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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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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师之中,女子白衣红裙,薄纱遮面,斜髻轻挽,珠簪半挑,琴艺超绝,顾盼流光。
  眸光过处,情意绵绵得风雨不惊,风雨不惊得从容干脆,从容干脆得一分轻蔑,一分轻蔑得叫人骤地想起,这儿,叫作云墟城。
  红石峡巅,遍植胡杨,青砖黛瓦,重楼巍峨,虹桥穿梭,云墟城。
  在这地界之上,哪怕长安城来的八百里加急通缉令,甭管已累死了几匹好马,拿不拿得人,还得问问云墟城的意思。
  “……还是这位女侠有气魄!咱怕什么!”
  不知哪帮哪派喝了一声,转而一呼百应。
  “对!赶着今日群雄汇聚,是蛮夷不长眼来送死了!”
  “把他们赶回去!”
  “赶回关外!”
  殿中闹哄,白衣红裙,薄纱遮面的苏夕言指尖泠泠,目光看似随意,却在顾盼间,早已有了定夺。
  除却激昂愤慨的,冷静商议的,打退堂鼓的大小诸门派外。
  洛阳昭义牡丹堂堂主柳华生,华服羽扇,器宇不凡,正安抚着身侧受了惊吓,依偎娇嗔,美人一痣的艳丽女子,面带微笑。
  “钱塘蓑衣客”张蓑衣,斗笠一顶,酒壶一把,天下无干。
  敦煌地界,乃至整个陇右道沙队护镖最响亮的“西行不识枪”,姓名不详,手中雪亮长枪一杆,自顾饮酒吃肉,好整以暇,似在准备下一场远行。
  人称“扬州小王爷”的江都莲心庄庄主蒋一凡,身前酒席都被人掀翻了,尚搂着身边姬妾不住索亲,真应了江湖上不可一日无女人的传言。
  满满厅堂,数百号人,不动声色,须加留意之人,一一落入眼中。
  另一头。
  冯姓汉子话音未落,重山身形一闪,已掠至殿外楼头,付云中身侧。
  重山想说什么,可第一眼,就见着付云中嘴角噙着的微笑。
  愣了愣,重山顺着付云中目光方向,极目远眺。
  日头未落,天气尚好。
  远处,沙风阵阵。一看,是沙关外头。一看,是马队。再一看,是提着军旗的马队。
  付云中早就看见了。
  他在这儿看着看着,似就是在等着这一幕。
  又似不仅在等着这一幕。
  重山瞧着付云中这一片安宁的做派,不明白了。
  今日一大早开始,重山就不明白了。
  仪礼是祖师爷传的,繁复些就罢了。可付云中却道,要趁着这次大典,给诸尊及当值的云墟护卫之外的云墟弟子,都出一道题。
  不知是什么题。藏在五颜六色的锦囊之内,即位大典之前便一人一个随机领了,怀里揣着,谁都不敢擅动。
  不知何时作答。付云中但笑不语,打发过去。
  不知答对了,答错了,是什么个结果。想起十五年前,第四十代青尊亲自出了一题,竟是叫众弟子在偌大榆林城中寻一枚簪子那事来,更是个个面有愁云。无法,只得全部按照付云中的指示,于大典之后尽数出了云墟城,在榆林城里待着。幸好不限行动,就当是庆贺新尊上位,呼朋唤友,喝酒庆贺,哪怕找个地儿睡一觉,胡混半日都成。
  重山开口:“来的,可是……”
