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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她不答,微微笑着不动声色的数着这丫头身后的尾巴,却也不怕。……五、六、七——这家伙是狸猫还是狐狸?也算得上是个大妖怪了吧,性子倒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是善袖呀!”那丫头也忘了要哭,见她问,老老实实的抽咽着答了。
“是善袖呀!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她心不在焉的笑应着。
这儿才刚刚进了地宫入口,也不至于迷路。唯一的阻碍也就是碰到墙壁会引发的幻像。那幻像是因人而异的,所出现的也只会是那人平日里所害怕的东西,可只要放开手,也就会消失不见了,也不会照成什么实质的伤害。说到底,也不过是她用来吓唬人的小恶作剧罢了。
那丫头总不会是见到了幻影,就一直吓呆了,乖乖窝在这儿哭吧!这么一想,倒也来了兴趣,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幻像吓坏了这看来迷糊,可也好歹该算个大妖怪的善袖。
这么一想,那丫头的手还被自己拉着,当下不客气的就抓起她的手往墙上摸去。
善袖随之哭叫,她忙忙把善袖的手又拉下来,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是狐狸吧!看不出这小妖精样子还一团孩子气,骨子里一派狐狸天性,爱美的紧。能让她害怕的也不过就是人长得老了些,丑了些,还死拉着她不放罢了。
看着她笑,善袖更觉得自己大大的委曲。哇哇放声又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行了行了。”没想到善袖一发不可收拾,一面笑着,一边胡乱哄了两句,见善袖不住口,随即本性毕露,没了耐性,转过来吓唬狐狸。“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丢这儿不管,让那些家伙一直缠着你好了!”
说着一边转身装作要走。这招倒是管用,善袖当即止了声,生怕她当真丢下了自己,紧张的追了上来。反过来一把抱着她不放。
“其实只要碰碰走没有幻像的那条路就对了。”对着善袖扑来来抱着自己,她下意识的伸手在身前微微挡了一下,不让她抱得太紧,仍是笑眯眯的说着。其实她还有别的办法,就是偏不告诉这狐狸,偏要吓吓她,呵呵。
“我才不要碰碰看。”善袖总觉得她笑得古怪,却再不敢闭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四下张望着。我好好记路,好好记路!
她笑笑,却不再多说。任善袖一路努力看着。
她步履轻盈,却依然一步步走得很小心,带着善袖出了地道,穿过碧翠层叠,来到边上一个小小院落里。
“你不是想进来的吗?”一眼只觉得这狐狸不是什么坏人,善袖的来意,她也不问,带着善袖进了屋子。看着善袖神色渐渐有些紧张,大大方方从桌子上递过只果子来给她。“有我在呢,你怕什么?不过你来来去去,不要叫别人看到了就好。”
“我才不怕!”善袖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了动嘴,又忍了回去。只拌拌的丢下一句。
“哦。不怕就好!”她一笑,灿烂明媚。也不去截破善袖的口是心非。轻轻的坐到一旁。动作里有一种特异的柔和感。
这善袖倒也有趣,如果他要她一生居于此处,她虽无怨言,可这般洞天里,日子过得再安逸,可是多少也有些乏味。不时的有这小狐狸进来,倒也新鲜。不由得一笑低声道:“你以后要是有空就进来,跟孩子玩吧!”
善袖也跟着在一边坐了,胡乱的咬着果子。她小声的一句却听进去了。不满的撇撇嘴:“小孩子会拿石头丢我。”所以她才不喜欢小孩子。要不是看在她给自己带路的份上,善袖一句我才不要就要说出口了。
“他不会的!”看着善袖那样子,她一面吃吃笑着,手却伸出来,老实不客气的在善袖头上重重敲了一记。
还说不会,你现在就欺负我,再加上个孩子那还得了,还不把狐狸她拨了皮去。善袖委委屈屈的看她一眼,她只管弯着眼,竟以不觉得自己过份,呤呤的笑对着善袖,等着她答应。倒好像善袖挨那一下是理所当然的。善袖怕再挨上一下,也不作声,只四下里小心张望。再支愣着耳朵听听,四下里安静得就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那里有小孩子特有的喧嚣?
本想说是骗自己的,才要放下心来,一转眼去看到了桌上还放有两三件小孩子的衣服鞋袜,有的只缝到一半。难道真的有小孩子?再看看那软布缝的鞋子虽做得极为精致用心,然而却极小。也就勉强能塞进狐狸她两三个手指——狐狸顿时如临大敌,把双手也捂到头上去,生怕从那飞出一块石头,就正正落到她无辜的脑袋瓜子上去——那么小的孩子,要藏那里都是很容易的。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而她在一旁欢欢的笑着,也不说话。摆给善袖看的就是一副我知道孩子藏在那里,就是偏不告诉你的样子。
善袖更为紧张,当下桌下椅下的低腰去找。到处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小孩子的踪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抬头看她。
她却不看自己了,虽还是径自的笑着,那却是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发自于内心的柔美微笑,眼神中朦胧憧憬着期待和幸福,一手轻轻放在了桌上,不自觉的温柔抚着那小小的鞋子。
那样一个明媚灿烂得有如三四月朝阳的魔族女子,会大大方方捉弄自己,会再在自己头上狠狠敲上一记,再摆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竟然会有那么温柔安详的神情,仿佛在她整个人的身侧,都有一种伸手就能够触摸得到的期待中的幸福。
“你以后进来跟我的孩子玩,好不好?”她全没觉得自己傻傻的笑了一阵。抬起头来看着抱着头的手都忘了放下来的善袖。语气真挚而诚恳。
“哦,嗯。好!”善袖看得发呆,也全没意识的就应了下来。“只要他不拿石头丢我,你也可以叫小孩子出来找我玩啊!”
