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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多玩几天,我今晚准备回去。”
“有事?”
“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季南游喝干酒,把剩下的鱼肉就着姜汁吃完,咂舌到:“你这日子过的太节制,没甚意思啊。”慕北驰折了枝桃花装在长匣里,揣在怀中,笑道:“凡事有度,意犹未尽才有回味。”季南游甩手,不以为然。“行啦行啦,那你先回吧。我再兜几天。”慕北驰上马与他告别,临走前犹豫了下,道:“早些回来。京都多风,天变得快。”
季南游挥挥手算是告别。收拾了下,自去寻访了旧友。有朋自远方来,把盏言欢,开怀痛饮,美人乡里逍遥沉醉,不亦乐乎。
“我说小季,怎么瞧着你心有郁结未解呢?”
“哈?这怎么看出来的?”
“嘿,哥哥开了二十多年镖局,形形色色的人不知道见了多少。你又是不擅藏事的,我搭个眼就能瞅出来!”
“您这手得教我。老弟我这阵子遇见的都是闷嘴葫芦,心思都掖肚脐里了,不露点出来。”
“说来听听,看哥哥能不能给你支支招。”
“我有个朋友,算是救过我的命。他现在遇到点麻烦事,赶着撵着的要和我划清界限。你说哪有这理儿,还不许还人情的?我也知道,他身体差,所以心气儿更高,不想被人看低了去。那也不能用同情俩字儿就把情分撇清了呀。敢情我就那么不值得信?”
“那你到底同情了没?”
“咳……老哥你也知道我性子,遇着了弱小总免不了同情心作祟,想着搭把手。可能确实有点怜悯的意思。可情绪它不由我控制啊,一不留神就漏了点出来。”
“你这朋友的事是不是很棘手?你就算搅合进去也不定能帮上?”
季南游想了想,和朝中权贵对上,确实挺麻烦,完全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点点头承认。
“他身边是不是有能帮上忙的人?”
“没有。”听说云息连人都搬出去了,拒绝洛家庇护,明摆着孤军奋战啊。“他常年独居,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
对面的中年人摸了摸胡茬,劝解道:“小季,我觉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人也许是独撑太久了,早忘了怎么向人求助。他先想着把你从麻烦里摘出去,存了护着你的意思。这种心态,和信任没啥关系。”
季南游不吱声了。想起那晚,洛云息冷静下来先想的不是怎么应付以后的状况,也不解释发生了什么,而是把他激走。这人怎么能如此贪心呢?妄想保护所有人。他是笨蛋吗?
他们都是笨蛋!
“行啦小季,想明白了回去坐下好好说,爷们间有啥事不能摊开来说的。我说你就别挠我那桌板了,都给你挖出洞来了!赶上大赦呢,你手下积点德吧。”
季南游讪讪的收手,虚咳了声。诧异道:“什么大赦?”
“你不是从京都来的吗,还不知道?皇太后凤体违和,圣上下诏大赦天下给他老人家积福德。”
就是说太后要不行了?朝中的形式季南游不是太了解,只知道皇上虽软弱,却是个大孝子,太后王氏是位极其有政治头脑和手段的女人,对左相的势力还能勉强牵制下,她去了,怕是反左派的日子更难过。咂么了下北驰的临走前的话,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下也不多说,只拣了些京都的风闻趣事讲了,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各自搂了歌妓温柔一番,隔天,告辞返京。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在想冰箱里的带鱼…
明天是红烧还是油炸?
☆、但感别经时
起早贪晚,策马疾奔,只用了六日,慕北驰便赶回了乐平。去秦岚疏那照了面,换身衣服,洗去满身风尘,抱着‘湛露’踏着熹微的晨光,来到洛云息的院外。
李方鸣示警,几个暗哨隐藏气息,蓄势以待。慕北驰停下脚步,不以为然地望向四周,哂笑了声。趺坐于青石上,遥对着洛云息的屋子,弹了支《远思》。指法精湛,清雅柔美,含着化不开眷恋情意。
洛云息闻弦推门。与他两两相望。
慕北驰含笑而对。他的笑容很有魅力,眼角微微翘起,折出细小的纹路,带着与生俱来的风仪和优雅,以及被岁月历练出的从容与自信,让人心折。
“庭中有奇树
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
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
路远莫致之
经物何足贵
但感别经时……”
悠长沉和的声音和乐缓缓歌。不温不火,余味绵长。曲毕,慕北驰从怀里取出支桃花放在上青石山,飘然离去。
见到了人,诉了衷肠,采了千里之外的□带到他身边。心里充满了平静安稳的愉快,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
洛云息拈起花枝,粉白花瓣略泛黄,边缘微卷起。京都的桃花还没有开,定是从远方带回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能维持着没有枯萎凋谢。地上散落几片花瓣,风一吹,沾在衣摆上,点缀了苍白枯燥的生活。他嗅了嗅花瓣,清浅地笑了笑。李方鸣还是第一次看见洛云息笑,眼神澄澈,梨涡隐现,像溶了汪清泉。
午时过后,小憩片刻。洛云息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木雕。顾瑜瑾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遮住满目光线。他皱着眉抬头,转身回房。
“小曜。我有话想说。”洛云息背对他停步。顾瑜瑾做了个手势,让周遭的人散去。低声问:“怎样做你才会再回头看我。”回答他的是冷淡的闭门声。顾瑜瑾默然坐在台阶上,从怀里拿出把木梳,小心翼翼地抚摸,忆及昔日光景,黯然神伤。
他是年轻有为的朝中权贵,是恩宠深厚的世家子弟,有上司赏识,有属下顺服。可那又怎么样呢?褪去光鲜的外衣,只是个搏命的赌徒,孤注一掷,把最重要的东西输了出去。顾瑜瑾觉得,在洛云息的门前,他仍然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茫然无助的孩子,在绝望中渴望救赎,等待小曜拉起他的手,引领他看到光。
