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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坐到宋绍的桌子对面,似乎这才引起他的注意,他却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继续独酌的动作,李秀宁不由拿起他面前的酒壶闻了闻,道:“这不是茶么,做什么摆出一副借酒浇愁的样子?”
宋绍淡淡取回酒壶,没搭理她,李秀宁却不能再沉默下去。事实上,自从上次在晋阳,她捅破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挑明了她知道宋绍暗恋原来的李秀宁十几年却最终被甩的事情后,宋绍就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李秀宁其实有后悔过,上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跟一大帮子男人上山下海的完成任务,多少了解男人对面子这件事是非常看重的,有时候驳了男人的面子比捅了他两刀还难受。
她想,当时真应该揣着明白当糊涂的。
不过再怎么样,她出了事,宋绍还是竭尽全力来救了自己,就差没脚踩七彩祥云了。就为这,她也得涎着脸不畏冰霜,笑嘻嘻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哈!”
宋绍面上淡淡的,回话也淡淡的,道:“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应该的。”
李秀宁倒了一杯茶,与他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了下,笑道:“应该归应该,我还是要谢你哒!”
李秀宁先干为敬,将杯底朝上晾给他看,宋绍哭笑不得,只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嘴角却终于露出些笑意来。
次日,两人去见夏玄明,本意是找明瑶等人,却被告之,她们已经连夜将小和尚送到皇觉寺去了。
“皇觉寺?”李秀宁微微一愣,那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
宋绍道:“她们去皇觉寺的用意是?”
夏玄明道:“是了,昨日匆忙之间,没来得及与你们细说详细。我妹妹夏婵从小就被送往皇觉寺修行,她的师父静淼大师不仅修行了得,医术也非常惊人。据说那戒嗔小和尚出生时带有痼疾,打小便被送到静淼大师那里调养的。这次他犯了病,夏婵束手无策,只好送他回去,请她老人家亲自诊治。”
李秀宁闻言不止微愣,而是大惊失色了。她不由回想一番那个小和尚的相貌,昨夜只觉得他长相十分可爱,是个漂亮的正太,现在想想他的眉眼之处的确有李家人的影子,眼睛大而灿亮,鼻尖微微上翘,竟真的自己未曾谋面的弟弟——李卫玄。
两人得了这个消息,自然再顾不得夏玄明的挽留,匆匆往皇觉寺赶去。
皇觉寺位于黎城西北方位十余里的深山内,周围三山相连,一水萦绕,宝相庄严。李秀宁与宋绍快马赶去,在靠近寺门的地方,被沙弥拦住下马,步行至庙宇之中。
因说明了来意,他们并未跟着前来求佛的善男信女们走,而是被小沙弥带着,绕道山后的幽静小道,直接往后山的厢房走去。据引路的小沙弥介绍,昨夜明瑶、夏婵等四人带回了昏迷中的戒嗔小师弟,静淼大师已经为他诊治过了,这会儿便歇在兰厢。
沿着长长的石阶,他们终于到达兰厢。明瑶等人听到动静出来探看,见是李秀宁到了,颇为高兴,说了静淼大师为戒嗔诊治的情况。原来戒嗔这个打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疾患,用现代的话来翻译,更像是一种超能力。
戒嗔天生力大无穷,尚在襁褓之间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破坏力,寻常人家的小宝宝挥一挥小拳头也无关痛痒,他的小拳头一挥能敲碎桌子,还多次把他的亲爹李叔德敲到吐血。身在将相之家,天生神力未必是坏事,可小孩子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也多次伤到自己,李叔德遍寻高人名医,才找到静淼大师,以运气疏调和身心修行的方式教他如何控制这股超出常人的力量。
这些年来,随着戒嗔逐渐长大懂事,加上修行颇见成果,静淼大师认为不假时日,他便可以下山了。未料到临了却发生了夏婵被俘之事。
