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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听到声音转过身。
“东、东岳帝君?真的是你?”
我吃惊极了。东岳帝君掌五岳之首泰山,管人间生死,他怎么会真的转世投胎?他一投胎,生死轮回岂不是就乱了?
东岳帝君瞧了我一眼,皱起眉:“真是胡闹!”
我忍不住问:“帝君,你怎么会下凡?”
“我在洛水之滨欠了一个凡人一条命,若不还他,在修行上便无法再进一步。”东岳帝君的表情淡淡的,倒像是活一世死一次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禁惊讶:“帝君何等尊贵,竟然也要为凡人偿命吗?”
“不当死的时候,死一只蝼蚁亦是不应该。我掌管生死轮回,不慎杀伤了人命,怎能不加以补偿?”东岳帝君顿了顿,冲我摇头,“倒是你……你怎么如此胡闹!你可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谁?”
我低下头:“墨宵知道。”
“知道你还……”东岳帝君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你自幼就顽固不化,劝你也是白说。”
我不禁微笑:“帝君不用为我担心,我是来受罚的哩!”
“受罚?谁还能真罚得了你?唉……你看看你,把自己的一魂一魄弄到哪里去了?”
从前东岳帝君威仪极重,我一直以为他是表里如一的人,直到一起喝过一回酒,我才知道他的心肠软的很,威风凛凛的样子不过是因为不擅长跟人说话。他拿我当朋友看待,见了我话总比平时多一些,现在转了世好像更加唠叨了。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我不小心弄丢了魂魄,凤君给我炼了魂珠,不要紧的。”
东岳帝君摇头:“凝练魂珠要耗费大量元神,丢了也不知道好好找找,却要劳动人家为你耗神。”
我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凤君用涅盘的真阳元火淬炼魂珠,我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法术,如此说来恐怕会对他有极大的负担。
却听东岳帝君道:“罢了,罢了,告诉你吧,你的魂魄飘到我这里来了,我替你收好了,还不快拿回去!”
我一呆,见东岳帝君指了指那个呆呆傻傻的小道士,才恍然明白,这是用我的一魂一魄做出来的傀儡,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眼熟。
东岳帝君朝那小道士吹了口气,那小道士突然原地打了个旋子变成了块红色的帕子,嗖的飞进了我体内。我一张口,吐出两颗小拇指盖大小的珠子。
我知道是一魂一魄归了位,魂珠便自行离体了。
“这东西还能还给凤君吗?”
东岳帝君摇头道:“还了也没什么用,不如留下做个纪念吧!山下有人来找你了,我不想被人打扰了清修,这就送你下山去。”
我一惊:“是谁来了?”
东岳帝君却板下脸不回答我,叫来他的大弟子送我下山。
等走出正阳观的门,我才想起来真元仙子还在观里,东岳帝君大约是忘了她这个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来找我,不过有东岳帝君在这里,估计没人能要得了我的命。
我心情大好,大踏步朝着山下走去。
21
等我到半山腰的时候才发觉形势已经大大不同了。
眼前旌旗分明,竟是龙君的车马到了。刚刚还在我面前飞扬跋扈的锦王爷被人请进了之前他用来关我的木笼子,发冠歪斜,衣衫凌乱,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锦王爷的那些个手下也都一个个哭丧着脸,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松开。”
龙君的声音隔着御辇的帐子传进我耳朵里。我一惊,才想起东岳帝君的大弟子还抓着我的手掌,急忙把手松开,整理了一下衣裳,跪到龙君架前。
“墨宵见过龙君。”
东岳帝君的大弟子倒是一点不畏惧龙君的威仪,抱了抱拳,说了声人已送他到要回去向师父复命便走了。
龙君没让我起来,我只好继续跪着。
过了许久,有人带了真元仙子过来。真元仙子见了龙君的御辇,脸上瞬时没了血色,跪下来苦苦求饶。
“绑在杆子上,让人好好赡养一下仙子的风采。”
一旁自有人在放木笼子的马车上面竖起一根高杆,把真元仙子五花大绑绑了上去。可怜真元仙子空有一身好武艺,在龙君跟前却是半分都不敢使出来,老老实实被绑在高杆上,数百年的英明一时扫地。
“起来吧!”
我反应过来龙君是在对我说话,连忙站起来。双腿早已跪得麻了,加上身体到底不如从前灵便,险些跌了一跤。
“扶他上来。”
等上了御辇我才知道御辇上面地方很大,孔雀端坐在龙君一侧,绷着脸像是有些不高兴,见了我勉强冲我点了点头。
小太监跪着一步步将我领到龙君跟前,龙君一伸手把我圈进怀里,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墨宵腹中的孩子是未来的太子,谁敢动他就是谋反,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龙君的话里透着一股冷意。锦王爷双目空洞无神,已经没了反应。真元仙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底下那些人听了一个个抖如筛糠,有一个还吓得失了禁。
“影响了祭天大典,罪加一等,先带回去,等到了龙渊城再行发落。”
谋反、影响祭天大典,这两条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只是犯案的两个一个名义上是龙君的弟弟,一个三王爷螭吻的生母,也不知龙君到龙渊城后会怎么发落他们。龙君罚的越重,我之后便越是安全。
御辇缓缓前行,龙君命人擦干净了我的手,把我搂在怀里,低声问我事情的经过。我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丝毫没有夸大。龙君像是对我的话极为满意,告诉我他收到消息就立即中止了祭天大典来到这里。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御书房的小太监启临向龙君报的信,启临是龙君留在宫里的眼线,专门负责监视宫中的风吹草动。
忽听一旁孔雀问道:“这就要回去了吗?”
