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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就是这个目的,这些老江湖虽不可能被他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但只要能让他们加大那么一点点沈清玄或许无恙的猜想就够了,顾忌着沈家威势,他们也不敢再这么嚣张,毕竟他们之前敢试图硬闯,心里怕是有八分肯定沈清玄活不过几日了。
“范叔还是快上去吧,一会儿家主要怪罪了,”说着就很自然地伸手请老范上楼,连围观的人群都不自觉给他让了一条路。
程帆这下才反应过来,被人忽视的感觉引得他怒火中烧,眼前这个少年眼生得很,想来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他于是伸手一挡拦住苏木,“这位小公子才来就把范管事给叫走了,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小公子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苏木回头,眼神极淡地瞥了他一眼,被衣袖挡住的手紧紧捏住,面上却不带丝毫紧张。
“是我唐突了,程少侠有什么要说的,我保证传达到。”
“呵,”程帆见他服软,得意地收回手,“不用你传达,请带我前去拜见你们家主,就说御林派门下弟子程帆特来拜见。”
“这样啊……”苏木这个尾音拖得很长,眼睛转动着把程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程帆也被他看得不自在,没好气地问他“小公子看得这样仔细,是在下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么?”毕竟还是正正当当的门派出来的,性子再冲再鲁莽,说话也还是比较有教养的。
“没什么不妥当的,”苏木一边说一边移开眼神,开始慢慢扫视围观的人群,其实那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可他真就做出了一副对这群人的身份了然于心的模样,倒是把在场的各位都震了一下,这小公子实在眼生得紧,却像是对所有人的来历背景都一清二楚一样,江湖上到底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苏木看到后来就皱眉,程帆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苏木的表现令他觉得恼火,像是自己正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样,正要说话时苏木先开口了,问他“贵派掌门没有来吗?”问话时候心中暗自懊恼了一下,刚才应该问问落霞御林派掌门姓什么的。
程帆先愣了一下,不太清楚少年为何要问这个,顺口就回答“师尊轻易不出门,自然是在门派内修炼。”
“哦,那有拜帖吗?”
“……在下出门远游,途径此地时偶然听见沈家家主遇害,师尊并不知晓此事,所以并无拜帖。”
苏木当然知道他没有什么拜帖,所以他才故意这样问的,“那么,如果程少侠想拜见我家家主的话,还请拿了令师尊的拜帖前来,或者由令师亲自出面,少侠相陪,我相信到时候我家家主一定很乐意接见你们。”
一席话说得客客气气,却又字字带枪,说白了就是你一个御林派小小弟子,你有什么身份来见我沈家家主?至少也得是一派之主的掌门来了才有这个面子,那也得看我们家家主乐不乐意见你们。
程帆气得脸色涨红,可苏木又说得在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本来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就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的掌门来了,也得按规矩先递拜帖,再等主家相邀,他一个小小四代弟子,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就叫嚷着要拜见沈家家主,本来就只是为印证一下最近的江湖传言,可苏木这么直白地一说,在别人眼里,他立刻就变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了。
苏木一脸的纯良无害,好像他只是说出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气得程帆甩袖而去,落霞静立在旁心中冷嘲,没本事当什么出头鸟,你头比别人硬么?
看热闹的一哄而散,不少人都在幸灾乐祸,虽然不能知晓沈家家主的安危,可能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程帆吃瘪也真是大快人心。众人也收了些继续探查的心思,苏木那句话明面上是对程帆一人说,实则是对所有有心打听消息的人说,按那话的意思,他们这些在座的没一个有资格去面见沈家家主,若是真有谁把自家老大找来了,出动一派之尊来踩人痛脚,又实在太不尊重了些。
人群散了,苏木试了试药膳的温度,觉得不用回去热一遍,才转身上楼了。
进了房间,沈清玄靠坐在床上笑着看他,带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连老范看他的眼神都不似先前那么轻慢了。
这几步路的距离,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沈清玄肯定知道了,苏木觉得脸有点发烫。沈清玄挥手让老范下去,盛粥的碗也换到苏木手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苏木把碗端到床边,舀了一勺轻吹几口喂到沈清玄嘴边,这人满脸舒适地张口吃了,依然笑眯眯地望着他。
“对不起,”苏木道歉。
“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太冲动,听不得他那样说你,平白给你得罪人了。”虽然说话的是苏木,可大家这次都知道他是沈家的人了,沈家的人说的话,自然就是沈家的意思。
“你担心御林派?”沈清玄乐呵呵地又咽下一口粥,“放心吧,这样的小门派我还没放在眼里。”
“不过,”话锋一转,带了几分欣赏“没想到我还轻看了你,”这人以前关在深山里十几年,初识的时候连说话都带着青涩,相处这么久,也只在自己面前才放得开些,现在却主动站在那么多人中间沉稳自若地说话,还说得挺漂亮,虽然是件极小的事,可对他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沈清玄比谁都清楚。
“狐假虎威而已,”苏木知道,若不是丈着沈家的威名,他今日就是说破喉咙也没用。
“那也得这狐有虎的胆量。”
一碗粥下肚,沈清玄又把他拉到怀里,“以前出个门你都要戴席帽遮脸,我想你是不乐意见生人的,这几日怎么都不戴了?”