夏婵是静淼大师的俗家弟子,与戒嗔从小一起长大,共同修行,感情甚好。此次夏婵下山探亲,戒嗔不知何时偷偷跟了去,却发现她被掳走,不由怒从中来,破了嗔戒与杀戒,一时真气乱窜,走火入魔,重伤了自己导致昏迷过去。静淼大师虽然及时为他施治,但伤情严重,到现在还尚未清醒。
李秀宁进厢房看了看这名重伤的弟弟,见他煞白的小脸上偶有淤青,如小扇子般的睫毛底下,有着他这个年纪中少见的黑眼圈。
看来,天生的超能力看似风光,却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小小年纪便担负起许多旁人所不曾经历的担忧和痛苦。
趁着戒嗔沉睡的期间,李秀宁以戒嗔俗家姐姐的身份求见静淼大师。静淼大师日前也收到了李叔德的来信,得知李秀宁这段日子便会来带戒嗔回家,本也做好了准备,但戒嗔此次受伤,却让事情生变,她亦有许多事要交代,便让小沙弥请了李秀宁过去。
李秀宁跟着小沙弥走出兰厢,步过长长一段抄手游廊,才到了静淼大师的居室。这是一座简单的院落,正中是一间佛堂,静淼大师跪在挂着佛像前的蒲团上,手持念珠默念佛经,见她到了,才缓缓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一路听说不少关于静淼大师的传闻,多半是她如何行医救人、古道热肠,李秀宁想象中的她该是个慈眉善目、性情和蔼的老人,是以见到她本人的模样时,不免有些意外。
静淼大师年纪并不大,看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她长着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剑眉,眼神坚毅,鼻尖修挺,瓜子脸型,虽身着宽松的僧袍,但处处透着一股俐落劲儿。李秀宁感觉到,她并不是个看透凡尘、无欲无念的出家人,反而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一种坚定的斗志。
李秀宁与她行了僧礼,便相携坐到一旁的桌前。静淼并无什么虚言,直奔主题道:“戒嗔的情况我已经看过,虽暂无大碍,但恐怕短时内无法随你下山了。”
对此李秀宁有所心理准备,便道:“弟弟的情况大师是最清楚的,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静淼微微点头,随即又说了些许注意事项,李秀宁一一记下了,决定等戒嗔醒来后,向他说明原委。说起来,这孩子打小就离开家在山中清修,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打算的,他究竟是想留在皇觉寺,还是想回家?这些都得等他醒来才能得知了。
静淼让小沙弥为李秀宁等人安排住在香客借住的厢房内,等待戒嗔的清醒。谁知戒嗔尚未醒来,皇觉寺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日暮鼓敲过,准备关闭寺门的时候,忽然来了一支官兵,将皇觉寺包围。所有的出家人,协同借宿在庙中的香客都被集中在大殿之前,接受官兵的盘查。
夏婵不由站出来,扬声道:“你们都是什么官兵,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们!”
无怪她这般有底气,皇觉寺虽距离黎城有一段路程,但归属黎城留守管辖,而黎城的留守大人就是她的父亲。而今日来得这群人,却都个个气势汹汹,目中无人,全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此话一出,便成了出头之鸟,立即被官兵绑起来押到一旁。为首的那人扬声道:“皇觉寺内出了逆贼,前任黎城留守夏守茂犯下姑息包庇之罪,已被革职查办。”
人群中的宋绍与李秀宁对视一眼,心道:“到底是将夏家牵连了,不过何人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找上来?”
不多久,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李秀宁向人群所指的方向望去,吃惊地发现静淼大师被押送出来。众人议论纷纷,大为错愕,有小沙弥哭喊道:“你们为何抓静淼师父,她是好人!”
静淼大师被官兵推推搡搡,却步履稳重、神情坦然,甚至她还向那名哭着的小沙弥安抚道:“不必担心,为师没事的。”
李秀宁却看不懂了,这群官兵并未在人群中搜查宋绍和自己这些人,难道不是冲他们来的?
