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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青凡转向天参。这人大白天也是一身黑衣,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唯一可见的就是一双眼睛,形状极其漂亮,但目光十分凌厉。既在成香十景排名第三,又是成香坊十大帅哥之首,想必是个极品人物。剑法也领教过了,后背上那道口子就是很好的证明。只不过这人怎么看,都好像是……他的,情敌的样子。
天参抚着胸口,勉强站立,调息半晌之后,向伍青凡抱了抱拳:“伍堂主,唐突了。”
“不妨。”伍青凡还礼,“你的伤……”
“还好,”天参顿了一顿,道,“刚刚伍堂主避过一百三十九剑,天参剑下,还没有人活过三十剑。”
“能令堂主倾尽全力,伍某不胜荣幸。”怎么感觉有点像托孤?
“如此,天参可以放心了。”天参沉声说道,又一拱手,转身而去。
伍青凡一时失笑。这个人倒也有趣。
“回神,”醉香粗鲁的扯住伍青凡,“脱衣服。”
伍青凡暗自叹气,由着他把自己上衣扒下来,处理背上的伤口。
多么希望身边这个人早一点开窍啊……
好在还有其他的事情分神,伍青凡也有的是时间跟这个迟钝的美人消磨下去。一直在他身边,一直一直的看着他,陪着他,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吧。
于是发展刑堂,训练新血,做生意;流汗流血,挣银子。日子过得很快,时常和醉香一起讨论坊中大小事务,一起喝个小酒,赌赌小钱怡情。也会吵架,偶尔也会动手动脚,醉香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伍青凡的接近,身心都不再戒备十足。开始时病症还发作了一次,再后来几乎全无迹象了,大有彻底消失的良好兆头。
坊里的众人也都接受了伍青凡,只是后来他们发现,这位刑堂主在头脑上更比醉香狡猾三分,时常把人绕进去剥削压榨干净了,受害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这一点,折戟颇有体会。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伍青凡手下一个小姑娘,就从醉香的护卫沦为了伍青凡的半个长工,还是无薪那种,稍有不满就会被要挟与心上人断绝关系,真是有苦难言。
就这么鸡飞狗跳、热热闹闹的,醉香开了新买卖,把几个堂主都打发出去做了老板,给他挣取白花花的银子,成香坊越做越红火,坊主越来越懒惰,伍青凡的希望……仍然十分渺茫。
转眼便是三年。
正值隆冬,新年将至。成香坊上下一片喜庆。出去的堂主们陆续回来,每每呼朋唤友,喝酒买醉。夏子陵年及弱冠,颇有大将风度,已很少向醉香挥刀怒骂,改作冷嘲热讽。反应还是慢,教小时候无趣很多,更加不能招惹。
这天,折戟出去采买新年用品,回来时带来一个十分斯文和气的年轻人,老远就喊:“老大老大,你看谁来了?”
醉香隔着门扒头看了一眼,立时夺门而出,将来人一把抱住,又揉又捏,亢奋非常:“小雪!”
“不要叫我小雪!”年轻人奋力挣扎,强烈抗议。醉香只好改口道:“阿骆。”再次抱紧,亲热无比。
伍青凡还坐在屋内,看了一眼沉沙,沉沙连忙回道:“那位是文骆雪文公子。是老大的弟弟。”
“弟弟?”伍青凡初次听说,眉头一动。
沉沙连忙解释:“血缘很浅的了,据说文公子的祖父和坊主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早年送去哪里学艺了,现在可能是艺成回来吧。”
伍青凡点点头,示意明白,又向门外看了一眼,见文骆雪抗拒着醉香八爪鱼一样的拥抱,心里有些不悦。于是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走到门口。
折戟见了,连忙见礼,醉香和文骆雪也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同时退开一步。
醉香为文骆雪引荐:“这是我们刑堂的新堂主伍青凡。”
又向伍青凡介绍文骆雪:“他是我的弟弟,文骆雪,你可以叫他阿骆。”
文骆雪微一点头,伍青凡略略一笑,彼此算是打个招呼。
然后醉香就兴冲冲的提议:“阿骆我们去找小夏好不好?你很久没见他了,两个人样子都变了不少,要不要去看看?”说着,就拉起文骆雪手臂,两人一鼓作气的冲出院子去了。
伍青凡偏了偏头,微微无奈,于是整整衣服,施施然回刑堂而去。
剩下不明就里的折戟沉沙,一个呆在院子里,一个傻在屋内。好半天折戟才回过神,进门见沉沙捧着一撮不明物体奇怪道:“这是什么?”
