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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姝早已热泪盈眶,心下喃喃只念一句话:“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
眼见杨倩眼中闪过的嫉恨之色,素素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对娉婷道:“说好的双份儿呢?”
娉婷醒神,捏了捏尹姝小手,放开了,转为素素捧喜糖果子。
素素捏了一颗吃,赞道:“真甜!”又对孩童们起哄:“新嫁娘的果子糖好甜,大家快抢啊!”
孩童们欢脱了一夜,早已有些倦怠,神情怏怏的。听了这话,顿时又都来了劲,一哄而上抢喜糖果子。场面直把杨倩惊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素素毫不掩饰地放声嘲笑她。
当是时,便有人高喊:“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娉婷笑道:“瞧瞧咱们新郎官,都等不及要把新娘子娶回家了!”时辰的确很早!
喜婆来为尹姝遮盖头。
盖头帕子落下瞬间,分明看见她脸上浮起两朵红云,羞涩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素素和娉婷相视一笑,长舒一气。
吉时一到,娉婷和韦茉凌托着嫁衣长裙摆,杨倩搀扶尹姝,素素为之打伞,燕环莺绕,簇拥着她出门。
当看到慕年松见着韦茉凌时,只是温和一笑如常态,素素才终于放下全部的心。
迎亲队伍穿城而回,到达晋王府,已是午后。拜堂行礼,诸事完毕终于送入洞房,天色已经不早。
该说的话昨夜都已和娉婷转达。有娉婷陪着尹姝,她没甚担心的,便想找找慕彻。却得知,他并未过府。
一颗心顿时悬空,惴惴直跳。
思量再三,她决定早些离开晋王府。一路直奔瑞喜金铺,直到采枝确认慕彻在三楼歇息,她才安心。
“账册拿给我看看。”
尹姝都嫁了,她,也得抓紧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斗酒
三更天的打绑声,悠远清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清晰突兀。素素闻声,抬起头,按了按脖子,伸着懒腰打哈欠,顺手合上厚重的账册。问采枝:“他还没醒吗?”
采枝摇摇头,“还没呢。”拧着眉头,迟疑着问:“往常这个时辰总会醒的。莫非是因为今天下的药量太足了么?”
素素失笑:“你才是大夫,我哪儿知道药量足不足?”站起身,道:“我去看看他。”小脸泛起丝丝红晕,被橘色昏黄的烛光掩饰得几不可见。
三楼没有点灯,唯有月亮散落的几束白光,透过缝隙,照进屋里。慕彻静静地躺在临窗的大榻子上,安宁平和,呼吸均匀而有力。
素素呡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蹑手蹑脚走近他。蹲在榻子边,借着微弱的光线,审视着这张绝世无双的俊美脸庞。心下有个声音在呐喊:好帅好帅!好像比上次见面时更帅了!
指尖依着他脸颊的轮廓比划着,她不禁喃喃自语:“我爱你爱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吗?”
他无声无言。
“臭慕藉说,如果我嫁你,只能当个侧王妃。那你觉得,谁能当你的嫡王妃?”
他仍旧无声无言。
素素气馁,“你倒是好了,安安稳稳睡大觉,什么都不做就能被个大美女倒追。还不知领情,还吐血给我看,哼!”
觉得最后一声“哼”的音量似乎重了点,忙捂嘴噤声。
久未见慕彻有转醒迹象,才放心。又看着他出了会儿神,想入非非,许久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不能常来看你。我要好好打理铺子,不然还没等你爱上我。我的嫁妆就先亏光了。你要好好养伤,早点好起来啊。嗯……不要爱上别人!”
想了想,又无奈地摇头失笑,“你都睡着了,我跟你说这些你又听不到。算了,你继续睡吧,晚安。”重又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
一心只想着不要发出动静吵醒他,却未想到回身看一眼。身后的他,嘴角微微动了动,扬起一抹柔柔的弯弧。
下了楼。在转角迎头撞上一个人。
“序旸?”
“东家?”
