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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叫张忠,一直跟在李自然身边,忠心耿耿。李自然成为酒鬼之后,地位大不如前,张忠却十几年如一日守在一边,照顾李自然和李兴这对父子。
“忠叔!”李兴露齿一笑,他的笑容格外有亲和力,看得张忠呆了呆,他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心中想:“少爷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看来他已经想开了!”
以前的李兴,每日闷闷不乐,愁眉不展,从未像今日这般露出微笑。张忠却不知,眼前这位少爷,已经是个西贝货,外面相同,里面却是大变样。
张忠高兴,心情就在脸上表露出来,笑道:“少爷去外面买些米面,老奴先帮少爷梳洗,回头一起吃饭。”他说着,走下竹楼,把一串钱交到李兴手中。
看着掌心中的字钱,李兴心中不禁苦笑。
这片竹林及周边建筑属于紫竹。紫竹宛是李自然当初兴建,此宛处于三义园住宅的一角,位置偏僻。
紫竹宛人的生活颇为艰辛,在李自然成为酒鬼之后,紫竹宛也就没了地位,家族方面连平常的食物供给也停止供应。李兴家平常吃饭、穿衣的钱,都是张忠从牙缝里省出来,或者出卖一些家中值钱的东西,勉强维持。
年复一日,家中之物已经变卖得差不多了,李兴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艰难。但形势比人强,李自然是酒鬼,而李兴又是废材,已不可能获得家庭的重视了。
李兴接过钱,笑道:“好,忠叔,我去了。”他转身出了紫竹林,七转八拐,途中经过无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湖泊,急步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出了三义园。
“三义园真是富可敌国,这些建筑,比那个世界的古代皇宫还要奢华啊!”李兴忍不住感慨,他前世只是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可没看过这样奈何的场面。
出了三义园,走不多远,就进入一条繁荣无比的大街,街两侧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小贩、商人、行者、修士,参杂一起,人来人去,热闹非凡。
此地,正是青云城,而青云城又属于平国。
平国仅是天元洲的一个小国,面积八千里。平国内,三十六路诸侯割据各方,他们与平国的国主平起平坐。
这青云城有人口三百万,搁在平国,只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城池,经济比较繁荣。
青云城内,除了城主之外,最大的势力就是三义园了。
远看去,三义园内是一大片连绵不断的屋宇,雕梁画栋,庄严宏大,李兴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这三义园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边走边观赏,李兴把青云城的繁华尽收眼底,正行间,忽觉一股大力朝己撞来,他闪避不及,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同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放肆的嘲笑声。
“呦!这不是李兴大少爷吗?又到街上买米吗?”一个极尖锐刺耳的声音,针一样钻进了李兴耳朵。
李兴慢腾腾站起身子,直视说话之人。
第1卷 第5章:第一次重伤
第5章:第一次重伤
对面站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一个是方脸,一个是圆脸,都是十七、八岁年纪,比李兴年纪略大。而那少女年纪与李兴相仿,她穿了一件白衫,气质不俗,神色冷傲如霜,正用一种漠无表情的眼神看着李兴,目光中饱含不屑。
记忆被翻了一遍,李兴认出方脸少年名叫李飞,圆脸少年是李争,他们分别是李兴四叔李长远的长子、次子。
少女名陈雪,三义园陈家的小姐,与李兴平辈。
李自然与李长远,同父异母,二人自小不和。而且李自然一向强势,又资质超凡,一直压李长远一头。如今李自然一旦沉沦成了酒鬼,这李长远一家人对于李兴当然没什么好感。
其中犹以李长远的两个儿子为甚,李飞、李争甚至一向以欺压李兴为乐。可以说,“李兴”的自杀,不仅与他懦弱的性格有关,也有眼前这二人,曾经施加的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欺辱有关。
李飞、李争两个十分意外,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从李兴眼中看到畏惧和闪避的目光,相反,他们反而从李兴眼中看到一种嘲弄的神色。
李兴前世就是一个心细之人,而且读书时选修过心理学,拥有两世记忆的他,结合所知的一切,很快就弄明白了眼前二人的心理。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种可笑的心理补偿而已。
李飞、李争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奇怪李兴今天怎么如此大胆了?
那李争伸手指头点着李兴胸口,笑问:“大少爷,你怎么不说话?”
李兴微微退开一步,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对任何人都平等而视,这是自小培养出的气质和心性,不因某人的地位和财富而仰视谁,也不因某人的卑微和贫穷而嘲笑。
这种心态,至今不变,所以他此时用一种平静的目光回视二人,淡淡道:“李飞,李争,你们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做,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说什么?”料不到李兴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李飞眉毛挑了起来。这个李兴,如今竟然敢顶撞自己了!要不好好教训一回,下次还得了?
李兴面无惧色,沉声道:“李飞!李争!我李兴可曾得罪过你们两个?没有!就是因为我父曾经是三义园奇才,曾经与你们的父亲不和,曾经让你们也资质不凡的父辈黯然失色,所以你们今日就要欺压于我?想借此找回优越感吗?”
“只是,你们的做法在我看来太可笑!强者只会凭借力量赢去得尊重,而不是通过此等小人行径!”
李兴的一番话,正说中李飞二人的要害,而且李兴的语气与脸上表现出的不屑,针一样扎入二人心中,简直气炸了这兄弟二人的肺。
“混账东西!谁给你胆子!”李飞恼怒之下,飞起一脚踢中李兴。
“砰!”