沉沙欲哭无泪:“茶杯。”
折戟嘴角情不自禁的一抽。
伍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啊啊?沉沙心底哀嚎,你倒底是要我怎么办你明说好不好!要不要告诉老大,你划出道来嘛!!
一连三天,醉香都和文骆雪在一起玩乐,似乎完全忘记了伍青凡的存在。闷头关在刑堂里的前城主大人,开始严肃审视自己对醉香的态度。他有这么容易被忽视?这几年他也没少下功夫,还是说,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血缘的关系?即使那么浅的血缘?
第18章 18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日逐混乱。避世到不知所踪的北斗回来了,更让人震惊的是,当年的冷艳美人不仅已经嫁人,还带来个不满一岁的儿子,一到坊里便引起轰动,无数人心碎成片,无数人难以置信。这位当娘的也不含糊,一回来就把孩子扔给了南斗,然后抓来七星、红鸾、九曜,四人愉快的打起麻将,一时天昏地暗,废寝忘食。
因此南斗再出现时,就是一副全职奶妈的形象,左肩膀上扛着他的宝贝小鸟……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右肩膀上扒着北斗面无表情的儿子;胸前挂着布兜,装着尿布玩具点心吃喝;身后背着背篓,随时准备伺候这位祖宗好睡。虽说小孩子和动物有些相似之处,赶一个也是赶,放一群也是放,南斗这几天还是给折腾得神情憔悴,要死不活,连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要知道,南斗出行,一般还是很壮观的,向来是成香坊里一大特色,堪称流动风景。这不仅归功于他身后那一大群猫猫狗狗莺莺燕燕,还在于他本身,无论从高度、宽度、厚度上,都很容易被人误会成,呃,一头大猩猩。如今再加上北斗的儿子,每每坊里走动,便叫人争先恐后引颈相望。
北斗的儿子压根就是冷美人的翻版,还不会说话走路,已学会冷眼和冷笑。除了南斗,他还谁都不肯亲近,见了醉香也只是流了几滴口水,愣了一会神儿而已。
当然,这些事对其他人来说,无足轻重,无非是多了个娱乐。人们的目光,还是更多的投向了新年晚宴,以及天参成名已久却难得一见的剑舞。
黑衣,红纱,白银面具,清锋如水的利剑。
神秘。狞厉。梦幻。强大。
很难想象,那么一个锐利危险的人,也可以温暖可人,柔美非常。
看不见面貌,也无法捕捉他的眼神,然而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开始时,是激越,剑光疾闪,剑气如虹,狂风骤雨一般令人几欲窒息。并非眼花缭乱的华丽,也不是对敌时的愤怒与凶狠。而是奔波在外的人归乡的欢欣鼓舞,是熟识的人久未谋面,却不期而遇的振奋与激动,是孩子获得宝物后的欢腾雀跃。
然后,剑势再转,悠闲随意,绵绵不绝。每一招,每一势,每一个转身都是风情万种,一气呵成。虽然缓慢,却连贯一体,不见空隙。虽然柔美,却并不显得阴柔做作。比快的时候更加入神,更加动情,也更加难于把握。一息绵长,悬而不绝,让人屏息。黑缎的刺绣长袍随着脚步悠悠动荡,水红的红纱笼在黑衣外随着动作翩翩浮动,缠绵优雅,轻松自如。
没有笑声,没有容貌,却令人由衷欣慰。
本来伍青凡还以为能够看到天参的本来面目,在天参顶着那张雕花白银面具出场时还觉得失望,可是一曲终了,舞歇剑止,伍青凡忽然觉得,这样子的天参才是完美无缺的。
四周一片静寂,半晌之后忽然欢声雷动,喧嚣不已。院内外鞭炮齐鸣,烟花绽放,男男女女都冲到了场子里,抱作一团,欢呼雀跃,乱作一气。朱雀抓住了天商的酒瓶,红鸾扯住了天参的头发,七星压倒了沉沙,夏子陵踹翻了北斗。每个人都在笑,每个人都真实而快乐。
伍青凡正考虑要不要加入,身后已有人扑上来,一把将他掀翻在地上。熟悉的药香,如花的笑颜,正是醉香,慢慢向他倾下身来。
纵情欢腾的人群中,情态百出,混乱不堪。没人注意到腹黑的刑堂主被无良老大压倒在地,也没人注意到醉香花瓣一样娇嫩嘴唇落在伍青凡唇上。美人如花,笑容美好,明眸璀璨。
伍青凡自认为很冷静的挑起眉毛,声音却无比低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醉香大大点头。
“确定?” “确定!”