二人皆怔住。一个指了指楼上,一个指了指楼下,竟有几分默契。
素素掩下尴尬。笑了笑,问他:“这么晚了,干嘛去呢?”语气颇有几分“老板娘关心年轻小伙计私生活”的味道。
序旸扬了扬手,两坛子陈年花雕。
“这么晚了独酌,有愁心事?”她本无意多过问旁人的生活。可是序旸是她看重的人才。而且,今晚她自己也有些惆怅情绪,话也就不自觉多了点。
序旸笑着摇头,“今日是我生辰。”
“是嘛!”素素吃惊,心里又有些自责,最近铺子里忙。人家生辰之日还得忙到现在才歇下。着实过意不去,于是道:“独酌有何意思?若是不介意,我陪你庆生啊?”
而她却是暂时忘了。序旸明明说过他的孤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生辰日期?
她是大东家,要为他庆生,序旸哪有推拒的道理?忙道:“在下荣幸之至。”
素素亲自下厨。整了一小桌下酒菜,到了顶楼。却不见序旸,便唤了一声。
序旸从屋顶探出头来,“我来接你。”不一会儿就下到走廊上。提着食盒引着她绕到阁楼梁柱后。
“咦,这里怎会有梯子?”顺着梯子往上爬,开了天窗,就到了屋顶之上。素素不由惊奇。
序旸温和地笑了笑,“我放的。喜欢坐在屋顶看星空。”
“你也喜欢看星空?真巧,我也喜欢看星空的!”素素不作他想,寻了个稳妥的位置坐下,一边搭摆小菜,全未留意到序旸眼底一闪而逝的厌嗤之色。
酒过三巡,素素的话更多了起来。问序旸:“过了生辰,你也满二十周岁了吧?”
序旸点头,“是。”
“也到了婚娶的年纪了呢……”素素举杯,一口干,仰头望天。
几近圆满的明月,孤悬高空。皎洁月光倾泻而下,如梦似幻。俯望天井之中,到处是斑驳的树影。
序旸眉头皱了皱,似乎感觉到不妙。
果不其然,素素下一句接着问道:“可有物色过合适的姑娘家没有?”
一口醇酒刚要咽下,听了她的话,生生梗在喉头,可把他呛坏了。剧烈的咳嗽声响彻屋顶,咳得他面红耳赤,直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素素扭脸看他,瘪瘪嘴,苦口婆心道:“瞧瞧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这个大个大男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心下补充道:要不是你们男人这么矜持害羞,我们女人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序旸面容有几分扭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怕她还要继续给他“讲经布道”,他于是连连点头,趁早应和:“是,东家说的是。我会尽快考虑的,就不劳东家费心了。”
天知道他想选个媳妇有多麻烦!
一副欲哭无泪表情,倒酒,喝。小酒杯喝着不过瘾,干脆提坛子喝。
酒入愁肠愁更愁,素素也有了几分醉意,便跟他抢酒。
争执不下,于是决定,斗诗拼酒。
说是酒壮人胆也好,酒迷心窍也罢。她一摒前形,站起身,一手指月,豪迈道:“青春不解风尘,胭脂沾染了灰!”说罢,也不管能不能称之为“诗”,抡起酒坛子灌下一大口。
序旸也不怵。站起身,背着手,衣摆随风飘然,傲然凛立天地间。
“今夕何夕,月下长相忆。彼兮若兮,只影向谁依。”
清润流畅的嗓音,美妙动听,夺人心魄。在这幽幽深寒夜,宛如一股暖风,拂人心房,直撩起阵阵涟漪。
“好诗!好诗!”素素品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夺下酒坛子,忽然大声喊道:“我爱你!”一仰头,咕咚咕咚猛喝。
对她而言,世上最美妙的诗句,便是“我爱你”三个字。而对她身旁的序旸来说,这三个字却如严冬霹雳——干闷不知所以。
就在他愣神间,素素已然喝光所有的酒。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朝天井里砸酒坛子。脚下虚浮,人也轻飘飘的,跟着酒坛子冲下屋檐。
她醉生梦死,根本觉察不到自己掉下屋顶,只觉身体轻盈如飘絮,慢悠悠慢悠悠往下降。忽然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可靠。安心地蹭了蹭了,睡着了。睡梦中深深吸一口气,隐约还能闻到丝丝冉冉的清甜香味。
这厢,序旸伸手想拽她,却慢了一拍,只来得及抓住她一只鞋子。酒醒了大半。握着鞋子,绝望地小心翼翼探头往下看去,没看到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面。
天井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有素素的身影?揉了揉眼睛,甩甩头。再看,还是没有。
他顿时完全清醒,只觉寒毛到底,不由打了个寒战。讷讷自语:“哪儿去了?”却感觉颈后有风。提心吊胆地往后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滚下屋檐。
身后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啊!
