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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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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严经》中说佛祖曾‘剥皮为纸,析骨为笔,刺血为墨,书写经典,积如须弥。为重法故。不惜身命。’我如今能够效法,倒也是一件好事。”
  石念青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盯着面前的人,看着暮色透过窗纸涌进来,那个少年的身影越发的模糊了。冷风吹过来,窗子开了一道缝隙,石念青打了个寒战,起身将窗户关好。
  石念青这才感到这间屋子里浓重的寒气。四处看了看,见一个炭盆放在床脚边,只是里面没有燃烧,石念青不由得问了一句,“天这么冷,怎么不生火呢?”
  丢丢看了看那个炭,盆刚入冬的时候,碧云给每个人屋子里发了炭盆,自然是有丢丢的,但是里面的碳就三四块,再去领碳的时候,总是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块,不禁烧,丢丢就攒着,每天晚上冷的很的时候才用,也只是一会儿就熄灭了。
  丢丢听石念青问,不由得想起他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晋惠帝言‘何不食肉糜’,觉得好笑,真的就笑了一下。
  如今面对他这样的关心,丢丢也有点倦了,他用手撑着头,觉得太阳穴痛,胃里又开始难受,想起一会儿还要去吃晚饭,几乎又要吐。
  石念青见他远远的坐着,脸上现出一片疲惫之色,心里绞着,面前是自己深爱的人,可是如今他们竟是这个家里见面最少,说话最少的两个人。
  


☆、七十五 我喜欢你

  丢丢抄经已经三天,三天里他闭门不出,一心一意的精心抄经。
  丢丢沐浴后,将左臂□出来,灯下,那只胳膊白皙消瘦,臂弯里极细的淡蓝色血管隐在薄薄的皮肤底下。丢丢拿了一把小小的刀片,在灯焰上面燎了一下,用棉纱轻轻擦去痕迹,在臂弯处轻轻的化开,殷红的血液从那个细细的伤口里迅速的涌了出来,一滴滴落到下面的一个白瓷的茶盏里面。待血流了半盏的时候,取了棉纱将伤口缠紧,将茶盏里面的血用滤网滤去血筋,铺开宣纸,取了放在手边泡开的新笔,蘸了茶盏里面的血,一字字写起来。
  他抿着唇,一字一划,写的很认真,灯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摇摇曳曳的。
  抄经的日子,为了避免血液燥热发黑,丢丢是连盐也不吃的,他又恢复了每日两顿的持戒。
  有人在窗外道:“莫离。”
  丢丢顿了顿,复又写下去。
  石念青站在窗外,看着丢丢依然挺直的身影,叹息一声,道:“天晚了,休息吧。”
  丢丢嗯了一声,吹熄了灯,看着那个灯芯慢慢的变白,一缕白烟袅袅的升腾起来。
  丢丢坐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下的透过耳膜传过来。
  韩志远听说丢丢抄经,心里烦乱不堪,他找到石念青,说道:“小舅,莫离这一段身子不大好,这样抄经的话,怎么受的了。”
  石念青狠狠的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韩志远看着石念青发白的脸色,萦绕心头多日的话终于倾泻而出:“小舅,你娶了小舅妈,就不再管莫离了,是吗?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家里,又为什么留在这个家里,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就是个傻瓜。如今为了你的老婆孩子,你就这样舍着那个傻瓜的身体去糟践吗?你伤了他的心,还要伤他的身子吗?”
  石念青手中的笔杆啪的折断,尖利的茬口深深的扎入掌心中,血沿着手掌滴落下来。
  韩志远低低的惊叫一声:“小舅!”
