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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淡淡一笑,取出青布荷包。
荷包里的玉佩是洛翎的,上面的秘密已被许工匠和他师傅破解,她心里有底,拿出来做考察也无妨。
老罗一见这青布荷包,知素素此举何意。了然一笑,看向她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赞许。
而梁伦却是惊奇,她何时多出来这样一个荷包?难看粗糙就不说了,布色还是古旧的靛青。连他都不稀罕用,她却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
素素又看了掌柜一眼,慢吞吞地取出玉佩。随着玉佩显露越多,便看见掌柜的脑门子上细汗渐密。
还未正眼相见,气势就先落了下风。
素素心下不屑地冷哼一声,干脆把玉佩收回荷包,转身就走。估计梁伦也是看出他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鄙夷地哼了一声,跟着往外走。
二人走到车前,回身却见老罗还杵在原地。
“罗管家,你走是不走?”
梁伦眼高鼻子低的喊了一声,尖细声音立时显出本性,也把老罗唤省过神。
老罗小跑着追出来,直接对素素说:“把那玉佩,给我看看。”
平日老罗行事滴水不漏,何曾有过对主家人无礼?梁伦眼睛眯起,看向那只青布荷包。
素素愕然。她以为他早就看过这玉佩了。上次就是他从许师傅那儿拿了这荷包,让澜千转交还她的呀!心思翻转,旋即不由对他生出几分敬服。
今日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他谨守本份,在转交的过程中没有打开偷看。但他此刻神情紧张急迫……莫非他认得这玉佩?!
灵光闪过,素素忙不迭邀他进车厢,取了玉佩给他看。
第五十一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31019 14:04:02 字数:2025
老罗半跪在厢板上,手捧玉佩,目光直直盯着,也不知是呆了,还是在仔细端详。嘴角颤巍巍地翕翕张张,呐呐无声。臃肿下垂的眼角,竟然滑下泪来。
“老太爷,一切都是命啊!”
一语到,素素如沐恶寒。
前世今生,她从未从旁人口中听到颜诺父亲——也就是她“爷爷”之事。只从慕藉的偶然失言中得知,他曾是一个七品小官。至于在何处上任、任的什么职,她却一无所知。
如果这玉佩,是爷爷的……
不遑再想下去,她捏紧了小拳,按下心头不断惊起的感叹号。问老罗:“罗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罗呡了呡嘴,咽一口唾沫,低声道:“咱家相公出生时,口中衔玉。”
“该不会……”指着玉佩,素素语不成句,心下已然认定了七八分。待见老罗点头确认,便是确认无疑。
“当年正是老奴,奉老太爷之命,到这宿秀街寻微雕工匠,寻解玉佩中的奥秘。”老罗手心紧握玉佩,神情肃穆恍若当年情景再现一般。
玉佩是颜诺的。
理出这一条信息,素素蓦然长舒一气。低声追问道:“这上面,都刻了些什么呀?”手掌不着痕迹地抚上胸口,真正属于颜诺的那一块玉佩。
老罗面色遍了几遍,似乎十分惆怅。
“玉上……玉上……”
“唉”一声重重叹了口气,他说话还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很为难。
素素心下着急,却不敢催促他。几十年前的事情,老罗也有些岁数,万一催得急了反而想不起来,岂不坏事?便慢慢引导他:“玉上可是刻了我爹爹的身世?”
“你……”老罗吃了一惊,抬眼看素素,旋即又点点头,喃喃道:“您已经找过许匠人,定然已知其中秘密。”摇着头,默下声去,神情端显寂寥无奈。
素素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
百转千回,还是回到了颜诺。她不知其中具体刻了什么内容,但,无论如何,这是很好的结果。爹爹是娘亲的宿世恋人,与她而言,也不必再尴尬。
“可是这块玉佩,最后又怎么会流落到了市面上呢?”
