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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周东飞笑道，“我只是想找到他们的首领‘大王蛇’，询问一下兽营的信息。作为全球第二大的杀手组织，我想他对于兽营的了解，应该比咱们清楚的多。而且他们的业务往来也不少，总归会有些线索的。”
“你说他们总部在蜀中，这个范围也有点大。”
“一步一步的来。”周东飞笑道，“一个朋友说，他大体知道了红线女的老巢所在，只是暂时尚未确定。走，会一会去。”
周芯亲自当司机，开着她那辆红色保时捷，直奔蜀中省城南部的一处偏僻郊区。这样一辆豪车，竟然在周东飞的指点下驶入了一片农场，显得和当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是一片规模不小的蔬菜基地！
周东飞要找的，自然就是厉道人他们当初的那位种蔬菜大棚的老朋友。
柯净宗和厉道人简单介绍过，这个潜心当农民的家伙姓黎，现在大家都喊他“老黎头儿”。此前，柯净宗和厉道人也已经和这老黎头儿打过了招呼，说镜湖公的小弟子近期将会来蜀中见他。
出现在周东飞面前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儿，其貌不扬。常人看不出深浅也就罢了，甚至连周芯也不相信这老家伙竟然曾经还是一位猛人。返璞归真，这句话不假。哪怕实力超出周芯并不是太多，但只要隐迹田园久了，身上占满了市井小民的气息，原本的气质会被大大的掩盖掉。
这老黎头儿的手掌满是老茧，手背皮肤皲如老树皮。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蜀中的气候向来不错，能在这个地方打磨出一身沧桑气，可见平时真的没少做了苦活儿累活儿。不过看精神状态，这老家伙也是自得其乐。
平时，厉道人就在蜀中省的青城山，位处蜀中省城附近，自然和这老黎头儿交往不少。隔三差五的，老黎头儿还到山上去拜会一下厉道人。只不过几十年前混迹地下世界的时候，老黎头儿的“直接领导”是柯净宗，故而当初还是柯净宗安排他调查红线女和蛇组。两个“老领导”直接安排的事情，加之来办事的是镜湖公的弟子，这老黎头儿相当重视。
他的重视程度，从周东飞一进门就体现出来了——
当时，老黎头儿正扛着一担纯粹有机肥——牲畜粪便——往一个大棚里倒。看到周东飞带着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来了，老头儿当即扔了粪挑子，一双大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好几遍，顺手在大棚里摘下了两个西红柿——也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笑眯眯跑了过来：“你就是东飞？大老远的，累了吧。先尝尝我种的反季节西红柿，解解渴。你们看到了，我这蔬菜全都是纯有机的，没有一点化肥，营养着呢。”
一个前辈老人家，巴巴的跑过来送柿子，重视程度相当高。
只不过，周芯是个娇滴滴的大闺女，很爱干净。看了看老黎头儿那双刚刚扔了粪挑子的手，又看了看没有清洗、只是在围裙上擦了擦的西红柿，脸色相当尴尬的接过来一只。这反季节西红柿长得真不错，又大又红的。只不过，周芯难以张口，偏偏又盛情难却。
周东飞却毫无顾忌，笑眯眯的接过来另一只，一大口下去就啃了三分之一，津津有味，“果然不错哈！这蔬果滋味足，而且纯天然，难得。师叔，今年收成看样子不错，瞧这一棚棚的蔬菜，长得多喜人。”
“那是那是！”老黎头儿听周东飞夸他种的菜好，笑得老脸乐开了花，“一开始只是小打小敲种了点，哪知道销路越来越好，这蔬菜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了。现在省城几大蔬菜市场，都有咱供的货，生意火着呢……瞧你吃的真快，我再给你摘两个。”
