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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衣衫狼藉的莫禾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前襟上沾着一点儿血迹,嘴角似乎还有被打的淤青,“还不都你害得。”
被他呛了声,龍七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便被莫禾硬拉着往一边走,那方向,似乎是時雨的洞穴,哦,确实,也只能是去那儿了。
“这怎么回事儿?”嘴角抽搐着看向莫禾。
時雨的山洞里一片狼藉,桌子凳子,该翻的该倒的没一样落的,而罪魁祸首这会儿正一副大爷模样的坐在那张唯一完好的床榻上,喝着木遥递去的茶水。
听到龍七的问话,那头的時雨冷哼一声,先开了金口,“我说龍七,你从哪儿找来的江湖郎中,治伤跟杀猪似的。”
江湖郎中。
龍七的眼皮一跳,他确实是听见時雨这么说了,随即他瞥一眼旁边的莫禾郎中,那人正隐忍着怒气将双手抱在胸前。
“只可惜我杀的妖怪嚎得比猪还难听。”
“又没人求你,你大可不必这般自作多情。”
“确实,为了只下贱的牲口脏了我的手实在不值得。”
“牲口的血可比你的嘴巴干净多了。”
“……。”
“……。”
看那模样,两人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无奈只得由着他们去拌嘴,龍七将木遥拉到一边询问经过,樱燎兀自搬了张凳子坐得离他们远远的。
原来,莫禾见時雨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下觉得不耐烦,又碍于龍七的面子,所幸下一剂最猛的药,用了蜉蝣草的汁液混上了蛟的骨粉,抹在伤口上,時雨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醒来后本就脾气不善,又看见个陌生人在自己洞穴里差使木遥,当即火气上涌,不顾得初愈的身体,先狠狠折腾了莫禾一顿,又掀翻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幸好莫禾躲得快,不然还得被那些东西砸到,真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见他们吵得差不多了,龍七这才拍拍手掌,夹进两人之间,像是哄小孩子似的,推莫禾到一旁坐去,之后才装过来望向床上一派主人家模样的時雨。
本以为大伤初愈,这人至少得摆出些虚弱的样子,却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还招惹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点上来说,龍七觉得自己同莫禾还是很是对盘的,至少他们都很一致的同時雨相看两厌。
龍七刚想要开口,那边的時雨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却回出半口血水来,咳嗽间又招来莫禾一阵冷笑。
眼见着時雨眉间一拧,又要同他争辩起来,龍七赶紧衣袖一挥挡在莫禾面前,随即一转身将人推了出去,连带着另外两位不相干的人物,都一并请到了屋外,時雨好不容易醒过来,可不能再给莫禾弄晕过去,虽然他在这里救人比较方便,但也禁不住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
只一刻,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木遥,你先带莫禾去休息会儿吧。”望一眼胸口还沾着時雨的血的人,龍七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樱燎倒是自始至终没添什么乱子,妥妥帖帖走到一处干净的树下坐下来,半眯起眼睛开始小憩。
折返回洞中的龍七,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总算是能够好好说句话了,这才拖了方才樱燎坐过的凳子来時雨床边坐下,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時雨的精神其实并不好,莫禾用的药虽是极为地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人醒来,却勉强的终究还是時雨。这会儿的他,自是没了方才同莫禾争执的气焰,虚弱下来,靠着墙壁斜眼看向龍七。
“我的记忆被他夺走了。”
声音暗哑,時雨说出龍七意料之中的话。
“呵,我猜也是呢。”龍七干笑了一声,手里的动作,帮時雨将枕头垫在背后。
“你不失望?”有些惊讶于龍七平淡的反应。
“自然也是失望的,”有帮時雨将茶杯里的茶换掉,龍七就着坐姿换了个方向,手指开始轻点,所过之处,桌椅器具都漂浮了起来,就连破碎的东西都愈合了起来,回归到了原来的摆设。“只是事事都随了我们这边的心意,又显得太过无趣了些罢。”
“那你还真是位有趣的神明大人。”眼睛开始有些模糊,果然方才的大动干戈太过勉强,手掌捂上双眼,時雨的嘴角忽然上扬起一个弧度,“告诉你件好事吧,龍七大人。”
“什么。”
“我还记得他问我的话哟。”
“哦?”
“七离之海的钥匙在哪里?”
“来喝酒吧,樱燎。”
从山洞里走出来的人,晃了晃手里的酒坛,朝樱燎笑得一脸得意。那是龍七方才趁時雨昏睡之时顺手牵出来的,算得上是時雨最为宝贝的一瓶了呢。
也许龍七自己都不知道,对于这一片土地,他其实极为珍惜。
在龍七来到七离海之前,这里其实并不若现在的这般面貌。前一位的巡游神空缺太久,七离就像是被神明舍弃了一样的荒芜,植物枯萎,随处可见的动物尸体,每日都有不慎落入奈川水中的妖怪或人。
当时看着这景象的龍七,真真想要一走了之。
偏生命格不依,众人已皆知他是那位千年时光中诞生的七离主人,或是嬉笑或是谦卑的表情,也只不过都是在等他一个笑话,只因前几位的神明皆不得善终。
他问司掌植物四季的仙君讨了天界桃树的种子,一圈圈的绕着七离海的轨迹沿途抛下,布云降雨,于他只不过小菜一碟,所幸得了回报,那桃树发芽抽枝,在春季之后便已是满树的繁荣。
但是,也只是这样,他的桃树不结果实。
龍七曾经问过那个给他桃种的人,却反被人家笑话着说,七离之地,开花已是恩泽,怎还可奢望结果?