其中必然还有故事,素素小声问老罗。
老罗叹息一声,瘪皱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玉佩上说,少爷二十岁前必有一劫,除非此前他人不在江寒。”
“所以,祖父便举家迁出了江寒?”素素谨慎地补充道。
此前她一直想不明白,老太太萧氏是京城名门萧家的嫡出闺女,何以会下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小官。而今想来,莫非颜家原也是京城的望族?
却见老罗点了点头,道:“颜家祖上倒是兴旺发达。只可惜,到了太祖爷时,逐渐开始落没。直到太老爷一辈,便只剩下老太爷一根独苗。”
说到此,他不禁又是一叹,陈年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颜家太老爷和萧家的太老爷是同年,因着志趣相投,便想两家结成秦晋之好,为儿子和女儿——也就是颜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萧氏,定下娃娃亲。这也是何以籍籍无名的颜老太爷能娶到奉常萧府的千金。
太老爷辞世后,老太爷服孝三年。出了孝,便于萧氏成了婚。婚后萧氏打理内宅,而老太爷则寒窗苦读,为求功名,复兴门楣。
皇天不负苦心人。盛鼎元年恩科考试,老太爷一举中榜,得一甲十七名好成绩。在家候缺期间,与妻子朝夕恩爱,便有了儿子颜诺。
谁知颜诺出生奇特,口中衔玉。颜老太爷于是命长随——当年的老罗寻人破译。便知道了儿子的二十岁之劫。
颜家传到他一代,已然人丁单薄。为了保住子嗣,老太爷自然费了一番心思,最后和岳丈、大舅哥商定,谋了个远离江寒的缺——西北一七品小官,携妻带子上任去。因着颜家已无老人需要照顾,此举也就没惹来非议。
只不过,走之前老太爷还是有些不安心,觉得这玉佩晦气不该带在身边,遂随意给了一个不知情的小厮,让他找个地方丢了去。
后来玉佩到底是怎么到市面上的,老罗不知,素素也不知。只大概猜测,是那小厮贪财,变卖了去——颜家从此再未见过这厮。
“可是,后来……”
素素本想问,后来如何?转念一想,却想起前些时候慕藉说了,颜诺八岁之年,凭一篇策论,一跃龙门。
兜兜转转,颜诺还是回到了京城——江寒。
“当年赴任,老夫人尚在月子里。长途跋涉艰难至极,从此损了身子……”老罗说着,不无唏嘘,摇摇头,眼中满是怜悯:“老太爷本也是一介书生,哪里吃得消这一番这天?才到任上,就大病了一场,从此落下病根。”
为保儿子,夫妻俩真是费心费力、吃尽苦头。大抵天下父母为了孩子都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而如此无怨无悔吧?
素素心下感慨,拍着老罗的因哭泣而颤抖的背。
“老太爷感念自己身体太弱吃了亏,便给少爷请了西北的拳脚师傅,打小教他习武强身。”
老罗也不知是话匣子打开了,还是心有所感,絮絮叨叨说起了悠悠往事。素素挑开帘子瞧了瞧天色,示意马车起步。边回宫,边听老罗说话。
老太爷病逝于盛鼎九年,正是盛鼎皇帝召颜诺入宫的圣旨到达的第二天。带着对儿子无尽的关怀、不舍和忧虑。
颜诺扶灵回乡,回到江寒,请圣命为父守孝三年再入宫侍读。盛鼎帝感念他拳拳之心,允了他的请求。
“罗伯,”素素小声地打断他,问道:“你可知道,先帝爷的大皇子……”既然他们在盛鼎九年就已回到江寒,宫里逝了皇子,此等大事,他们必然有所耳闻。
老罗面上骤然凝了起来。
“您……您……”
嗫嗫哆哆许久,又是长叹一气。
“既然说了,老奴索性便将老奴所知,都说与您听。”
话说一半,也只会引人更多遐想和猜疑,倒不妨,知而言之,摊开来说。
第五十二章 辛秘
更新时间20131019 20:41:36 字数: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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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
嘹亮拖长的唱礼声响彻太庙,回音道道传递,杳渺不绝。
