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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知道的那会我也挺意外的。”吃惊的可不止一人。九魑拉回话题，“皇帝答应铲除睿王之后助他们拿下夜杀，那群白痴也相信。夜杀谁不想掌控到手里，皇帝的野心不小。”
“他想统一天下，再现圣皇的辉煌时代。”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木莲可以看出，轩凨辰自然也知道。这也是皇帝的后宫中无一个轩氏女子的缘故，皇帝联合紫府想掌控轩府，图的是轩凨辰富可敌国的家业和人脉。
“痴心妄想罢了。”他如果真心待主上，主上也不介意给他个盛世天下。若他知晓一切，必定后悔得要死。
帝王的梦想大抵如此，不需要她评价，“既然未收网，就代表事迹未败露，花舞怎么会出手？”
“主上和夫人掉落黑暗森林的事皇帝是知道的。弄了个替身，但怕瞒不过其他人的耳目，替身一直昏迷不醒，他们的计划也算完成了一半。花舞作为内应，在夜杀布置炸药，回房的时候被九羽发现马脚，她趁九羽不备刺杀。”
“也算他命大，九曜兴致来潮找他喝酒，这才捡回条小命。黑寡妇最擅长的是毒，九曜和九羽都中了毒才让她逃走。毒是解了，只是他怕是要消沉好长一段时间了。”情伤最难愈，他若走不出去，他们也无能为力。
木莲回想九羽的面容，微微一笑，“无妨，他姻缘未至……呵呵，有趣。”
“什么有趣，夫人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姻缘一事顺其自然最好。提起姻缘，她想起了自个的结。
“王府……紫黛怎么样了？”
九魑楞了一下，这件事是让主上解释比较好……主上真是滑头，肯定是想到夫人会这样问，才会让他有问必答。
手指无意识的画了个圈，他无奈的道，“夫人不用介怀，这是她自找的……你也不必为此难过。紫黛是自作聪明，眼见主上对夫人越来越宠爱，就想用孩子拴住主上。用了求子药，这种药在宫中很常见，女子用了能很快怀孕，但孩子最多只有四个月的生命，她用这种药，是存心要嫁祸给夫人的。主上之所以没告诉夫人，一是怕夫人好不容易伸出的头又躲回乌龟壳里，二是按计划紫黛再无出现在王府的可能……不是杀了她，而是休离。”
见她脸色发沉，他求救的看向九燎，可惜对方就一木头。他抓抓头，“这桩婚事本来就是紫卿云和皇帝勾结弄出来的，主上……这事夫人去问主上吧。”
夫妻间的事，外人搀和了进去里外不是人。
“她为什么能忍心？”那是他的孩子……缘分如此浅薄。
“夫人也是侯门，这些事也是知道的。再纯洁善良的女子，也能变成黑寡妇……像夫人这样不染上半分的，我也只认识夫人一人。”主上未出世的孩子，算上紫黛这一个，是第四个了。不是主上承认的，就算紫黛没用求子药，那个孩子也不可能出世。这些没必要让夫人知道。主上的做法他认同也了解，他们都是少情之人。
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孩子，也生不出疼爱之心，还会留下无形的隐患，伤害到自己在意的人，冷血又如何，他们只有那么一点情，是要留给最珍惜的人。
说真的，轩凨辰有这么一个女儿，难怪要藏起来。主上也是真好福气，话说他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这大概就叫做缘分天定。
“我没那么好。”木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没说夫人好啊。”
“我不好？”
“……呵呵呵。”发觉他们的对话怎么这么搞笑，九魑笑倒在九燎怀里，醉人的红眸泪光闪闪发亮。
木莲也勾了勾唇角，这一笑，倒是冲淡了先前沉重的气氛。
九燎一把推开九魑，九魑看他只差没翻脸了，也就没再往他身上靠。今天既然都说开了，还不如全说完了。耸了下肩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说，关于绿竹。”
木莲笑容顿住了，轻轻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弄明白……难得糊涂，这样就好。”