“没喝酒?”再次确认。 “没有!”美人微微不满。
“那就好。”伍青凡扯下醉香的脑袋,将他压向自己,“继续。”
有人滚到他们身上,被醉香一脚踢开;有人从伍青凡脚边爬过,被他顺势绊翻;有人眯着醉眼打算一探究竟,被两人联手一左一右出拳打成熊猫眼;到后来不知谁的酒坛脱手而出,正中醉香的脑袋,酒液四溢,浇了两人一头一脸。
醉香恨恨,磨牙霍霍。翻身爬起来,拖着伍青凡自混乱杀中出一条血路,从那忘形的温情和繁华脱离出来,相顾一笑。
手指纠缠在一起,衣衫凌乱满身酒气,眼底还有未褪的热情,醉香望一眼人群,看看伍青凡,似乎已经决定。
“我们去温泉。趁现在没人。”醉香嫣然笑道,轻轻牵动手指。两人一前一后悄然摸到温泉的浴房。伍青凡实在是很想把这个提议看作是邀请,但就他对醉香的了解,百分之百是不可能的,只觉他行为举止都十分反常,生恐再出了岔子,只好强自按捺情潮涌动,静观其变。
醉香坦然的一层层扒掉外衣,棉衣,内衣,脱去鞋袜,初生婴儿一般跳进池子里畅游,再极富耐心的梳好长发,仔细清洗,甚至还可以冲着极力忍耐的伍青凡催促。
“快点下来啊。不然再晚他们就都来了。”醉香歪着头,有些不解。
伍青凡暗自内伤。
终于慢吞吞开始脱衣服,他不是圣人君子,美人在水,一步之遥,先扑过去再说吧。扔掉最后一件内衫,涉水而去。
有火把的光,袅袅雾气,朦胧飘渺。此情此景,永生难忘。
美人侧着脸,有些稚气,天真无邪。伍青凡靠过去,恍惚失笑。
“嗯?”醉香微微困惑,“笑什么?”
伍青凡摇头,轻抚他耳后长发,亲吻上去,轻声细语:“再来一次。”
一个人的动作,变成两个人的纠缠。
第19章 19不过看样子……还没被吃掉
“有人过来了,”伍青凡随意披上衣服,把水淋淋的美人抱上岸,用衣服裹好,“听声音是北斗那几个疯婆子,我们先回去。”
身形一晃一翻,自窄窄的后窗穿出,绕过几名闲散的下属,飞掠向醉香所居住的院落去了。
“果然在这里啊。”有人踢了一脚伍青凡遗落的醉香的一只鞋子,哼哼冷笑。(大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这是男浴室啊……)
“什么叫果然,刑堂主不能那么急色吧。”有人扫视全场,笑得不怀好意。
“肯定是老大那个笨蛋,一点危机感也没有,被酒弄脏了衣服,不到这里来才怪。”
“不过看样子……还没被吃掉。”
“看他那老毛病,一时不大可能吧……”
“唔。”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叹息,“可怜的刑堂主哟~”
一面踢踢踏踏出门,转过一座假山,来到另外一间女子专用的大浴房,纷纷解衣下水,很快就都舒舒服服的泡在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