随之,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素素缓缓起身,微微抬眼望去。
不出所料,慕綦的灵位,已不在盛鼎帝神位之侧。这是一个无法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存在,因为他已被刻意抹去。
盛鼎九年,江寒城发生一起恶性事件。多民王侯子孙在闹市群殴一手无寸铁的买菜老妪,并致死。时任御史大夫参本上奏,引盛鼎皇帝雷霆震怒,几名纨绔当即被勒令收入天牢。
时值大皇子慕綦十岁生辰,盛鼎帝借题发挥,颁旨令全国所有官宦子弟,凡已入学者,每人就此事件作一篇策论,论究应对之策。同时表明,所作策论最优异者,即晋为大皇子之侍读。
这是大昭皇室的通令。皇子长到十岁,就会拥有一名侍读,官称:侍读员外郎。例如当今大皇子穆年松的侍读韦家二郎韦英杰,人称“韦侍读员外郎”。
后来,便有了颜诺的那篇惊世之文——言九策论集的首篇。
盛鼎帝大喜过望,不拘一格降人才,决定打破祖宗的惯例——侍读者年岁比皇子稍长。破格提封八岁之龄的颜诺为侍读员外郎。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也都顺理成章、平平无奇。只是,不知何故,原本是为大皇子慕綦聘定的侍读,最后颁下的圣旨上,却写着“指为嫡皇子慕藉之侍读”。
然而,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嫡皇子,颜家人都不敢怠慢,只有顺从应诏的份。
隔日,颜老太爷病逝。头七一过,颜老太携家带口扶灵回京,在途中听闻,大皇子溺薨。
而当他们回到京城时,官宦人家前来吊唁举哀,他们再想打听大皇子的事时,却人人自危,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一句,皆只沉默地摇着头走开。甚至有胆小者,从此不再与颜家往来。
而至于当时到底是个什么光景,颜家人却是始终无从得知。
这,便是老罗所知的一切。
想起昨晚的彻夜思量,素素心头惊凉。老罗所知固然太少,却不乏诸多有用内容:慕綦竟然不是病夭,而是溺亡。
也就是说,他是意外死亡。
她不由想起,那个沉闷恐惧的夜晚,慕藉曾经说:“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他”。其中到底隐匿了怎样的皇家辛秘,以至于使一个原本名正言顺的子孙,在死后都无法认祖归宗?
心底暗叹一声,最后长长注视盛鼎皇帝的神位一眼,转身随牵引司仪退出宗殿。
他该是有不可言喻的苦衷吧?诚如慕藉所言:身为帝王的悲哀,除了帝王,旁人不懂。
大殿外,青天白光直照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分明是万里无云,却总叫人抓不住那中心的太阳。素素嘴角绽开一抹淡淡的苦笑,回了宫,接受来自各方的道喜和恭贺。
她“母亲”最终还是入了皇陵,以元后的身份,谥号“睿”——对于皇后而已,这是极少见的谥号。
人们只知大昭齐陌年间多了一名已仙逝的睿皇后,却无几人知道,那具精雕细琢的金丝楠木棺椁中,长眠的身躯名叫“珞琳”,也叫晨荷。
而素素也知道了,颜诺之前没有与她在御书房偶遇,是因为出了远门。到怡还山那个故事中描述的地点,赶造了一座猎户的木屋。
与慕藉无关。
一整天,素素都尽力顶着真切的假笑,迎来送往,应付所有人。直至掌灯时分,人们都去御花园饮宴,合黎宫这才清净下来。
小丹子打了水,西月伺候她泡脚。
事实揭开面纱后,西月等一众宫女太监皆是震惊得呆若木鸡,半晌回不过神。唯独小丹子视若寻常,得意洋洋地取笑她们没眼力价。刻意忽略之前,分明是他带头,一口一个“娘娘”地唤素素。
“你呀!”泡了脚,素素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榻上,伸指戳在小丹子眉心,嗔他:“你也是昨天才听说的吧,就知道在西月面前得瑟。”
小丹子腼腆地笑笑,脸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