九魑以重新认识她的眼光看她，什么都探究个明白的确很累。绿竹为什么这么做，只怕她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不想让丑陋的面目掩盖了她和绿竹过往的情谊，说来说去，夫人是心软了，但那个人可不会心软。
绿竹的父亲曾经是刑部官吏，受贿太多又牵扯到数条人命被斩首，男眷一律充军，女眷发配边关。绿竹一路上没少受折磨，逃跑的时候躲到了墨玄月的车厢。
墨玄月因为要赶路，也懒得理会，随便派两个人送她离开。十三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墨玄月又是极其俊美的男子，又是救命恩人，一颗心就放到了他身上。
得知木莲要嫁的人居然是他之后，绿竹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如春风吹野草，迎风而长，但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要看着就好。在被发配到杂役房的时候，也是这个信念支撑着她。
紫黛要嫁祸木莲，必定得买通她身边的人，绿竹的这点心思正好可以利用，三言两语就让她背叛了木莲，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
堇兰是轩凨辰派来探情报的，木莲出事之后，她将绿竹带回轩府，之后再无绿竹的消息。
绿竹的事，他们是局外人。九魑默默的喝茶，看到地面的痕迹，八卦心思又起。
“这个圈有什么意义，还有这些抓痕，夫人是遇见了什么东西？”
“你不是鬼道第一人么，这些抓痕你应该很熟悉。”木莲揶揄，她的情报可不是那么好套的。
“夫人真小气。”九魑点点魅眼，起身细细观察那些抓痕。
十寸长六尺深，每道爪印只有三道痕迹；从足印可以看出这东西有四只腿，足印有两个拳头大小，足印边缘有火灼烧的痕迹，足心有月牙凸印……九魑已经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第七十六章 移魂
十九层地狱的火月鬼狼比地狱贪狼要小上一些，比一般的狼大上半倍，浑身火焰，足心有月牙凹印，所以才叫火月鬼狼。它们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个地方要比他猜想的还要危险。
圆圈还是那个圆圈，但抓痕都集中在圆圈附近，马车帐篷周围没有半点痕迹，足以说明它不是普通的圆圈。他看不出其中的奥秘，莫非——阵已破！
若是如此，便不难解释他看不出门路了。
“有结论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
“嗯，是火月鬼狼。”九魑在木莲旁边坐下。
“能挡住它们的阵，是夫人的手笔吧。”宁沉雪首先就排除了，蒹葭也不可能，季寒鸦没有同道的气息，主上……可能性很高，但最可疑的还是夫人。
“火月鬼狼啊……看来引路人不止一个。”火月鬼狼看守的鬼葬之地，槐村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和危险。
九燎从假寐中‘醒’来，“还请夫人解惑。”
认识九魑之后，发现还有鬼道这种东西，九煞可是把九魑的书籍研究了个底朝天，一大群火月鬼狼，可不是九魑能对付得了的。
木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会一直沉默到底。“火月鬼狼看守着的东西，必定是鬼界也忌惮的，阎君将此地封印，若无鬼界的人引导，活人是进不来的。引我们进来的人和鬼界的人有联系，而且那个人的身份——必定是十九阎君中的一个。”
感谢子衿的姑姑，将这个世界的资料收集得很详细，存放在鬼域之中。借用九重莲，鬼域的书好比囊中取物，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看子衿的姑姑留下的书，所以才会对此了解。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们引进来，我对他好奇得很。”
“夫人有什么线索吗？”九魑感觉事情大条了，火月鬼狼他都对付不过来，更别提阎君了，如是他们这时候袭击……早知道就和主上他们一起进村了。
