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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木遥在面前站定,龍七将双手插在衣袖里,“你这又是被時雨欺负了?”
時雨是五百年前才来到此处的百目妖怪,不知道为何时常同木遥厮混在一起,据木遥所说,两人十分投缘,只是在龍七看来,那完全是時雨单方面的在寻木遥开心。
而且就初次见面时,時雨对他说的那句话来,他就有足够的理由从生理上厌恶这只妖精。
那个人说,“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没有将来的神明。”
木遥忙着抽鼻子,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
龍七见他这么一副可怜相,突然不知道打哪儿来了身为主子的自觉,衣袖一摆,大步往前踏去,“走,我给你报仇去。”
“不是的……”
还没来得及拉住前头龍七的衣摆,对面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那人笑着抖落身上的树叶,看见同木遥在一道的龍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转向木遥,“小家伙,你走这么快作什么?”
没见过的妖怪,有着夺人心魄的赤红色瞳孔,龍七将木遥掩在身后,正色问道,“你作什么。”
见龍七一副防备的样子,来人有些无奈,“我只是拉住这孩子向他问个路,并未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问路?”
“正是,”笑容有着淡淡邪气,却不惹人讨厌,那人微一倾身,“敢问这位公子,此处可否为七离海?”
稍稍一试探便知,来人身上只有淡淡的妖气,想是道行极浅的妖怪,大抵同其他妖怪一般,听了传闻,知道龍七不伤妖怪,又道此处是个修仙的好地方,这才迁移至此。
只是最近这里的妖怪越来越多,怕是稍不留神,自己那小木屋也被占领了去。
“嗯,这里便是了。”
听了回应,浅笑爬上脸来,他又朝这头行了一步,“听闻他处的妖怪,只须得朝这里的大人知会一声,便能在此住下,可是真的?”
“确实,”果然又来了个白吃白住的,龍七心里笑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句,“你现下已只会过了,便在此处随意罢。”
对方一顿,大抵是没料到这般巧合的就遇上了掌管此处的仙家,稍一会儿才道,“那便谢过大人了。”
朝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随意,龍七打了个呵欠,回屋去补方才的觉。
木遥也被支使着去屋里铺床,一路小跑着先进去了里头,没人去注意,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龍七大人,快醒醒。”
这是他今儿个第二次被木遥晃醒了。
这会儿龍七坐起来,衣着凌乱,刚睡醒的头发披散下来在尾梢弯起一个弧度,他深深的望一眼床边的木遥,没有说话。
倒是木遥被他那一眼闪得结巴起来,“那个,大人,这个,今晚林子里有庆典,是您自己前儿个说好了的。”
说是庆典,其实也只是一大帮子妖怪们聚在一起喝喝酒什么的,龍七嫌整日整日待在此处,没什么乐趣,这才怂恿了那一帮子大大小小,隔三差五来那么一回,算是娱乐,反正此处连天界甚远,他也不担心会被上头安什么同妖怪厮混,不正己身的罪名。
现下大家都已经聚起来了,只是龍七迟迟没有露面,那些妖怪也不敢开始。
“哦,”就着坐着的姿势望一眼窗外,确实已是月上枝头的时辰了,他顺了顺自己墨色的长发去桌边喝一口水,“時雨呢?”
他可没忘记,時雨那家伙,答应了今儿个要带自酿的梅子酒过来,虽然龍七与他不怎么对盘,但時雨酿的酒偏生就是对了他的口,所以他也从不放过这种好机会。
“也已经到了,正在等您呢。”没告诉龍七,方才自己又那人被欺负去了。
听到酒已经到了,龍七顿时来了精神,整了整衣服,快步往外头那片林子走去。
妖怪的庆典,比起人类的来,其实要更热闹些,喝了酒的他们,尽是做些可爱的事情,所以见到酒杯菜碟在空中飘过,或是半妖半人的东西围着篝火跳舞,都是极为寻常的事情。龍七在外头设了结界,也并不担心有人类闯入,撞见了什么。
一边的時雨又在捉弄木遥,龍七看见他把平时遮住左眼的布巾取了下来,那只眼睛在篝火的反光里呈现漂亮的深紫色。
時雨的原身是百目,那类妖怪,是唯一一种能见人往昔未来的妖怪,却也因为这种能力,天帝曾下令捕杀,缘由是,这种泄露天机的东西是不允许存在的。
只是,随着新的天帝即位,这一条命令也被废除,只是经了大规模的屠杀,不知道这样的妖怪还剩几只?
抿一口瓷杯里的酒,龍七朝四处望了一下,没发现今早遇见的那只妖怪,想是初来乍到,没有人告诉他今晚的庆典罢,真是可惜了。
拨弄了一会儿地上的酒瓶子,龍七从里头找出来一壶新的,晃晃悠悠站起来,穿过正在因酒醉正在闹腾的众妖怪,往森林深处走。
寻到正午时小憩的那棵桃树下,望着眼前月光色的湖面,龍七颇有兴致的自斟自饮着。
早在许久之前,天界就有这样的说法,每隔几千年,龙族就会出生一条白色的龙,其血可开出红色莲花,尽燃四海之水,而他便会被派来驻守奈川的尽头,所谓的七离之海。
这个森林,乃至这整块地域都是围绕着这个湖而形成的,那正是被世人称之为七离海的地方,白龙出生的龍七被理所当然的派往这里,作为巡游神的理由,并不仅仅是为了让生物远离奈川之水的威胁,相反的,是为了保护七离之中那连他都没有被告知的东西,不被窥视。
然而,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应着奈川水的庇佑,这里所有的植物都保持在了最绚烂的季节,只要不去触碰湖里的水,这里真可称得上是世外桃源。
有轻浅的脚步声传来,龍七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笑,“是你啊。”
“大人甚好的兴致。”他已经从其他妖怪那里,知道了龍七便是此处的巡游神。
“来一点儿?”
