里的空气最新鲜,我多试了几次才找到,大概是为逃亡准备的暗道。”唐煜说着,从墙上摘下一盏莲花灯,微弱的火苗推开一些黑暗,两人迅速闪入密道中。
唐煜拉着齐飞宇的手试探地走着,以防路上有什么机关陷阱。好在这道路还算平坦易走,空气里属于开阔地才能有的那种干燥而清凉的空气已经越来越浓郁,想是离出口不远了。
当尽头的低矮洞口出现在面前时,两人连忙加快了脚步。
马上就安全了。
唐煜回头看了齐飞宇一眼,后者也在回望他,脸上有淡淡的喜悦。
这暗无天日的烛龙教就像个巨大的坟墓,今天他们终于能逃出去了。
可是唐宇看了看身后无止尽绵延的黑暗,忽然想起那个在樱花树下微微仰着头的男人,明明该是冷傲的面容,在那一刻却被樱花描摹出几分孤独迷茫。
从此,他要把那人一个人留在这压抑的黑暗里了。
【苍苍,我走了,对不起。】他在心里这么说着,强自压下上升到心口的酸意。
出口越来越近,岩洞也越来越低矮。他们必须弯□体才能前行,清亮的晚风扑面而来,尽是天大地大的广阔自由。
然而,在踏出洞口的瞬间,他们还来不及品尝逃脱的快乐,便僵住了。
两把明晃晃的刀分别架在他们二人喉咙上,日钧殿主和日幽殿主手持冰刃,带领手下将他们团团围住,似乎在这里等候多时。
日幽殿主邪笑着开口,“奉教主密令,生擒叛徒齐飞宇!”
唐煜听着,脑中轰然一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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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擎苍在离烛龙教还有百里之遥的时候得知两名殿主已经将齐飞宇捉拿的消息,果然如同他所推测的,在兵败的消息传回的当晚,他便要逃走了。
而另一个在他意料之内的,也是他最不愿意知道的,是唐煜也跟他在一起。
此时他正在一座小城镇的客栈里,瑶山一役中他和雪枫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恐怕要三五年才能调整回来。而听到属下回报唐煜当时正要带着齐飞宇逃走的消息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回一点血色也不见了。
他平静着表情,吩咐回报的属下和正在为他看诊的日玄殿主退下,把门关好。
然后他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唐煜,竟然要离他而去了。明知自己受了重伤,却选择带着叛徒逃走。
齐飞宇的背叛,他究竟知情多少?甚至,他接近自己,是不是也是为了什么更“崇高”的目的?
为了迷惑他这个魔头,所以用美人计,好让自己放松戒心么?
这样自虐地想着,左擎苍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疼,内伤竟是有些加深了。他狠狠捏着桌沿,脆弱的木头承受不住他的气力,咔嚓一声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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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左教主在回教的时候,依然器宇轩昂,冷傲威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他身后的地明王也是同样,依然魅色入骨,美艳无边,只是细看时能看出几分孱弱的病态。
烛龙之神雄壮的雕像之下,左擎苍高居教主宝座之上,雪枫立于左首,却不见了右首天明王的影子。
教主一脸冰冷,沉声道,“此次出征失利,责任全在本座。”
若不是他在使用万神当哭的时候忽然内息受制,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众教众忙惶恐跪倒,“教主言重!属下难辞其咎!”
他抬手,令众人起身。眼神四下扫过,忽然说道,“来人,把叛徒齐飞宇带上来。”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明王,一夜之间却成了叛徒,教众对于这件事一直都还没反应过来,很多与齐飞宇私交甚好的人都在质疑,此时一听教主的命令,便有窃窃私语之声传开。
不多时,一道清瘦的人影被沉重的精铁锁住手脚,带上殿来。齐飞宇的面容依然安静柔顺,看不出来半分叛徒的影子。
在圣坛前高高的阶梯下,他跪下来叩拜高座上的圣主,“齐飞宇参见教主。”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只有岩壁上的万千莲烛在毕拨作响。
左擎苍垂着眼看着下方如蝼蚁般卑微的人,心底产生一股浓烈的恨意。
自己明明曾经那么信任他倚重他,到头来他却不断背叛自己。这些年来烛龙教究竟有多少消息流到了正道耳朵里?