苏木也伸手回抱他,感受着沈清玄的体温,简直想不到这人曾经两次奄奄一息地倒在他面前,要依靠他的药人之血才能存活,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人受伤的样子,那种如万蚁噬心般的恐惧与刻骨铭心的担忧他实在不想再回味一遍。
如果连露出这张脸的勇气都没有,他要怎样变得强大,要怎样去成为这个人的臂膀。
“太麻烦,不想戴了。”
“我早就说不用戴嘛,这样清清爽爽地多好。”沈清玄呵呵地笑,弯下头咬了一下苏木的耳朵,满意地看着他连耳根都变得绯红。
百里风到的时候,灰头土脸的样子差点没让人认出他来,额前耷拉了几缕头发,身上好几个地方溅了泥水,裤脚居然还拉了一道口子,也不知是被哪的树枝割的,身边又没个护卫,于是站在门口对着那名当值的沈家弟子说干了舌头人家也不放他进去。
“小兄弟,我真是百里风,百里风啊,哎,就是沈家那个神医,你肯定见过我!”
“哎?没见过?那你肯定听过我,你看你看,听过吧,那让我进去吧。”
“……你让我进去啊!我真的是百里风!啊?腰牌?什么腰牌?哦哦哦我知道了!哎呀小兄弟别赶人啊,我忘山庄里了没带来啊!”
“小兄弟你别动手啊!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一介书生你可动不得!你一动我就伤筋动骨……”
尽职的守卫像尊门神一样守在楼梯口,死活不让他过去,百里风绞尽脑汁也说不通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所以当他看见因听见吵闹而开门出来的老范时,差点没一个纵身扑过去。
事实上他也没扑过去,反而被一边的护卫飞起一脚踹到了楼梯下,背打到桌椅“哎哟哎哟”地哀叫半天,还好老范有心,走下来仔细看他,然后捏鼻皱眉不声不响地退后几步,然后吩咐“烧水,带他去更衣。”
老范的反应深深刺伤了百里风的心,灰溜溜地被带去沐浴更衣时,他满心满肺都是委屈。说来也是,他本来在丹房里乐滋滋地炼他的丹药翻他的医术,突然有人快马来报说家主路上遇袭重伤,把他唬得魂飞魄散鞋都没穿稳就往外跑,他的马是难得的良驹,脚力自然比别的快上许多,很快就把其他人远远甩在了后面,结果半道上又有人来报信说得人相救,家主无恙,他心中震惊之下便更加迫切!范向忠都急到来找他这股远水了,可见家主的情况确实危险,现在又说救回来了?谁救的?怎么救的?无数个疑问缠得他没日没夜地驱马狂奔,再好的马儿也受不住他这样折腾的,半日前他把马儿丢在路边,拍拍它的头说了句“休息好了去前面的小镇客栈找我!”就自己跑了,好死不死天还下起了雨,所以才弄得这等狼狈模样。
等他收拾妥当站到沈清玄面前后,就看见自家主子面色红润地翻着棋谱,他就更有为自己大哭不值的冲动,无数个问题哽在喉头还死忍着不敢问,说出来的非得是一句傻子似的“看到家主安康,百里风就放心了。”
“行了,别装了。”相识多年,沈清玄知他甚深,这人从年轻时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也难得他这么多年过来一点儿没改。
百里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家主你受了什么伤?伤到什么程度了?谁救的你?怎么救的?用的什么药?那人还在不在我想见见。”噼里啪啦一串问题出来百里风心里总算舒坦了,他是个名利心极淡的人,平生最在意两件事,一是家主性命,二就是专研医术,凡是与这二者相关,平时吊儿郎当的人就是豁出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而他在江湖上也的确颇负盛名,一身医术绝妙精湛,比那些传世绝学还要令人垂涎,常有人倾尽家财只求他一张药方,甚至正道门派也曾有多位掌门出面相求过,他也不摆架子,只一点,家主点头了,他就去救,若家主不允,管你是谁,你就是在门前把头磕破了他也不看你一眼。说起他与沈家渊源,也是他运气好,少年时不懂保身之道,横溢的才华反而令他卷入江湖争斗,得沈家相救后便一心向着沈家,否则若是没有沈家庇佑,他这出类拔萃的医术配上那一身废材似的武功,不知够他死多少遍的。
和沈清玄交谈几句之后,百里风的眼睛越瞪越大,几乎都要蹦出眼眶,“琅狐?你说那个琅狐?”
沈清玄点头。
百里风一下就跳起来“他在哪里?你怎么见到他的?不行不行,我得去找找,我一定要去找。”一边说就一边自己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念叨到最后就要向门外冲。
琅狐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很早以前就质疑过这个人存在的真实性,甚至有不少人认为百里风才是天下第一神医,至于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琅狐,不过是个说书者们编造出来的角色罢了。
可是百里风知道不是,其实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也是那件事,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那时候他还没有结识沈家,因为一些江湖恩怨东躲西藏,偶然落脚在一户农家。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他掏出不少的银两希望能留宿一晚,那家妇女很亲切地接纳了他,后来他得知这妇女的丈夫身染重病无钱医治,便自告奋勇地去救人,没想到那农夫染的病症他竟平生未见,面对那样奇怪又复杂的脉象,百里风只把了一会就给这男人判了死刑,在妇女的痛哭声中默默地留下一张银票离去了。这件事成了百里风的心结,后来他住进沈家,有心又去了一次那个小村庄,惊讶地发现那个男人竟然还活得好好的,并且劈柴挑水样样能干,震惊之下上门打听,男人听说他是当年留银票之人就要拉他进去喝水,好不容易说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