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的草地上坐下,龍七翻手变出个小酒杯替他满上。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
望望酒杯里突然飘落的花瓣,龍七突然想起很多已经忘记了的人和事,他转过脸来看向身边的人,那人也正在打量自己,红色瞳孔,浮光掠影。
龍七忽的笑起来,脸色衬着月光,线条被勾勒出来,“还没问你叫什么?”
对方轻抿起嘴角,替龍七将沾在他发上的花瓣取下,“在下樱燎。”
听到这名字,龍七斟酒的手忽的一顿,旋即又继续下去,“你这名字可巧得紧了,道是与那天界太子同样。”
22
22、第二朝夕 。。。
眼睛不睁开,听着偶尔传来的衣服间的摩挲声,龍七先是呜咽了一声,随即将脸往被子里窝了两下又出来,用手捂住发疼的脑袋。
“唔,我怕是不行了,木遥。”用着沙哑的声音,龍七装作可怜的样子,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
“呵,我可没听说过宿醉能害死人,”那声音很近,似乎就在床沿边上,樱燎笑他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更何况还是个神仙。”
愣了一下,把遮住双眼的手臂挪开,眯眼看了床边儿一眼,果然有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那里,就在自己的手边,龍七忍了又忍才没把自己的爪子搭上去。
“怎么是你?”把褥子往上拉了拉,龍七也没准备起来。
他很是怀疑,昨儿个時雨带来的那酒,是不是加了什么别的好料,不然就凭区区的梅子酒,怎么会弄得自己这么个下场,这个仇他要记下来。
“小家伙让我来的。”对于龍七,樱燎没有一般妖怪的畏惧或是恭敬,只是很平常的说着话,这让龍七感到很是舒服,在这里待得久了,他都要忘记怎样普通的与人交道了。
龍七笑笑,没说木遥做不来这种吩咐人的事儿。
“大人,要吃东西么?”
脑袋的主人站了起来,龍七盯着他那一截藏蓝色的衣服下摆,视线移动到桌边,停顿的时候眼尖瞅见一点褐色的鞋底,然后又跟着某一点移动回来,滑到那人端在手里的东西。
“地瓜粥?”摇摇晃晃坐起来,龍七懒洋洋的往墙边上一靠,平常木遥总是清粥配着六七个小菜伺候着,这么朴素的东西他倒还未有机会吃过。
见他扒拉着勺子却不入口,樱燎笑嘻嘻坐到床沿那头去,“放心吧大人,没毒的。”
“我还真怕你毒死我。”说着,龍七把勺子往樱燎那边儿递,开玩笑的对他道,“哝,给大爷试毒。”
那边的樱燎,眼睛忽的亮起又暗下,凑过来一点儿,当真一口含了下去,末了还舔舔嘴角,道句,“嗯,味道不错。”
眼神却是朝着龍七的,莫名看得他背后一阵战栗。
“诶,我就说说,干嘛当真。”勺子被人含过,对面的人又目光灼灼,龍七琢磨了一刻,将手里的工具搁到一边,就着碗口一点点的喝,收到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他心下轻笑,平心而论,味道确实不错。
“这样就不吃了?”接过龍七递回来的碗,樱燎望了眼里头剩下的大半碗,站起来推门出去。
龍七打了个呵欠从床上爬起来,扒拉两下衣服,跟着他走出去,外面的天色已是晌午。
“这什么东西?”原本他还想看看樱燎洗碗的架势,却见他将碗直接搁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从那头树丛里钻出一只青底黑花的小东西,直奔着自己吃剩下的那碗粥去了。
正用指尖逗弄的樱燎顿了一下,转过头来,“这不是你养的么?我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它就蹲在你门口了。”
“我哪里会养这种东西。”学着樱燎的样子,龍七也一道蹲在旁边看。
凑近了才发现,这东西的长相,似乎是只狸,只是因为颜色不对,看上去有些奇怪,又觉得有些眼熟,龍七撑着下巴,嘴里咕哝两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善心的。”
这会儿,那只狸舔干净了碗壁,正被樱燎提溜着两只前爪在戏耍,没听见龍七的话,樱燎将那东西调转了个儿,用手挠它肚子,似乎能够听见呼噜的响声从小小的身体里发出来,龍七觉得好玩,也把手伸过去,想要搭在那茸茸的脑袋上,却看见那狸的眼睛,黑色玻璃珠子突然收缩成一道细线,心下喊声糟糕,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暗袭来,场景转换,龍七苦笑一声站起来,一瞬间,他便处在了另一个区间,空荡的环境一片漆黑,就剩下他一人,光线暗淡,只散落在他周围一尺的距离间。
他想起来了,那东西叫做幻狸,是个善于扭曲时空,制造幻象,传说在通往冥府的路上,陪伴早年夭折的孩童嬉戏的妖怪。
自己的地域,真是深受妖怪们的喜爱呢,就连这种平常极少出现的小妖精都能吸引来。
话是这么说,龍七心里却一点都骄傲自豪不起来,幻狸虽说是妖怪,却因为本性善良受过点化,而被他们称为半神,在它们制造出幻境里,任何法术都被归位无效,就连他都觉得有点棘手,所幸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时间应该不会维持很久,他可以乖乖在这里等着,直到法术消退便是。
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