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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译字传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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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遇袭

左钧直盯着左载道,“下官不敢,既然是皇上让下官说话,下官不敢不说。是不是大放厥词,也自有皇上圣断。”
这话说得很是礼貌,然而背后的味道,也未尝不尖刻。我说话,那是皇帝让说的,我说得对不对,皇帝都没发话呢,您老人家先歇一歇。
她外露的性格绝似其父,然而骨子里,却是白度母夫人大胆无忌的真性情。她满腹锦绣,少年说书时指点万里江山、评点千古英豪,自然是意气风发,甚至还有那么点炫耀才华之意。后来连带父亲遭了难,性子才渐渐沉敛隐忍下来。然而左家几番言语相激,饶是她甚有克制,毕竟也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终于摇身一晃,晃出几根刺来。
左载道果然气郁闭嘴,忿忿然退于尚书老爷子身后。
明严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别的高见?”
几名阁臣想驳斥左钧直几句,然而个个心知肚明只要是提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皇帝也定然是不悦的,索性一个个缄口不言。
“此事干系甚大。诸位爱卿下去好生商量商量,三日之内,给朕一个结果。——朕只想看到如何能筹措到这笔军资,其余的废话,朕一个字也不想看到!”
姜离退下时,隐约笑了下,其他阁官则各怀心思。户部老爷子和左载道一脸不忿,左侍郎愁眉苦脸,踏出殿外时忍不住问了句:“这事可怎生才好?倘是拿不出别的什么主意,岂不是真得照着那左钧直说的来办?”老爷子从鼻子里哼了声,恨恨地甩袖而去。
殿中又只剩下了明严和左钧直二人。
“左钧直,你方才有句话似乎没说完。恢复封疆、裨益国家,除了那三条,还有什么?”
左钧直默了默,似是下定了一个决心,道:“四曰,制西铳以资战守。”
明严放下朱笔,认认真真看着左钧直:“制西铳?”
左钧直道:“火器古已有之。听闻云中君当年大败扶桑海寇时,战船之上曾大量装备火铳。只是后来君上认为火器分裂肢体,于国不祥,所以在攻打北齐时,火炮止于攻城,并未大量使用。然而火器震慑敌人之效,可谓不小,是故扶桑人那一战之后,大力研制火药之术。如今陛下若是想防御北齐、女真,倘有强大火器,不战而御人之兵,未尝不可。”
明严霍然撑案起身,“你说的强大火器,指的是西铳?”
左钧直道:“是。臣认识数名西洋人,亦读过一些西洋书籍。知晓佛郎机国仰仗大炮,横行大洋之上,所向披靡。倘若我天朝不未雨绸缪,研制西铳,西洋犯我,只在朝夕。”
明严蹙眉道:“可有佛郎机大炮的制造之法?”
左钧直望着明严,缓缓道:“臣认识的西洋朋友,通晓造炮之法。陛下若有造炮之意,臣可以代为翻译沟通。只是,臣以为此炮之效用,重在防御,而非侵略。倘是此炮造成,陛下仿效佛郎机国四海之内耀武扬威,那便违背了最初的意图,是忘本而逐末了。臣甚仰慕云中君与故去罗晋罗大将军之仁心,望陛下善用火器。”
左钧直出殿,御座屏风后慢慢步出一个人来。
虽是六月,却衣繁锦。所过之处,汽凝为霰,周身似有冰雪环绕。
其容其姿无可言说,直直令人想到霜天露白,晓风寒月。
只一双狭长修美的眼,乍一看与常人无异,再一看,却是漠然失焦。宛如白璧微瑕,令人扼腕。
若非鬓边华发昭示出几多春秋,他走过明严旁边,只令人以为是明严的长兄。
“这个左钧直,所言或许未曾周密思虑过,却与父君的想法不谋而合。”
“甚好。”
却再无一言。袖中指尖之侧,一条莹白小蛇探出头来,轻摆身躯,似是指路。
明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想这甚好二字,也似乎只在四年多前听过。
七夕,翛翛做了不少乞巧果子。她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花样儿也繁多,什么莲蓬、鸣蝉、小鱼、福字……其中还有一对身披战甲的果食将军,被常胜讨去吃了。翛翛还专门做了几只小狗给长生,长生却比较喜欢吃狮子模样儿的。
晚饭时,翛翛道:“钧直啊,今晚拜个织女吧,求织女娘娘保佑你嫁个如意郎君。”说着还拈了个方胜到她碗里,“特意为你做的。”
左钧直看着那方胜儿巧果子,苦着脸吃了。这方胜有来头,表的是男女情意。有戏折子说:把花笺锦字,叠做个同心方胜儿。自打她满了十六岁,翛翛就没少为她打算这事儿。上个月刚拿出嫁妆把隔壁的半片院子给盘下来了。她和爹爹当时买这个小院,只买了一半。中间一堵墙与旁边隔开。现在翛翛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便在墙上打了个门。那半个院子,照翛翛和爹爹的意思,是要准备开一个私塾。白日里爹爹教授三四个孩童,晚上著书立说,翛翛有时候能去教些音律。而现在的这半边院子,是要留给她的。她晓得时,房契都签了,她也无法。
“钧直啊,现在可有合意的男子?我看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寿佺就很不错啊!”
