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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点了点头,试探道:“承意王子明天的对手,是你王兄。”
承意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萧索的意味:“虽是王兄,他也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几个月而已。名义上挂着个兄弟的名号,但实质上,我与他并无什么宗族之情。说来惭愧,生在帝王之家。有时便是这般无奈……”
“手足不和,确是一件最为痛心的事。”张弛附和道。
承意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的神情,微笑道:“我与他不算什么手足,毕竟只是族兄而已。我真正地手足兄弟他……唉,此时此刻。也不知他在何地。”
张弛心中一阵荡漾,知道承意又在想念自己,挂念自己这个分别多年的骨肉兄弟,心中一酸,差点情难自已,勉强收敛心神,强笑道:“若是你的弟弟知道你这般挂念他,必然欣慰无比。*****”
承意也是一笑道:“我们兄弟之间的情感,与寻常帝王家的截然不同,说起来。倒真是异类得很。我与我那兄弟,自小感情深厚,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命运相似导致彼此更为团结吧。更也许是,我们兄弟两人。都对权力这种东西地渴望度比较淡。还不足以让我们彼此隔阂……”
承意这番话,倒是切中要害。张弛心中暗自感动,不过说到底,张弛与承意感情深厚。并不是同病相怜的缘故,而是承意这人身上闪现的品质,以及作为兄长所表现出来的风格,深深让他折服。
为了家人,可以牺牲自己的这种精神,让张弛感动。
承意见张弛默然不语,却是问道:“欧兄何以沉默不语?我倒是好奇,以阁下的身手。应该也是出自名门大家。应该也有你的骨肉同胞吧?”
张弛喟然叹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如同浮萍一般漂浮不定。但更多的时候,我也期待那种归属感,期待骨肉亲情,期待真挚的友情。便如我与承意王子相交一样,可谓是一见如故。”
承意眉目一亮,喜悦地伸出手掌,与张弛击了一掌,笑道:“我也一样,可以说,除了我那兄弟之外,欧兄是唯一那个能够让我袒露心事而不设防地人。”
张弛心里得意,谁让咱们是真正的兄弟呢?
“明天一战,承意王子有几分把握?”张弛转移话题问道。
“三成!”承意回答的很干脆,“赵青云是我天行帝国皇室第一天才,深得皇室内部喜欢,得到了大力栽培。上回来鱼龙岛前,皇室内部有选拔赛,我看过他的比赛,实力之强,确实深得射辕大师的真传。最关键地是,这次出发,我父王得到密报,皇室高层为了让赵青云摘得四强席位,还赐予了他一套神之战甲。因此我与他这一战,胜算实是不高。”
“神之战甲?”张弛吃惊地道,上次拍卖会上,他心口胡诌说吴王府地报价是一套神之战甲。没想到,真正拥有神之战甲的人,不是吴王府的代表,而是太子府的代表。
“没错,这赵青云很会演戏。那天在竹庄拍卖会,欧兄宣布我吴王府地报甲是套神之战甲,他还喋喋不休的样子。事实上,真正的神之战甲,却是穿在他的身上。”承意虽然对皇室高层赐予赵青云神之战甲有些不痛快,却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感到有些不公平。
不过他这一生在皇室中,几时又受到过真正的公平待遇?
别人不公,自己却不能甘于受摆布,必须用努力和汗水争取到公平,这是承意的信念。
“他赵青云本身天赋比你高,起步比你早,又有名师指点,又有神之战甲作为倚仗,这么一来,承意王子真是吃亏到底了。”张弛叹道,皇室优胜劣汰的法则,还真是够现实,够残酷。这么一来,强得越强,弱得越弱。
“嘿……”承意的表情有着一丝不屑,“这么多年,我早已想通了。这环境看似不公地待遇,我早已习惯。然而我相信,有一样东西是绝对公平地,那就是造化。他处处占优,先天条件好,我多付出汗水和努力,后天补拙,也未必就永远是输家。”
张弛默然了片刻,盯着承意,凝声问道:“那么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外部条件方面和他持平,你会接受么?”
承意一愣:“欧兄的意思是?”
张弛身影一窜,闪到一旁地草丛中,片刻后,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件星光闪闪的甲胄,薄如羽翼丝织,却是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这……这是神之战甲吗?”承意吃惊问道。
张弛点了点头:“不错,虽然它只是神之战甲中最低一级的星辰战甲,但整个乾元大陆,所有等级的星辰战甲都不会超过一百件。因此我这一件,借与承意王子穿上,明天上阵时,便多出一份把握了。”
承意呆在当场,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终究还是叹道:“看来,我欠欧兄地人情,又多了一份了。”
按承意以前的性格,势必是不会接受的。
张弛无比欣慰地道:“你我之间既是兄弟一般的交情,何必说那些人情世故的言语?”
承意点了点头。将那星辰战甲接过。穿戴上去,以外袍裹住,竟丝毫看不出加了甲胄在里边。
这神之战甲竟然如此贴身,承意也颇觉得不可思议。甲胄上身地一刻,只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通泰无比,无穷的力量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这甲胄加身,似乎顿时让他的身体出现了无数的创造力和能源。
送出星辰战甲,张弛此行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一半。另一半,就是点拨承意剑技。尤其是那“寒星”一式。
不过这回他没打算以实练点拨。只是简单的一段话:“所谓寒星,就是将力量凝缩成一点。如同流星一样释放出去,产生如同星辰运行那样强大的破坏力量。因此这一招的精华,就在于凝和放这两个关键。凝成一点,快速释放,能做好这一点,就算领悟了精华!”
