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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她还未说正事,掌柜便递上信报,京城来的消息。
皇上追封原北府大将军先锋侯程轲为一等英烈靖国公,授其妻傅氏为“忠贤夫人”,荫其子程子轩承先锋侯侯爵,递补北府大将军之职,加封太保衔。
同日。太后认程轲遗女程娉婷为义女。封慧和义长公主。赐与齐王世子慕启烨择日成婚。
捏着信笺,素素心头一紧。
早前她一直不知,为何娉婷和慕启烨的婚事迟迟不见进展——前世里娉婷明明早就已经嫁给慕启烨。
却原来是她忽略了“赐婚”这条途径。
如果慕藉早早驾崩。慕年枫早早登基,凭他和子轩的交情。与公孙琦晗商量着为子轩的妹妹赐婚,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前世的程轲又是什么命运?
素素凝眸。
她与程轲,两面之缘,但是印象深刻。
曾听送亲队伍里的卫兵私下议论,程轲为人极为正直忠信,有勇有谋,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力压职位上与他平起平坐的东府大将军韩卢、西府大将军苏值信和南府大将军季昌海。
而她所见识到到程轲,是个讲义气、重情义的性情中人。
撇开当年允单之战不说,单是前年冬天,听说她被关进天牢,程轲单枪匹马就从百里之外的京畿守卫军营中私自进京,直奔颜府。
显然是表明要为颜家撑腰。
得闻颜家人皆无恙后,他才又连日赶回军营。
这样一个忠肝义胆、情义赛天的人,是享受儿孙满堂、妻贤子孝的日子到天命之年,还是原本就英年早逝,徒留世人扼腕喟叹?
想到当日得到噩耗时,娉婷故作镇定的坚强神色,和竭力隐忍不落的泪水,素素只觉心头一阵一阵地绞痛。
序旸在附信里说,初卫透露,娉婷有可能三月之前就大婚。
素素守过孝,便知初卫此言并非空穴来风——三月之内为热孝期。若娉婷此时不嫁,便要等到三年后出了孝。而那时,她和慕启烨都已经是廿三岁的年纪。
娉婷的婚期……此时距三月,已不足半月。
“采枝……”素素为难地看着采枝。
如果送采枝去田庄,她便赶不及娉婷的婚礼。可若是为了娉婷的婚礼,再次对采枝食言,她亦是不能够安心。
采枝不假思索道:“娘子去哪儿,采枝就跟你到哪儿。”
“可……”素素仍觉不安。
她失信于采枝,采枝便要失信于父母之约。而且,回城的路上,采枝已经和她说过,严二约她明日同去泛舟。
所以她是想让采枝留在祁阳等她。毕竟,采枝的爱情小苗子,才刚刚冒头……
“有缘千里来相会。”采枝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自去收拾行装。
来的时候轻装简行,回的时候却是多了不少物件。大部分都是她为父母买的。现在不能亲自带去田庄,就只好收拾出来,随茗妍孩子的满月礼一起,托人送去田庄。
素素特意找了只宽敞的箱笼,将她的蝴蝶纸鸢仔细收起,“千里姻缘一线牵。”绕着纸鸢上残留的断线,她也只能如此宽慰自己和采枝。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见面
二人风雨兼程赶路,走了五六日,半路上正遇见从江寒折返祁阳的四宝。四宝便把了空和序旸的信交给素素。
了空为茗妍的孩子取了名字——容宽*。
容宽,容纳宽恕。
素素不由蹙了蹙眉。这孩子,的确需要被容纳。可他只是个刚出生的无辜婴孩,做了什么事需要被宽恕?
难道是了空算到了这孩子的身世?而了空所指的“宽恕”,其实是要孩子宽恕他的父亲和母亲?父母容纳孩子,孩子宽恕父母……容宽。
倒是妥贴!
