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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作者:乐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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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条斑斓的大蛇,狰狞而诡异。
    苏木抬头看见他的表情,才觉得有点尴尬,结结巴巴地说“吓到你了?我……我去那边,”说完提起衣服就要走。
    “等等,”沈清玄叫住他,指指他的身体,只柔声问“疼么?”
    苏木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因为那个声音里面的关心和担忧是那么明显,那么温暖,那么不可思议,应该……不可能是对他说的。
    “又呆什么呢,”沈清玄已经站到他面前,还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男人的手指轻轻碰了下他胸口处猩红的皮肤,“问你呢,这些……疼么?”
    苏木这次听清了,真的是对他说的,好像有一股细细的暖流慢慢注入经络,再传遍全身,常年冰冷的血液似乎也有了一点温度。
    “现在不痛了。”
    现在不痛了,那就是以前痛过,有多痛,痛了多久,很多问题一下子全冒上来堵在沈清玄的喉咙,哽得他有一点说不出话来。
    “……怎么弄的?”他不指望苏木会回答他,但是,他一定要问。见苏木果然垂下头去不吱声,他也不在意,径自捡了自己的衣服给苏木裹上,他身材本来就比苏木高大不少,就算那件衣服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可就苏木这小身板,勉强遮体还是没问题的。
    他自己就只穿了长裤,赤裸着上半身,又捡上苏木的衣服,随手一捞,就抱着苏木往回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顺畅无比。
    苏木不习惯这样被人抱来抱去的,尤其沈清玄体温比他高,烫得他有点不舒服。
    “我可以自己走,”一边说就挣扎着要下来,沈清玄才不管他,天气这么热,苏木身上凉凉的他正觉得触感不错呢,手上用点力把苏木抱得更紧些,嘴上只说“鞋也湿了穿不得,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割坏哪了怎么办,”苏木有点不乐意,沈清玄把他看得也太娇贵了,以前吃了药只穿一件单衣被琅狐丢在冰天雪地里他都活下来了,何况是点小伤小痛。
    “没关系,我还是自己走吧,”可沈清玄这次连话都懒得回他,稳稳抱着,一路哼着小调走得悠然自得。
    苏木没办法,比力量他肯定比不过沈清玄的,算了不就是被人抱着走一段路嘛,还省力。
    沈清玄见他安静了,心里很得意,眼角一瞥就看见苏木把头靠在他胸前,刚好贴近心脏的位置,偶尔几根长发被吹起来,挠得他一阵阵微痒,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丑奴的眼睛,只看见他眼睫垂下去形成两个好看的扇形,配着有些苍白的皮肤竟然有种莫名的美感,连那些红纹看上去也顺眼了许多,身上只裹了一件沈清玄的衣服,衣服虽大,还是露出了半截大腿,他之前就发现苏木的腿形生得很好,又细又长,嗯,触感也不错。
    “这些都是小时候弄的,”苏木突然开口说话,沈清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一次吃的药药性很烈,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一点这东西,后来用的药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也越长越大,”沈清玄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苏木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心中的惊讶简直难以言表,这是苏木第一次愿意说起自己的事,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苏木的腿上被移开了。
    苏木是见沈清玄盯着他的腿看,以为他在担心这些红色纹络的事,心里有些感动,思来想去还是开口说了。
    他总觉得如果是沈清玄的话应该没有关系。
    “刚长出来的时候有点痛,每次扩大的时候也痛,不过现在好了,没关系了。”
    “吃药?你生病了吗?”沈清玄的表情很关切,一脸担心地看着苏木。
    这个人,好像是真的关心他,就连这样的表情,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露出来。
    他救他一命,他却给了他许多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受,让他慢慢体味到作为人到底是该怎么生活的。苏木很多时候都觉得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幻想的,可偏偏这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温暖他的心。
    “没有,我没有生病,师父只是拿我炼药而已,”语气很自然,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沈清玄的步伐突然就停下了,他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苏木的脸,眼神深邃如汪洋,是苏木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炼药痛吗?”
    “痛,”苏木说完又想了一下,补充“很痛。”
    “你恨他吗?”
    “不恨,他是我的恩人。”
    沈清玄微微眯了下眼睛,似乎不太相信,良久他轻叹一口气,复又向前走去。
    夏日的森林郁郁葱葱,阳光被遮天蔽日的树木遮挡,被剪碎的光芒散散地落在地上,沈清玄走路带出一点沙沙的声音,催眠似地催得苏木慢慢就睡着了。安静的森林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鸟儿的声音也听不见,只有身边人轻轻的呼吸,美好得让人想落泪。
    多年后沈清玄卧病在床,梦里面就是他抱着那人缓缓走在森林中,那人睡颜安静如孩童,他恍惚觉得,那是他和他之间所拥有的最美好的时刻。
    苏木这次在外面待了有二十天,虽然不安心,却总是忍不住想再多住一天,直到有一晚暴雨来袭,爆炸般的雷声把他从梦中惊醒,他看见山洞外已经是一片雨幕,少量雨水溅进洞口,山洞有点倾斜,便顺着较低的角落一点点渗进来。
    “怎么了?”沈清玄被他起身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把下巴搭在苏木肩上,这样亲密的动作最近常有,苏木已经不会注意了。
    “……我明天回去,”苏木没回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嘈杂的雨声像鼓点一点打在他的心上,一如之前琅狐杀人的那个雨夜,剑气冰冷的感觉似乎还附在皮肤上,冻得他打了个颤。
    “冷?”沈清玄看他有点发抖,把手环过来搂住他,“先睡觉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嗯,”苏木依言躺下,整个人仍然被沈清玄抱在怀里,身上被男人的温度熏得暖暖的,脑子里却挥之不去琅狐冰刃似的双眼。
    便是一夜无眠。
    回去的路似乎变得很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耳边还留着沈清玄温热的呼吸,那句“你有时间再来,我不走”暖入心扉,好像他随时抬头,都能看到那人带着阳光的笑脸。
    开门的药童见到他着实惊了一下,苏木一点也不在意,反正他也知道他们私地下都在传什么,这几日第一药人逃跑的消息怕是没少被他们编排。
    苏木只是转头问了那药童一句“师父有找我么?”