  石念青闭了眼,脸上一片灰败,半晌,他缓缓的道:“志远,是我负了他,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个人总是想着对得起所有的人,到头来,最在意的那一个却伤的最深。”
  那声音萧索苍凉,韩志远觉得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深的忧伤,那么深的痛苦。
  他一时有些愣怔,见石念青的手上还往下滴着血,慌忙的拿了手巾去捂,韩志远就觉得那手抖得厉害,手指一片冰冷。
  从小这个小舅就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神采飞扬,俊美潇洒,行事无拘无束,虽是读书人但是身上很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恣意和不羁。他诗词歌赋无不精通,秦楼楚馆里惹一片相思情债。可是他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韩志远自小就觉得小舅是榜样,他带着仰视的眼光追随着他,崇拜着他。
  可是这样的小舅却让韩志远失望,他永远忘不了莫离在他十七岁生日那天,站在他的房间里的那个微笑。温暖,明媚,又带着一丝丝的忧伤,他的轻轻的道:“我信他。”
  这三个字深深的刻在韩志远的心里,让他痛苦,让他酸涩,让他嫉妒。可是石念青却让这样的莫离一个人独自憔悴下去,他心痛,但又隐隐的觉得快意。他让你这样的难过,可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他觉得石念青是那个背叛者,是那个无知无觉的背叛者,可是这颤抖的冰冷的手,手掌中那个深得几乎见骨的伤痕,让韩志远悚然心惊。
  他这才明白在别人的爱情里,在深爱着的人面前,谁都无权指责什么。
  韩志远走出去,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书架最上面取出那张卷着的纸筒一点点的打开,画面上的少年,穿着白衣,白衣上是亲手画的芦苇。
  韩志远看了半晌,用手在那张微笑着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莫离,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韩志远学会了喝酒,他觉得喝醉了心里会好受些,石吟红对着一个醉鬼丈夫,又添了一个醉鬼儿子,心里乱成一团。
  这天晚上,韩志远敲丢丢的门,丢丢打开门,韩志远将他胳膊拉住,喊道:“莫离。”
  丢丢见他一身酒气,叹了口气,他屋里正在抄经,怕酒气冲了,只好走出来,将门关上。韩志远见他关门,笑了一声道:“怎么,不让我进吗?”丢丢见他醉醺醺的,只好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喝水。”
  韩志远抓着他的手道:“你送我回去?那好,我回去。”
  丢丢只得将他扶回房间,韩志远躺倒床上,丢丢给他生了炭盆,将茶壶放到上面,煮了解酒的茶,丢丢就坐在旁边等着水开。
  韩志远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笑了一下,喃喃的道:“莫离,我喜欢你。”
  丢丢手一颤。
  韩志远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丢丢脸色苍白,望着炭盆里明明灭灭的炭火,心里悲悲喜喜一片茫然。
  一时,茶煮好了,丢丢起身到了茶,端过去,扶着志远的的头让他将茶喝了下去。
  志远一口喝干茶水,拉住丢丢的手,灼热的手心握在那细瘦的腕子上。“你知道吗,今天我到探春楼里去了,呵呵,你猜,是谁带我去的?”
  将丢丢的手腕握的发疼,他直起身子,眼光炯炯的盯着他,“你知道芹倌吗?探春楼里的红牌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值千金。他邀我春风一度,呵呵呵。你说好笑不,我喜欢的,宁可被人家冷落,也不喜欢我。可是那万人想着的,却对我说,邀我共度良宵。”他又笑了两声,眼睛里充满了红丝。
  “我留下了,我上了他。”他一手紧紧的握着丢丢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来,“可是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心里头还是想着你,你说,我是不是够贱的。”
  丢丢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道:“志远,你喝醉了。”
  韩志远从床上跳下来,狠狠的推了丢丢一把,将他推的倒在床上,“对我,你就是这幅样子,从来不正眼看我。”喘着气,他觉得满腔的委屈愤恨都涌上心头。他爱的那样辛苦,捧了一颗心去,却被这个人连看也不看。
  “你眼里的那个人,早就不要你了,你还想着他,你眼里就看不到我吗?还有我爱你,还有我!”