“给孩子的满月贺礼我们都已经放在铺子里,下月初二日时你便亲自送去田庄,寻机将‘容宽’这名字告诉你茗妍姑姑。”采枝观察素素神色,小声地交代着四宝。
四宝自是点头应了,就此错身离去。
素素闭目养神小憩片刻,才又拆开序旸的信。
序旸的信,则是报告喜讯——他已顺利全面掏空韦家的产业。
拿下韦家之后,就该对付杨家了……素素牵动唇角无声地笑了笑,“走,快马加鞭,早日进京。”
而等她们回到江寒,入目却是满城的素纱白绸。
有丧。
国丧。
随手拉了个路人问询,便知,昨夜子时太皇太后薨逝。皇上和太后哀恸至深,连夜颁旨命全城服孝七日。
采枝退回车厢,将情况转述素素。
好一个“哀恸至深”!哀恸至深,却只叫区区京城守七日丧,城外三里地的人便是连太皇太后已薨的消息都未听闻,皇上和太后可真是有心呐!
想起太皇太后那张和自己外婆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再想到公孙琦晗和慕年枫母子的行事,素素冷笑一声,不罔置评,“先去金玉良缘”。
见素素提前回京,序旸并不觉意外,倒是看向采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和嘉许的深意。
采枝闷哼一声,自上三楼去。素素却是看见她心里极度的不以为意——你以为你是谁?胆小懦夫的夸奖。本姑娘不稀罕!
“走吧。”素素心下失笑,仍是大事为重。
序旸也不多说,便将探到的消息全数说与素素知。
短短十天时间里,京中发生诸多大事。
七日前,杨倩入宫,受封静妃。
五日前。公孙沧祚以年纪老迈为由,上表自请致仕。慕年枫三番挽留,诚意感人。终留得他再为国效力。
次日早朝,杨鸿筹也以年纪老迈为由,上表自请致仕。慕年枫当庭准奏。
昨天下午慕年松已被从天牢释放,接了病重的皇贵太妃杨柳依出宫,仍回晋王府居住。
昨夜太皇太后就薨了……
宫里对外宣布的死因是“中风”。可正月里那日素素去合黎宫路过御花园,还见她和几位太皇太妃赏花闲聊,身子骨健朗得很。
可见,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素素自是不信。
必然是公孙琦晗和慕年枫又对杨家人施加过压力。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交换条件。以杨倩入宫、杨鸿筹致仕和太皇太后之死。换取慕年松一条活路。
——慕年松被放了,可慕年楠还在天牢。
究其原因。自然便是因为慕年松的筹码已经到位,而慕年楠的赎身筹码还没到位……
“另外,二月初豫王上奏自请携家眷赴皇陵为先帝守陵……”序旸说着,目光睇向素素。
“守陵?”素素凝眸。
在这场夺位战中,萧若兰极明智地选择投靠公孙琦晗。所以,作为慕年枫的同盟者。慕年柏也算是胜利者。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自请去皇陵那样苦寒之地守陵?
以他的性格,在京城之中做第二个齐王,安享一世富贵太平也不是不可以……
不,他的确不可以。
因为,慕昶的王妃是大昭公女郑氏,而他的王妃却是允单王女宇文氏。
“四月启程。”序旸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素素下意识脱口问道:“为何?”
从二月初上表,却定在四月启程,中间间隔的时间的确久了些。
序旸眸光微敛,幽幽道:“豫王妃已有身孕。”
这是慕年柏亲口对他说的。
定于四月启程,原是为等到胎位坐稳才能动身……可,宇文氏真的怀孕了么?
素素凝眸。
“东家可要去见见豫王?”序旸轻声问道。
素素抬手,“先去晋王府。”
时隔近一年,再次见到尹姝,素素惊得半天不敢置信。
眼前这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连走路都需人搀扶的病弱之人,还是那个生动鲜活、温婉周全、内心骄傲的尹姝吗?