慕彻无视他的惊吓,冷声冷气道:“鞋子。”
序旸定神,这才看清来者何人。瞬间恢复了镇定神态,双手别到背后,高傲地看着慕彻。装腔作势道:“什么鞋子?”
他不知慕彻之名,也不知他身份,只是从一开始就看不惯他。分明是个男人,却长得比女人更美,而且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孱弱样子。
“她的鞋子。”慕彻才不管他眼里什么神色,只比他更傲。
“她的鞋子是吧?”序旸眼珠子一转,手腕使力,从背后把鞋子抛了出去。“看,鞋子在那儿!”
只他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一花,一阵风刮过面颊。再定神,慕彻已不知哪里去了。天井里也未传来物件落地的声音。
“有武功了不起么?能当饭吃么?”
序旸咕哝着,重又坐下,品味下酒小菜。虽然凉了,味道仍然不错。“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确还挺有两下子。”由衷赞着,又夹了一筷子菜。
吃饱喝足,仰躺在屋檐看夜空,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跳跃着。
“……也不知这丫头若是知道她的铺子就要垮了,会不会哭鼻子?”想着素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他不由低笑出声儿,从齿缝间蹦出一声轻嗤。“肯定很难看。”
忽而又失笑,“严序旸啊严序旸,你什么时候也会怜香惜玉了?你管她哭不哭鼻子?管她哭得好看还是难看?开你的铺子赚你的银子就是了!”
翻一个身,觉得不舒服。又翻一个身,仍是不舒服。索性坐起来看月亮,却发现明晃晃的月盘之上浮现出一个巧笑倩兮的小美人儿。
“……你觉得司喜能赚大钱么?你一定是觉得我的司喜能赚大钱,所以才想入股,是么?”他喃喃地念着,只觉眼皮子越来越重,想着小美人儿入睡,睡前还念叨着:“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三楼雅间,素素也翻了个身,唇角扬起,作着美梦。梦里有人追着她喊:“诶,那我入赘你家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答案
所以,当她酒醒后捶着生疼的脑门,再度断断续续回忆起这个梦,抬眼却看到慕彻正靠在榻边打盹,心里不由怀疑:“你会是这样的人吗?”追着她跑,大声喊:“诶,那我入赘你家好了!”这样的人。
如果真的能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啦!
可惜,慕彻不可能。
“一个梦而已啦!”素素失笑,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振作精神。打开门,迎面正看到采枝端来洗脸水。
采枝看到她从房里出来,神思一怔。
她坦然地笑了笑,偏头示意她自己进去看。
当看到慕彻规规矩矩、衣冠整齐地靠在榻子上,采枝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娘子,采枝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王爷的身体,短期内不宜激动……”她边说着,小脸变得红彤彤的。原本轻细的声音,越发低微,到最后几不可闻。
素素依然浅浅地笑着,“我知道。”才出了门,却正看见楼下坠落掉下个什么东西。脑子一个激灵,才想起昨晚她是和序旸一起上的楼顶。
她怎么莫名其妙就在三楼了?那序旸呢?不会还在楼顶吧!赶忙往顶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