那为首的官兵与旁边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耳语一番后,扬声道:“将静淼带回去,其他人原地看押,事情查清楚之前,一个都不许放过!”
他此言一出,无数人爆发出愤怒的抗议,僧人多数为静淼打抱不平,而香客们则多为自己无辜转入而骂骂咧咧,李秀宁等人彼此对视一眼,心内也颇为焦躁,且不说为静淼担心,他们自己的身份,又有哪一个经得起细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色擦黑之后,所有人被关在大殿之中,一个接着一个被带出去盘查身份。问完话的随即被关到另一处地方,没一个回来的。眼见着大殿里头人数越来越少,李秀宁等人也不免心急起来。这次的官兵为数众多,而他们此次上山的加上夏婵不过才六人,硬碰硬必死无疑。
李秀宁道:“着实不行,我们先套一套口供吧。夏婵你对黎城比较熟悉,先给我们编一个合理的身份,相信他们今日之事例行盘查,不会核对得那么仔细,我们多准备一下,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众人皆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便只好按照李秀宁说的办。六个人坐在大殿一角,悄悄把口供串好了。他们杜撰出黎城郊外某县某村的香客身份,甚至配好了家中人口、田地、具体位置、亲属关系等细节。李秀宁前世做特警,拷问旁人的经验丰富,寻常问讯的反侦察经验即便换了一个时代,多半也不会差得太远,为各人编撰的身份听起来的确像那么回事,大家各自将自己的信息在心中默念几遍,也便稍微安定下来。
轮到他们的时候,李秀宁打了个头阵,见那官兵取了纸笔,端坐在一间斗室,语气严厉神情严肃,所问之事却不过是姓名年龄家住何处因何来到皇觉寺等寻常问题,心下稍安。平安过关后,她被安排到竹园等候,不多时,宋绍、明瑶、秋杏、慧兰也都过来了,就是最后一位夏婵,却迟迟未见音信,让众人等得好生着急。
李秀宁宽慰众人道:“夏婵是夏大人的女儿,总归会多问几句的。”
话虽这样说,那夜,夏婵却一直都未前来与众人会合。
除了担忧夏婵,李秀宁还忧心自己尚在昏迷之中的弟弟。今日场面一片混乱,亦不知他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了。她给自己编撰的身份,便是弟弟身患重症,送弟弟前来求静淼大师赐诊的,那官兵虽暂时信了她的说辞,却并未同意让她照顾弟弟的请求,只轻易便将她给打发了。
李秀宁却不能真的束手就擒,乖乖呆在竹园,万一戒嗔忽然醒了,闹出什么动静来,恐怕更加不可收拾。因此她打定主意,入夜后偷偷去戒嗔所在的兰厢探看一番。
这是个月圆之夜,夜凉如水。经历一阵沸沸扬扬的喧闹之后,入夜之后的皇觉寺显得格外宁静,明月照在大地上,人们或许因为诸多心思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却终究安静下来了。
李秀宁打算去兰厢把弟弟带回来,却没打算告诉其他人她的计划,毕竟此事不宜兴师动众,人多也容易暴露。是以她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并未惊动其他人。
或许需要看守的人太多,竹园的守卫并不十分森严,李秀宁轻易避开了那两个守兵的注意,藏身暗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兰厢走去。兰厢并未用于看押,李秀宁观察了一阵子,确定无人值守后,才离开屋舍的暗影,在月光下全速向前奔去。
行进中她忽然心头一凛,察觉到背后有人,不由转身一记侧踢过去,打算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慎被抓住了脚。那人很快放开了她,低声道:“你做什么?”
李秀宁大大松下一口气,没好气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
来者正是宋绍。他催促李秀宁闪身进入兰厢,藏身于屋檐之下,才淡淡道:“就这点胆子,还敢独自行动。”
李秀宁微赧,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