素素没敢露出自己的容貌,更不敢开口说话,只恐惊了尹姝。全程便由采枝代言。
尹姝听说来的是素素,激动得语不成句,唯有泪水涟漪。挥手遣退伺候的丫鬟婢女,竭力唤来一声“颜姐姐!”便再说不出别的话。
这半年多,她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遭到太多的打击。而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所有她可以依赖的人,都不在她身边。
她的父母、丈夫,和朋友,没有人站在她身旁陪伴她、支持她。若非靠着一股信念支撑,勉强吊着一口气,只怕此刻她早已尸骨化土。
今日见了素素,她便如蒙救星,顿时将压抑了半年的满腔委屈全数倾泻出来。
素素轻拍她后背,按抚她,感受到的却是咯骨的触感。
竟然瘦成这样!
素素心下心疼,再顾不得自己的难堪,小声哄她,“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吃点东西。好吗?”
尹姝偎在她肩头,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却是猛然惊觉,素素的嗓音……
“颜姐姐,你……”
细若蚊吟的声音,才说几个字,已是累极,气力不接。
素素忙宽慰她:“先别说话。采枝先送你回房休息会儿。”
晋王府的布局素素很熟,自己找到厨房下了面条端着送到尹姝的房间,却见采枝神色凝重地盯着睡梦中的尹姝看。
“怎么了?”她忙压低声音问采枝。
采枝凝眉难舒,沾水在茶几上写下“马钱子”三字。
素素虽不懂药理,但见采枝聚拢的眉头,也知此物当是毒物。
是慢性毒药?
她亦沾水。写了“慢性”二字。
采枝对她点了点头。
有人要害尹姝……
会是谁?
素素冷下眸子。
直到她们离开晋王府,慕年松和杨柳依仍未回府。马车转道往豫王府,一路上采枝便向素素解释马钱子的功用。
依她诊脉推算。尹姝被下药,至少已有半年时间。差不多就是从小月子开始。因为用量控制十分精准,才一直死不了,只是身体每况愈下。
慢慢耗着,直到耗到心力交瘁而死。算计者的这一份用心,何其狠毒!
素素愤怒至极,转念想到,自己可以动用洛翎的伤情泪,窥视晋王府里的情况……
待看到小厨房里溜进一个小丫头,支开尹姝的贴身侍婢后。迅速往煎药的瓦翁里倒汁水,素素不由心火上蹿。
仔细看清那丫头面貌。她更是大为光火。这丫头她有印象,原本是个流落街头的可怜孩子,是尹姝发善心买了她回去。
曾听娉婷不止一次提起,因她年纪小些,又是从小没学过规矩,尹姝待她。倒比待寻常丫鬟更宽厚一些。
竟是个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晚些时候你再去趟晋王府……”素素小声交代着采枝,心下却是越觉心寒。
采枝听着她的“捉鬼”计谋,不由张圆了嘴。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素素竟然已洞悉下毒之人是谁!
素素冷笑,她只是知道最直接的下毒者,却不知这丫头是受谁指使。说了些“用心观察”之类的万能借口,随便敷衍着,就到了豫王府。
二人按下话头,遣人叩门递信。
与晋王府由女眷出面接待有所不同,这厢是慕年柏直接接见素素。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豫王府的女眷与素素并无交情。而因为要照顾七公主的缘故,萧若兰也并未出宫随儿子住,留在宫里。大概要等慕绯琛婚配后,萧若兰才会出宫。
素素心想着,不由感慨萧若兰为母不易,含辛茹苦,终于熬到一双儿女都长大成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然而转念一想却又想到,如果慕年柏携女眷去了皇陵,只怕萧若兰也是不能随去的……
萧若兰精心谋划,投靠公孙琦晗,不就是为了保一双儿女平安无忧么?
既然如此,她怎会同意儿子去吃守陵的苦?
其中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看着眼前慕年柏胡茬微浓,眼窝深陷的萧索面容,素素长眉紧蹙。对他福了一福身,算是见礼。
慕年柏侧身避开不受,也再不似往日,将“表妹”俩字挂嘴边。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声“富贵郡主”,便算是打招呼。
一见面,气氛便是尴尬至极。
素素心知他是恼她不帮他。可她却无意解释什么。
当时她自顾不暇,哪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