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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得不对,但那是除了辉夜之外唯一一个不是第一句就叫他怪物的人,那种温暖,是无二的,如今只成了这只能逐渐冰冷,温暖不再的猩红。
就在所有人都一触即发之时,有什么力量渗透进来,像针一般的细微而又无处不在,风一般的无形而有质,毫无预兆的透体而过,渗透在每一个人的血肉中。如同冥冥中一只巨大的看不见的爪,牢牢的把人攥在锋利的爪牙之间。让在场所有人一窒,一时间竟然僵在那里。
一只名叫做恐惧的兽!平空袭来,将一切笼罩在它的魔爪之中,慢慢地玩弄着,折磨着。
那是恐惧,看不见摸不着,首先是出自于本能的恐惧。心里只是慌,很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害怕,每个人在心里边都听得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着呻吟着叫喊——要逃走,要逃走,心下虽然惶惶,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周围如同有上古洪荒的巨兽在无声切齿的窥视,在耳边吐着冰冷的气,听得到它齿牙交错的碜人声响,喉咙间低沉阴郁的咆哮。锐利的爪、血色的眼要将一切涅灭。冰冷从内心当中袭来,将自身地一点点热气层层剥去。
想要逃!
要如何逃?
一逃,就会被隐藏在恐惧中的野兽利爪捕捉住!不逃,便会被恐惧中的野兽毁灭!
世界失了声音,失了颜色,失了知觉,失了动静——没有动,只有静!
只得一瞬,众人全是脸色惨白,冷汗透体。
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只见到前尘从雪兽上跳下来,执刀向士卒们扑去,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从他身侧越过之时,辉夜只觉得挟着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人整个吞没。一时之间只感受到极度的愤怒,不再是恐惧,而是愤怒,却一样几乎要把人心吞噬掉。
只微微一怔,前尘已经越过了他,嘶喊着扑上去,挥刀就砍,众人却像被无形的爪牙拘役着,竟然不知躲避,有几人稍微清醒一点的,抵抗却也无力,一时竟也被他伤到多人,好在他狂怒之下,刀法毫无章次,只是胡乱挥舞,虽伤了多人,但也没有一刀毙命的。
原来,不可以让前尘离开草海,不可以和魔族见面,原来指的就是这个,这样子的能力,确实是一辈子被禁锢起来要好一些吧?——虽不是什么实质上的力量,只是让人出自于本能的恐惧!那也确实很恐怖了,让他都觉得畏惧!第一次感受到如同死去般的恐惧。
前尘是被他找到,被他带到这个本和前尘与世无争的世界上来的,这个祸,也是自己闯下来的。如今,要想人不知的话,只能是把这众人等——包括村民在内,一个不留,才能确保前尘那种能力不会走漏了风声吧!若不然,便是前尘的下场不堪想像!两者之间,如何选择?让那一边毁灭!
然而心念之间,眼看得前尘手中刀光狂舞,来不及细想就已掠了上去,袖中寒光架向了那一片失去了理智的光芒。方才那般恐惧似乎抽干所有的力气,前尘刀力沉重,这一刀却也架得勉强。
“往手!”一声低喊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两者之间作出了决择。选择了被毁灭的将会是前尘吗?他不由得神色一暗,心中隐痛,微微苦笑。
前尘见是他,一怔,然而转身又向另外一人剌去。辉夜刚刚那一刀已是勉力而为,此时也是追之不及。
那将官也算有些胆色,那般的恐惧中,还能从一边抢上来,勉强挡下一刀,辉夜得了这个时机,长鞭飞出,此时虽无甚气力,然而他鞭法犹在,将前尘长刀一卷一抽,只听得长刀伧琅落地。
然而前尘盛怒未消,见长刀被抽落,便反身向一旁方才杀人之人扑去,将那人扑倒,张口便咬。
“够了。”这一番动作只觉得全身无力,竟然拉不开前尘,眼看着他满脸流泪,口中却死死咬住不放,被他咬住那人眼中露着恐惧,却如同狼牙下的小羊,丝毫不敢动上一动。——那般的恐惧?辉夜见拉不开他,而其余人一脸惧色无一人敢上前相帮,心下一横,一鞭狠狠抽在前尘背上,见他仍不松口,第二三鞭便接二连三落下。
前尘终于觉得吃痛,松了口,抬起头来看着他,却是狠狠吼道:“不够!他们,他们……不饶他们……”
他脸上全是泪水,嘴边却是血红一片看起来着实吓人,但也不是刚才那种恐怖的压力感。然而神情却是既悲又怒。——辉夜一时怔住,竟不知该说什么。
“小孩子啊!那些小孩子啊!”他流着泪喃喃道,一边抬头张望着,满地血污中一地吓瘫了的村民。虽然刚才那般恐惧的感觉不在了,然而周围的人竟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动手的。
他茫茫然地看着,缓缓向一个孩子伸出手去。
然而那孩子却猛地拍开他的手,失声惊叫起来,向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开去:“怪物!”
前尘怔住,一声不吭的看着那孩子,他那样不声不响地注视反而让孩子哭得更大声。
万籁俱寂。
怪物!
怪物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
孩子仍然大哭着,惊惶万分地四处逃避,一声声地哭喊:“我害怕我害怕……妈妈……我害怕……怪物……不要过来……我害怕……”
哭声仿佛喊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每个人都在害怕,却说不出为什么!人人面面相觑着,在彼此的眼中看见隐秘的惧意,自己的别人的,层层重叠着,被不断地放大。
满场中只有孩子的哭叫,凄厉而不祥。在人的心头上一声声撞击着,荡漾起无色的恐惧的波纹。
“别怔着!你快走!”辉夜一把扯过他,微微有些喘息着。在他耳边低声道。“进了草海就没别人能再找得到你,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谁都不要相信,也不要去找青丝——等着我来找你!”
