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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华声音渐厉,荷香忙不迭道:“是,奴婢谨记夫人教诲,一定用心办差。”
“嗯……”
雪华见她神情老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荷香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将荷包重新收起来,见两个小丫头还红着眼睛盯着她的荷包,立刻两个眼刀飞过去,两个小丫头对她有些畏惧,不情不愿地别开了眼神。
荷香这才扭过身去将荷包贴身收好。
这时车底轻轻一动,车轮开始滚动,康王府的车队,慢慢地离开了喇叭胡同。
一路所经之处,每每引起人们的惊叹,这样华丽的马车,即使在京中也十分少见。路人认出马车上有康王府的标记,然后又听人说车里坐的是康王的侧室,很自然地都纷纷议论起来。
只是雪华坐在车里,除了听到自己车子引起的骚动外,并不知道别人议论她的时候是褒还是贬。
根据马车晃动的幅度,车上的人可以推测出大约行进到了哪里。车子越来越平稳,车外的人也越来越少,快要到达康王府了。
这时,马车忽然嘎吱一声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出于惯性,都是猛地晃了一下。
荷香下意识地就先扶住了雪华,接着就破口大骂:“怎么回事?不知道车里坐的是夫人吗!”
她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急促的声音。
“夫人,有紧急家信。”
雪华已经从刚才的一震中恢复过来,心中也是非常地不满,听着这个声音是自己院子里一个丫头,便示意荷香打开车门。
车门一开,一个丫头便钻了进来。
荷香皱眉斥道:“你跟着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行事怎么这样毛躁,今天这样,万一伤到夫人,动了胎气,仔细你的皮!”
那丫头苦着脸道:“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事情紧急,不敢延误。”
雪华蹙眉道:“你不是说有家信,既然是家信,用得着这样焦急?”
丫头道:“这家信……还是请夫人自己看吧。”
她将手里一封书信递上去,荷香接过来瞄一眼,果然是苏府的家信,便递给了雪华。
雪华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抖开,只看了两行,脸色便刷一下变了。
“娘!……”她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紧跟着两只眼睛便立时红了。
“这家信,是谁送来的?”她声音有点发抖地问。
丫头道:“苏将军进京述职,今早入的京,上午在葫芦巷安顿了,这家信便是苏将军的亲卫送来的。”
雪华急促道:“他人呢?”
丫头知道她问的是亲卫,立刻答道:“就在车外,他说夫人看了信,若要直接去葫芦巷的,他会引路。”
雪华大急道:“那还等什么,立即去葫芦巷!”
“是!”
丫头转头吩咐车夫,整个车队都转了方向,不回康王府,而是往葫芦巷行进。
车子里,雪华捏着那薄薄的信纸,手臂微微地颤抖着,仔细看,能够发现其实她不只是手臂在颤抖,而是整个人都在颤抖。
荷香小心问道:“夫人,信中说了什么?”
雪华失神地抬起双眼,嘴唇蠕动了半天,才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我娘……我娘,她死了……”
“什么?!”荷香大惊失色,顿时也跟她一样地失措起来。
林春乔的死,苏府一直没有人给雪华报信,因苏北岳要述职进京,所以是打算亲口告诉她的。他进京第一天,一安顿好,就叫人给她送了信,也料到她母女情深,必会亲自去问他,所以安排亲卫替她带路。
虽然林春乔死不足惜,但雪华毕竟是他的女儿,苏北岳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十分爱护的。当初扶摇还没到桐城的时候,雪华就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尽管后来她因妒忌扶摇做过一些出格的事,让他不喜,但父女天性,对于失去了母亲的雪华,他总归是多了几分怜爱。
苏雪华一行人在急切地赶往葫芦巷的同时,扶摇也已经告别了云子规,离开了喇叭胡同。
她带的不过是阿棋、阿韵两个婢女,坐的不过是辆最普通不过的马车,随行人员十分简单。
到了葫芦巷,她早已知道苏北岳下榻处,所以一点儿也没费劲,很顺利地便到了门口。
礼部安排苏北岳住的宅院名叫“青云居”,宅院外观十分地大气,灰墙黑瓦,颜色深邃,却并不低沉,透着一种古朴稳重。
而扶摇带着阿棋、阿韵一下车,就好巧不巧地遇到了苏雪华的车队。
雪华也刚巧从车上下来。
姐妹俩狭路相逢,面对面看见了对方。
扶摇眼睛尖,一眼便看到了她手中捏着的家信,立时便猜到了她来的原因,道:“你已经知道了?”
雪华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娘一直好好的,偏偏你跟青宁一回桐城,她就过世了!你老实讲,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雪华劈头便先是一通责问。
扶摇脸也一下子拉了下来,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不搭腔,领着阿棋、阿韵径直往宅院里走。
雪华顿时怒气攻心,大喝:“你站住……”
小腹处一阵抽痛,立时让她住了嘴,还发出了一声“嘶”倒抽冷气的声音,身子也微微佝偻起来。
荷香吓了一跳:“夫人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啊!”
“废话!”
雪华生气时,对她也没有好脸色,恨恨地瞪着扶摇主仆的背影,只等小腹不适的感觉过去了,才昂首阔步也走了进去。
苏北岳正在前厅,随便地坐在罗汉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兵书。
虽然扶摇先进大门,但是雪华走得急,从后头赶上来,抢在她前头进了厅。
她一进来就快速地道:“我娘身体素来健壮,怎么会突然去世!你说,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北岳慢慢地放下兵书,面无表情道:“一进门,爹也不叫我一声,就先大声喧哗,这就是你母亲教你的规矩?”