左钧直埋头扒饭,常胜的牙齿磨了两声。
“或者那个太常寺少卿段昶?虽然身份是高了点,但你也是左家之后嘛。更何况我看他一点架子也没有,待你也甚是亲熟。”
常胜低头,目中射出凶光,锋利的牙齿“嚓”一声将根拇指粗的菜心梗子咬作两截。
左钧直无奈:“翛翛娘……我现在不想嫁人。刚被提到兵部,我还装着男人呢,怎么嫁人呀!”
“哎呀,做个半年一年的,赶紧辞官!都十六了,对门李家的,娃都生了!你再不嫁人啊,黄花菜都凉了!”
这话真是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左钧直呻/吟一声,道:“我早跟爹说了,要一辈子陪着他。”
左载言不爱吃点心,早早吃完饭去隔壁溜达去了。翛翛道:“我陪你爹就够啦!”忽然两眼放光,“我知道了,你是想要个上门的!这也不错!”想了想,却又犯起愁来,“这年头,哪里去找愿意上门的男人。难道真要去京郊村子里去挑一个穷巴巴的?不行不行……”一侧头看见常胜,顿时眼睛一亮:“哎哟,这不正有个现成儿的嘛!童养婿呀!”
左钧直的脸登时黑了。
“唔?”常胜稀里糊涂抬起头来,又被左钧直飞刀似的眼神儿逼得垂头啃菜心,无比识趣道:“皇上说了,不到十八岁,不能娶老婆。”
“十八岁啊……”翛翛掐指一算,“呿!那我家钧直都二十了!老成姑婆了都!”
左钧直终于再也听不下去,放下筷子走了。常胜正要起身去追,被翛翛一掌摁了下来,“吃饱先!她是脸皮薄,不用理。”
翛翛看见常胜巴巴地追着左钧直的眼神儿,顿时了然,狡黠地笑了下,道:“常胜啊,喜欢我们家钧直?”
常胜的白净脸皮儿顿时红了,愈发明润秀美。
翛翛啧啧了两声,“若是你不比她小,那可不是绝配!不过小两岁也无妨!跟皇帝说说,提前娶了嘛。你可愿意入赘呀?”
常胜脸更红了,讷讷望着翛翛,不知道该说啥。
翛翛以为他不知道入赘的意思,便解释道:“入赘呢,就是做上门女婿,以后你就是咱们左家的人了。反正你也无父无母的,来咱们家也没啥不好的不是?这半边房子就给你们住,你也习惯了嘛。”
“……”
“唉,你是怕以后的娃儿不能跟你姓?没事,咱们也都是深明大义的,多生几个,一半儿姓常,一半儿姓左,不就得了?”