更可恨的是,这个人,竟然敢碰他最重视的东西……
真是该死……
“齐飞宇。”左擎苍的声音如风刀霜剑般寒冷,“你可知罪?”
齐飞宇不卑不亢,回道,“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叛徒一说,恕属下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左擎苍怒极反笑,“还要狡辩么?”
“教主!”此时日苍殿殿主忽然站出队列一步,他平时与齐飞宇关系最好,此时也忍不住挺身出来说话,“可否容属下说一句?”
左擎苍微微颔首。
“教主,不是之前一直说高阳才是叛徒么?而且还是当场抓到的。为什么现在又成了天明王?属下实在费解。”
“高阳么?”左擎苍冷笑一声,忽然扬声道,“高阳,你可以出来了。”
雪枫面色一变,以外地看向从圣坛后走出的人,高挑挺拔的身形,平凡的眉目,恭恭敬敬地向左擎苍行了礼,然后又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淡淡一枚微笑,“地明王。”
雪枫张口结舌,“你……”
“高阳的‘叛变’是本座指使。最初是齐飞宇想要利用高阳的一个秘密,将叛徒的罪名嫁祸于他。但可惜他不知道,本座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命人秘密调查过高阳的身世,知道他原本有一个兄弟,当初他被卖到烛龙教,他的弟弟却被瑶山派买走了。忽然听说本座要攻打瑶山,他自然不能安心。对么,高阳?”
高阳恭敬答道,“属下当时确实差点就动了发密信的心思,可是教主待属下不薄,属下岂能背叛,所以将这件事禀明了教主。”
雪枫此时却怒了,低声咬牙切齿到,“这么说你们两个一直在演戏?”
左擎苍看向雪枫的眼神稍稍带了些歉意,“既然高阳不可能是叛徒,人选就只剩下两人,所以本座将此消息封锁,只有本座和高阳知道。本座答应了夏护法,只要他受几天委屈,本座便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弟弟,相反还可以保他平安。然后本座令高阳佯装报信,引出真正的叛徒。”他说着,目光转移到齐飞宇身上。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原来这其中这么多曲折,就连地明王都被蒙在鼓里。
雪枫一听,合着左擎苍把他也算到叛徒候选人名单里去了,气得差点当场就挽起袖子跟人干架。还有高阳,竟然敢忽悠他,今晚看他怎么收拾他!!!
“齐飞宇。”左擎苍继续说道,“你可知,经历高阳的变故后,本座仍然会亲自带人从天镜湖进攻的消息,只有你知道?”
齐飞宇惨白了脸色,嘴唇嗫嚅几下,不再做声。
整个大殿一片哗然。没想到天明王真的是叛徒!
从十三年前就在教中成长的少年,怎么会?
“来人!”左擎苍狠声到,“将叛徒齐飞宇收入死牢!”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要长评啊~~~~~谁好心眼给俺个长评吧~~~~~星星眼~~~~~~~~~~
第 26 章
左擎苍三天之后才终于去地牢见了唐煜一面。
并不是他不想去见,他是怕一见到那个人,自己的内伤就又被郁结到内伤,所以他稍稍休养了两天,缓了缓,也把自己的思路理理清楚。
正道各派之间关系一向紧密,既然齐飞宇是正道奸细,唐煜与他之前会不会认识?自己当初在桂香镇遇上唐煜,究竟是偶然还是另有玄机?
一想到唐煜也可能背叛自己,心脏上就好像有东西一块一块往下掉似的,连着血丝碎肉,痛入骨髓。
越想越悲,越思越怒。他决定把齐飞宇处决后,就把唐煜软禁起来,既然他敢选择背叛选择离开,就怨不得自己心狠。
但是那样,唐煜会恨他的吧?
无所谓,恨就恨,这世上恨他左擎苍的人还少么?!
抱着种鱼死网破般的心情,左擎苍在第三天的早上出现在黑暗的牢房门口。看守牢房的侍卫惶恐地为他打开门,他令所有人都留在外面,然后自己往铁栏深处走去。
两旁的牢房里,时常有不知被囚禁了多少年月的囚犯,看到左擎苍的身影经过,一个个都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空气里面飘着一股难闻的异味,仿佛是从长年没有洗过澡的人体上发出的,密闭不流通的空气也在发酵变臭。在这样环境里,唐煜一定很受不了吧?左擎苍一边走一边这么想着。
深处的一间牢笼里,熟悉的银红人影正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