就这样坐了一夜,想了一夜。听着屋内压抑的咳嗽声,心疼了一夜。曙光初现时,顾瑜瑾阖眼轻叹,一夜愁肠,尽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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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言不再吹埙,把它收好放在锦盒里,每天拿出来看上几眼。
“少东家,您最近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年轻人凡事想开些,能有什么迈不过的坎。”
“刘掌柜,我没事。”洛璟言勉力笑笑。
“是不是因为洛四爷回老家了,您一个人孤单的慌?晚上到小老儿家里吃饭吧,让我那媳妇儿做几个拿手的菜给你尝尝……呦,客人来了。”洛璟言调整了心情,正想招呼,发现是顾瑜瑾,愣住了。他们从上元节之后再没有见过面,他已经不需要顾瑜瑾的解释,这个人伤害了自己的亲人,什么解释也无法抵消。
“顾大人,您需要什么?”洛璟言平静地开口问道。
“按往常叫。”
“尊卑有别,草民不敢。”你是尚书的儿子,我只是商人的儿子,纵使之前不在意,此刻才明白终究是不同的。你一个指令便能围住我的家宅商铺,逼得我四叔远离,不得相见。
“璟言。”
“大人请讲。”
“你来。”顾瑜瑾当先走了出去,洛璟言随其后,隔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穿过车行人流,来到国公府外。“顾大人,有什么事请现在说吧。”“进来。”洛璟言不动。顾瑜瑾站定,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四叔还好吗?”“瘦了些,精神尚好。”洛璟言点头行礼,“若没什么事,草民告辞了。”
“璟言,我不会伤害你们。”
“那我四叔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他不信我。”
“被人软禁看管,怎么信?”
“我从没有限制你们任何行动。只是表明态度,我不派人,父亲就会派人。”顾瑜瑾难得解释了句。他没有说谎,受伤的事瞒不了尚书大人,还有那些嗅觉灵敏的下属官员。自己只得先动手把人护起来,告诉他们这里不能动。同时,也在告诉小曜,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但是这种做法在洛云息眼里却代表了另外的意思:我捏着你的把柄。他说的对,洛云息不信他。从那次背叛以后,他再也不肯信他。
洛璟言茫然困惑,喃喃道:“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能坦诚相见?”顾瑜瑾落寞不语。要他怎么说,对着曾经肝胆相照的朋友,亲密无间的爱人解释,我不是以此要挟来害你,不要如此提防。要他怎么说!而且说了他就会信吗?他们已经背离了太远,中间隔着许多人许多事,信任的丝线拉过了界,崩断了。
“顾大人,你如果认为自己的心意该懂的人一定会懂,什么都不屑传达,迟早会失去重要的东西。”洛璟言不客气地说完,干脆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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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属下明天需要休半天假。”李方鸣一板一眼道:“属下要去把洛云息的木雕卖掉,换些米面送去。”
“准。”顾瑜瑾挥挥手,想起了什么,道:“他肯和你说话?”
“他只把物件堆在院子里,下面压了张纸,写明要求。”
“我买了。你照着普通人家两个月的用度,拣最好的送去。他还需要什么?”
“花种和家畜。”
于是,国公府里最优秀的侍卫任劳任怨当起了搬运工,拖了一板车的食物和一条半大不小的狗崽运进了洛云息的院子,木着脸无声无息地飘走了。李方鸣是个很尽职负责的人,米面蔬菜都是精挑细选的,狗崽也是从认识的官员家“笑纳”来的——他早就觉得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不该养条如此精神的狗。
可惜尽职负责不等于知情达意,洛云息看着这条养得油光水滑的壮硕黑狗,很怀疑那个木讷的大块头是怎么理解家畜概念的。难道不该是些鸡仔之类的吗?他连自己的饭食都懒得折腾,你让我喂它吃什么?!显然,官宦家出来的侍卫脑子里家畜和宠物的用途是等同的——消遣解闷加炫耀,除此之外并无他用。
果不其然,黑狗崽很快就表现出厌食的倾向。当晚,洛云息做了独自生活以来第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伺候它。自己跟着吃了些。顾瑜瑾知道后很满意,把收藏的兵器赏给了李方鸣。
“方鸣,妙计。”
“……”大人,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章节告诉我们,谈恋爱嘛,要弹才能有爱(你够了!),嗯哼~~
☆、两个客人
桃花开满京都的时候,洛云息的小屋里迎来了位真正意义上的客人。李忘拄着拐杖,蹒跚地寻上门来。惊蛰(黑狗的名字)闻到陌生的气味狂吠,李方鸣判断来人没有威胁,隐在暗处不动。洛云息开门,触到李忘温暖关切的目光,百般委屈突然涌上心头,低头哽住。
“小晞,不让我进去坐吗?”
洛云息手足无措,想抱住人又不敢,想催人走又不舍,“我,不行……你……”李忘溺宠的拍了拍他的头,“如今我还怕什么呢?”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比和亲人分开更可怕的呢?李忘进了屋,在圈椅上歇了半晌,环顾屋内笑道:“收拾的不错。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若是在几月前听到这句话,洛云息定是满心雀跃,眼下却是苦涩不堪,摇头道:“士哥,为什么要过来。我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