这李飞,已有练血三重的修为,能够举起三千斤重的大鼎,这一脚含怒而发,其威力可想而知了。
李兴感觉,仿佛有一块大石狠狠击打过来,他身体高高抛飞,划了一个弧线,然后重重跌落于地,在空中酒下一片血雾。
李飞这一击,已然将之重伤。
“叭!”
李兴像一块无骨肉般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还有意识,强烈的疼痛鞭打着他的全身,他很想晕过去,却偏偏十分清醒。
陈雪冷漠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诧异,这个懦弱的人,今日哪来这样大胆量,敢顶撞李飞、李争两个霸王?
一脚踢出后,李飞就感觉不妙,心中叫道:“不好!这回怕要将他打死!”
李氏三支,李自然兄弟四个同属一支。而这一支的兴起,完全借助李自然的力量。当初李自然也是三义园内的头号人物,三姓对其唯命是从,他的风光一时无俩。
也就是那个时候,李自然凭借一己之力,击败了青云城中与三义园比肩的另外一家势力,铁剑门,为三义园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即使李自然成为酒鬼,其巨大的功劳仍不可抹杀。
正因如此,李自然、李兴才得以一直居住紫竹宛内,没人赶他们离开。
李飞今日杀了李兴,怎好去向三姓的族长交待?族人责问起来,说不定就要惩罚于他。他心中一紧,便上前用脚轻轻踢了李兴几下,骂道:“废物,想装死吗?”
李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打得翻转了,强烈的疼痛难以形容,他这时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把眼睛死死盯住了李飞。当初与匪徒同归于尽时,李兴就曾露出这种眼神。
面对这森冷的眼神,李飞居然心中发毛,喝道:“想装死是不是?那你就躺着吧!”他心虚之下,一拉李争,二人大步离去。
陈雪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李兴,犹豫了片刻,唤来身后一名女仆,吩咐道:“派人把他送回紫竹宛。”
那女仆气势沉稳,居然是练血二重的人物,她闻言一愣,语气担忧地道:“小姐,李家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陈雪摆摆手:“我清楚,去办吧。”
女仆不敢多说,上前抱起李兴,急步送往三义园的紫竹宛。
第1卷 第6章:无名珠子
第6章:无名珠子
李兴一直闭着眼睛,其后他听到了张忠震惊的叫声:“啊!少爷!你怎么了少爷?是谁打伤了你?”
然后是女仆冷漠的声音:“李兴受了伤,躺在街上,我送他过来。告辞!”
再之后,身旁传来少女的抽泣声:“爹,少爷会死吗?他伤得很重,要不要请医先生?”
张忠叹息一声,声音哽咽:“这是内伤,除非是练气层次的高人愿意出手相助。罢了,我豁出去老命,也要救活少爷!”
说完,张忠急急走了,李兴只能听到少女断断续续的哭声。
“又要死了吗?练血的人,力量真大,一脚就能把人踢死。”李兴脑子仍然清晰,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随后,他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虽然没有睁眼,却看到胸前亮起了一枚珠子。
这枚珠子散发出明亮的光华,渗入他的身体。这光华丝丝缕缕,开始修复李飞那一脚造成的严重内伤。五脏六腑,逐渐恢复如初,而且更加强健。
通晓了“听血”法的李兴,居然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珠子!手腕上的伤,是被它治好,今日它又要治我的内伤吗?”李兴一下子明白了,当初手腕上的伤是如何好的。
李兴从很小的时候,身上就佩戴了一枚无名珠子,缝在荷包之中,贴身存放。从小到大,李兴从未在意过这枚珠子,只知道珠子是母亲留下。
对李兴来说,珠子只是一种念想,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想不到的是,此珠子居然可以疗伤,而且疗效如此神奇!
“难道这珠子是件宝贝吗?”李兴思绪翻腾,一下子从那种奇异的感觉中退出。
李氏庄园,一座豪华大厅内,张忠匍匐在地上,朝一名中年男子不住磕头:“族长!求您救一救少爷吧!他被人打成重伤,只有练气修士能够让他活命!”
被求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袭青袍,面容威严,他是李氏家族的现任族长李英,练气二重的国士。
李英半闭着眼睛,缓缓道:“你是说李兴?这样的废物,死就死了,本族长岂能因此而耗费功力救他?你退下罢。”
“族长!”张忠猛然直腰板,神色凛然,“要不是二爷,三义园能有今日的地位吗?要不是二爷,李家能够主导三义园吗?求族长开恩!救一救二爷的骨血!”
“啪!”
李英一拍桌子,沉声道:“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我这样无礼,来人,拉下去,打断四肢,割掉舌头!”
大家族之中,规矩极严,张忠这般顶撞族长,难免受罚。
张忠公然无惧,厉声道:“老奴死不足惜,望族长救少爷一命!”
但族长已经拂袖而去,两名练血三重的猛士,左右驾起了张忠,前往刑堂行刑。一路之上,张忠一直哀求有人能够救李兴一命,可惜没有人理睬他这个地位卑贱的老仆。
李兴忽然睁开眼,一下子坐起来,身旁传来一声欢喜的惊呼:“少爷,你醒了?”
李兴扭头,就看到一名少女,记忆告诉他,少女名叫小秀,张忠的女儿,从小与李兴一起长大,今年十四岁。
“小秀,忠叔呢?”李兴问。
小秀摇摇头:“爹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少爷,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时辰,身上不疼了吗?”她很疑惑,李兴的伤为什么好像一下子全好了。
李兴摸了摸胸口,那荷包中有一枚指头大的珠子,正是这无名珠子救了他的命。
而此时,一名仆童冲入房间,急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