  丢丢被韩志远推的跌在床上,眼前一阵发黑,他扶着头,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韩志远见他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深黑的眼珠里面水波不兴。
  韩志远扑上前去,将人压在身子底下,喘着气道:“你听不到我的话吗?莫离,我喜欢你,我爱你。”
  丢丢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阵的痉挛,眩晕阵阵的袭来,他只觉的喘不上气,推着韩志远道:“起来,你起来。”
  韩志远抓住他头发,狠狠的道:“你总是赶我走,莫离,你就对我那么狠心吗?”
  丢丢被他这样扯住头发摇来摇去,几乎要昏过去。他只得用手胡乱的推拒着,无力的道:“志远,你放开我,我头晕。”
  韩志远见他眼角里带着泪晕,苍白的脸上是一触既碎的脆弱,花瓣一般的唇竟然也是苍白的,微微的颤抖着。
  韩志远狠狠的吻了上去,在那张冰冷的唇上辗转的吮吸。丢丢拼命的推他,韩志远心里一股气,他要这个人眼里头看得到他,明白他爱他。
  撕开丢丢的衣服的时候,他尖叫了一声,韩志远发狂一般的在那白皙的肌肤上面深深的啃噬,身下的人瘦削异常,左边的臂弯里一片青紫淤痕。
  韩志远上午的时候,在探春楼里初次尝到了龙阳欢好的滋味,销魂蚀骨的感觉。可是他不满足,他将那个芹倌儿的身子转过去,想象着莫离的样子。
  就是现在这样,紧紧咬着的唇,微微颤着的眼睫,淡淡的莲花的香气。
  终于冲进这具身躯的时候,身下的人猛地一颤,就没了声息。
  韩志远紧紧的搂着身下的人,他终于完完全全的占有了这个人的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最近写章节的好像长了。求表扬!!


☆、七十六 寒夜

  丢丢睁开眼的时候,桌上的灯盏已经燃到尽头,只剩红红的一点火焰,惨淡的亮着。
  头是昏的,身上痛的像要散开,丢丢攒了好久的力气才睁开眼睛,胸口闷痛的喘不过气来,身子仿佛被禁锢一般,无法活动,他慢慢的扭头看去,有人枕着他的肩头半趴在他身上睡得正熟,呼吸里是灼热的酒气,一条胳膊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一条腿也压在他的身上。
  这个人不是石念青,石念青总是从背后将他紧紧的拥在怀中,温暖而安心。
  这个人带着孩子气的霸道,紧张的宣告着自己的拥有。
  一瞬间昨夜的事情涌上心头,丢丢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单,闭上眼睛。
  披在韩志远身上的被子斜斜的盖着两人,丢丢的身子□着,大半露在被子的外面,皮肤早已冻得冰冷。
  丢丢喘了一阵,费力的将韩志远的胳膊从身上挪开。
  他坐起来,身下一阵尖锐的痛楚直透骨髓,他眼前一黑,几乎再次躺倒。
  这个时候他竟然想到自己房间里面正在抄着的经文,这样的身子怎样回去呢,他急切的想要用水清洗自己。
  下床的时候,他腿一软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扶着床站起来,挪到洗脸架前,拿了盆子,地上一个铜壶里有一壶清水,本是昨天下午打好预备给志远烧了洗脸洗脚的,他倒了半盆,拿了贴身的里衣蘸了水往身上擦拭,冬天的凌晨,水冷的砭人肌肤,他颤抖着将腿上红白相间的血痂擦洗干净。
  挣扎着从床尾找到自己皱成一团的衣服,冰冷的双手抖得连衣带也系不上。
  胡乱的穿上衣服,他端着水盆开了门,黎明前的夜色暗沉沉的,迎面而来的冬日冷冽的空气使他打了个寒战。
  奶娘正巧如厕完毕往屋里走,她披了厚袄,正嘟囔着大冷的天如厕真是受罪,刚走两步,就见一个人影从韩志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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