辉夜?
感受到捉着他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辉夜你也在害怕么?
前尘却依然茫然看向他,只觉得视线也似乎是模糊的。要不然,多日来唯一的玩伴,近在咫尺的脸精致而苍白,会是这般地熟悉又陌生?眼中一样有那般地惧意,那种叫他怪物的人眼中所特有的惧意?虽然淡了很多,然而那是惧意,!如同两只受了惊的小免子藏在里面。他从小看到大,不会认错!
为什么?你会害怕?你明知道我绝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害怕我?
还是那时说过的话都是骗人的?骗我的?
“前尘,不是,怪物,你信我!”
“好啊,我信你。”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骗我的!?怪物始终都是怪物……吗?
为什么连你都要怕我?除你之外,我已经再没有朋友了!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东西了!却连你也怕我么?
“快走!”见他怔然,辉夜推了他一把,停了一停,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你不是怪物,我信你!”
这样——就是辉夜了!
前尘才像一时清醒过来,怆惶地四下看了一看,慌乱的跑开。然而终究记得辉夜的话,一直往草海的方向跑去。
辉夜本来还戎备着,见众士兵想顾怔然,竟无一人敢追,看着那将官,不由苦笑,“现在意下如何?”
场中人个个赅然,面有惧色。神情萎顿。只有那将官还能稍微振作一些。见得这般情景,辉夜所召援军也是即将到来,知事也不可为,倒也不逃。只叹了一声,“还请皇子宽恕在下人等冒犯了。”
辉夜本也无意,听得他这句话,一口气才泄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竟是同样的微微的惧色。惊恐慕名却又不知为何。缓缓地萎倒在地上。
过了片刻,众人才缓过神来,村民各自寻着自已亲人尸身地,却也只敢小声地哭泣,仿佛那般恐惧还在身侧一般。众兵士也是垂头丧气,默不作声地扶持着伤者到一边去包扎。其情景叫人看了也觉凄凉。
那将官与辉夜坐在一旁,两人都也无甚心力再战,此时相看一眼,倒也生出些同舟共济,劫后余生的同感来。
然而,一边却忽传来士兵的惊呼!恐惧而惊惶!
两人还不等起身来看,就觉得有一种奇特的味道直扑而来。
药香?
却又不像,如果说刚才的恐惧是无形无质的话,那么这香就是张牙舞爪的野兽。把所到之处的每个人都死死攥在爪子里。让人感受得到血肉被撕裂般的生生的痛!
正文 第十四章前尘玄云(忘却的纪念 隐瞒)
空气弥漫着——那种气味!丝丝缕缕地慢慢缠绕上来。初嗅是香,若有若无般,很快就淡去,成为一种奇异的从未感受过的味道,随首呼吸渗透到身体的每个角落,还未及去想这是什么味道,脑子中就渐渐是一片模糊,成为了那气味的奴隶。
两人来不及细想,起身就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掠去。越靠近那种已经嗅不到的香味的气息就越浓。
场中一处伤者被周围人围着,正是那香的气息的最浓处。
周围的士兵人人神情怪异,恐惧、惊惶与麻木交织着,被扼住了喉咙般无声无息,却又不得不张大着眼看着伤者痛苦地挣扎。
场中挣扎的是那个被前尘咬伤的人,在场子中哀叫翻腾,地上早也是一地的血红,而随着他的挣扎还有血在不断的四溅开来。在那人翻腾的空隙间,可以看见血——从虽然很深但不应该这样流血的伤口,那两排齿印处喷出来,如同地底地熔岩,终于将地面撕裂出一个宣泄的出口。兴奋而急切地想要涌出将世界葬送般地不顾一切,溅起老高。就像有什么力量在生生地把那人的血从身体当中抽出来、挤出来。这样子的流血?
血,有生命力般地、黏稠、迷离,将人的视线扭曲成猩红一片!
血,带点香,似乎是香,又如同药一般带着微苦,穿肠毒药般诱惑的香气,只是一瞬就退却,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恐惧。
香气才一入鼻,脑中就是一阵眩晕,中人欲呕。
恶香!血中弥漫着隐隐的香,藏着怨念般地香。香气一闪而没,然而香气中的愤怒却没有一丝丝消散,是那样的愤怒,愤怒之外还有悲伤,无可言喻的悲伤。层层卷积着,唤起残存在心底的恐惧。
这是那时前尘的情感,残留了下来吗?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凄厉的叫声仍然传来,然而只是片刻的工夫,就也渐渐弱下去许多。夹杂着痛苦的求救声,暗哑几乎听不出来。只让人觉得那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兽在最后的呜咽。
“救……”那人的声音渐渐消无,只是无声的抽搐着。两眼却依然大张着,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无声无息地流出来,像永远不人会停息似的——比起死亡,这样的情景更加让人感到害怕。
辉夜才一蹙眉,然而不待他动手,将官一扬手,一道白光激射而去,将那人诛杀当场——任谁流了那么多地血,都是不可能还有命在的了——也好过他垂死挣扎。然辉夜却依然掠近那人,轻轻一掌推去,白光从他的手上慢慢流泄出来,柔如流水,将尸身同地上一汪鲜血包围起来,结为一座冰山。本想将之化为齑粉,但现在这般已是能力极限。
两人此番出手,都已是强弩之末,那股气息太重,当下两人不敢在场中多留,缓缓退出到一边一株大树下,坐下休息。
然而先前甚么在空气中的气味还在,居然像是有质的,凝固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愤怒和悲伤仿佛要将人整个吞下,紧紧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几乎叫人难以喘息。人人而色惨白,站得近的那几人和魔力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