  “嗯。”不想付云中很快接上,“是吐蕃军马。受唐持邀请的论恐热,来抢回他的小王子了。”
  重山皱眉,瞧一眼灵州方向。
  重山还未开口,付云中已回头,微笑:“不必太过担心,唐持没安好心,定有异动,但如你我所见,沙关内并无官军驻扎。他再有野心,也不敢开沙关,放蛮夷。他比谁都知道他自己的能力,一旦蛮夷入关,再牢靠的血誓协议,都不足以让他好好收场。唐王,只比论恐热更难对付。”
  重山心稍定,道:“唐持的人马,已借云墟大典,鱼龙混杂,协助治理之名大肆驻扎榆林外。”
  付云中点头:“明里在那儿驻扎着,做个幌子,真正的人马,早已混进榆林,就快翻进云墟城了吧。”
  闻言,重山眉心凝重,却毫不意外。
  如今武尊空缺,礼尊巡游,整个云墟城的安防武备都由付云中交托重山协理。终日顶着一张正义凛然,黑白分明的脸,加上云墟城众所周知,重山甫一照面,就拉回了云墟新青尊的命,还随口喝了云墟大师兄一嗓子,更不敢得罪,以致苏夕言都取笑重山,没当上武尊,就端起武尊的架子了。
  代掌武尊,有些事,重山知晓得只比付云中更早,更清。
  正此时,脚步款款,白衣红裙的女子步至两人身侧。
  “里头四方好汉,群情激昂,都要提了兵器,赶去沙关讨伐蛮夷去了。”苏夕言说着,一顿,“唐持这一步棋下得好。”
  重山哼一声:“私通吐蕃,借论恐热犯边,不仅可以让他堂而皇之派兵入驻榆林,乃至进犯云墟,更可借机引走被云墟城邀请而来的天下好汉。若是云墟城碍于大义,同时分派弟子防守沙关,则更是方便唐持如入无人之境。若真成了,不但‘逼退’外敌,更掌控了云墟,唐持能连着换他几身官服了!”
  略沉默,付云中忽道一句:“苏,里头人,如何。”
  激昂愤慨的,冷静商议的,打退堂鼓的,尤其是须加留意的,苏夕言一一言明。
  付云中点头。
  苏夕言便笑了:“你故意邀请了些江湖宵小来,每席排上一两个,不就是为了试探那些人的底细么。”
  付云中笑,再次点头。
  重山颇为不屑:“真藏得深的,这也试探不出来。你这可不是引狼入室,反让某些人扮作江湖不闻,极好伪装替代的宵小,来找咱们麻烦么!”
  付云中还是点点头。
  苏夕言和重山互视一眼。
  “该来的,都会来的。就等着他们来。”付云中又看向远方。
  不是沙关,不是灵州,纯纯粹粹的天外之外,比远更远的远方。
  “他们来了,我就能好好地走完最后一……”
  付云中笑叹般的话语未尽,忽地眸光一跳。
  苏夕言和重山的目光亦同时一跳。
  跳动的不仅是三人的目光,更有目光汇聚处,楼台之下,云墟之外,榆林之中——熊熊燃起的一团火!
  竟是晚来风!
  晚来风,骤然起火!
  惊吸气时定睛一看,却并不是晚来风着了火,而是晚来风主楼楼顶,被人点起了一团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晚来风格局广阔,若撇开后院另一侧的单层矮房及厨房、储物仓室等,主楼最高四层,厢房随楼层分为甲乙丙丁四纵,每纵五间。
  正熊熊燃烧,却奇异得并不殃及其余的,正是主楼四层楼顶之处。
  三人远望,再次一惊。
  正燃烧着的屋顶,却已不是原来的屋顶。
  屋顶瓦檐竟中分四瓣,如花盛开,退至一旁,露出隐藏中央的巨斗来!