之后想来,那其实更似个暗示。
月光攀爬过盛开的桃树花枝,香气徘徊于光的反向轨迹之上,夜幕笼罩之后是一片莹白的色调。
原来是满月。
牙齿在那人的皮肤上来回轻划过,巡游到肩膀的那处,忽的猛一用力,只感觉身下的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起来,液体就这样溢出唇齿的边界,沿着皮肤的纹路滑了下来,在白瓷般的肩头开出妖艳的红色。
“你干什么!”
大抵是真被咬得疼了,龍七不顾两人现下的姿势,转过身来给了樱燎肚子上一脚,却立刻被那人一把抓住了脚,又这样栖上身来。
手指穿过墨色的发停留在额前,迫使他看向自己,樱燎的瞳孔闪烁着最晶莹的颜色,“龍七,记住了,我是爱你的。”
猝不及防的告白,龍七几乎愣在当场,但也只一刻,便恢复了一贯的形容,拨开那人的手,干笑着将脸侧到一边,“你这是在说什么,喝高了罢。”
“你觉得呢?”
狡猾的笑容弯起,冲撞的动作,让龍七余下的谩骂瞬间转为了异样的轻吟。
就连龍七自己都搞不太清现下的状况,原本只是在桃树下赏月喝酒的两人,不知怎的,便有了这样的进展,谁的汗液滑过皮肤,是有些凉意的触感。
是了,一切源于月色下一个意乱情迷的吻。
衣衫被褪尽之后,在小小斗室里环绕喘息,纠缠在床榻上,什么东西默默流入身体,声音形不成只言片语,龍七失神望着屋子角落淡淡燃着的烛火,紧握着拳头,抵御不了那阵阵袭来的甜美。
龍七转过头去,想要哦凭借窗外的天色来判断现在的时辰,只可惜眼前一片水汽,模糊的只能看见一道白光的轮廓。
注意到身下人的失神,樱燎轻笑着给他一个缠绵的吻,“喂,大人,可别在这会儿昏过去啊。”
被那人的表情诱惑了去,龍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使劲拍了那人一下额头,“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却换来,樱燎更猛烈的动作。
真真是入了魔了,龍七在心里想着,手却不放松攀紧那人的肩头。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作恶的人已经不在,龍七挣扎一下酸痛的身子,只觉得浑身的不适,翻了个身,他去够散乱在床下的一物,拉扯之间,滚落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鲜红似血的颜色扎得人眼疼。
手僵在那里,就在龍七还犹豫着要捡不捡的时候,那边传来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清朗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耳里,“龍七大人,天帝有请。”
26
26、第六朝夕 。。。
在原先桃花盛开得最繁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枯枝败叶,它们所赖以生存的湖泊在一瞬之间便已干涸,到处都散发着灼烧之后的气味,就连空气都被那烟雾扭曲的模糊了,在此处的妖怪,死亡与奔走,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乱石嶙峋的河床中央,始作俑者低着头静静立在那里。
哪里都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一声响亮的口哨想起,伴随着的是率领大批天界将领出现在云端的莫禾,“太子大人,好大的手笔。”
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多人的,即使那是都要忌惮其力量的人,也终不过要被下达了的命令,得到一个结束的信号,只需要他一个人,只需要他手里握紧的东西,因为这是即将要被掩埋起来的传说。
所以现在来见证的人,又有几个留得住这记忆?
莫禾欣赏着下面的盛景,却又一副不屑的姿态。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能将偌大一池奈川水瞬间化为乌有的,就只有那白龙之血,嗯,对的,就是那传说之中每千年所得的,传说传说,却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就连那个可笑的宿命也是一般的。
而至于樱燎是怎么弄到龍七的血的,莫禾实在厌恶去妄加揣测。
一无所知的人,和得知了一切的人,有时并没有多少差别,神是最会糊弄的人,糊弄别人,糊弄自己,这不是么,在自己的身边,就有那么一个。
现在的莫禾,一肚子的火气,不仅仅是因为他不过一个捣药的仙君,却要被天帝派来惩治堂堂的天庭太子,还因为在来这里之前,那人同自己说的一番话让自己做的一番事,直到现在,他的双手还不能自控的微微颤抖着,一个两个,全都是任性之人,他们当真把一切都视作儿戏了?
那也明明不关他的事!
只是。
偏生后头还有只是。
他推脱不掉。
被叫的人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回转过身来,竟是那日不见的樱燎。模样稍有不同的,褪下了先前伪装的容貌,脸部的线条被勾勒得更深,头发延长到腰际,那双被龍七称赞过,平日里一直淡淡笑着的红色瞳孔,现下已转为近乎黑色的暗调,从清荷瓶中取回法力的人,不再是只有着浅浅妖力的妖怪樱燎,而是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同时披覆妖力与神力肃杀之身的樱燎太子。
“呵呵,过奖了,”视线细细扫过那一大票高高在上的人群,“倒是善药的仙君,什么时候也学会领军肃清了?”
官腔打起,仙骨凌然,樱燎改变的确实不仅仅是外貌,除却莫禾,那一群领军的将领,无不是绷紧着一张脸面,手掌额前偷偷渗着冷汗。
今诛杀太子一事,不知有几人能留得性命,为后世道之。
樱燎自然不会不知道这般浩大的阵仗为的是哪般,先不说自己从那锁着的玖夭塔脱逃,单单是偷走神器之后又搅得天庭不得安宁,捣乱七离之海,那位自他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