    药童傻愣愣地看着他,听了忙摇头,这是个很小的孩子,看去不过五六岁,瘦瘦小小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苏木这次去见琅狐并没有进屋,只隔着门板听见一句“休息一下,三天后炼药。”
    心里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本来就是琅狐的所有物,那人怎么高兴就怎么弄吧,只是不知道会炼多久,会不会让沈清玄等太久呢。
    从当晚起就杜绝了其他食物,只喝琅狐为他特制的汤水,并且每日用药汤浸泡两个时辰,苏木心里有点不安,他经历过的炼药方式很多,这种几天前就从饮食开始限制的却只有一次,他记得他那次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炼药当天,苏木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只在腰上系了个结,走进他房间后面的小密室里面。
    这里是他专属的地方,其他药童都集中在几个大的密室里,只有这里,是独他一人使用的。也只有他在炼药之后还有好几人来服侍,在大密室里的的孩子们都是全扔在药汤里面,抗下来的自己爬出来,抗不下来的就死在里面,苏木对这些很清楚,因为他曾经也是那样。
    那种密室里药汤池很大,池底有许多锁链,进药汤的孩子全部用锁链栓住脚踝以防他们跑出汤池,漫长的折磨中有的被淹死,有的痛死,还有适应不了药力被毒死的,苏木现在都记得,那次他们一次进去了十一个孩子,那一晚的药有种辛辣刺鼻的味道,泡久了身上被火烧了一样疼,炼药期是两天,最后只有他活下来了,一起的孩子一个个死去,最后半天他只是和十具尸体一起泡在池里,周围除了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在药汤中还能模糊看见其他人的身体在顺着水流摇晃,就像他们还活着一样。
    所以当苏木知道自己拥有了一个可以单独炼药的密室时,他甚至是有些开心的。
    束缚双手的镣铐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为了避免药人挣扎太激烈弄伤自己,换句话说就是用来防止炼药中自杀的。
    苏木双手被栓住举过头顶,琅狐倒是也照顾他,给他用的镣铐外面都套了一层柔软的裘皮,不会磨伤手。
    好几名药童端了东西进来,苏木背对着他们,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看来东西不少。等药童们都出去了,才听见琅狐慢悠悠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好像在散步一样,可那悠闲的步调每踏一次,苏木的心就更沉一分。
    整个庄子里现在也只有他还要由琅狐亲自炼制,早些年他还小的时候,琅狐事事都是亲力亲为,后来收的药童越来越多,慢慢地就丢给他们去做,他只管交待配方和程序而已。最近这两年,苏木的身体以药人的标准来说已近大成,琅狐也少管他,像上一次就是让人送来药汁抹在他身上,又吞了几颗丹丸而已。
    密室的门关了,房间里只有他和琅狐两人,苏木虽然没回头,可他知道琅狐在看他,用那种尖刀似的目光看过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哪怕是一片指甲,一根头发。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苏木的汗就已经下来了。
    琅狐走过来,手指碰了下苏木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怎么没脱,嗯?”
    “是丑奴的错,没弄清楚今天要怎么炼。”
    “哦,”琅狐语调转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什么“是我忘告诉你了,”话音刚落,“刺啦”一声就把苏木后背的衣服扯成两半,突然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有点受凉,能清楚感觉到这具身体颤抖了一下,琅狐倒是完全不在意,一心一意地把苏木的衣服扯成碎片扔到一边,布料撕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苏木几乎觉得琅狐下一个要撕的就是他了。
    琅狐当然没有撕他,他只是把手指贴上苏木的后背轻轻抚摸,好像在欣赏一匹上好的丝绸,苏木被他弄得有点痒,还是坚持一动不动。
    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慢慢滑动,那人却一声不吭,也没别的动作,只感觉到一股慑人的压迫从背后至近处传来,化成无数条无形的锁链捆住他的全身,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觉得后颈处有一刹那的刺痛,是琅狐在他的天柱穴刺了一针。有了这个开端,接下来的动作就很快了,顺着督脉往下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每刺一针,都有一股寒冰一样的内息被传入体内,顺着督脉正穴四散至各大小经络,就像大水灌入江河,充盈了每一条血管,冲刷着他体内的每一处。
    苏木知道那是琅狐的内息,神经更是绷紧到了极限,只要琅狐对内息的灌入稍微差错那么一点点,他就会立刻变成被汪洋吞噬的扁舟,被突如其来的浩瀚内力震断全身经脉,死得无比凄惨。
    连下了这几针,琅狐的动作又缓下来,手指往苏木的腰部慢慢滑动,一寸又一寸,就像在描摹苏木骨骼的形状,然后在苏木的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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