老黎头儿正要去摘，周芯当即把自己那个吃也不是、扔也不是的西红柿递给周东飞，“别摘啦，我胃寒，这天气不敢吃生冷的。这个给我师叔得了，摘多了浪费。”
这妞儿说着，心里却在想：我让你装！你不是装作吃得香嘛，那你就帮我也吃了，正愁着不好意思扔掉呢。
谁知道周东飞却不在乎——还真不是装的，笑吟吟就接过去，继续吃开。
周芯不知道，周东飞当初在暗影特训的时候，连蚂蚱、蚯蚓都吃过，何况这纯天然的蔬菜。能坦然吃得大苦，也能坦然享得大福，这才是真性情。
周芯已经看不下去了，借口出去随便参观参观，赶紧跑开。她生怕老黎头儿过分热情，再给她摘一个西红柿，那就真的不好意思再送出去了。
而在她尚未走出大棚出口儿，却隐隐听到了一句让她蛋疼的话——是奶疼——
“哎，现在开着保时捷panamera，还能吃咱这双挑粪的手摘下的蔬菜的年轻人，不多了。你这娃娃有意思，越看越像镜湖兄当年。没有真性情，成不了大气候，咱看好你。”
周芯脑袋有点懵！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家伙，能够认出保时捷已经不简单。关键，这老家伙还能用一口纯粹的英语，流利的说出这款保时捷的型号！
周芯英语水平不咋地，要是换了一个英国人在这里，估计会评价四个字——伦敦口音。
日么么的，这还是个老农民么，反差太大了！
周芯也知道，这老黎头儿明着是夸周东飞，实际上也是说给她听的。“没有真性情，成不了大气候”，很简单、很朴素的一句话，让周芯觉得很尴尬。不过，这句朴素的话，也确实道出了真理，这是老家伙一辈子的经验所得，很珍贵。周芯甚至想回头说声对不起，但女孩子家脸皮儿薄，终究是俏脸儿微微一红走了出去。
“师叔，您把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说的不好意思了。”周东飞笑着吃完了第二个西红柿，随便在身上抹了抹、擦了擦。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老黎头儿那围裙上。
老黎头儿不以为然，笑道：“话说得难听点，对她有好处。好话谁都会说，谁都爱听，却不如一个屁值钱。这小丫头是你的小女人？是个好苗子，我不想看着她被那心性给误了。现在的年轻人哟，太清高，太孤傲，太娇贵，往往成不了大气候。你师娘当初不比她漂亮？人中之凤！但和我们一起的时候，长虫、蝎子都敢吃，树皮草根也不在乎——比我们这些爷们儿都吃得香，呵呵。”
“您是过来人，不过时代不同了，毕竟现在的物质条件好了嘛。”周东飞笑道。
“就是物质条件好了，这才一代不如一代。”老黎头儿认死理儿，笑着说，“虽然超级高手每一代都有限，大体就那么多。但是像我这身手的，现在还有多少？可在我们那个年代，我这样儿的人多了去。这丫头的身手，放在现在也算是不错了。可是要放在当时我们那七八十个老兄弟姐妹中间儿，绝对是倒数前十名——前提还是那些老货之中有几个专门是靠脑子吃饭的。人娇贵了，吃不得一丁点儿苦头儿了，也就没啥指望了——丫头你爱听就进来听，干嘛在大棚外躲着听墙根儿。”
老黎头儿确实是真性情，说话有点不留情面。刚才周芯虽然有点羞，但又觉得这老家伙真的有些高深味道，所以就假装没走远，坐在大棚门口儿不远处，凝聚耳力接着听一听。没想到，确被这老家伙直接给说破了。
周芯不好意思的走回来，脸色微红，但是态度诚恳，“多谢前辈指点。”
“指点谈不上，就是看你这丫头是个有前途的嘛。”老黎头儿的那张老脸再度笑容灿烂，“不错不错，年轻大姑娘能有这份儿谦虚劲儿，也算是很不错了。至少，比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强得多。”
被夸奖了，但周芯也没觉得多值得荣耀。不过老黎头儿的话，却给了她不少的启迪。周东飞也知道，这老黎头儿虽然比师娘差了不少，但终究是积累了一辈子经验的过来人。每个上年纪的高手都是一部活字典，指不定怎样的三言两语，就能给后辈带来不少的造化。事实证明，今天的一会，确实也让周芯受益匪浅。至少，心境方面更加圆满。