一接触到他锐利的眼神,关于父亲严厉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雪华的气焰一下子便收敛了起来,只是她性格倔强,被责问了也不肯示弱,紧紧地抿着嘴唇。
荷香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扶住她,轻声道:“夫人,你如今是双身子,做什么可都得谨慎些啊。”
她的话给雪华找了个台阶下。
苏北岳也微微扬了一下下巴道:“扶你家小姐坐了。”
荷香忙不迭应了,半扶半拉地将雪华按到椅子上坐下。
这时扶摇也进来了,叫了一声爹,苏北岳嗯了一声,她便自行在旁边挑了个位子坐了。
青云居里自有伺候的下人,上了茶水之后,见这父女三人气氛沉闷,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屋里没了外人,雪华便按捺不住,道:“爹,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北岳道:“你跟你母亲一直有通信往来,应该知道她怀孕的事。”
“是,我早就知道了,娘跟着你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怀上孩子,阖府上下都该珍而重之才对。”雪华理所当然地回答。
苏北岳道:“你就不曾反过来想想,你母亲自从流过一次产,多年来大夫都断定不能再生育,如今竟意外地怀孕,你就没有担心?”
雪华不解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必是那些大夫医术不够,调理不好娘的身子,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娘自己注意保养,如今身子好了,能怀上孩子,也不奇怪。”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扶摇,心有所感,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进了谗言,诋毁我娘了?”
扶摇冷笑一声:“这里又没外人,你说话用不着遮遮掩掩,不就是想说我诋毁你母亲了么。”
雪华也是冷笑道:“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扶摇挑起眉,好笑道:“我有什么好招的,你母亲的死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全府都知道,与我可没什么相干。”
“呸!你跟我娘素来不对付,加上青宁那个小贱人,做了大皇子妃就目中无人,说不定就是你们俩祸害了我娘!”
不得不说,雪华这胡乱猜测,几乎就命中事实了。
苏北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啪一声大响。
“吵什么!在我面前,也敢放肆!”
扶摇立刻闭了嘴。
雪华也不敢再跟她纠缠,转而对苏北岳道:“那么爹,你告诉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跟她们有没有干系?”
268、太庙祈福
面对苏雪华的质疑,苏北岳心中涌起一丝烦躁。
“你母亲多年不孕,这次怀胎,却是个畸形儿,因用药过量,胎儿巨大,小产之时造成难产大出血,不治身亡。”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林春乔的死因。
出于为雪华考虑,已经省略了林春乔意图用畸形胎陷害青宁的这一部分。
但雪华却并不相信。
“怎么可能娘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怎么会是畸形胎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小产”雪华大声喝问着。
扶摇道:“你若是不相信,有青宁随行的太医可作证,为你母亲安胎的医生杜大夫亦可为证,全府上下随便找个人来,都能告诉你事实。”
雪华怒视着她。
“我娘本来好好的,你跟青宁一回去她就出事,就算不是你们动的手脚,也必定是你们克死了她”
苏北岳大怒喝道:“雪华闭嘴”
雪华愤愤地瞪着他。
“你母亲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你若信不过我所说,只管去查,只怕查出事实来,你这个做女儿的反而更加难堪”
“我……”
雪华咬牙切齿。
但苏北岳言之凿凿,扶摇又说出一大堆人证,她就是想辩驳也无从辩起,然而她心中已是认定,林春乔之死,必是扶摇或青宁作梗,这杀母之仇是必定记在她们头上了。
她恼恨地站起来,道:“好你们父女沆瀣一气,我说不过你们,不过你们等着,我总会查清楚我娘的死因,若是跟你们有半点干系,我可不会顾念什么姐妹之情”
扶摇冷笑:“可笑至极,你我之间,何曾有过姐妹之情。”
哼
雪华不再说什么,扭身便走,连对苏北岳也没有说一声告辞。
荷香等人簇拥她离去。
苏北岳黯然摇头:“她已是走火入魔了。”
扶摇道:“爹,各人命运各人自负责,她如今性情乖戾更胜从前,我们已经是管不了了。”
苏北岳不愿再提这些烦心事,他明天便要述职,自去准备了。皇帝虽病重,但朝中事务各司其职,朝中元老俱在,就算皇帝不上朝,各项政务也自有流程可依。
京中三日,比起上次选秀进京,却是清闲多了。
扶摇本人并没有任何的任务,苏北岳除了述职,还走访了许多京中的朋友,又有一些交好的官员宴请他叙旧。
大皇子余毒未清,身子还弱,便派了慕容做代表跟苏北岳做了一次商谈,同时这也是慕容和扶摇订婚之后,第一次以未来女婿的名义拜见苏北岳。
那一天,苏北岳很高兴,跟慕容说得很投机,多喝了几杯。
除了这些事情,扶摇或者进宫看望大皇子,见见青宁,或者去找云子规,或者带着阿棋、阿韵在京城逛街,日子很是悠闲。
唯一碰到的一件大事就是冉家向云家提亲,下聘礼。
那日她倒是去了云府,可惜既没有见到冉冬夜,也没有见到六个有趣的冉家小姐,冉家来提亲的是冉冬夜的三叔冉闵,一个看着板板正正说话却透着明显冉家风格的中年男人。
他跟云夫人详谈甚欢,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婚期给敲定了。
而就在冉家提亲的第二天,朝中传出了一个重大讯息。
因皇帝近日屡次病情反复,长时间地昏迷不醒,金皇后提议派遣皇室成员入太庙为皇帝祈福,获得了朝中众臣的赞同,最后决定由大皇子慕弘武和二皇子慕弘珏一起祈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扶摇正好在丹华宫,陪着青宁一起跟慕弘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