木莲摇摇头，“我深居简出，并未与人结怨……可能是冲着”九重莲。
“是什么！”她的神情明显是知道了什么，不知何故止住。答案近在眼前，九燎急切的问道。
“九龙鼎……知道九龙鼎在我身上的有什么人？”
九燎瞳孔一缩，挫败的抚额，“我竟然疏忽了！”
“是临渊！”九燎神情懊恼。“夫人还记得袭击你的鬼魅吗？就是临渊所为。”
鬼道有两派，四鬼和四方。四鬼指的是魑魅魍魉，九魑就是四鬼仅剩的传人；四方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三百年前就没有他们的踪迹，影藏在青龙谷深处的临渊居然是四方的传人。四方并不是消亡而是隐藏起来了，临渊的人不多，只有十九人，但比四鬼仅剩一人要好上大多。
曾经辉煌一时的鬼道，如今只剩下九魑一人。
“十九个人，没少一个。”九燎亲自确认过的，没有一个活口。
“定是移魂之术——四方的秘术……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笑容毛骨悚然的婴儿，婴儿怎么会有那种眼神！必定是移魂到婴儿身上，趁我们大意逃走了。”
能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这个人绝对不容易对付。九燎心底一沉，看向木莲，“夫人布置的阵法对这种东西可有用？”
居然用东西形容，可见九燎是把‘她/他’当非人类看待。
“有用但不需要。”
九魑思索她话里的意思，大胆的猜测，“夫人可是要直面会一会他们？”
“嗯，被人时刻盯梢的感觉真不好。”木莲搓搓手，火焰石变冷了，得拿去烧烧。
九魑看着和蒹葭聊天的木莲，眉峰皱起，“夫人在打什么主意？”
九燎一向是闷葫芦，这会难得的搭理他。“养精蓄锐，会有一场恶战。”
九燎的直觉一向很准，夜幕降临，蠢蠢欲动的不止人心，还有黑暗生物。
看到一双双闪着红光的眼睛，九魑倒吸一口冷气。三十二只火月鬼狼，一狼一脚也可以将他们烧成灰烬。
“挺可爱的。”红彤彤的一团，看着就温暖。木莲话一出，九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将自个送进狼口。
这时候他倒是很羡慕呆在阵里的马儿、狗儿和蒹葭，还有看不见火月鬼狼的九燎。
九燎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直觉是一张看不见的王牌，有着出人意料的效果，何况他的好运颇让人羡慕，好运这种东西好比给九命猫再添了一命。
“我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加油！”木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夫人小心刀剑无眼。”九魑抽出剑，划破掌心，让剑吸收够血液，变成刺眼的红色后扔给九燎，九燎反手将自己的剑扔给他。
真是大出血，九魑再次将剑染红，掌心的伤口自动愈合，祭出式神——一只仓鼠样的小家伙，毛绒绒的一团缩在九魑肩上。
好可爱，木莲对毛绒绒的动物一向没什么抵抗力，朝小仓鼠招招手。
九魑看式神毫无节操的弃危难中的主人直奔美人怀抱，差点吐血。顾不上管它，他身体似箭一般滑出去，在火月 鬼狼身上划下浅浅的伤口——操！这家伙皮到底有多硬啊。
九燎的情况也不太好，差点就被抓个正着，别说杀狼了，连皮毛都损不到一毫。
这一战完全的一面倒，九燎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弱小。
这就是鬼道？也太弱了吧。木莲咂舌，看着狼狈的两人身上挂了不少彩。还以为能很轻松的解决道，没想到只是伤了四五只而已。
还要训练啊，木莲中肯的评语。伸出单薄的手，一朵青莲出现在掌心，“去。”
青莲飘到上空，洒下月光白色的粉末，原本穷凶恶极的火月鬼狼沾染到粉末后陷入沉睡。九燎九魑身上的伤流出黑色的血之后渐渐愈合，再无一丝受伤的痕迹。
如梦似幻的月光白粉末，九魑目瞪口呆的看着头顶的青莲，再看看木莲，一时难以接受。有个不像人的主上之后又来一个非人的夫人，这打击也太大了吧……
“戏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