承意陷入了沉思,他在思索着张弛地话,手中长剑在手,手腕不住抖动。
“凝,放!”承意练剑,有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优点,就是专心刻苦,其程度简直让旁人看了牙齿犯酸。
张弛静静地看着夜空下坐着的兄长,悄然身退。能不能悟出精华,就看哥哥自己了。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就是到这一步。
到底能否战胜赵青云,能否为吴王府出一口恶气,让父王开心,就全拜托哥哥了。
想起面冷心善的父亲,张弛心中不禁有些暖意。虽然自己被放逐出门,但他知道,父王对自己地爱,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只不过,他身为皇室之人,不能破坏皇室地规矩。也正是因为要被放逐,所以吴王平时对他也特别的宽容一些。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这也给他以前制卡研符创造了有利环境。
第二天一大早,小草帽就跑在敲张弛的房门。**
“快起床啦,懒猪猪。”小草帽一个劲地敲着房门,“再不开门,我就自己闯进去了哦。”
“那你闯进去看看呗!”在她身后,张弛一脸笑意,拄着斩天刀,站在一簇花丛旁边。
“咦?这么一大早,你上哪打架去了,拿着武器干什么?”小草帽吃惊地问。
“一天之计在于晨。这么美好的晨曦,不出去练一下武技,岂不是对不住这大好时光吗?”张弛笑道,“我可不像沈大小姐你,有强大地靠山,有惊人的天赋,还伪装的那么好。哎,当初在龙须港,被你骗得惨咯。对了,那笔钱你还没还我呢?”
小草帽嘻嘻笑道:“要钱还不简单吗?改天我带你去我家玩,我还你一千倍。”
“去你家?你家在哪?”张弛好奇问道。
“嘿嘿,我家嘛!现在不告诉你。等你想去又有时间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反正是很好玩的,比鱼龙岛安宁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当然,如果你带上你的依晨妹妹,相信她会更喜欢那里噢。”小草帽大卖关子。
张弛也不去多问,将刀收起,笑道:“好了,咱们去吃早饭吧。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对了,你那位护花使者的对手是谁啊?”
听张弛提起鸿孤雁,小草帽脸色立刻晴转多云。嘴巴一嘟,委屈地道:“这个家伙真的很讨厌呢!不要提他了。昨晚他还找我说了一大堆。我一句话都没搭理。哈哈,不过好象听到他说到他地对手,好象叫作唐禾。”
“唐禾?”张弛想起来了,这个唐禾。是和自己同一组通过测试地,当下点了点头:“这个人我认识,好象是圆满真剑,是个劲敌哦。”
小草帽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他是中阶星弧大剑也没用。那讨厌鬼人虽然讨厌,但实力是很惊人地呵。”
“喔?”两人边走边聊,张弛才知道,原来小草帽他们赛前测试地内容,和他们又不一样。听张弛提到法尔考那个问题时,小草帽也大喊变态。
“这要是我碰到那样的问题。肯定也被淘汰了哟!”小草帽由衷地道。
吃完早饭,大家都早早地赶到演武台,此时四面的看台已经是人山人海。不过张弛和小草帽都是真人组的最终入围者,因此待遇不错,提供了包厢给他们。
“这幻月宫也不是全然不通人情世故吗?坐在包厢里看比赛。比看台那臭烘烘的好多了哟。不过好象热闹场面又差了一点。”
小草帽嘀咕着。张弛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来,叫道:“不好,不知道那释伽蓝离开鱼龙岛没有。他还欠我一件赌注!”
“什么赌注?”小草帽听到赌注。登时来了热情。
“是一柄风吟剑,据说是二百年前一名烈日大剑所用地武器。主属性为风,伴随杀戮和毁灭两大玄奥。不行,这是我应得的,回头我得问他要。昨天比赛后,我太疲倦,竟然忘了,这小子居然也不主动拿出来。可恨!”张弛心痛地道。 万一这小子离开了鱼龙岛,自己就亏大了。
小草帽追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定了赌约?昨天我只听到你们斗嘴。没听到你们提到有赌注啊。噢,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此前在竹庄是定下的赌约?”
“可不是吗?那小子听说吴王府以神之战甲换得那套装备,就觊觎神之战甲了,想叫我转让给他,我没答应。一来二去说僵了,就定下那赌约。”
小草帽笑了起来,指着张弛的鼻子嗔道:“你呀,真是个傻瓜。你不知道,神之战甲比那风吟剑,起码珍贵好几倍吗?”
张弛苦笑,他当然知道神之战甲的珍贵。其实当时释伽蓝还有一大堆其他的附属赌注,比如一些功法,又比如美色和床第交欢的法门。虽然张弛并不稀罕那玩意,不过眼下对着人家女孩子,自然是不便提的。
偏偏小草帽是个追根刨底的人:“是不是还有其他赌注?”
“呵呵,其他的赌注,我也不稀罕要他。我只要这风吟剑。”张弛一笔带过。
好在小草帽没有继续追问,不然张弛还真不知道如何招架。忽然想起那释伽蓝曾约过小草帽一起共进晚餐。
忙道:“对了,沈大小姐,那释伽蓝不是曾经约过你地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这个家伙表面一本正经,我怕他另有花招。”
小草帽嘻嘻笑道:“你这么关心我么?你是怕他不利于我不让我去呢?还是不愿意我和他见面?”
张弛没心没肺地道:“都有吧,这个释伽蓝虽然败在我手上,但我觉得这个人,是个大大的危险分子。”
“嘿嘿,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去啦!不过现在,我决定去了。当然,我要天授哥哥你陪我一起去。顺带把风吟剑讨回来。”
两人说笑间,大剑组的最后一轮比赛也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