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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日军第33师团由通城南犯后,首先以一部兵力向第79军正面阵地南江桥进行佯攻,同时,另以一部兵力准备绕过幕阜山东侧,经白沙岭向长寿街推进。
日军攻击开始后,杨森很快判明日军是企图切断第79军退路,然后加以包围歼灭。他立即向薛岳报告,同时急令通城以南的第20军由西向东侧击日军。
薛岳接到报告后十分震惊。这股日军若是与湘北日军会合,那么部署在新墙河、汨罗江防线的第15集团军就会受到夹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急忙调第8军前往增援,同时命令湘鄂赣边区游击总指挥樊崧甫,以大湖山、九宫山方面的部队由南向北尾击和由东向西侧击敌人,对日军构成南北夹击和包围的态势。
22日,日军占领麦市西北的高冲、塘湖市、鲤港;23日,又围攻麦市。第79军第140师因伤亡过重,撤出麦市,随后,在麦市以南地区与赶来增援的第20军第134师并肩战斗,继续阻敌南下。
日军在攻占麦市、桃树港后,继续向南攻击前进。第20军第133师在苦竹岭、南楼岭、葛斗山一带设防。但因兵力单薄,在日军的进攻下被迫撤走。次日,第140师1个团经过反攻,夺回南楼岭、葛斗山两高地。日军第33师团被阻止于大白塅、鸡笼山、磐石、箭头、麦市之间,不能前进。日军遂调来坦克10余辆加强攻势。但刚到大白塅附近,即被守军以手榴弹炸毁了4辆,其余坦克只得狼狈退回通城。
日军在对南楼岭和葛斗山守军阵地进行数次进攻失败后,乃改向苦竹岭攻击,然后进入修水县之桃树港,向长寿街方向前进。途中又遭到第20军第133、第134师在白沙岭堵击,第79军第82师及第98师在右侧面的侧击,到桃树港时,又被第140师侧击,伤亡较大,进展缓慢。
30日,日军第33师团攻占朱溪厂,主力进入长寿街、龙门厂、献钟一带,在献钟以西三眼桥与奈良支队先头部队会合。此时,尾追日军第33师团南下的第79军,开始由西向东,对嘉义、献钟一带的日军进行攻击;第20军由东向西,向长寿街、龙门厂、朱溪厂日军攻击;第8军则由通山以东地区兼程南下,准备协同第20、第79军夹击日军第33师团。
10月1日,第79军一部连克桃树港、麦市,断敌退路。在献钟之日军窜抵平江,余除一部窜返通城外,皆溃窜于山岳地带中。
2日,第33师团被迫后撤。后经渣津东攻修水策应第106师团撤退。第79、第8、第20军及第30集团军互相配合,多次对撤退的日军进行截击、夹击,并先后收复献钟、修水等地。10日,撤退的日军大部逃回通山、通城一带原防地。
湘北:惨烈的前哨战(1)
日军由岳阳向中国军队进攻
第一次长沙会战在湘北主战场打响的时间是9月18日。日军投入进攻的部队是第6师团、奈良支队和上村支队。
在湘北方面担任守备的国民党军队是由关麟征指挥的第15集团军。其部署是:第52军扼守第一道防线,即新墙河防线,配置在右起杨林街、左至洞庭湖东岸的九马嘴一带;第37军守备湘阴以北至洞庭湖东岸的江岸;第73军控制着汨罗江地区,构成第二道防线。
当时,第52军分别以第2师胡春华营和第195师史思华营配置在新墙河北岸的金龙山、斗篷山、比家山、草鞋岭一带,作为全军的前线警戒阵地,任务是在此阻击敌人三天,为全军调整部署赢得时间。
9月18日早晨,日军第6师团及奈良支队集中炮火,向新墙河北岸的守军前线警戒阵地进行猛烈炮击。随后,其步兵又在飞机的掩护下向守军前线警戒阵地发起了冲击。胡春华营与史思华营拼死抵抗,一场激战由此展开。
当第一次进攻被击退后,日军便调集大炮继续猛烈轰击守军阵地,时间长达两个多小时。同时派出数架飞机从空中对守军阵地进行轮番轰炸。尔后,日军步兵在其强大的火力支援下发起第二次冲击,结果又被击退。