常胜憋了半天,终于道:“唔……还是都姓左吧……”
其实他想抗议道:我真的不姓常……我也不姓括……我压根就没姓啊……坑爹……
但是转念又想,唔,我难道是上天注定要来入赘的么……其实入赘也很不错嘛……哼哈……
明严办事极有效率。主子发了狂,下人遭了殃。重压之下,户部全军出动,接连奋战了两个通宵,呈上了一本厚厚的折子。
走投无路,老爷子终于还是极不情愿地用了左钧直的两个法子。只是又从故纸堆里寻死觅活地翻了好些典故出来一通改头换面,又条分缕析细密周到地叙述了实施之细则、各种可能的后果以及应对之策,彻彻底底变成了老爷子自己的风格,才算满意。
这事儿丝毫没算左钧直的功劳,但她也并不在乎。她很清楚自己不过临阵磨枪这般一说,若非老爷子前前后后大刀阔斧修改一番,这两个法子定是很难为朝臣所接受。而这背后,若是没有皇帝和姜离、甚至可能还有云中君和太上皇的支持,断断也是行不通的。
左钧直自己过得也不轻松。
火器的事情,她同马西泰探讨过不止一次两次。甚至在去扶桑的船上,也同雪斋聊过。她建议明严铸造西方火炮,长远来看固然是为了巩固海防,但未尝没有她的私心。
她不愿意北齐与天朝起战。
去岁在船上与那如谈起当年大楚与北齐的几番战事,她深知战火之下民生之艰。那一场雪斋与织田的火拼后,她侥幸不死,可是后来听说行人司司正何子朝罹难,那如下落不明。那如曾对她说,希望关外再不起战火,少一些像他这样的流离之人。她想,这也算是那如的遗愿。哪怕是绵薄之力,她也要尽,算是为了关外千千万万个那如罢。
第一最好不开战。
倘是开战,那便只能求速决。
这就是她希望能助天军铸炮的原因了。
北齐皇室被灭杀殆尽,当年逃往关外的残部其实群龙无首,算是一盘散沙,依附建州女真而存。便是刘徽,根本算不上皇室之人,至多是外戚而已。倘是他没有杀妻灭子之恨,何须要似这般不顾自身安危,铁心与明氏为敌?
她希望借助佛郎机火炮之威柄,令刘徽和建州女真知难而退。
当然她也很清楚火炮乃是双刃之剑。明严素有扫荡九州威服四夷之雄心壮志,这火炮到了他手里,便是他收复东北的利器。
只是她知道佛郎机火炮座大力沉,只适合固定于城楼之上用于防御敌兵攻城,并不方便安置于车驾上作为机动兵器。明严要研制出轻型火炮未尝不可,只恐怕还需要几年时间。
她希望倘是有这时间,刘徽能想得更明白些。或者,云沉澜,能令他改变。
马西泰来京多年,传教处处碰壁。这一次得了左钧直引荐与皇帝见面,欣喜若狂,于是尽心尽力、使出浑身解数去满足皇帝的要求,只求能够自上而下,开辟出一条传播西方真理的道路来。
然而明严思虑此事,极是周密。在京郊觅得一处隐秘之所,将所有研制火炮的相干人士一律关了进去,派驻京军严加防守,不准许与外人接触。又不知从何处觅得三个顶尖的火器工匠,协助马西泰。
马西泰日常的汉文尚可,可是一涉及火炮制造之法,各种艰深术语便无法再用汉文表述。这中间的纽带,便全然维系在了左钧直身上。
左钧直深知此事攸关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更清楚自己知晓得越多,与明严的一场博弈,她便愈是占据主动。所以她趁着这与世隔绝的机会,一头扎进了火药、机械、营造等的技艺中去。
这一扎,就是半年余。
《火龙经》《武备志》《武经总要》《火攻挚要》……反正能寻到的与火器制备的书,她都寻来日以继夜地苦读。凡是不明白的,便缠着那三个工匠去问,或者让工匠拿实物给她看。而马西泰所带来的那一箱与佛郎机火炮制备有关的书,更是让她读得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原本不过学了个六七成的喇提诺语,现在已经流利如母语,有些生僻字眼儿马西泰都还要想一下,她却能直述其意。其他人每天规规矩矩干三四个时辰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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