其实有个漂亮的香香软软小孩子能让自己摸摸抱抱也是不错,当然——是男孩子就最好不过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出来?你也可以带着他出来啊?还是你也是被抓来的?小孩子也是被抓来的?”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善袖慌慌张张一下子又跳了起来。“我哥哥呢?我哥哥也被他们抓来了吗?你看到了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被抓来的?”善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气,倒叫她听得全无头绪,微微的坐直身子看向善袖。见善袖慌张,好心先劝解她。善袖的哥哥总不会再跟这只狐狸一样的迷糊了吧。要说是迷了路再哭闹那种事,倒是没有的。“你是来找你哥哥的?这几天进来的也就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
“你都没有看到吗?”善袖张口就哭,这次却抽抽答答的好不伤心。“该不会被坏人吃掉了……呜呜呜……”
“怎么会?”看着先就哭成一团的狐狸,她是一头雾水,却不由得失笑。这两兄妹也算是成了精的妖怪,虽然看她这样子迷糊些,可是那有那么容易被人吃掉的?要不吃人就算是好的了。想要笑一笑,可是却想到了什么,笑色隐了去,只柔声安慰着善袖。
“会的会的……好多好多人,还有我们被抓住就通通都会被当做药吃掉!”善袖抹着眼泪,抬起眼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一脸的怕急。刚擦去的眼泪马上又掉了出来。“哥哥都不见好多天了,要是被坏人抓住了那怎么办?呜哇……”
“不会的不会的。”这一次却连她的声音里都微微有了一丝淡淡的焦虑。当做药吃掉——善袖的话说得不清楚,可是意思她却能听明白,以生灵血肉入丹的法子,他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从她那里拿种的种种方子,大多也不是治病的,而是寻求养生造化的。可是她终是不能就听了善袖一面的话,就相信他会做出那样子的事来。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一直隐约着的不安,猛然强烈起来。“我带你去外头找找看好不好?”
善袖一时无法,只得抽抽答答的跟在她身后,沿着小径慢慢的一个院落一个院落行去。
她知道自己身份,就算看在他的份上无人敢说三道四,可是私下里未必就认同她。所以平日里她也很少张扬,虽然这里的每一处亭台楼阁她都了如指掌,可是如无必要,她是很少出门,一直只住在那个僻静的小小院落里。今日一走,才发现这几天他不知为何,竟然调走了大部分的侍卫。这儿本就人少,现在更是整个院子空落落的,在弱水的柔光下,显出些空茫来。
善袖一路抽泣,一路张着泪眼四下里看着。她却也不说话,想着自己心事,竟有些微微的恍惚,不意善袖眼睛一亮,转身跑进了一个园子。
“那不可以乱动!”她方才回过神来,追了进去。今天竟连种满各类奇药异草的园子里都没有人看守着。她也知道平日里他对这些药草极为重视,都不让人随意靠近。这样子冒冒然的进去,只怕他知道了要不高兴的。
狐狸却那里肯听,园子里有一大半的药草都已经被采了去,地上的泥土被翻整过,那痕迹还是新鲜的。还剩了一小半还种着些碧玉也似的药草,却是异常的肥茂。善袖伸手去揪住一把就使劲拨。
“就是这些,要是被抓来的话,就会被一起煮来吃掉!”其实是怎么被吃掉的,善袖她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想她知道除了能生吃的东西,别的应该不是煮就是烧,如果要同这些草叶子什么的一起吃掉,那就一定是用煮的没错了。
看她方才神色里隐隐约约的,分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善袖更是想要把那药草拨到她面前让她看看清楚,也好让她相信自己的话。全然不顾就算拨了药草也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药草的根在地下牢牢的不知抓着什么,她不甘心的使劲。终于带着深埋在地下的巨物把整株药草拨了起来。然而一看清楚被密密麻麻的根部纠缠着带出地面的东西,狐狸一时也忘了要哭,忙不迭的惊呼着丢开。
从地下带出来的是一部分还没完全腐化的尸骸。竟还保持着死时完整的挣扎和痛苦的神色。被碧色深沉的药物须根紧紧缠绕着,在其中深深的扎下了根去。
她变了神色,顾不上一边吓慌了的丫头。咬了牙,伸手再去拨第二棵,第三棵……然而就连翻过的泥地下,所埋着的。也是森森的白骨。
她终于住了手,却固执的不肯说话。在自己的衣服上慢慢的把手上的泥一点一点的擦掉。原本干净得纤尘不染的衣服上沾了泥,仿佛溅上点点的血迹,她却丝毫不介意的看也不看,神色间冷冷的,没有如善袖一般胆小害怕的神情,反而透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愤怒。
她本是不愿意相信,他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是眼前所见的一切,却分明在说着,原来一切,都是骗她的。所有表面看来的幸福美满,都是做出来骗她的,所以她要求不多的安稳的一切,都是他骗她的。
善袖怔怔的直着她,她没有惊叫。不说话,也没有被吓哭。她甚至还抬起头来,对着善袖淡淡的一笑。
“我带你去找你哥哥吧!如果他真的在这里边,我知道他会在那里!”
整个大殿里青烟淡淡,空气中浮着低低淡哑的嘶鸣。她已经一处一处的细细搜寻了过来。也放了其中一部分被抓来的人和小妖怪,只是其中都没有找到善袖的哥哥。就只剩下这里了。
这一次,她要进她从来不曾踏足的正殿。那个被他辟作它用的大殿。
在殿外有他的侍卫阻挠,却被轻而易举的打发了。她也有着他或许从来不知道的身手。
然而却不等她直接进去,她却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