  距离过远,瞧不清巨斗材质,当中盛满燃物,一经点燃,熊熊不息,如同烽火,蹿至一丈,惊了全城百姓。
  正站在晚来风主楼四楼围栏处,一男一女。
  付云中目光如那烽火般激闪。
  男子,付云中不算见过,却也是在与阿姬曼会面当夜,前往望归楼的路上,与乔装打扮过的他有过照面。
  当时男子乔装打扮,不知确切面容,如今同样远观,身形气度,确认无二。
  阿姬曼留下的人。
  女子,付云中当然见过。
  他还逗过,牵过,抱过,气过,笑过,自然也被嫌弃过,捉弄过,追着打过,青青荷尖般的小姑娘。
  半个月前,才借着青尊选定之宴,正式登台献艺。
  此一刻,女子仍旧那一身水红长裙,细致描画,金玉妆点。
  手中火把,稳稳紧握,再不疑惑。
  似察觉到目光,回头,与付云中遥遥对视,浅浅一笑。
  犹似初登台,谢幕,第一眼,便寻找付云中的目光与首肯。
  却已不再有微醺酒晕。眸中闪动的,亦不再是多了不止一丢丢的娇羞,而是多了一朵朵长长久久,寂静盛开的泪花。
  那是星月般叫所有年轻男子刹那动了心的一挑艳色,炙炙如焚,更是烧作灰烬的凄美,和甘作灰烬的坚守。
  寻寻常常,海枯石烂。
  付云中怔忡,开口:“青禾……”
  三人遥遥看着远处青禾的微笑。
  各自心头都忽而想起,半月前,青禾正式登台,未歌,未舞,抚了一曲《长相思》。
  首音落定,余音绕梁,已教食客屏息,酒客忘饮,言者噤声,听者侧目。
  长相思,词牌名,唐教坊曲。双调三十六字,前后阕格式相同,各三平韵,一叠韵,一韵到底。
  绵绵相思,离离别意。
  浓浓曲中情,又岂是青禾这十来岁的姑娘,所能体悟,所能信手。
  有人教她的。
  三人都明白了。
  那是一个来自长安,熟谙教坊,情根深种,无处诉说的女子。
  曾常住晚来风,比付云中对晚来风更了如指掌,甚至暗中改造的女子。
  已然卸下重担,追随故人而去的女子。
  当日阿姬曼故意派人追杀重山与苏夕言,莫不是反借着这个幌子,前往晚来风,去见青禾。
  当年,归青俊为付云中选了苏夕言。如今,是阿姬曼,为付云中选了青禾。
  重山开口:“阿姬曼留下这一手,便是说……”
  苏夕言道:“唐持,已经将榆林,乃至云墟城往外传递消息的通道都封死了。”
  重山凝眉:“他已经准备,不,已经动手了。”
  苏夕言沉吟:“有你布防云墟,唐持即便率军前来,也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他没那么傻,定会打着抓捕吐蕃奸细的名号,冲着飞松而来,若我们拒不开城门,于理于义都有亏,惹了众武林人士反感,届时内外夹攻……况且……”
  “况且,烽火已点燃。”重山接道,略疑惑,“难道阿姬曼还留了重兵在城外?”
  阿姬曼走了。
  却仍似借着青禾的手,青禾的笑,来点燃最后一道烽火。
  可这烽火,是点给谁看?
  “不,没有。常年被唐王监视,她的人手能混入官兵府军,江湖草莽,暗中协助,已是不易。”付云中道了这一句。
  苏夕言看向付云中,目光微动:“你故意调派大量云墟弟子入驻榆林,便是为了对付唐持?”
  付云中轻笑,吊儿郎当地歪了歪头:“唔……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重山与苏夕言对视一眼,各自微叹。
  这是逼问不出来了。
  付云中的声音却继续道:“烽火点燃给谁看的,我倒是在想一个人。”
  重山道:“谁?”
  “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同样为情所伤,年华不再的女人。我想起来,她当日亲赴云墟道贺,又匆匆而去,道是长安来的亲眷,会是谁呢……”说着,付云中扬起目光,瞧向另一个方向,“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了吧。”
  目光不及之处。绥州府衙。
  重山与苏夕言俱是一凛,顿时了悟。
  那是位淑静优雅,出自大家的老妇人,恨至刻骨,照样不吐一个脏字。
  少时敢爱敢恨,暮年不论爱恨。比谁都看不破,又岂不是比谁都看得破。
  四品诰命夫人,张泽结发之妻,刘氏。
  礼尊为付云中授冠当日,刘氏特来云墟道贺,道是张府还有几位担心她,自长安来探望的亲眷等着,告了退,还是飞声送刘氏及其仆妇上的轿,出的城。
  长安来的亲眷,有一位,便当是阿姬曼了。
  三人犹记得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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