日军见强攻不成,就施放毒气,但守军依然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岿然不动。第一天的战斗结束了。
晚上,守军毫不懈怠,一面加强警戒,一面加紧修筑被日军炸毁的防御工事。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日军不断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守军阵地的防御工事几乎已全部被毁,小小的山头也不知被日军的炮火犁翻了多少次。但两个营的守军毫无惧色,视死如归。每当日军冲到阵地前时,就与之展开白刃肉搏。好多据点失而复得,日军始终无法通过这道拦阻线。
通过连日激战,日军已判明驻守金龙山、斗篷山、比家山、草鞋岭一带阵地的守军不会超过两个营,于是日军开始展开车轮战,轮番上阵冲杀。
战至21日下午,胡春华营几百个活生生的小伙子,只剩下不到50人了。营长胡春华率部在新墙河北岸的金龙山、斗篷山警戒阵地已经坚守了三昼夜。胡春华将全营仅剩的这点人员集合起来,他告诉大家:按照上级的命令,阻敌三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今天是最后一战了,即使战死也绝不投降!
战死也绝不投降!这就是胡春华营最后这40多个官兵惟一的信念。
黄昏时分,日军终于攻占了胡春华营所在的警戒阵地。胡春华营全部壮烈殉国。
守卫比家山、草鞋岭一带阵地的史思华营,与日军激战至22日下午,全营500多人也已伤亡大半。
傍晚时分,师长覃毕之指示史营长:阻敌任务已经完成,如无法坚持,不得已时可向东撤退。但史思华斩钉截铁地答道:“军人没有不得已的时候!只要还剩下一兵一卒,都要与阵地共存亡!”
史思华实现了他的诺言。除了几个重伤员外,该营官兵也将其最后一滴热血洒在了自己的阵地上。
又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又是一群有骨气的中国军人!
新墙河,一条没有名气的河流,一条全长只有80多里的普通河流。在第一次长沙会战前,外地人还很少知道湘北有这么一条河流。它静静地流淌着,不去打扰任何人,也没有人去打扰它。然而,自日本侵略者踏进湘北的这片土地后,新墙河的宁静被打破了,这里成了腥风血雨的战场。
日军在攻下第52军两处警戒阵地的同时,也攻占了第52军在新墙河北岸下燕安、马家院等前进阵地的重要据点。第52军部队被迫撤退到新墙河南岸。
关麟征在接到第52军在新墙河北岸全部警戒阵地和前进阵地失陷的报告后,立即命令第37军除留下1个师守备营田外,余皆调至新墙河南岸,协同第52军守备新墙河南岸阵地。第37军原防线交给前来增援的第70军守备。
关麟征,陕西户县人,原名关志道。因在报考黄埔军校时是顶了别人“关麟征”的名字而去的,以后,便一直使用关麟征这个名字。1933年2月底,担任第25师师长的关麟征从鄂豫皖“剿匪”前线开赴长城古北口抗日前线,开始了他一生戎马生涯的黄金时代。
抗战全面爆发后,关麟征率部先后转战于河北、河南、山东等战场。在徐州会战中,他率第52军再立战功。战后,被提升为第32军团军团长。与关麟征在徐州会战中交过手的日军板垣征四郎师团长认为:关麟征的1个军“应视为普通支那军10个军”。当时国内军事评论家称台儿庄战役中负责防守的孙连仲和负责攻击的关麟征为“孙钢头”和“关铁拳”。随后,关麟征又率部参加了武汉会战。1939年秋,关麟征调任第15集团军副总司令,并奉命代行薛岳的总司令职权。