而周芯也禁不住因为老黎头儿的话而吃惊：当初老黎头儿他们这帮人，竟然足足七八十个，而且是一伙儿的！这样一帮猛人势力，实在恐怖。
但周东飞却笑问：“师叔说的是您儿子？还没见过呢，小伙子在哪里高就呢？”
“高就什么啊，跟着我种菜呢。读书不怎么样，就喜欢舞枪弄棒的，还练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丢人。”老黎头儿笑道。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咋呼声，“老爹，外面那车是不是那个周东飞的？你说厉师伯（厉道人）把他说得比东方不败还猛，咱就不信了。让他出来，先比划比划再说！”
第667章 比划你一脸
周东飞笑了，这肯定就是老黎头儿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了。“中气十足啊，身手也该不错，师叔您还说他练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反正是还没超过我这把老骨头。”老黎头儿笑道。
“您多大岁数、多少经验了，我这兄弟却还有大把时间呢。雏凤清于老凤声，指日可待。”周东飞笑道，“而且这真性情，至少是从您这里学到了精髓。”
“也就是这性格跟我差不多，这也是我唯一满意的一点点地方。”老黎头儿直言不讳。
“子不类父，才是男人最大的悲哀。这兄弟跟您一个性情，您老该知足了。”周东飞笑道。
“嗯，知足，知足也常乐。对了，帮我揍他一顿。这不成器的东西最近身手见长，我这老骨头虽能胜他，但想教训他却是抓不到了，跑得比兔崽子都快。”
面对老黎头儿这样相当于龙组一级高手水准的人，还能全身而退，怎么能说是不成器的东西呢？这老黎头儿，谦虚过度了。
老黎头儿的儿子叫黎建明，名字也同样的简单朴素，很符合老黎头儿那朴实的性子，只不过，这黎建明的脾气，却显然是个很火爆的。
黎建明那个中等偏瘦的身影一脚踏进了蔬菜大棚，尚未站稳，一道“暗器”就嗖的一下飞了过来。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是声势骇人。黎建明大吃一惊，却发现已经来不及躲闪。仓促之中以右臂格挡，“啪”的一声汁液四溅——竟然是一只熟透的西红柿！
西红柿的汁液溅起，让黎建明措手不及，视线也受阻碍。而就在这时候，又疾速飞过来两个红色的影子。速度更快，更加猝不及防。
右臂尚未收回，只能左臂挡一下。很显然，西红柿再度爆裂在他另一只胳膊上。同样的汁液四溅，这下真的看不清前面的态势了，何论躲闪？
于是，第三枚西红柿不偏不倚，正中面门。
“啪！”最后这一枚鲜红的西红柿，在黎建明脸上开了花。黏黏糊糊，而且略带疼痛。虽然西红柿很软，但周东飞手掷的力度太大了，依旧砸得黎建明面门生疼。
“呸！我戳……呸呸！”黎建明拿袖子抹了把脸，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局面。他老爹老黎头儿身边，一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年轻男子，正手持一枚西红柿笑盈盈的看着他。这年轻人笑容随和，但气质相当妖孽。手中那枚西红柿轻轻抛起，又轻轻落在掌心，相当的惬意。
黎建明确信，眼前这家伙就是周东飞，而且也是抛掷西红柿的罪魁祸首。“孙子！敢偷袭老子，来比划比划！”
“比划你一脸哟！”周东飞笑着掏出红塔山，递给老黎头儿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兄弟，不是哥要拾掇你，是你家老爷子让哥帮忙揍你一顿，嘿。”
黎建明怒气冲天，三五个健步就冲了过来。尚未近身，却见老黎头儿一把扯出身上的围裙，整个