龙君:“是,怎么了?”
孔雀:“你说过要带我看塞外草原。”
龙君迟疑了一下:“这一回是去不了了,下次再去如何?”
我这才知道孔雀是为了这个闷闷不乐。塞外风光绮丽,和中原大相径庭,羽族生长在南方,确实很少有机会去往塞外,也难怪孔雀会心生向往。只是孔雀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能让龙君忍让,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孔雀发出一些轻哼:“听说珍珠湖的夜色不错。”
龙君不由轻笑:“传令下去,今夜便宿在珍珠湖。”
听到这话孔雀像是有些高兴,脸上虽然还是没有笑容,目光却柔和了许多。
不一会儿龙君让随行的太医给我把脉,太医说我并无大碍,下去煎了一帖安胎药给我,因为是当着龙君的面,我只好一捏鼻子把药喝了下去。龙君见了不由哈哈大笑,说没想到我喝个药表情还能如此丰富。
没办法,虽说采药制药是家常便饭,但我天生不喜苦味,给自己配的药里总会加些去苦味的药材,这么一碗苦涩到了极点的安胎药喝下去,真真叫人难受。
龙君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等我们到珍珠湖的时候,下榻的行宫已然准备好了。用的是湖畔富贵人家的水榭,好大一片院落,十分清净漂亮。
用过晚膳,龙君带我和孔雀去看珍珠湖的夜景。这片湖泊只有四五里宽,湖水清澈见底,深度才刚刚及腰,奇就奇在湖中有大大小小的圆蚌无数,每到夜晚就都会张开蚌壳吸取日月精华,露出里面浑圆的珍珠,在月光下极为美丽。因为怕被人盗走珍珠蚌,鳞族在湖周围派了人驻守,并张贴告示凡偷盗者断其双手。
我和孔雀见了珍珠湖的景致都惊叹不已,龙君却说这还不是最美的时候。
不一会儿有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了一颗奇大无比的白色珍珠,足有拳头大小。
龙君信手拿起珍珠,微笑道:“传说珍珠湖的珍珠蚌见了蚌族的本命元珠就会放出彩光,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叫人把真元仙子体内的那颗挖了出来,正好可以拿来试一试。”
鳞族人的本命元珠是精魂所寄,修为高者可以让元珠离体,甚至变大变小,变成各种模样,修为低的便只能将珠子藏在体内。真元仙子曾假意用蚌珠检验我腹中的胎儿,那时的蚌珠只有鸽卵大小,可见她的修为已经极高,可以让本命元珠收缩自如。没想到龙君竟然旧情都不念,生生把蚌珠剖了出来,恐怕真元仙子此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龙君将珍珠缓缓举起,湖中起先没有任何反应。过一会儿一颗颗水底的珍珠渐渐亮了起来,争相发出七彩光芒,在湖中连起一片光晕,煞是好看,叫人移不开眼。我们身后的宫女、太监见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我原以为自己的见识已经非凡,此刻也不由对如此美景吃了一惊。
孔雀兴致来了,便取出宝剑踏波而舞。他轻功卓绝,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就能腾空而起。孔雀本就极美,此时舞起剑来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剑光到处,碧波荡漾,霞光卷曲,不似人间当有。
龙君一连叫了三声好,等孔雀一曲舞毕,他亲手将真元仙子的本命元珠做成发冠送给了孔雀。
又陪龙君赏了一会儿月,我困得厉害,好容易等龙君说可以歇了,便揉了揉眼睛跟着宫女去了为我准备的房间。
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迷迷糊糊梦到凤君。梦里的凤君我怎么叫都不应我,我急了便上去抱住他,入手却是一片冰凉,凤君竟成了一尊白玉做的雕塑。
一梦惊醒,听到外面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起身问宫女:“怎么回事?”
“启禀公子,是龙渊城出了事,我们要连夜赶回去。公子还能再歇一会儿,我们收拾完东西就来叫公子。”
我心中一惊:“龙渊城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听说龙君接到消息的时候一掌击毙了信使,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见那宫女一脸惊慌失措,心里顿时也紧张起来。
龙渊城出了事……
龙渊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22
我心中头一个念头就是幸好凤君不在龙渊城里。
龙君将凤君囚在别处,龙渊城出了事,自然不会殃及到他。
可转念一想,能让龙君做出一怒之下击毙信使这种事,事关凤君的可能性极大。再联想起刚刚的夜班惊梦,我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千万不能,不能是关于凤君。
龙君是鳞族之王,兴许是别的什么事,兴许是鳞族出了什么事,兴许……兴许是九位王爷打起来了呢?是的,绝不会是因为凤君,凤君根本就不在龙渊城里。
外头传来孔雀的怒喝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他像是极不满意大半夜地被人吵醒。
我不禁皱眉。孔雀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要是没有龙君的旨意,有谁敢在半夜惊扰他。他此时大吵大闹,正赶上龙君在气头上,只怕要倒大霉。
思量间就听孔雀发出一声惨叫。我一惊,急忙推开门看,却只看到龙君拂袖离去的背影。
孔雀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同族,又是凤君亲口对我说过要保的人,我咬咬牙,走进他的房间。
屋内一片狼藉,大约都是之前被孔雀砸的。孔雀倒在地上,胸口满是鲜血,一张俊脸惨白惨白,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显是受伤不轻。大约是龙君离开时有过吩咐,周围的太监宫女都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不敢上前。
我给孔雀把了把脉,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