9月23日晨,日军第6师团和奈良支队先是集中80多门火炮向防守新墙河南岸的第52军第2师阵地猛烈炮击。一小时后炮火延伸,日军第6师团在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亲自指挥下,从七步塘附近开始强渡新墙河。奈良支队则在河床较窄的杨林街等处强渡,企图从侧面把第15集团军压迫至洞庭湖东岸进行围歼。
新墙河南岸守军从几乎被炮弹掀翻了一层的薄土中钻出来,守伏在自己的阵地上严阵以待。当渡河日军行到河的中央时,守军轻重火器齐发,一阵猛打,日军被阻滞于河流中间。一时,大和武士肮脏的鲜血污染了新墙河水,日军第一次强渡失败。
湘北:惨烈的前哨战(2)
随后,日军出动10余架战机,对守军阵地狂轰滥炸。防御工事多被炸毁,不少士兵被活活埋在掩体内。但守军并未退缩,待日军第二次渡河时,又奋起阻击。
午后,日军再次以炮火和飞机对守军阵地进行毁灭性炮击和轰炸,同时施放毒气。数十分钟后,第2师第12团阵地工事全部被毁,守军大部分葬身其中。未被炸死的人员也全部中毒,丧失了战斗能力。残暴的日军占领阵地后,用刺刀将他们全部捅死。
第52军军长张耀明令第25师进行反攻,同时又给第2师增拨一个旅的兵力,让师长赵公武亲自率领去阻止日军南下。于是,双方在新墙河边再度展开激战。日落时分,双方仍在新墙河一线对峙着。
营田失守,使关麟征的第15集团军侧翼受到严重威胁。此时,日军第6师团从新墙河正面攻击,奈良支队从右侧压来,营田上村支队又从左侧包抄,第15集团军有被围歼的危险。
关麟征在征得薛岳的同意后,立即命令各军后撤。同时,关麟征又急忙将这一情况电告蒋介石:因营田敌军登陆,为免除新墙河、汨罗江两线同时守势,全部陷于被动,奉长官薛岳指示,集团左翼变更部署如下:(1)第52军以一部留驻阵地占领据点,集结主力,乘敌进出新墙河南岸南犯之际攻击之。(2)抽调第60师控制于新市以南之桥墩附近。(3)第73军(欠第15师)向新开市附近待命。(4)第79军附第95师主力在新市、归义、河夹塘、亘虞公庙占领阵地,一部在湘阴附近,任沿江沿湖之守备。
第15集团军前线各部队接到命令后,于24日边打边退。除第52、第70、第73军留一部固守原据点外,其余撤到汨罗江第二线阵地。
与此同时,薛岳在长沙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最后,会议做出了诱敌至长沙郊区实行反包围与敌决战,进而将其歼灭的作战方案。会后,薛岳将这一方案向蒋介石做了报告,以待裁定。
接着,薛岳令战区直辖第4军及炮兵向岳麓山、长沙及其东北地区前进,占领进攻出发阵地。第9战区前线指挥所则移驻渌口。
就在薛岳准备实行围歼日军的作战计划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砍了脑袋也要坚守长沙(1)
日军轰炸洞庭湖中国海军舰队
自第一次长沙会战打响以来,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就不断接到有关此次会战的战况汇报。日军一路高歌猛进,第9战区的军队却鲜有胜绩,这令蒋介石心中有些不安。针对当时战场的情况,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最高幕僚会议上提出了守与不守长沙的两种作战方案。
蒋介石面对两种方案犹豫了。
若采用固守长沙的方案,蒋介石认为,从当时的情况看,几乎不太可能,前线的国民党军队正不断地向后败退,根本无法阻挡日军前进的步伐,因此他对保卫长沙已不抱希望。另一方面,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的全面展开,蒋介石已意识到一个旷日持久的更大规模的大战将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